解決了民工糾紛,進電梯的途中,葉安嵐開始詢問事情的經過。
“我不是早就讓財務部的人把工資打過去了嗎?爲什麼王會計沒有打過去?有問過王會計是怎麼一回事嗎?”
“王會計從幾天前就開始請病假,昨天開始手機就已經關機了,我們聯繫不上他。”許小染跟着葉安嵐的身後回答道,也是一臉的焦急。
“叮”的一聲,電梯到達十樓快遞部門。
“有沒有人能聯繫上王會計。”葉安嵐問着會計部門的人員。
大家紛紛搖頭。
葉安嵐的臉色變得難看。
正在這時,會計部門的一個小職員掛斷電話,快速跑到葉安嵐的面前,神色慌張道:“葉總,剛纔銀行來電話,說王會計幾天前就去銀行把資金全都提出來了。”
葉安嵐瞬間有了不好的預感,眉頭緊蹙,冷靜的問道:“全部提出?現在我們公司賬面上的資金還有多少?”
小職員搖了搖頭,“沒有,賬面上已經清空了。”
也就是說趙文川打來的兩億資金,以及陸司衍以前融資進來的資金全都被王會計提走了。
小職員的話音剛落,辦公室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因爲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猜測到,王會計沒有通知上級就私自把錢全部提走,明顯是捐錢跑了。
“找,一定要找到王會計。還有……這件事暫時不要讓董事長知道。”葉安嵐已經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臉色蒼白,卻讓自己拼命冷靜下來。這個時候她不可以軟弱。
大家其實都知道能找到王會計的希望不大,他是擺明了早有預謀,一定早就計劃好了,逃跑了。
開公司的人最忌諱這種事情,會計都事關公司的生死,一般都會用熟人,或者親戚。
看到還站在一旁的陸司衍,葉安嵐看向對方開口道:“陸總,今天事謝謝你,你先回去吧,剩下的是我公司內部的事情。”
助理許小染正在接電話,突然神色慌張的看向葉安嵐,喊道:“葉總不好了,董事長知道王會計逃跑的事情,暈倒在了辦公室。”
“什麼?”
大家都在圍着葉永健做急救措施。
葉安嵐一進門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父親,悲痛的喊道:“爸,爸……”
葉永健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看着面前模糊的葉安嵐,劇烈的喘息着,伸出自己無力的雙手似乎想要抓住葉安嵐,“嵐……嵐……”然後雙眼一翻再次不省人事了。
救護車上,葉安嵐看着面色慘白,帶着氧氣罩的父親,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一顆一顆的滑落。
葉安嵐緊緊的握着父親的手,渾身是止不住因爲害怕,因爲恐懼而顫抖着。
“爸,你醒醒,爸……爸……嗚嗚嗚……”
淚水模糊了視線,一向堅強,屹立不倒的父親突然這樣虛弱的出現在葉安嵐的面前,讓葉安嵐感覺到害怕,感覺到恐懼,怕父親就此長睡不醒。
就在葉安嵐最無助的時候,一隻寬厚的大手覆蓋在
葉安嵐不停顫抖的手上。
葉安嵐順着大手的方向向上望去,就看到了一直陪伴在自己身邊的陸司衍。
葉安嵐就像是受到了極大驚嚇的小女孩,再也控制不住大哭了起來,“怎麼辦?我該怎麼辦?陸司衍你幫幫我好不好,幫幫我,讓我爸醒過來,讓我爸醒過來……”
在葉安嵐的眼中,陸司衍就是那種無所不能的男人,她下意識的求助這個男人,覺得他能解決一切。
陸司衍把葉安嵐緊緊的擁進在自己的懷中,感覺到胸膛的溼潤,眼中充滿的心痛,“沒事的,沒事的,爸一定會沒事的……”
醫院。
下了救護車,葉永健立馬被醫護人員推進了急診室。
醫生走了出來,詢問道:“你們跟病人是什麼關係?”
“我是她的女兒,我爸怎麼樣了?”一看到醫生,葉安嵐就焦急的問道。
“病人是突發的心肌梗塞,現在需要立馬動手術,請家屬在這裡簽字。手術期間……”醫生把手術期間可能發生的危險告訴葉安嵐。
聽到“死”這個字眼,葉安嵐的手顫抖個不行,怎麼也籤不下這個字。
從葉安嵐的手中接過手術同意報告,“我來籤,我是病人的女婿。”說着,就簽上了名字。
醫生接過報告,就進了手術室。
葉永健本來心臟就不是很好,又經過這麼大的刺激,纔會導致心臟病發暈倒在地。
手術室的燈亮了起來。葉安嵐像是失了魂一樣依靠在手術室外的牆壁上。
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葉安嵐拿出手機撥通了蔣欣的電話,聲音異常的脆弱沙啞,“媽,爸他……爸……”掛斷電話,葉安嵐就泣不成聲。
葉家。
一直在等消息的蔣欣,突然接到女兒的電話。
掛斷電話,蔣欣整個人都傻了。
擡頭看向正走向樓的葉易陽,臉上掛着兩行清淚,道:“陽陽,你爸出事了。”然後暈了過去。
葉易陽立馬飛奔了過來,焦急的喊道:“媽,媽……”
醫院。
大家都在手術室外焦急的等待着。
蔣欣一直在哭泣,就連一向叛逆的葉易陽眼眶也是紅紅的。
“都怪我,都怪我,明明知道他有病,卻不關心他,看着他晚上熬夜,也不知道提醒他……”蔣欣一邊哭泣着,一邊自責自己,覺得是自己沒有照顧好葉永健。
葉安嵐紅着眼眶握住母親的雙手,安慰着,“媽,不怪你的。”
擡頭看着面前的女兒,淚水再次涌出了眼眶,“怪我,怪我的,是我害了你爸,因爲那件事,我一直都不肯原諒他,我氣他,鬧他,不願意關心他,無視他,他纔會那麼傷心。
我怎麼那麼壞,我明明知道他已經知道錯了,已經在努力補償我,我卻裝作看不到。我一直在無視他啊。
如果你爸不在了,我該怎麼活啊。我還沒有來得及告訴他,我已經原諒他了,我心裡還是有他的。”
葉安嵐六歲的那年,
葉永健和蔣欣吵架,酒醉和自己的秘書趙桂雲發生了關係,從而有了葉易陽。
因爲這件事情,本來深愛的一對夫妻之間就有了一道無法磨滅的傷痕。
葉永健因爲愧疚,這幾年對蔣欣一直都是小心翼翼,努力的擬補着。
蔣欣不是沒看到葉永健的愧疚,也不是沒看到對方對自己的好,只是她始終過不去自己心裡的那道坎。所以她一直都在無視葉永健的付出。
她愛葉永健的同時,其實也是恨他的。她沒辦法放棄這段感覺,沒辦法離開葉永健,就選擇用這種鈍刀子的方式折磨着葉永健,同時也折磨着自己。
到現在,葉永健出了事情,可能隨時會離開,蔣欣纔看明白自己的心,其實她是愛着葉永健的,愛早已經打過了恨。
沒什麼事放不下的,是她的執着才導致了今天的這場結果。
蔣欣真的很後悔,如果葉永健能挺過這一關,她一定會放下曾經的過往,跟葉永健重新開始。
陸司衍一直半抱着葉安嵐,做她的移動柺杖,如果不是這樣,葉安嵐早就倒下了。
陸司衍臉色不是很好,眉目一直都沒有舒展開,壓抑着自己的厭惡。
陸司衍是非常討厭醫院的,因爲十一歲那年,他就是在這裡親自送走了自己的母親。
所有他討厭一切與醫院有關的東西,討厭消毒水的味道。如果不是葉安嵐,他想,他這輩子都不會出現在醫院裡。因爲這裡有他永遠都無法抹殺掉的最灰暗的記憶。
手術一直進行了六個小時。
手術室燈滅了,醫生一出來,就迎上了四雙詢問的雙眼。
摘下口罩說道:“手術很成功,今天先觀察一晚,看看情況。”
很快,葉永健就被醫護人員提着輸液袋推了出來。
“爸。”
“爸。”
“永健。”
葉安嵐看了一眼父親,又立馬對醫生詢問道:“我爸什麼時候能醒?”
“病人是全麻進行的手術,現在已經有一點意識了,要徹底醒過來需要四個小時左右。還有病人六個小時之內不能進食,水也要少喝,如果病人渴,可以用棉棒沾點水,病人通氣之後纔可以進食……具體情況,你們要是不明白,可以隨時問護士或者我……”醫生把手術過後的事宜全都交代了清楚。
“謝謝。”葉安嵐面色憔悴的道謝,然後跟着母親還有弟弟推着葉永健回了病房。
把父親擡上病牀安排好了一切事宜,葉安嵐纔想起陸司衍來。想讓對方先回家休息去了,一轉身,卻發現陸司衍早已經沒了身影。
葉安嵐以爲陸司衍是自己先離開了,也無心理會。父親出了這樣的事情,她哪還有心情想自己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陸司衍其實並沒有離開,只是看着大家擔心了一夜,也全都沒有吃晚飯就出來買飯來了。
現在是凌晨一點,大街上不少店面都關門了。
陸司衍開車去了稍微遠一點的地方好不容易買了一些飯菜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