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清晨,夏妤從陌生的牀上醒來,嗅到屬於何依依身上的青草香,草綠色的窗簾被風吹起,泛着絲絲的寒意。
這租屋不算大,甚至還有些簡陋,她在臥室都能聽見從廚房傳來的聲音,極爲有規律的切菜聲。
還真是沒有想到,平時看起來大大咧咧的姑娘,居然還有一手好廚藝。
何依依自餘光裡瞧見她的身影,快速道:“起來了就快去刷牙洗臉,馬上就好。”
忙碌在廚房裡的身影看起來很是嫺熟,夏妤笑着去了衛生間。
嚐到那人手藝時,只差沒把舌頭給咬下來,夏妤擡頭看着那正在解圍裙的女人,雙眼閃爍着淚花。
何依依一臉嫌棄,迴應着她拙劣誇張的演技:“快把那一臉鼻涕眼淚收收,還讓不讓我吃飯了?”
“我現在終於知道,爲什麼林淮南一直追着你不放了。”這手藝實在不要太棒好不好。
如果沒有嘗過吳媽做的飯菜,她一定跪倒在這人牛仔褲下唱征服。
“寢不言食不語,先閉嘴好好吃飯。”何依依翻了個白眼,將人的話全部給拋擲在腦後,瞅着她食慾大開的樣子,卻還是有些小驕傲的。
不過,那個男人還真從來都沒有誇獎過她的手藝,而且,林淮南最近不是和某個熒屏玉女打得火熱嗎?
她笑笑不再給自己找罪受,管他和誰鬼混在一起,他肯將魔手伸向別人,最開心的還是屬她。
早飯過後,何依依甩着手上一串車鑰匙,帶着絲痞氣地問:“現在想好要去哪裡沒,或者我直接帶你去一塵?”
昨天夜BOSS並沒有回覆她的短信電話,而且他昨天也並沒有加班,早早就離開了。
夏妤無奈點頭,也就只能先這樣了,雖然現在碰上會無比尷尬,可她也是真心很想知道,那個男人爲什麼故意不接電話。
好奇的同時又害怕會遇上自己無法承擔的答案,人就是這麼糾結而又無奈着。
她長嘆出一口氣,隨着何依依一起離開。
兩人起牀時間比較早,由於位置原因,只能趁着不堵車時,慢悠悠往公司趕。
夏妤靠在窗頭補覺,作爲一個孕婦她起這麼早真的是在給自己找虐,偏偏待在牀上時,又迷迷糊糊睡不着。
口袋裡手機忽然響起短信提示音,她楞了一下後快速將手機打開,看着那條消息時,心莫名鬆了一口氣。
“一大早抽什麼瘋呢,沒啥事吧?”何依依明顯也是精神萎靡,眨巴着眼睛努力讓自己精神一點。
卻還是看着前路覺得有些眼花。
夏妤卻顯得很是精神起來,“依依,送我去趟去惠仁醫院。”
剛剛短信是夜絕發來的,用着夜桀澈的手機。
小嫂子,大哥昨天又病倒了,不想讓你擔心就沒有多說什麼,你現在能來看看大哥嗎?
下面低調的署名着他的名字。
夏妤幾乎能猜想到,夜絕做賊心虛時敲下這些字,然後又四處掃視,生怕那男人出現的忐忑心情。
“嘿,你還真是有趣,啥短信讓你心花怒放?”何依依打下方向盤,往惠仁醫院趕。
她身邊這姑娘臉色真可謂是桃花朵朵開了,紅潤得讓她都快有些嫉妒起來了,明明都是一起熬的夜。
……
夏妤轉動着靈動的眸子,笑着道:“咳,夜桀澈生病了。”
“別人生病了你還笑得這麼開心,夏妤你可是不厚道啊。”何依依咋舌,搖頭批判她這態度。
真是沒看出來,大BOSA這是惹她生什麼氣了,居然讓她一得知他生病,心情就忽然好轉了?
夏妤乾笑幾聲,不好怎麼和她解釋。
而那滿腦袋疑問的女人,將夏妤送至醫院大門後,便駕車一溜煙地跑走。
她可還記着那笑面狐狸,說要扣光她所有假期的可惡嘴臉,實在不想再讓他給抓住什麼把柄。
夏妤看着那絕塵而去的女人,抿着脣輕笑一聲,低垂下眸子掩飾掉眼中的笑意。
順着夜絕給的病房位置,乘坐電梯往樓上走,也許是因爲此刻時間太早,電梯裡只有她一人。
忽然間電梯在某高層停下來,夏妤下意識往後移步時,聽見男人難掩驚訝的聲音:“你怎麼在這裡?”
夏妤聽見這熟悉的聲音,連忙擡頭,便瞧見了夜桀澈那明顯發黑的臉。
男人趁着電梯門快關上時走進來,長廊上忽然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等一下。”
夏妤擡頭,發現這又是一個熟人,韓雪。
她揚着脣角笑得有些尷尬,而韓雪卻是絲毫不見意這種氣氛般,朝她揮了揮手:“我就說你們心有靈犀,小妻子一定會趕過來的吧?”
韓雪得意而又高調的嗓音,在狹窄的電梯裡顯得尤爲清楚,夏妤手捏着衣服一角,有些不知所措。
三人間的氣氛異常尷尬,可韓雪卻是個愛說的,還並未察覺到身旁兩人死一般的沉默。
電梯到層,夜桀澈冷着臉先行往外走,韓雪跟在後頭,這時才反應過來兩人的不對勁。
“走快點。”男人蹙眉催促。
韓雪走上前去,無奈道:“哦,你慢一點啊。”
他這樣邁開長腿還加速前進,她得小跑着纔跟得上啊。
誰知這男人卻是轉頭,看向還處於電梯中的女人道:“你不是來看我的?”
說得自作多情的韓雪尷尬一臉,默默擡手摸了把臉,感覺臉好漲疼,被人隔空揮巴掌揮的。
“啊?是的……”夏妤楞着跟上去,臉色好看上許多。
而男人臉色依舊蒼白,卻沒了剛剛太過明顯的冷淡疏離,現在頂多也就算是個板着臉。
不管是病着還是平常,這個男人的搖桿都特別直,猶如一顆青松。
……
走進病房裡,夜桀澈視線在病牀牀頭櫃上掃視幾秒,忽然開口道:“韓雪想不想現在就把夜絕就地正法?”
韓雪無奈翻個白眼,明顯的不太相信:“你少糊弄我了,自己好好養着別又給我在這裡待半個月,傳出去多不好聽啊。”
連語氣都帶着一份惺忪,猶如還未睡醒的人般。
她說完便給人輸液,調整好速度後,極有深意地看了眼夏妤,而後利落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