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那通告狀電話,讓她有些心虛,所以只是看了人兩眼後,便想要提步往外走,然而身後的那人卻是不準備放過她。
“你上個廁所都不用洗手?醫院的人怎麼願意讓你治病的?”
“……”韓雪沉默了幾秒,然後將手機往口袋裡一放,很是不情不願的往洗手池走去。
而那個磨磨嘰嘰烘個手還用許久的男人,在她走過來洗手以後,很是不經意的開口道:“你剛纔在給誰打電話?”
韓雪防備着挪了幾步,“你進女廁所偷聽我講話?還要不要臉了你!”
也許是因爲心虛過度,導致她現在神經不怎麼正常,只能按照自己的心情開口咋呼咋呼。
“你想太多了,只是你剛纔放手機的時候,我看到了你屏幕上的通話。”夜桀澈微微挑着一側脣角,本就妖冶的臉上更添邪氣。
“……所以呢?”韓雪故作鎮靜的點了點頭,然後在夜桀澈給自己退位的時候,將手給放在烘乾機下。
她眼裡的慌亂實在太過明顯,讓習慣性揣測人心的男人,一眼就能夠看穿。
剛纔那通電話不用說也知道,是打給夏妤的。
其實他什麼也沒有看見,只不過是隨意開口炸一下這女人而已,真沒想到,還真給他猜中了。
夜桀澈面無表情道:“咳,我想我們的事情,你一個外人插手並不太好。”
一個外人插手不太好?韓雪瞪大着眼睛看向這不要臉的男人,抽了抽嘴角想要冷笑,卻又覺得不屑。
“好,隨你怎麼搞事。”頓了頓,她又輕笑着道,“既然你知道我剛纔和誰打電話,那我就再給你說說吧,剛纔阿妤讓我幫她以後離婚了,爭奪孩子的撫養權。”
一直僞裝成瀟灑的瘦弱男人,臉色微微發白,抿了抿脣,卻是沒有開口說出一句話來,沉默的看了韓雪許久後,才冷笑着提腿往外走。
韓雪在他身後大叫道:“怎麼着,吃着碗裡的還盼着鍋裡的不成,讓人說說都不行了!”
還不等人迴應,一陣高跟鞋碰撞地面的清脆聲響起,兩人還未回神,公共廁所門口出現一個混血美女。
安琪看着這幅場面,臉色微微有些尷尬,後退了兩步才抿脣乾笑道:“抱歉打擾到你們了。”
她正想往後退離的時候,又開口道:“看你們那麼久都沒有出來,我和夜絕都有些害怕你們出事,所以纔會過來看看。”
這解釋猶如雞肋,沒有任何的威信。
韓雪本在氣頭上,忽然間笑着走過來,輕笑着道:“我們沒什麼事,只是忽然間想起他公司裡的某個正在被炒作的女明星,聽說是個很不錯的混血。”
安琪乾笑一聲,不輕不重的開口問:“是嗎?”
兩人有說有笑着離開,將身後的夜桀澈給忘記得徹底。
而那個男人正好沉浸在某種情緒之中,從褲子口袋裡掏出手機,按下那十一個數字,可是響了很久,也沒有人接起來。
他閉上眼睛,無奈的嘆息,應該是生氣了吧。
……
夏妤一打開門,便看見了久違的顧白,男人身上穿着一件純黑色的短袖,染成奶奶灰的髮色,卻沒將人給顯得老氣。
臉色白皙五官精緻如畫,滿臉的膠原蛋白,下身也是配着一件黑色的休閒褲,整個人看起來陽光而朝氣。
這是去做慈善,還需要染個髮色?
顧白很是不客氣的挑了挑眉頭,由於身高優勢,直接將目光越過她,看向租屋裡面:“你怎麼會在這裡,依依呢?”
夏妤反應過來,忙往後退了兩步給人讓路,顧白也沒有客氣,直接往裡走去,在沙發上坐下。
等人入了裡面,夏妤纔看見他揹着的一個黑色旅行包,裡面包包鼓鼓的應該是放了不少東西。
“依依去超市買東西了,等會應該就會回來。”
顧白不冷不熱的點了點頭,然後不再開口說話,只剩下夏妤一個人站在原地糾結着,咬牙想說很多話。
想告訴他,依依已經有了孩子,是他們兩個人的結晶,而依依現在卻想將那個小傢伙給扼殺。
雖然不是真心想這樣做,卻到底是有這樣的衝動,夏妤怕何依依會做錯事,讓自己後悔。
但她現在是何依依的盟友,不應該在她不願意的時候就開口說出來,只能明裡暗裡的暗示這人了。
顧白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後在路過夏妤的時候,開口道:“不過,嫂子你怎麼會在這裡?”
明顯被問住的女人,低頭胡說八道:“嗯,可能是因爲孕婦比較喜歡四處走動吧。”
聽到解釋的男人嘴角抽了抽,然後很是善解人意的點了點頭,再次坐在了沙發上,而夏妤也去廚房抱着一杯酸奶開喝。
欲言又止的看着顧白,用眼神瞪着他的後腦勺,也許是意念太過強大,眼神猶如實質一般,戳在他的身上。
顧白撐着腦袋有些無奈,他表哥看起來這樣一個精明的人,怎麼找個這麼癡呆的媳婦,是想要互補?
忽然間他想到某個女人,眸光也亮了亮,也許這是家族傳統,都會喜歡上這樣的人吧。
顧白轉頭,挑着眉頭道:“嫂子,你這樣看着我做什麼?”
夏妤被驚得連忙低頭喝了一口酸奶,涼得讓她有些心酸,然後悶悶着心虛回答:“沒什麼。”
“確定沒有什麼需要說的?”顧白明顯不信的擡頭看了她兩眼,細細吹了一口手中的熱茶。
在接收到這人很是誠懇的點頭以後,他便善解人意的笑了:“其實嫂子,我們雖然隔着一點輩分,可到底也還是親戚,一家人而已,不用藏着掖着。”
夏妤抽了抽嘴角,這兄弟倆一個個的嘴都特別能說,她又不能在這個時候和人嗆嘴,不然暴露得更多。
而顧白輕抿了一口水後,微眯着眼睛笑着道:“怎麼了,嫂子難不成你想說的是關於依依的事情?”
說到何依依的事情,他的語調都開始有了輕微的變化,眸子裡的光亮也微微升騰而起。
夏妤只能硬着頭皮:“真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