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桀澈的手指,輕輕的順着夏妤的脣形而滑動,動作輕柔得像是用盡了全身的柔情,那墨色的眸子裡,有着星光。
他也就只敢在這個時候碰觸夏妤了。
忽而苦笑起來,不是敢不敢的問題,而是夏妤清醒時,對他的防備心,實在過重。
他走近人一步,她便像是遇見了豺狼虎豹一般,只想着狠狠逃離,卻沒有想過,他其實只是想要兩人心中沒有芥蒂。
可如今又怎麼可能。
出神間,手上動作便有些加重了,那牀上的女人,不適的嚶嚀出聲,適才夜桀澈纔回過神來。
無奈的笑着想要將手指抽回時,夏妤卻像是有所察覺般,張開嘴含住了夜桀澈的手指,正當男人詫異,不知她的目的時。
夜桀澈感覺到一陣刺骨的疼痛,夏妤這一口咬下去,可是絲毫沒有嘴下留情,要不是他皮厚,非得血肉模糊。
伸出另外一手,捏住人的下顎,纔將手指從人嘴裡給解救出來,室內安靜得有些過分。
月光從沒有關嚴實的窗簾縫隙之中,被風給吹帶進來。
他微微偏過身子,便看見女人染上月光的臉,微微透着一抹紅潤,嘴角邊的弧度實在有些招搖過頭。
“就算在夢裡,你也是想要欺負我的。”
夏妤有些不耐煩的甩開人的手,翻轉了一下身:“唔……”
“真是拿你沒有辦法。”夜桀澈見人睡得不太安穩,便給人按揉了一下再次有些抽筋前兆的腿。
將她的被子角給掖好。
等那人睡得香甜時,他卻有些無眠,儘管在白日裡工作了許久,可是到了現在,所有的疲累都被莫名的消磨殆盡。
他只剩下滿滿的惆悵。
“很久以來,我都沒有真想傷害過你。”
現在他有些知錯了。
不該在不給她聯繫的情況下,就和某個情況特殊的女人去吃飯,不然也不至於抓姦在場。
雖然他們之間壓根就沒有奸。
可是大牀上的女人,壓根就不會相信他的一面之詞,而夜絕作爲他的特助,卻也是不知情的。
更何況夜絕是自己人,她也不會相信蛇鼠一窩的人說的話。
……
翌日清晨,夏妤先行醒來,她睜開眸子起牀的時候,眸光擡起,陽光落在她的眼睫上。
轉動着眸子剛想要伸懶腰,牀下忽然間傳來一道清冷的嗓音:“早。”
猛然間,夏妤猶如被口水嗆到一般,強烈的咳嗽起來,夜桀澈眸色微微轉變,卻還是第一時間就起身去給人倒水。
直到夏妤將水喝下,做了幾個深呼吸的動作後,夜桀澈才很是體貼的收拾起水杯,輕聲笑着道:“以後別再這樣大驚小怪的,我可不能一直都陪在你的身邊。”
夏妤低着腦袋,暗暗嘟囔:“你放心,也沒有別人能夠像你一樣給我這樣強大的衝擊感了。”
她幾乎可以確定,夜桀澈昨天晚上是打地鋪的,真是讓她有些刮目相看之意。
聽清她所說的話,卻還是裝作有些疑惑的男人,微皺着眉頭道:“你說什麼?”
夏妤搖了搖頭。
……
當早飯剛結束沒多久,夜桀澈拿着報紙心不在焉的看着,夏妤倒是看起來沒事人一般,很是平靜的吃着早餐。
梅蘭在兩人都結束用餐後,才走過來道:“少奶奶,給小松鼠配對的找到了,您要不要過去看看?”
反正現下也沒有什麼事情需要做,夏妤便很是淡然的點了點頭,讓坐在一旁本拿着報紙的男人,忽然間放下報紙,輕笑着道:“我陪你一起去。”
夏妤的目光在他放下的報紙上流連,爾後被人灼熱眼神看得有些無奈,只能啓脣道:“你今天不上班?”
吃完早餐,看報紙,看完報紙還要陪着她去看小給松鼠找的相好,他這是破產了吧?
“公司沒有破產,只是我忽然間覺得有點累。”
很想陪着她,就算只是一會。
只要能夠讓她感受到自己的心意就好,其他的事情,他都可以假裝不知道。
這時候心底裡忽然間有道不合度的聲音冒出來:就算是讓她感覺到了心意,她難道就真的會有什麼表示不成?
說實話,夜桀澈這個男人,不管做什麼事,做的越是用心,便越是看中事情完成以後得到的利潤。
而這套路總在夏妤身上失效,也不知道是她專門有個能夠克她的特殊腦袋,還是單純的運氣好。
夏妤不甚在意的笑了笑,臉上顏色更是好看:“這裡是你家,跟着就跟着吧。”
潛臺詞便是,她一個寄人籬下的弱勢羣體,不管說了什麼也是相當不管用的,她都不想再動脣舌,像個腦殘一般,期盼着給自己得到什麼好結果。
夜桀澈心忽然一窒,瞬間又開始好轉起來,只是自然的擡手握住夏妤的手,帶着人往花園走去。
他清冷華貴的嗓音在空氣中流竄:“這裡是我們的家。”
踩上路上鋪就的鵝卵石,好像也不是很難受了。
夏妤低頭看向兩人十指相扣的手,剛想要扯一扯脣,卻在身旁人的目光之中,再次面無表情起來。
其實夜桀澈現在這個動作是有些出格的。
“我記得我們好像正在冷戰,夜夫人我見過了,小松鼠看樣子也吃得不錯,我好像不僅沒有待在這裡的理由。”
忽而她語氣一頓,輕聲笑了笑:“更加沒有和你牽手的心思。”
笑聲清脆悅耳,給人一種炫目迷惑的感覺,卻也讓夜桀澈忽然間有些心酸起來。
“其實那次出國工作,我盡力縮短了用時,本來是想要給你一個驚喜的。”
可是也不知道怎麼就忽然間給變成了驚嚇,還讓他自己也心裡一直難受。
夜桀澈說話的聲音微微低落下來,那墨色偏長的劉海微微遮擋住他一側妖媚的眸子。
不仔細分辨,甚至讓人看不出來,他此刻到底實在想着些個什麼東西。
“抱歉,我好像並沒有多少能夠承擔得起這驚喜的勇氣。”
夏妤聽到這解釋,心底的氣更加增大了一些,眼裡也開始燃燒起憤怒的小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