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瞞了她這麼久,連帶着那四年的時間一起瞞着她。
原來他在英國是爲了治病……
童染彷彿一下子就明白了很多事,之前她和蘇瀾被抓回莫家,他那樣對她,那樣冷漠,無動於衷的看着她嫁給莫北焱,甚至三四個月都沒有出現……
原來,是因爲那時候,他以爲自己要死了嗎?
原來,他已經替她安排好了一切的退路。
原來……
原來有這麼多的原來,可她從始至終,都完完全全的被矇在鼓裡。
童染哽咽着伸手捂住嘴,眼淚從眼眶中滾落出來,像是沸騰的水灼痛了手背……
也灼痛了她的雙眼。
她轉過頭看着牀上躺着的男人,她真的很想揪住他的領子,她想大聲的問他,莫南爵,這世界上還有比你更傻的人嗎?
沒有了……
再也沒有比你更傻的人了。
你一個人忍受這麼多……到底有多疼?
原來她從來都沒有了解過他有多疼……他從來不讓她看見。
童染心疼到無以復加,她走過去抱住他的肩,莫南爵渾身都抖得厲害,健碩的胸膛上肌肉都是緊緊繃着的。
她多希望這時候能代替他疼……
“嗯……”莫南爵俊臉微揚,薄脣被咬出一道清晰血痕,他劍眉緊皺,“刀……給我刀……”
他現在只想拿刀割自己,割了就不會這麼痛,割了就能站起來了……
爲什麼不給他刀?!
莫南爵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了,一張精緻俊臉已經蒼白如紙,童染顫抖的伸手覆上他的臉,“莫南爵,你……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怎麼辦?
該怎麼才能讓他不要痛了……
童染猝然站起身,她伸手一把拽住洛蕭的衣領,“你那四年不是和他待在一起嗎?你救救他……你快想辦法啊!”
她嗓音沙啞的不成樣子,莫北焱抱住她的腰將她拉開,“染爺,你冷靜點!”
“我要怎麼冷靜?!”童染用力掙扎着,“有沒有辦法止痛?要用什麼東西?你知道的吧?你肯定知道!”
“我不知道,”洛蕭眸光沉痛的盯着她幾近崩潰的樣子,他搖搖頭,“那四年裡我雖然也在英國,可是他每一次病發都是陳安在房間陪他,沒有任何人進去過……他也不讓任何進去,陳安用了什麼方法替他止痛,或者是怎麼讓他熬過來……我真的不知道。”
他說的是實話。
也許陳安當時也是無計可施……
洛蕭清晰的記得,當初進行治療的時候,每天都能聽見莫南爵撞破東西的聲音。
他知道他那時候必定很痛苦……
他確實也很佩服莫南爵……爲了小染能一路撐到現在。
有多痛他並不清楚,可那絕對不是光靠忍耐就能挺過去的……
時間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莫南爵還是沒有好轉的跡象,汗越出越多,在這樣下去肯定會渾身虛脫甚至休克……
童染緊緊握着他的手,“送醫院……”
“沒用的,他不能用藥,任何藥物都有可能引起別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