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軒睨了他一眼,凜眸,仰看着上方,閒散的聲音道:“如果可以,我真的想放棄一切,當個遊俠闖江湖去。”
“可惜,呵呵,賀兄,不說這個了,咱們還是沿着湖邊走一走吧,許能看到成王他們。”
“好。”輕應一聲,賀軍榮跟着白軒悠然的散起了步子。
看着他的神色,賀軍榮心裡打起了鼓,他究竟在打着什麼心思?那日見他吐露夜國,軍情,他便覺得他心計頗深,可他方纔的話語,似乎又很……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好像他又什麼心思都沒有一樣。
盯着白軒看了半晌,賀軍榮暗歎了口氣,絲毫沒發現他轉首的瞬間,白軒瞟了他一眼,眸中閃過一抹精光。
身子似被人拉扯了下一樣,藍妙兒只覺得身形一晃,整個人倒落下去,墜水之前,一陣迷,香之氣傳來,藍妙兒立即有些暈暈乎乎的,但因是落入水裡,那藥的效果並不明顯,當時藍妙兒本想撲騰着水上去。
哪知道身後一陣拉扯,她一個不防,猛喝了幾口水,被人迅速的拖帶了數米遠,這時她已被水嗆到,大腦不算清楚,卻知曉拖她的人似乎被人攔住,他們打鬥了一番。
然後,她胸口越來越難受,眼睛慢慢迷濛起來,再然後,她身子一個劃落,也不知怎樣了,便那般暈了過去。
待她再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個,嗯,十分破爛的小船上,眼睛滴溜溜的轉了一圈後,回頭,發現一個長得黑黑的中年漢子正咧嘴朝她笑,藍妙兒頓時縮了下脖子,猛的翻了個身,小小的木船因爲她的動作狠狠搖晃起來。
“不要亂動,這船會翻的!”中年漢子難聽的粗嘎聲音開口。
藍妙兒蹙了下眉,張嘴,想問,這是哪?可發出聲音的瞬間,沙啞的喉嚨讓她愣住,她只能啊啊的發出單音字,竟不能開口說話。
狠狠的吞嚥了下口水,藍妙兒輕咳一聲,想重新試着開口,可喉嚨偏偏說不出話來。
看着藍妙兒臉色變得蒼白,中年漢子皺起眉頭,放下手中划動的木槳,着急的問道:“姑娘,你怎麼了?”
藍妙兒一臉無法接受的看着他,爲什麼她從印月湖落水會到這裡來?又爲什麼會在這個男人的船上?
想站起身,驀地觸到一柔軟的東西,藍妙兒驚嚇的低頭看去,做出防備的表情,在發現這柔軟的東西是個人時,她舒了口氣,疑惑的看向他的臉,心狠狠的抖了抖,這是一張可怕的臉,臉上滿是傷痕,而且凸凹不平。
盯着他看了好一會,藍妙兒才抿脣,伸手朝他推了推,“啊……”言君離!她無言的叫着。
“啊啊啊……”見他沒反應,藍妙兒再次嘶嚎出聲,她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他也在這裡?
啊啊的直喊,又拿手推攘了他半晌,言君離才慢慢睜開雙眼,之後,重咳一聲,吐了口鮮血,初醒時迷茫的漸漸轉爲冷靜,他凌厲的目光投向周圍,在看到藍妙兒後,立即撲過去抓住她的手,道:“你沒事吧!”
藍妙兒點點頭,指了指自己的喉嚨,張嘴啊了一聲,然後癟着嘴看着他。
“你不能說話了?”言君離瞬間反應過來。19mfu。
藍妙兒眨着眼,再次點頭。
言君離眯眼,輕哼一聲,看向船上的中年漢子,冷冷的道:“這裡是哪裡?”
“這裡是莫河。”中年漢子瞧着這狼狽,氣勢卻不凡的男子,嚥了咽口氣,低低的回答着。
“你救了我們?”言君離挑眉,再次問。
中年漢子點頭,握住木槳,慢慢的將船往岸邊靠。
言君離幽冷的眸子看着他,半晌,才道:“你家住哪裡?你救了我們,我們回去後,會報答你的。”
中年漢子凝眸看了他一眼,果斷的搖頭,嘿笑道:“公子,老漢我救人不是爲了求報答,既然你們沒事,那便好,我送你們下船,你們走吧。”
言君離蹙了下眉,突然伸手往懷裡伸着,掏了半晌,卻只掏出了一錠銀子,他看了一眼銀子,將錢遞給了中年漢子,淡淡的道:“我身上的錢全部被水沖走了,這是唯一找到的,你拿着吧。”
中年漢子搖頭,不想收銀子,可看到言君離那張可怕的臉上露出猙獰之色,他立即嚇得接下銀子,這公子太可怕了!
待船靠岸的,中年漢子急急的送走了兩人,見他們與他的距離越來越遠,他鬆了口氣。
暗暗忖着,總算把他們送走了,好心救他們一把,本來想將他們回家照顧着醒來的,可如此瞧着這男子身上的氣場,他打住了念頭,這種人還是想招惹爲好。
輕嘆一聲,中年嘆子划着船便往前進着。
目送船離開,藍妙兒擰眉,抓住言君離的手以脣慢慢的問道:“發生了什麼事?你知道我們爲什麼在這裡嗎?”
定定的看着她咬字,半晌,言君離才重複一遍,藍妙兒點點頭,激動的看着他。
“你不記得你落水了麼?你記得你爲什麼會落水嗎?”言君離問道。
藍妙兒眨了下眼,開口動脣,“好像身子突然被什麼拉扯了下,然後我就掉下去了……”邊說,藍妙兒邊回憶着當時的情況,直到將所記得的事情講完,她才頓住,吶吶的看着他。
“後來發生了什麼事?你知道嗎?”她問。
“後來?發現你掉進水裡,本王和蕭情便下了水去找,結果,沒找到,可本王覺得你不會就這麼消失,便在水裡搜尋起來,之後,便查到了你的蹤跡,與挾持你的人打了起來,救你的時候受了傷,那些人沒放過咱們,本王便抱着你逃。”
“他們人多,而且本王帶着一個你,沒有打過他們,也傷得更重,就再他們要再追過來的時候,水裡一個旋轉,咱們跟着水流脫離了那些人……之後,本王被水衝得暈了過去。”
言君離淡淡的講完,藍妙兒則鼓起嘴,啊了聲,指着自己的粉脣,道:“怎麼我會啞?”
言君離搖頭,牽起她的手走了起來。
他們醒來的時候,不知道已經被那中年漢子救了多久,總之,睜開的時候衣服已經幹了。
這中年漢子放他們上岸的地方,是一片山林,此刻已經是傍晚時分,兩人牽着手往山林另一邊走了好一會,都沒有離開山林,藍妙兒不禁有些頹廢,他們是不是該讓那漢子將他們帶到有人的地方再下船啊?
拉了拉言君離的袖子,藍妙兒張脣道:“印月湖連接着莫河,應該離這不遠纔對,咱們要不順着河道往回走,說不準能回去。”
言君離眯眼,低沉的聲音道:“莫河有沒有連接印月湖本王不知道,不過,這莫河,是在離長安城兩個城鎮的地方,沿河走,也要走上一整天才能走回去,況且,莫河周圍並非都是路,不易行走,不如先去找找附近有沒有人家,實在不行,便先宿在這裡。”
“宿在這裡?”這荒郊野外的露宿安全麼?
“不錯。”言君離點頭,拉着她的手快速的走了起來,“如果不想宿在這裡,就趕緊離開。”
藍妙兒咬牙,無奈的被他拖着往山林外走着。
約莫走了一刻多鐘,似乎走到了山林的盡頭,快要看到希望的當口,藍妙兒猛的甩開言君離的手,半跌坐在地,重重的喘着粗氣。
“你爲什麼不走了?”言君離擰眉,沉聲發問。
藍妙兒沒理他,只是暗暗咬牙,看了一眼右腳,伸手擦了擦汗水,走到這裡,已經是她的極限了,她沒力氣再走下去,原本就沒好透的腳早就在發痛,她一直在忍耐,可現在她忍不下去了。
言君離定定的看了她一眼,蹲下身子,瞧着她的俏容,在發現她臉色不好後,他眯了下眼,眸光幽沉,人在不舒服的時候總會下意識的對難受的那個地方着重照顧。
仔細瞧了下,言君離便發現她正在揉腳,想到她的腳傷未好,言君離頓時明瞭,暗暗責怪自己大意,竟然忘了這事。
低嘆了口氣,言君離一個公主抱將她抱起,悠悠的往山林外走去。
山林外是一個小村子,此時正是人們吃飯的時辰,家家戶戶都關門吃着飯,從路過能聞到一陣陣菜香,還有香噴噴的米飯味道。
趴在言君離懷裡,藍妙兒嚥了咽口水,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生怕言君離發現,悶悶的垂下了腦袋。
她的動靜自是瞞不過言君離,他勾脣輕笑,抱着她就欲到人家屋前敲門,手還沒落下,藍妙兒突然抓住他的手,衝他搖了搖頭。
言君離疑惑的挑眉,不解的道:“爲什麼?”
藍妙兒張了張脣,突然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估計是想到自己不會說話了,頓了下,才擡頭看向言君離,指着他的臉,又指了指自己的臉,意思是在說,你這樣會嚇到人家的。
在看到她的動作後,言君離臉色一變,伸手,朝自己臉上摸了摸,果然,上邊不是面具的光滑,是他那不堪的臉!
言君離下意識的想甩開藍妙兒逃走,可想到她的腳,他咬了咬牙,猛的抱着她轉身飛離了小村,又返回了山林。
半路上,藍妙兒拉了他好幾次想問話,可他沒停,無奈,藍妙兒只能怔怔的任由他帶回山林。
言君離並沒有帶着藍妙兒深入山林,而是在周邊停了下來,放下藍妙兒的身子後,他丟下一句,好好待着,便消失不見。
藍妙兒擰緊眉頭,想張口叫他,只發出啊啊的聲音,這一刻,她是又氣又恨,他明知道她不能說話,竟然還將她一個人留在這裡,像這種山林,誰知道會有些什麼東西啊,混蛋!
藍妙兒狠狠的捶打着地面,暗暗的生着悶氣,可生了一會,她便沒有腦袋去生氣了,這時的天幾近全黑,她坐半在地,依着樹幹,能感覺到微許涼風吹動,她覺得身子發麻,這種感覺好滲得慌。
咯咯的怪叫聲從上方傳來,撲騰撲騰的拍打聲一竄而過,藍妙兒打了個冷顫,警惕的看着周圍,手慢慢的摸向旁邊,待摸到一個結實的樹枝後,她才抿脣,覺得安全了些。
輕風吹起落葉在耳邊吱吱作響,踩到樹枝的聲音慢慢傳來,似乎越來越近,藍妙兒危險的眯起眸,抓緊樹枝,做出防備的姿勢。
“咻”的一聲,一個半大的兔子猛的從地上躍起從藍妙兒身邊跳了過去。
藍妙兒立即揮動樹枝,可她的速度太慢,那兔子已經落了地,一蹦一跳的離了去。
這纔看清這東西是兔子,藍妙兒撇撇嘴,暗暗的鬆了口氣,她嚇出了一身冷汗,因爲是在古代,這種山林之中,各類動物很多,她很怕有些兇惡的,或是有毒的動物接近她,她可沒能奈處理掉他們。
這樣的驚嚇又經歷了兩次後,藍妙兒全身緊繃起來,似乎變成了驚弓之鳥,一有動靜她便提起心,四處張看。
藍妙兒在樹幹前坐了半個小時左右,言君離才遲遲迴來,他手中抓着一隻山雞,在瞧到藍妙兒抓着樹枝一臉緊張的表情後,他擰了下眉,道:“發生什麼事了?你做什麼這副模樣?”
聽到他的聲音,藍妙兒惡狠狠的瞪着他,猛的將樹枝丟向他,氣哼哼的沒有說話,當然,也是因爲不能說話。
言君離動了動脣,沒有追問,而是淡定的處理着手中的山雞,將山雞處理完後,他用石子點上火,又去河水洗過山雞後,返回休息之地烤了起來。
藍妙兒從原本的生悶氣到後來愣愣的看着他這一系列的動作,不由得有些驚詫,他做得這麼熟練,好像曾經練過千百次一樣,身爲皇子,他過的應該是錦衣玉食的生活,怎麼會幹這種粗野之人會幹的活呢?
瞧到藍妙兒灼灼的看着他,言君離擡眸,看向她,淡淡的道:“有什麼想問的,問吧?”
藍妙兒怔了數秒後,輕哼出聲,無聲開口道:“你帶我逃走是害怕別人看到你的臉而懼怕你麼?”
“問下一問題。”言君離瞌眸,冷冷的吐聲。
藍妙兒:“……”
好半晌,言君離才擡起頭,再次看向她,“還有什麼想知道的?”
你有回答過問題麼?藍妙兒暗暗腹誹。
“不問的話,就別一直盯着本王看。”言君離拂了拂衣服上的灰塵,輕飄飄的聲音道。
“要問!”藍妙兒捶打地面,將他的注意力拉過來,這才動脣道:“你爲什麼這麼熟練這些事?”
言君離轉了轉手中的山雞,道:“曾經被訓練過,父皇將咱們每一個皇子都訓練過這種事情,是以防咱們發生意外,卻沒有生存能力,”
“你,很厲害。”藍妙兒沒興趣去追問爲何他父皇會這麼奇葩,去訓練自己的孩子幹這種事,不過,他倒是準備得很齊全,這不,就算是出了事,他們也有能力讓自己活下去。
“如果是皇兄來,估計更厲害,他可以在半刻鐘內抓到數只獵物,而且烤製得很美妙,以前……”說到興起的時候,言君離突然頓住,沒再繼續。
這倒讓藍妙兒莫名奇妙,她揮了揮手,啓脣道:“爲什麼不說了?”
言君離表情沉冷,冰冷的聲音道:“沒什麼可說的,都過去了。”
“有麼?你剛纔……”藍妙兒話到一半,言君離已經轉了頭,不再看她,她這話也就無法再繼續下去了。
藍妙兒現在有種拿着手機,卻被人用座機狠狠掛了電話的感覺,丫的,她頓時火氣直冒,欺負我手機沒這功能麼!
每每到了這種時候,又心疼手機不願摔,藍妙兒只能自己生着悶氣,可是火氣不減反增,到最後都只有將自己炸成灰的下場。
狠狠的吸了口氣,藍妙兒眼睛一酸,慢慢的閉上眸子。
半晌沒看她,驀然擡首想瞧瞧她在幹嘛,這一看,便瞧到她臉上酸澀委屈的表情,言君離心頭一堵,頓時有些煩燥。
猛的放下山雞,言君離移了過去,拽過她的身子,定定的道:“你又在幹什麼?”
“滾!”藍妙兒無聲的喝着,吸了吸鼻子,別過腦袋不讓他看。
言君離又不是那般個性溫潤又厚實的主,他霸道冷酷,對於藍妙兒的態度,直接無視,一個強擰便抱住她的身子,直視她的眼眸,沉聲道:“告訴本王,你又怎麼了?”
藍妙兒磨着牙,在他懷裡掙扎起來,聲音沒了,可她手腳還能動,這傢伙一而再的欺負她,她絕不會這麼輕易的原諒他!
感受着她的動靜,言君離絲毫不理採,只是用那雙幽深的眸子盯着她,圈住她的身子不讓她脫離出去,掙扎了半晌,藍妙兒累了,趴在他肩頭哼哼的喘着氣。
發現她平靜下來,言君離這才拉開她的身子,看着她的雙眸,道:“說吧,爲什麼你又不開心?”
“你欺負我!”藍妙兒撒嬌般的語氣開口,她此刻的表情像被人騙着說給吃糖最後又給她糖的小孩子。
“本王沒有。”言君離失笑,語氣卻極認真。
藍妙兒猛的伸腿踢了他一腳,道:“你明明就有,剛纔丟下我一個人,現在又故意不理我,明知道我不能說話,你還欺負我!”
看着她的小女兒姿態,言君離溫聲哄着她,“好,你說是就是吧。”
藍妙兒輕哼一聲,恨恨的白了他一眼。
“你以爲這樣欺負了我還能善了麼?”
“那要怎樣?”他語氣中有着戲謔,無比慵懶的靠上身後的樹幹,似乎打算跟她耗起來。
藍妙兒眯起眼,涼涼的掃視着他,突然不怕死的道:“你是不是覺得你的臉很難看,所以纔不敢見人啊?”
此話一落,立即有道冷光掃視過來,言君離危險的眯眸,冷冷的道:“你不怕本王擰下你的脖子麼?”明知道這是他禁忌,竟然不怕死的再三挑釁!
藍妙兒歪起腦袋,嘴角含笑着道:“你害怕讓人見到你這張可怕的臉,卻似乎並不乎我的感覺,那我又爲什麼要在乎你是不是生氣呢?”怎麼辦,她就是有這種感覺,他不會傷害她。
“你……”言君離磨牙,瞪了她半晌,才吐聲道:“是,本王覺得臉不好看,所以不敢見人,你滿意了吧!”
“還有。”藍妙兒有種索然無味的感覺,她眯眸,伸手撫向他的臉龐,道:“這臉,還是遮起來吧,別人看了會做惡夢的。”
“你呢?”他猛然發問。
藍妙兒噎住,吶吶的道:“還好,初看時,是很恐怖,可是,你這張臉,比起你這個人來,還差了不少。”
她的話聽起來像安慰,卻更讓言君離心情鬱結,她這意思是他的人比他的臉還要恐怖囉?
發現他身上散發出絲絲冷意,藍妙兒瞌眸,很鴕鳥的沒再開口。
幽深的眸子隱下怒氣,言君離淡定的放開她,走到火堆前繼續之前的烤雞工作。
藍妙兒靠着樹幹撇了撇嘴,無奈的嘆了口氣,今天的引誘工作似乎失敗了,也是她自己沒想到,他們今天就不該去遊湖,而是該去遊山,水裡不好伏擊,出了事也難抓到人,可若是在山上,這些殺手一出,暗地裡躲着的人便能抓到他們。
若是回去,還得過着那種隨時有人盯着要殺她的日子。
淡淡的看着火光搖曳着,黑亮的眸子倒印着火色,藍妙兒凝眸,看向火那邊的男人,輕哼了聲,撿起一根樹枝掃向言君離。
待他看來,她立即動脣道:“王爺,要不你自己回去吧,我一回去,便會有人視我如眼中盯,不如你將我安置在一個安全的地方,他們找不到,過段時間應該就會遺忘這事。”
“你的想法太天真了,”言君離轉了轉手,冷冷的道:“你沒發現來殺你的人不簡單麼?只是單純的被人發現偷情,他不可能這麼鍥而不捨的追殺你,那日本王救你他肯定有看到,難道他就敢篤定你沒將這事告訴本王麼?若是本王已知曉這事,就算他殺了你又有何用?”
藍妙兒贊同的點頭,道:“那他又是爲什麼?”
“追殺你的,不一定是被你發現的那個偷情的男子,或者,另有其人,你該是記得你被蛇咬得中毒的事吧?”
藍妙兒點頭,疑惑的看着他。
言君離利索的翻動着手中的山雞繼續開口道:“那種蛇不是普通的蛇,皇宮內沒人敢養蛇,這蛇也不可能是自己鑽進皇宮的,爲了保證皇上安全,皇宮裡裡外外都不會有露洞,就算真有意外,也不會正好鑽進來的是條難得的毒蛇。”
“所以,最大的可能性是有人放進來的。”他作出結論。
藍妙兒凜眉,幽幽的開口,“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啊?你沒覺得那些人是錯殺麼?我沒招誰惹誰,憑什麼他們要放蛇咬我啊?”
“這點本王也不知道,是誰要針對你,又爲什麼要針對你呢?”
“肯定是殺錯人了!”藍妙兒神色怒然的開口。
言君離快速搖頭,淡淡的道:“你覺得可能咬錯人麼?放蛇之人不會這麼粗心大意的,因爲,錯過這次機會,他想要再對皇宮內的人動手便更加不易了,如今皇宮保衛更加森嚴了。”
若有所思的拄着腦袋,藍妙兒硬是想了半天想不出所以然來,許久,她才眯眸,看向言君離,眸中閃着疑惑,“該不會跟你有關吧。”
“跟我有關?”言君離心頭一觸,愣然的看着藍妙兒,這個問題,他似乎沒有想過,被她這麼一提醒,他恍然大悟,很有可能這人針對她,是想對付他的,只是,理由呢?
言君離失神的擰眉,無意識的滾動手中的山雞,理由呢?五年前,他也想知道理由,究竟爲什麼她要害他?她說的理由雖然是爲了皇位,說皇兄爲了皇位對付他,可他皇兄不會做出這種事來,他相信皇兄的話。
只是,他卻找不到別人對付他的理由,真的想不通,因爲想不通,所以這幾年來,他才難以查到線索,因爲想不通,所以一直沒尋到真正想害他的人!
成王失蹤的消息在蕭情他們回到王府搬救兵的時候皇帝便知道了,他當即臉色一變,派了大批官兵去印月河搜索,不到一個時辰,整個印月河便被官兵搜了個遍,卻未增找到藍妙兒他們的蹤影。
一番無勞的搜索後,衆人臉露慘色,一個個垂頭喪氣的模樣,唯有蕭情,他眯眼狹長的眸子,看着印月湖一臉沉思。
言君離不是魯莽之人,當時他會消失,肯定是去找藍妙兒去了,並且,成功的找到了她,只是,卻被那些黑衣人纏住。
一場打鬥是難免的,以言君離的武功,他早就該救出藍妙兒了,他沒成功救回藍妙兒,便說明他們遇到意外了。
這意外,自然不是黑衣人們,除去人力,還有便是自然之力,那麼,導致他意外的結果只有……湖水,對,沒錯,也許是他們遇到了巨大的水流衝擊,遠離了印月河,所以他們沒在這裡找到他們!
也就是說,他們現在應該在下游方向囉!
蕭情遙看着遠方,輕哼一聲,兀自提步離了去。
見蕭情離開,賀軍榮擰了下眉,不解的衝白軒道:“你說他幹什麼去了?”
白軒搖頭,目光深沉的看着他的背影,半晌,才吐聲道:“這印月湖內沒尋到他們,白某很意外,不過也很慶幸,他們也許沒事。”
“嗯。”賀軍榮篤定的點頭,沒看到屍體,應該沒事吧。
白軒淡笑一聲,幽幽的道:“既然如此,白某先告辭了,以後有時間白某再去找賀兄,再見。”
丟下話,白軒甩袍,飄飄然的離了去。
目送他離開,賀軍榮拄着下巴定定的瞧了起來,他還是覺得不對勁,看來得派人查查他,白軒?他究竟想幹什麼?
看到他們一個個離開,荷兒吸了吸鼻子,怔然的看着印月湖,她好沒用,明知道小姐落了水,卻只能在一旁幹望着,等着別人去救小姐,像她這樣一個沒用的小婢女活着還能做什麼?
酸酸的感覺逸滿整個胸腔,荷兒一步一步往湖邊走去,雙眼毫無神光,一眼便看出她進了迷怔。
就在身子踏落的瞬間,荷兒被人猛的帶到一邊,心撲通撲通掉了起來,她慌亂的睜大眸子看向抓她之人。
看到一張沉冷的面容正毫無感情的看着她,荷兒怒吼道:“你做什麼?放開我?”
“你想死?”離冷冷的道。
“跟你無關。”荷兒撇嘴,倔強的道。
離緩緩的放開她,聲音清冷的道:“你若死了,到時候王妃找我要人怎麼辦?”
荷兒張嘴,詫然的看着她,“你能肯定小姐未死?”
離沒有說話,而是轉身遠離了去,他的目的只是救人,而她似乎已經沒事了。
看着他的背影,荷兒狠狠的跺了下腳,看着水波幽蕩的湖水,咬了下牙,走入了人羣中,他說得對,萬一小姐沒死,回來後發現她已經死了,她該有多難過啊,爲了小姐,她要保重自己的身體。
當夜,因爲沒有尋到成王的蹤影,言應申無比煩躁,偏偏這個時候看到令他心情更加不好的摺子,在看了一眼上邊的話後,言應申猛的將摺子丟了出去。
噼啪落掉聲音傳來,守在言應申身邊的太監立即一臉驚慌的跑過去撿起了摺子,返回桌前,驚恐的看着言應申。
言應申冷睨了他一眼,並沒有衝他發火,而是平靜下來,接過摺子,深蹙起眉頭,這張摺子竟然是提議讓他攻打落月國的摺子,只因爲落月國起兵犯夜國邊境。
這事他早便知道,也已經讓人查探國,此事屬實,可他一直壓着沒有動,只是讓人去給了話給落月國,倘若他們再次來犯,夜國必將嚴懲,沒想到這落月國當真大膽!
起兵攻打?並非他不願,只是,他還沒弄清楚楊丞相的陰謀,貿然起兵,萬一……
該死,他什麼時候這麼膽小了?有他在,楊丞相還能翻出什麼亂子?若連自己的國家都守不好,他有什麼資格當皇帝!
這般一想,言應申拿起狼毫在摺子上寫上字,將摺子放到一邊,繼續批閱起其他的摺子。
飄着幽香的寢宮內,楊月一身輕薄的紗衣在宮內走來走去,似乎很煩燥的模樣,旁邊守侍的宮人們全部被她喚了出去。
來回走了數圈,楊月咬脣,仰頭看了一眼明亮的窗外,低低的嘆了口氣,慢慢往大牀前走了去。
就在她臨近牀前的時候,一雙大手猛的抓來,楊月大驚,卻沒有喊出聲,在看清來人的臉後,她咬脣,嬌嗔的撲了過去,“月兒好想你。”
“我也想月兒。”男人低啞性感的聲音說着,嘴裡溫熱的氣息吐在她耳垂上,楊月輕顫出聲,媚眼如絲的看着他。
男人伸手勾起她的臉龐,低頭印了上去。
兩瓣脣慢慢相接,楊月立即動情的撫上他的身子,將自己的身體擠進他的懷裡。
男人含笑的眯起眼,大手在她輕薄的紗衣上油走,瞬間功夫便褪去了她的衣服,楊月嬌好的身軀立即展現在男人眼前,他眸中漸漸染上濃墨,猛的翻身壓上楊月的身子瘋狂起來。
一聲聲嬌喘低吟在寢宮內迴盪着。
一翻去雨後,楊月香汗淋漓的躺在男人臂彎裡,低聲輕語道:“那人處理掉了嗎?”
“她活不成了。”男人低笑着撫弄她的纖腰。
楊月輕哼一聲,喃喃的道:“這幾日我吃不好睡不好,就怕出點什麼事,她看到咱們了,若不除掉她,我心裡難以平靜。”
“我不是讓人帶消息你了麼,咱們尚且安然,她,不一定看到咱們了。”
“爲何這樣說?”楊月眨着眼,黑亮的眸子緊盯着他。
男人舒服的低嘆出聲,嘶啞的聲音道:“我與她見面,似乎不認識我。”
“萬一她是假裝的怎麼辦?”楊月不放心的道。
男人挑眉,低笑着道:“不管她是不是假裝,她已經活不成了。”
“可……”楊月小手撫上男人的胸膛,在上邊划動着手指,纔出口,男人驀地抓住她的手,堅定的語氣道:“你放心,不管出了什麼事,有我在,更何況……”他突然俯在她耳邊低語着。
楊月眯眼傾聽着,話完後,她身子一怔,吶然的看着他,“真要如此嗎?”
“你難道還想留在這裡當他的妃子?”男人不悅的道。
“沒有,人家已經是你的人了,怎麼可能對他有什麼想法!”楊月嗔聲反駁着。
“那就好。”男人淡淡的吐聲,突然翻身壓在她身上,邪邪的輕笑出聲,“咱們繼續,這段時間我不來找你了,免得被人發現,要先餵飽你這小sao貨,免得你給我紅杏出牆。”
楊月嬌媚的輕吟一聲,主動圈住了他的腰身。
曖昧的氣息再次在寢宮內迴盪,久久不息。
翌日,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落到藍妙兒身上的時候,她便清醒了過來,睜開眼,便發現她衣衫不整的趴在言君離胸口,而她的手,緊緊的圈着他的腰,至於他,則攬着她的後背,這姿勢?這情況?要多曖昧有多曖昧!
他們明明昨天睡覺的時候,是分隔兩地睡的,他們之間,至少隔了一個火堆,怎麼就連上去了呢?
而且,藍妙兒驚恐的發現,她並沒有睡在原地,竟是撲到了言君離這邊睡的,難道她晚上夢遊了?
不可能!就算夢遊,她也不可能主動投懷送抱啊!
狐疑的眼神看向言君離,在發現他竟然已經睜開眼,正拿幽黑的眼睛看着她時,藍妙兒輕咳一聲,手腳慌亂的退開了他的身子。
言君離並不阻撓,他理了理似被人扒開的衣服,十分淡定的開口道:“走吧,咱們離開這裡。”
藍妙兒驀地擰眉,抓住他的衣袖緊張的問道:“昨天咱們怎麼會抱在一起去了?”
“你說呢?”言君離挑眉,意味十足的看着她笑。
藍妙兒默然,半晌,才張脣道:“是我撲過去的?”
“是。”他點頭,隱去眉間的笑意,“看來王妃是覬覦本王已久,纔會在知道本王在旁邊睡覺的時候,不由自主的撲過來,昨夜好在本王尚有自制力,這纔沒有失身。”
抽死你丫的,讓你多嘴問!藍妙兒自責的暗罵,臉紅耳赤的看着他,張嘴解釋道:“不是這樣的……”
她的理由,她的藉口,在言君離轉身的瞬間化爲虛無,堂堂一王妃就這麼化身偷香賊了!
因爲面容問題,在兩人出了山林後,言君離去了小村在人家家裡偷了一個遮擋的帽子,這才接着上路。
藍妙兒的腳受了傷,才走了一會後,便由言君離揹着往城鎮裡走,所以他們速度很慢,一直走了整整一個上午,兩人才走到了城鎮。
看着熱鬧的小城,藍妙兒極興奮,幽黑的眸子閃着亮光。
“我能不能在這裡找個大夫看喉嚨啊?”
言君離搖頭,老實而誠懇的道:“不能。”
“爲什麼?”藍妙兒臉色一變。
言君離擰眉,低低的道:“咱們沒有銀子,而且,以這個樣子去醫鋪,估計會被人轟出來。”
這個樣子?藍妙兒低頭看了看自己,原本好看的紅色紗裙因爲在水裡蕩過一圈,然後又被藍妙兒穿着在地上躺過,所以看起來很髒很亂。
還有她的頭髮,梳好的髮型早在水裡散掉了,睡了一夜後,沒打理,變成了草窩,她現在的形象跟路邊的乞丐沒什麼兩樣。
不滿的擡頭,藍妙兒看向言君離,他身上一身黑袍似乎還算乾淨,頭髮,也很糟,只是他戴上了帽子,將亂掉的頭髮蓋了進去,外表看起來,他倒像個俠客形象。
爲什麼有這麼大的差別啊?藍妙兒揉了揉鼻子,默然的嘆息了聲。
瞧着她的樣子,言君離伸手撫了下她的腦袋,淡淡的道:“先去賺銀子,賺夠了,本王第一時間帶你去看大夫。”
“好。”藍妙兒點頭,無聲應着。軒仰是兄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