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君離咬脣,慢慢推開上官明月,大步朝門外走了去。
第三杖下來,藍妙兒再次痛叫,擡眸,看到言君離的身影,她聲音淒厲的大叫道:“言君離,我恨你,你殺了我的孩子,從今以後,咱們再無半點關係!”
言君離眸光一黯,怔然的看着她沒有接話。
當第四杖正要落下之時,舉杖之人手一痛,握杖的手突然歪向一邊,之後,胸口一個厲痛,他整個人飛了出去。
另一個舉杖之人在他飛出沒多久,也跟着飛了出去,兩聲慘叫從他們嘴裡發出。
蕭情面色陰沉的朝押着藍妙兒的兩人打出兩掌,這兩人也跟着飛身倒地,看着下身血淋淋的藍妙兒,蕭情顫抖着手抱起她的聲音,低啞的嗓音道:“爲什麼我才幾天不見你,你就變成這樣了,真沒用!”
聽着他調侃的話,看着他眼中的心疼,藍妙兒動了動脣,聲音哽咽的道:“是,我是沒用,沒有你,我連自己的安全都保證不了。”
蕭情擦了擦她額上的汗水,啞聲開口道:“以後本公子絕不離開你。”
藍妙兒輕泣一聲,沙啞的聲音道:“帶我走,我與他,再無關點關係,這輩子,再無相見之日。”
“好,”蕭情瞭然的點頭,兀自將她抱起,飛身欲離開,言君離突然衝過來攔住兩人,冷聲道:“她處罰未完,不能離開,更何況,她還是本王的王妃。”
蕭情冷笑的看了他一眼,狠狠的朝他打出一掌,待他退避之時,他立即帶着藍妙兒飛身離去。
言君離臉一沉,輕哼一聲,追了過去。
蕭情的輕功極好,而且他隨身帶着毒藥,在見他追上來,蕭情扯脣,冷笑一聲,猛的甩袖,一把毒粉噴出,直直的朝言君離撲去,言君離大驚,立即閃身避開,直到毒粉全部散開,再次看去,早已經不見蕭情的蹤影。
藍妙兒在被蕭情帶離王府後,便昏死過去,所有的知覺在這一刻全部消失。
不知過了多久,藍妙兒被胸口充斥的難以言喻的痛苦驚醒,意識迴歸的瞬間,藍妙兒極度想哭,寶寶,她的寶寶沒了,她極力的想保住他,卻最終沒能護好他,她無能,她無力,連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她太沒用了!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再醒了,說她想逃避也好,她不想面對那一刻,不想從別人嘴裡知曉,孩子真的沒了。
這樣的情緒一直圍繞着她,藍妙兒沉寂般不再有任何想法,只是手,情不自禁的捂上胸口,這一動作頓時讓她大驚,因爲她發現身體十分莫名,輕飄飄的,似乎正飄在半空一樣。
意識襲來,藍妙兒驀然睜眼,卻發現自己在高空之上,然後,再次看到她曾經看到過的黑白無常。
定定的看了他們好一會,藍妙兒嗚咽的道:“現在我是不是真的死了?求你們帶我去地府吧。”
黑白無常訝然的看着她,白無常陰冷的聲調道:“你想死。”
“對,我不想活了。”藍妙兒咬脣,面露痛苦的開口。
黑無常擰了下眉,低沉的聲音道:“爲什麼?”
藍妙兒看着他,突然咆哮着大叫道:“因爲我不想對面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我討厭這裡的生活,討厭這裡的人,討厭被人壓迫卻又無可奈何的感覺,爲什麼我要到這裡來?我明明在現代活得很好,混得風生水起,憑什麼要我過來受罪?”
聽到她的話,黑無常的臉變得更加難看,他輕咳了聲,涼涼的道:“可你回不去了。”
“爲什麼?”藍妙兒神情冰冷的質問。
黑無常啞然,看了白無常一眼,突然揮手,他們周身場景一變,似乎變成了現代都市的樣子,藍妙兒欣喜,剛要出聲,身邊的場景再次變幻,再回神,四周竟然變成了她所熟悉的家。
這家裡跟她‘離開’的時候沒有差別,可,她驚詫的發現,那家裡還有一個她,一模一樣的臉,一模一樣的身材髮型,這根本就是她!
“爲什麼?我明明在這裡,爲什麼還有一個我?”藍妙兒扭頭,衝黑無常問道。
黑無常挑眉,喃喃的道:“當初咱們拘錯了魂,把你給拘出了身體,後來去地府才發現你不該死,本來想趕緊將你送回來,哪知道回來的時候,發現你的身體給人佔了,既然你的身體被佔了,咱們不可能強行又將那魂魄拉出來,所以,就查了下那魂魄身體所在,直接將你送到了她的體內。”
“爲什麼她會佔我的身體?”藍妙兒咬牙,恨恨的質問。
黑無常眼珠轉溜了一圈,聲音低弱的道:“這個……”
他看向白無常,只見白無常面無表情的掃向藍妙兒,淡定的道:“這個,也是咱們拘錯了魂,這女子在知道咱們拘錯魂後,死活不肯回自己的身體,而且還大嚷着要告咱們的狀,無奈之下,咱們只能爲她另尋身體。”
“這一尋,剛好尋到你的身體,看你剛死,咱們就送她進了你的體內,將你送回來的時候,我哥倆纔想起這事來,自然不可能再讓你們返回原位,只能將錯就錯,讓你成了她。”
“你們各說一詞,到底誰的話是對的?”藍妙兒莫名的看着他們,聲音冰冷的問。
黑無常心虛的垂頭,藍妙兒斂眸,凌厲的眼神看向白無常,道:“你說你們纔想起這事,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拘魂之人絕對是咱們錯不了,當初咱們也沒想到會這樣,是準備讓你還魂,纔想起曾經幹過的事,那女子死在幾百年前,咱們在當時找不到好的身體,反正就是現在的你最適合,咱們便用了你的身體,然後帶着你的魂魄去了幾百年前。”
微微的勾起脣,藍妙兒冷笑道:“她不願意去的身體,你們憑什麼讓我去?”
黑無常自責的將頭低得更下,沒敢接話。
白無常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道:“當初你自然也是不願意去,不過咱們抹了你那點記憶,不管怎麼說,現在事實已定,已經沒辦法挽回了,讓你看看這情景,是想讓你死心,別總想着回來了!”
藍妙兒狠狠的瞪着他們,怒叫道:“你們不想讓她受罪,憑什麼讓我來承擔這苦!我告訴你們,縱是死,我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白無常涼涼的道:“你只有死了才能不放過我們。”
“我現在不是已經死了麼?”藍妙兒眯眼,冷冷出聲。
“你還沒死。”白無常十分淡然的回着。
藍妙兒勾脣,悠悠的笑道:“想活着不容易,不過想死可不難。”
白無常瞌眸,定定的開口道:“自毀性命是要受罰的,你到時下了地府也不會有好下場。”
“我不是說過嗎?死也不會放過你們,受罰,我無所謂,我縱是魂飛魄散,也要你們陪葬。”
“你……”黑無常訝然的看着她,這丫頭太狠了!
“這事情不管怎樣都改變不了了,咱們承認對不住你,你隨便提一個要求吧,只要咱們能做的,咱們都願意幫忙。”白無常眯了眯眼,幽幽的吐聲道。
藍妙兒輕哼一聲,冷厲的眸光睨着兩人,道:“什麼要求都行?”
“異想天開的要求咱們肯定是辦不到的,你提實際一點的要求。”白無常提醒道。
藍妙兒瞥了兩人一眼,飄着身子,半晌,才冷冷的道:“我要三個要求。”
白無常臉色一沉,不悅的回駁着,“不成!只能一個。”
藍妙兒淡笑道:“那你們看着辦吧,是答應我的三個要求,還是與我同歸於盡。”
白無常:“……”
黑無常:“……”
兩人對視一眼,點點頭。
藍妙兒斂眉,面上沒有半點表情,嘴角卻冷冷的勾了起來。
同年九月,夜國起兵以落月國心無誠意之名,起兵攻打落月國。
同年十二月,夜國攻下落月國,並宣佈從此再無落月國,將落月全部劃到夜國界。
次年一月,夜國與北辰國商議,讓北辰歸屬夜國。
次年二月,夜國公主言紫若懷着一月身孕嫁給北辰小王爺,北辰正式宣佈他國成爲夜國封地,北辰與夜國再無國界之分。
次年二月中旬,夜國舉國大慶,三國統一,夜國皇帝賜國號大夜,繼前一王朝數百年後,天下再次得到統一。
次年三月,某院某落,一個悽慘的叫聲傳出,蕭情急急的衝進了屋內,接生的產婆看了他一眼,笑米米的道:“爺,夫人給你生了個兒子。”
蕭情心情激動的朝她看去,在瞧到她手中血淋淋的孩子,眼前一蒙,直接暈了過去。
見他倒地,產婆嘴角抖了抖,喃喃說道:“真是沒用,這點承受力都沒。”
倒地的蕭情:“……”
君月叫後的。次年四月,大夜王朝名爲藍君的商號瞬間崛起,不到三年,此間老闆便成爲大夜王朝第一首富。
一座漂亮的高樓上,站立着一個翩翩的身影,她身着紫色長裙,頭髮簡單的用玉冠束住,那雙明亮幽柔的眼睛淡然的看着下方。
輕微的步伐慢慢靠近,藍妙兒驀然回頭,看着來人,低低的吐聲道:“你怎麼來了?”
蕭情捋着衣袍,面露憂傷的開口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爲夫一月沒見你,你不歡迎爲夫,竟然還問出這種話來,你是成心想讓爲夫傷心麼?”
藍妙兒嘴角抖了抖,轉移話題,淡淡的道:“我已經是天下第一的首富了,真好。”
眯眼瞧了她一眼,蕭情悠然伸手攬住她的腰身,親暱的湊到她耳邊開口道:“是,爲夫爲娘子高興,有了首富娘子,爲夫就不用辛苦的賺錢養家了。”
“我一點也不覺得你賺錢辛苦。”藍妙兒白了他一眼,輕哼着道。
蕭情跺着腳,一身魅意的咬脣,沒好氣的道:“娘子真討厭,爲夫就算不出體力,用腦力也很辛苦啊!”
“是,是,你辛苦,那相公要休息一下嗎?”藍妙兒柔柔笑道。
蕭情挑眉,強勢的抱着她親了一口,悠聲道:“要,要,娘子陪爲夫一塊休息吧。”
藍妙兒臉紅的瞪着他,沒有接話,而是轉身兀自朝屋內走了去。
蕭情笑眯着眼跟了上去,嘴裡撒嬌般的大喊,“娘子,爲夫會很溫柔的……”
高樓之下,人來人往走動,一個俊美不凡的男子失神的看着上方,直到兩人離開,他才失落的收眼,或許……
提步剛要走,腳下一個衝力推來,他頓時一個踉蹌,差點要翻倒在地,及時穩定身形後,發現腳下一個小娃兒步伐不穩的就要摔下,他趕緊伸手扶住了他。
“謝謝你沒讓我摔倒。”稚氣的聲音從小娃兒嘴裡發出,這小娃兒長得粉雕玉琢,才半米多高,看起來三四歲的模樣。
“不用謝。”男子聲音嘶啞的回道。
小娃兒眨眨眼,奶聲奶氣的道:“那我先走了。”丟下話,小娃兒站穩身子踮着小腳快步的往大街上跑了去,那張小臉上滿是狡黠的笑意,只聽他嘴裡喃喃嘀咕道,“壞姨姨,都不讓沐兒出門,現在不還是讓沐兒跑出來了麼?”
聽到他的名字,男子眯了下眼,不由自主的跟上了小娃兒的步伐。
小娃兒步子不快,可是他一步沒停,眨眼功夫就跑到了更熱鬧的街道,不少路人看到長得這麼漂亮的小娃兒獨自奔跑,都眼饞的想要逗弄他一下,可惜小娃兒極聰明,對他們不理不採,惹得這些人覺得無趣,兀自散了去。
看着離開的幾人,小娃兒插起腰,奶氣奶氣的道:“纔不要理會你們呢,哼,沐兒要去找糖吃。”
說完話,小娃兒眼珠子骨溜溜的轉了轉,朝着賣吃食的地方奔了去。
他前腳剛離開,後腳就有一個長得十分猥瑣的男人搓着手,嘿嘿的道:“這苗子好,肯定能賣好個價錢。”
他眯起眼,快步的朝小娃兒跟了過去。
小娃兒很快就尋到賣糖人的小攤子,可站在旁邊看着那糖人半晌,小娃兒都沒有出聲,這讓賣糖人的老頭十分疑惑,他拿起一個糖人笑呵呵的遞過去,道:“娃子,想吃爺爺這糖人吧,沒錢買沒關係,爺爺送給你一個。”
小娃兒眨着眼,接過糖人,軟糯糯的聲音道:“爺爺,沐兒不是沒錢買,而是沐兒怕吃了糖人會長蛀牙,孃親說,長了蛀牙後牙齒會很痛,沐兒不要痛痛。”
他的話逗樂了老頭,老頭呵呵的道:“爺爺不知道蛀牙是啥東西,不過猜着應該是牙齒長蟲的意思吧,娃子,沒關係,偶爾吃一兩個不會長蟲的。”
“真的麼?”小娃兒疑惑的問。
老頭點頭,誠懇的道:“當然是真的,老頭也有孫子,他也會吃糖人,但他沒長蛀牙,所以偶爾吃這東西沒事。”
“那好吧,謝謝爺爺了。”小娃兒禮貌的道謝後,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遞到老頭的攤上,糯糯的聲音道:“爺爺,這是糖人錢,沐兒先走了,再見。”
怔然的看着攤上的銀子,老頭擦了幾遍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當拿起銀子掂了半晌,他才確定這是真的錢,他毫不猶豫的朝小娃兒追了過去,“娃子,你給多了銀子,爺爺要找給你。”
“不用……”清脆的聲音剛開口,小娃兒語調一停,再無聲響,那老頭髮現小娃兒沒了蹤影,嘆了口氣,捏着銀子好一會,才抹了抹眼角,道:“爺爺不敢昧着良心收下這些銀子啊。”
瞪圓眼睛看着捂住自己的男人,沐兒唔唔叫喚出聲,手裡的糖人丟到男人身上,粘捻的感覺讓男人不爽,他揮手甩掉糖人,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冷冷的舉掌甩了過去。
未等他手掌甩到小娃兒臉上,突然一個力道擊向他胸口,他手中的小娃兒瞬間被人奪走。
這男人踉蹌了數步後站穩身子,不悅的衝來人大喝道:“少管閒事。”
“哼。”男人輕哼一聲,懶得接話。
“叔叔,是你啊。”看着抱着自己的男人,沐兒歡喜的大叫。
男人挑起俊眉,面露愉悅之色,道:“是叔叔。”
那邊的男人看了他們一眼,突然從懷裡抽出一把長刀朝兩人殺了過來,砰的一聲,抱着沐兒的男人一腳將那男人踹了出去,他倒飛兩米後重摔在地,手中的長刀也被抖落下去。
那倒地的男人重咳一聲,膽怯的看着他們,道:“爺,你們走吧,就當我剛纔沒有打過這孩子的心思吧。”
男人勾脣,嘴角彎起邪冷的笑意,陰冷的聲音問道:“你覺得可能麼?”
那男人面色一沉,哼哼的叫嚷道:“不然你想怎麼樣?”
男人斂眉,沒有答話,淡然轉身離了去。
見此,那男人一喜,以爲他要放過他,哪知道突然一羣黑衣人從天而降,拖着他快速的朝官府的方向走去。
趴在男人身上,沐兒興奮的扭着身子,咯咯的道:“叔叔,你好厲害,叔叔,沐兒能認識你真高興。”
“叔叔能認識沐兒也覺得很高興。”男人輕笑着,在他圓嫩嫩的小臉上捏了捏。
沐兒鼓着小嘴,奶聲奶氣的道:“叔叔已經知道沐兒的名字了,叔叔能告訴沐兒,你叫什麼名字麼?”
“叔叔姓言,叫君離。”言君離扯脣,輕淡的聲音回道。
“言叔叔。”沐兒聲音清脆的喚着。
言君離點頭,摸了摸他的小手,疑聲道:“你能告訴叔叔,爲什麼要一個人往外跑麼?”
沐兒眨着眼,垂頭,奶聲奶氣的道:“沐兒不喜歡老待在家裡。”
“你爹孃從沒帶你出門麼?”言君離蹙了下眉,低聲問道。
沐兒沒有回話,撇着嘴,眼巴巴的看向言君離。
言君離被他看得心一軟,輕笑道:“沐兒想玩什麼,今天叔叔帶你玩。”
“真的?”沐兒歡喜的疑問。
“當然是真的。”言君離肯定的點頭。
沐兒嗷嗷大叫出聲,抱着言君離的脖子親了好幾口,才奶聲奶氣的道:“咱們趕緊去玩吧。”
言君離瞪眼,摸着被親的位置發愣,半晌,才點點頭,抱着沐兒離了去。
“小姐,沐兒不見了。”驚詫的聲音從樓下傳來,坐在上邊喝茶的藍妙兒擰了下眉,大步朝樓梯口走了去,就見荷兒慌慌張張的朝上跑着。
“你說什麼?”藍妙兒不悅的語氣問。
荷兒張嘴,大驚道:“小姐,沐兒不見了。”
“怎麼回事,說清楚。”藍妙兒雙手抱胸,嚴肅的問。
荷兒點頭,幽幽的道:“剛纔我跟沐兒玩耍,我才轉了下眼,他就跑不見了,我將裡裡外外找了一遍,都沒有找到他的人影,就連外邊我也尋了,可沒找着他。”
藍妙兒屏着氣息看了她半晌,才道:“走,跟我去外邊找。”
“兒子不見了?”蕭情從軟榻上起身,急急追了過來,嘴裡訝聲問道。
藍妙兒點頭,輕聲道:“肯定是他自己跑出去玩了。”
“這調皮的小傢伙,等我找到他,肯定不會輕饒了他!”蕭情咬牙切齒的道。
藍妙兒動了動脣,三人一塊下了樓,剛到樓下,菊子突然從轉角衝過來,衝荷兒問道:“荷兒,你急急忙忙的上樓有什麼事啊?”
“沐兒走丟了,咱們要出去尋他,”荷兒自責的道。
菊子看了藍妙兒一眼,點頭道:“我們也一塊去找,”話落,她轉身衝不遠的一個長相樸實的男人喊着,“二娃,跟咱們一塊找小沐兒去。”
“孩子他娘,你等我一下,我幫咱家小子穿上衣服就來了。”
“好。”
等了不到兩分鐘,被喚二娃的男人便抱着一個一歲左右的小娃兒走了出來,他看着藍妙兒和蕭情憨笑一聲,道:“公子好,夫人好。”
“走吧。”淡淡的落下話,一羣人出了門,分了兩隊,東西兩邊的尋着沐兒。
順着街道一路攔人尋問,藍妙兒和蕭情兩人很快就找到沐兒的蹤跡,他長得機靈可愛,加上又是獨自一人,不少人都記住了他的樣子,藍妙兒他們一形容,這些人便拍着大腿說見過,並向他們指着方向。
“這小傢伙肯定是貪吃什麼東西才跑過來的,”走到賣吃食的地方,蕭情語氣不悅的道。
藍妙兒掃了他一眼,淡淡的道:“現在論他的原因沒用,趕緊找人要緊。”
蕭情討好的朝她笑着,道:“好,爲夫先找人。”
走了幾步,蕭情突然衝藍妙兒問,“沐兒平日最喜歡吃什麼啊?”
“他……”藍妙兒斂眉,正要說話,旁邊一老頭突然衝他們喊道:“公子,夫人,你們說的那個沐兒是一個看起來三四歲,長得很漂亮的小娃兒嗎?”
藍妙兒點頭,欣喜的問道:“您見過他?”
那老頭點頭,道:“不久前有個叫沐兒的小娃兒在我這裡買了一個糖人,他給了我一錠銀子,我想找錢給他,可他說了句不用,便不見人,弄得我心裡不安了半天,這下好了,見到你們,你們是他們的爹孃吧,來,我給你們找錢。”
止住他拿錢的動作,藍妙兒道:“這錢不用找,您只需告訴我們,他上哪去了?”
那老頭搖了搖腦袋,喃喃的道:“不知道啊,他好像突然不見了,就在前邊不遠,”老頭伸手指了指方向。
藍妙兒道了聲謝謝便匆匆離了去。
那老頭趕緊起身想追,見狀,蕭情淡聲道:“別追了,這錢你不用找,就當是付給你的尋人錢。”
落下話,蕭情趕緊追了過去。
目送他們遠去,那老頭嘆息了聲,這才覺得這銀子掂在手上安心了許多。
在那老頭所說的地方找了一圈,問過不少人,可就是沒人知道沐兒的下落,這讓藍妙兒有不好的預感,她咬脣,衝蕭情道:“那老頭說孩子突然不見了,該不會是被什麼人拐走了吧?”
在現代,這種事情太多見了,眨眼功夫就能將孩子偷走,她曾經見到報紙上說曾經有孩子被偷走後,被斷了手腳,然後放到大街上行乞,因爲太過可憐,不少人都會丟錢給他,後來是因爲孩子的母親認出了他,才終結了他的行乞日子。
若她的沐兒也如那孩子一樣受到什麼傷害,她會痛苦死的!
蕭情擰眉,安慰的衝她道:“孩子在這附近不見的,肯定有人知道,咱們再問問,說不定不是被人拐走的。”
“是嗎?”藍妙兒瞪着眼,看了他許久,才咬脣,道:“再找找。”
“好。”蕭情點頭,焦急的拉着旁邊的行人不斷的詢問着沐兒的下落,被無數人搖頭說不知後,蕭情臉色變得難看。
“沒有麼?我的沐兒真的被人拐走了,嗚,該怎麼辦!”藍妙兒聲音哽咽起來,她撲到蕭情身前低低的哭泣起來。
蕭情拍着她的後背,柔聲道:“你放心,就算是他被人拐走了,我也會很快找到他,別哭了,若沐兒看到你哭,估計會笑你,你比他還丟人。”
藍妙兒搖頭,止了哭音,可眼淚卻一個勁的往下流,沐兒是她的命,她不能沒有沐兒。
“孃親。”青稚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兩人身子同時一怔,藍妙兒顧不得擦眼淚,猛的擡頭看了過去。
在瞧見沐兒完好的被人抱在身上時,她立即奔了過去,從那人懷裡搶過了沐兒,抱着他親了好幾口,藍妙兒才啞聲道:“你去哪了,你不知道孃親會擔心你麼?”
看着藍妙兒紅紅的眼眶,沐兒一陣自責,垂着腦袋,奶聲奶氣的道:“孃親,對不起,是沐兒不好,讓孃親擔心了,沐兒將屁股留給你,你教訓沐兒吧。”
他抓着藍妙兒的衣服,身子一趴,一副準備受打的表情。
藍妙兒伸手在沐兒屁股上拍了兩下,才冷喝道:“以後不準自己一個人跑出去,知道嗎?”
“嗯嗯,沐兒最愛孃親了。”沐兒抱着藍妙兒的脖子親暱的親了一口,撒嬌般的語氣開口。
揉了揉沐兒的小腦袋,藍妙兒低低的道:“就你最機靈。”
沐兒咯咯的笑了聲,趴在藍妙兒胸口,眼珠一轉,瞧到了言君離,他趕緊扭着身子道:“孃親,剛纔有個壞叔叔差點要打沐兒,是這個言叔叔救了沐兒,而且他還答應帶沐兒去玩,本來咱們是要去的,可是走到一半,叔叔說,要先跟你們打招呼。”
“言叔叔?”藍妙兒這纔有空打量之前抱着沐兒的言君離,定定的看了他好一會,藍妙兒才垂眸,一抹幽光從眸中閃過,她淡然的道:“多謝言公子好心救了沐兒,也多謝你說要帶他去玩,沐兒想玩什麼,咱們會帶他去的。”
從藍妙兒撲過來,言君離就像被定在那裡一樣,一動不動,面上的表情十分僵硬,那雙黑眸露出幽幽的深情,似乎有千言萬語想要訴說一樣。
聽到她這話,言君離慢慢反應過來,喃喃的道:“王妃,真的是你嗎?”
藍妙兒瞌眸,悠悠的笑道:“言公子在說什麼?”
“你是她,你是她,我沒有認錯人!”言君離念念自語着,他突然抓起藍妙兒的手,猛的將她扯到懷裡,聲音嘶啞的道:“終於找到你了,本王終於又見到你了,本王好想好想你。”
藍妙兒在他懷裡劇烈的掙扎着,面上現出慍色,她不悅的道:“你究竟是誰?趕緊放開我,否則我不客氣了!”
“我是言君離,是成王,是你的相公,”言君離深深的閉眸,邊回答着她的問題,腦袋邊往她的肩頭挪着,吸取着她身上的味道。
“我不認識你!”藍妙兒怒叫着,突然擡腳朝他踩了過去。
言君離吃痛的嘶了聲,卻沒有放開她的身子,而是撫着她的手背,幽幽的開口道:“不要說不認識本王,本王不相信。”
藍妙兒輕哼一聲,突然叫道:“相公。”
言君離心一喜,剛要接話,就見蕭情拉開他的身子,護犢似的站在藍妙兒面前,聲音冷然的道:“成王殿下,你這是非禮良家婦女,妙兒是本公子的娘子,咱們已經成親三年多了!”
言君離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吶吶的道:“你,你們成親了?”
蕭情挑挑眉,邪魅的勾脣一笑,道:“喲,你以爲有誰會一直等一個自以爲是到噁心的男人啊,更何況,要是咱們不成親,沐兒從哪裡來?”
“你們還有孩子?”言君離大驚,瞪着眼睛看着兩人,見鬼般看了他們一會,他才失神的開口道:“怎麼會這樣,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
一直唸叨着這句話,言君離往後瘋狂的退着步子,突然仰天大笑起來,發狂般胡亂的跑着。
看着他的樣子,蕭情挑眉,淡定的道:“他瘋了麼?”
“也許吧。”藍妙兒眯眼,絲毫不在意的道。
“不管,瘋了就瘋了,娘子,咱們回吧,孩子也找到了,得跟荷兒他們打招呼,免得他們一直傻傻的找。”蕭情攬上她的腰身,悠然的聲音道。
“好。”藍妙兒眸光一閃,抱着蕭情轉了身。
很快,他們便找到了荷兒她們,在瞧到沐兒無事的時候,荷兒歡喜的抱了他好一會,幾人才一起回了屋子。
這天,自找到沐兒後整整天,藍妙兒都呆坐在椅前發怔,她幾乎連眼皮都沒擡過一次。
至於蕭情,在藍妙兒坐到那張椅上後,便一直躺在她對面的那個軟榻上,時而支着腦袋看她,時而閉眸睡覺,可直到天黑,他躺得不耐煩了,她還在發怔,蕭情不悅的衝到藍妙兒面前,恨聲道:“你究竟在幹什麼啊?”
“啊?”有氣無力的聲音從藍妙兒嘴裡發出,她吶吶的擡眸,毫無神彩的眼睛看着他。
“告訴我,你在幹什麼?”蕭情凜眸,冷冷的質問。
藍妙兒眨了下眼,幽幽的答道:“發呆。”
“爲什麼發呆?”蕭情語氣變得尖銳,俊美邪異的臉上滿是酸味。
藍妙兒嘆了口氣,搖頭,道:“沒什麼,只是想起以前的事情,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然後呢?”蕭情涼涼的追問。
“沒有然後。”藍妙兒抿脣,低低的吐聲。
蕭情輕哼一聲,冷冷的道:“沒有就好,不準對那男人有舊情,再過幾天就是咱們成親滿三年的日子了,你還記得自己對我許諾過什麼麼?”
“記得,”她怎麼能忘,三年前,他們成親的那一日,她說,我雖然跟你成親,可沒辦法立刻洞房,等我三年,三年後,我會努力放下一切,到時我一定給你一個圓滿的洞房夜。
“記得就好,到時你打扮得漂亮一點,本公子可是第一次洞房,嘖嘖,真期待。”蕭情眯眸,一臉嚮往的表情。
吶吶的看了他好一會,藍妙兒扯脣,起身從坐了一天的椅上起來,兀自往外走了去。
看着她的背景,蕭情輕哼一聲,涼涼的道:“本公子等了你三年,怎麼也不會再讓你跑掉了!”
沐兒失蹤事件過了約一週,這般時間,藍妙兒依舊如往常一樣尋視各個商店,可她的態度看起來總有些心不在焉,經常像失了魂一樣。
看到這情況,荷兒十分不解,每次開口問她,都被藍妙兒三兩句不相干的話給帶過。
越是這樣,荷兒越好奇,越好奇,心裡頭就像是繞了結一樣,不解開就不舒服,終於有一天,荷兒準備偷偷的找蕭情旁敲側擊下原因,可她纔去找蕭情,就被他推了出來,理由,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幹。
荷兒一臉莫名奇妙,黯然的走出了屋子。
月掛高空,此刻是晚飯剛過的時間,大街上人不多,荷兒想自己找個地鬱悶一番,哪知沒走幾步,突然被人給劫持了,荷兒大驚,正要叫出聲,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是我。”
荷兒訝然回頭,看到離面無表情的臉龐,她輕哼一聲,涼涼的道:“你找我有什麼事?”
離幽幽的嘆了口氣,衝她道:“跟我去一個地方。”
丟下這話,離立即抱着她飛身往某個地方飛去。
一直跳躍到一個普通的院落,離才抱着她落了地,領着她朝某個房間走去。
那房間的門大開着濃濃的血腥味伴着噁心的酒味撲鼻,荷兒不由自主的捂鼻,衝離問道:“裡頭有什麼東西啊,好臭哦。”
“進去看看。”離酷酷的丟下幾個字。
荷兒瞪眼,不悅的道:“你什麼意思啊,三年沒見,一見面你就讓我看噁心的東西,你這是什麼意思?”
離沒有接話,只是定定的看着她,直看得荷兒臉紅耳赤,他依舊沒有轉視線。
“好啦,我看就好了。”荷兒撇撇嘴,大步走了進去。
一大堆空空的酒瓶被堆在門口不遠的位置,地面上血漬和水漬沾了一地。
瞪圓眼睛看了半天,荷兒踮着腳走了進去,在看到滿身是傷,意識不清的躺在地上的言君離時,荷兒眨眨眼,吶吶的道:“你讓我看的就是他麼?”
“他是王爺。”離淡淡的解釋道。
荷兒失聲問道:“你說他是王爺?”
“嗯,在兩年前,王爺的臉便被蕭情給治好了。”
對於蕭情的醫術,荷兒從不懷疑,她只是點着腦袋,好一會,才又問道:“那你找我來是有什麼事麼?”
“王爺現在這樣,是因爲王妃,王爺見到了王妃他們一家三口。”
“那又怎樣?你想讓我同情他,不可能!”荷兒雙手抱胸,聲音譏諷的開口。
“在王爺因爲那孩子對小姐下毒手的時候,我就恨上了王爺,他說小姐害死了他的孩子,可我知道小姐是無辜的,小姐肯定沒想過故意害死那孩子,但他竟然爲了那女人的孩子,至小姐的孩子於不顧,那也是王爺的親生孩子,你知道若這孩子流產,小姐會有多傷心嗎?”
“你的意思是,王妃沒有流產?”離神色一凜,詢問出聲。
荷兒輕哼一聲,冷冷的道:“當然沒有!”
離點點頭,又道:“那個叫沐兒的孩子,便是王爺的孩子麼?”
荷兒蹙眉,冷聲道:“那又如何?小姐已經成親了,她不可能再回到王爺身邊了,她已經有寵她愛她的相公了!”
離眯眼,低沉的嗓音道:“王爺當時,是有苦衷的,更何況,他並不知道那孩子是他的。”
“我知道王爺不知道那孩子是他的,可他也不能重打一個有身孕的女人啊!他還是不是人啊?”1bvSA。
離扯脣,微啞的聲音解釋道:“王爺會讓人打王妃,是爲了做戲給上官明月看,我不否認王爺想殺了那孩子,雖然是在作戲,可他心裡一直以爲那孩子是強,暴王妃的男人的,所以纔有私心。”
“做戲?說吧,告訴我原因。”荷兒撇撇嘴,聲音沉冷的問。
離眨了眨眼,幽黑的眼睛看着她,將她拉到一邊的桌子邊坐了下來,低低的說道:“事情是這樣的……”
離講了約半個時辰,才慢慢的講完所有的原因。
當初因爲藍妙兒懷疑牧景秋是當初跟楊貴妃有染的人,然後言君離便派了暗影去查,而這個時候,落月國的二皇子又突然到了夜國,還意外的帶來了曾經失蹤的女人,上官明月。
打從見到她的第一眼,言君離便懷疑上二皇子了,他覺得他是楊貴妃的殲夫的嫌疑更大,爲了查出真相,他將計就計的引了二皇子入府,再慢慢探着他的計劃,一步一步,直到最後,尋出那所謂的兒子。
事實上,剛見到沐兒的時候,言君離真的以爲他是他的兒子,可是湊巧,這時候暗影從牧府帶來了消息,因爲柳花媚的誤闖,讓他們找到了牧景軒,然後在牧景軒與牧景秋的對質下,他們從牧景秋嘴裡知道了許多事。
比如,二皇子真的是與楊貴妃有染之人,比如,他和二皇子認識了很久,早在多年前,他便與他熟識,二皇子知曉他的霸心,說服了他與他合作,許諾他,若助他一統三國,他便讓他成爲天下第一首富。
爲了這個霸心,牧景秋一直無條件的幫助二皇子,他做的一切事情,他全部知曉,甚至連上官明月沒有懷過孕的事他都知道,牧景秋說,他曾經和二皇子商談事情的時候見過上官明月,二皇子告訴了他關於上官明月的所有事情。
在得到這消息後,言君離依舊按兵沒動,卻沒想到最後會看到沐兒落水,其實,他看到有人攻擊藍妙兒,便猜到是有人引局,他繼續假裝,讓藍妙兒受打,如離所說,言君離有私心,所以纔會如此。
之後,一直到二皇子洋洋得意,以爲自己再用美人計成功讓言應申和言君離兄弟失和,內戰大起,正準備對言應申下殺手時,被人甕中捉鱉,罪證俱在,之後,拷問了二皇子,他們才知曉了全部經過。
落月國早在幾百年前,曾是主宰天下的君王,當時三國還未分,可後來因爲治理不當,國家大亂,漸漸的變成了三國,原本該獨佔天下的落月只得了三分之一,這之後,落月國子孫但代代記着這事,一直想重新奪下其他兩國。
直到商青城這一代,他無意間知曉這事,這發誓要拿下兩國,之後,他便開始策劃三國統一之事,只要拿下夜國,北辰不是問題,所以他的重心在夜國,夜國的衆皇子之所以死得那麼早,也是他下的手。
並非他不想對言應申和言君離下手,只是想到以後,他便留了他們一命,開始策劃之後的事情,讓楊貴妃愛上他,讓她嫁給言應申,讓上官明月接近言君離……九年前他便以爲自己能成功,沒想到言君離沒死,甚至還在恢復後不久,便追查他。
他幾度想派人殺了他,免得他亂了他的計劃,後來一直沒殺掉他,他便又起心思,想讓他們內亂,殺她的王妃,甚至還做出是言應申下手的痕跡……甚至在無意讓他們失蹤後,商青城幾度以爲時機成熟,便讓楊貴妃對言應申下手,想慢慢奪下皇位,卻沒想到言君離沒死,又回來搶了權。
之後,他便又生心思,想造出遙言,卻沒想到被藍妙兒攪了局,他原本天衣無縫的計劃,若不是有蕭情和藍妙兒,估計真的會成功。
直到最後,離才說道,“半於王妃被強,暴之事,二皇子無意說了出來,她並沒有被強,暴。”
“你說王爺是爲了將計就計纔對小姐下手,可他畢竟存了私心不是麼?他差點害死小少爺。”雖然知道了所有緣由,可荷兒依舊生氣。
離嘆了口氣,幽幽的道:“王爺的性子是如此,不是每個人都能容忍自己的妻子懷上別人的孩子,更何況,這孩子還是被強,暴的人的,王爺的選擇並沒有錯。”
荷兒輕哼一聲,冷冷的道:“就算你說得對又怎樣,小姐已經和蕭公子成親了,再怎麼說,都無法挽回。”
離定定的看着她,啞聲道:“也許你說得對,再大的理由都不能挽回些什麼,只是我不死心的想試試,想知道若王妃知曉這一切,會不會原諒王爺,沒有王妃,王爺他……”
“你知道麼,自從見了王妃,王爺便像瘋了一樣,不停的喝酒,酒醒之後,又像傻了一樣,拿着刀往自己身上劃,嘴裡一個勁的喊着,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會這樣…王爺本想一切結束後,便找回王妃,對她說明一切,沒想到,一直找不到她,”
“二年前,蕭情來給王爺治臉的時候,王爺也曾問過他,求過他,可惜他什麼都沒說,在治好臉之後,便離開了,咱們本想跟蹤他,可他的武功太高,又有一身毒術……”
聽到這話,荷兒的臉抽了抽,卻還是嘴硬的道:“王爺現在想悔,晚了,小姐真的不可能再回頭了。”
“可是……”離看着躺在地上的言君離,道:“王爺這樣已經七天了,如果再不救他的話,他會死,我曾想找大夫幫他治傷,可他雖然迷糊,卻十分抗拒別人救他,他的身體越來越虛弱了。”
怔然的看了他一眼,荷兒咬脣,低低的道:“就算我同情王爺也沒用,我不可能背叛小姐。”
扯了下脣,離淡聲開口道:“我送你回去吧,今日就當你沒來過。”
荷兒欲言又止的看着他,再怎麼說,她也不可能毀了小姐現在的幸福,不過小姐最近似乎很奇怪,常常失神,會不會跟王爺有關?
被離送回屋前,荷兒慢慢的走了進去,情不自禁的走到了藍妙兒的房間,她擡眸,看着房門發起呆。
屋內,蕭情與藍妙兒正喝着交杯酒,一口喝掉杯中之酒後,蕭情一臉邪魅的笑意抱起藍妙兒走向大牀,之後,伸手解着她的衣服,一件又一件,直到只剩內衫,直到那如玉的肌膚露出,他才停下,低下頭,猛的吻住了她。
在那瞬間,藍妙兒緊緊的閉上了眼,眸中不自覺的劃過一圈淚珠。
她的雙手不自覺的握緊,害怕自己會一個激動,直接將他打出去,若她不願意,他根本碰不到她,早在她‘死而復生’之後,她會有了很高的武功,當初,她所提的要求是,一,她不準孩子死,二,她要絕世功夫,三,她要成爲天下第一首富。
這三樣,她都達到了,不過她突然想明白了,除了武功,其他的,都不是黑白無常給她的,他們沒有那個能力。
狠狠的啃了藍妙兒半晌,蕭情突然放開她的脣,冷冷的道:“你在想言君離麼?”
“沒有。”藍妙兒搖頭,怔然回着。
“沒有你爲什麼不願意接受我?”她表現得有多不情願別以爲他不知道!
三年前,爲了孩子,爲了報答他,她與他成親,他一直沒碰她,對她極好,甚至在她說,想還了言君離一‘種’的時候,很大方的治了他的臉。
她看過他恢復後的畫像,所以才幾天前見到他的時候,她是認識的,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能憑着曾經看過一眼畫像就能認出他來,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爲言君離而不接受蕭情,她只發現自己沒辦法坦然的和蕭情上牀,她,做不到!
見她不說話,蕭情聲音冰冷的道:“爺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若不願意跟爺上牀,就離開這裡,爺立即寫休書你,不過,你是爺一輩子的僕人。”
頓了下,看她沒什麼反應,蕭情立即開口道:“爺數三秒,你要是不離開,爺就直接強了你,讓你成爲爺的女人,別以爲爺說不喜歡強迫女人就真的不……”
眼前的人已經化爲虛影消失了,蕭情抖了抖嘴,恨恨的衝外頭大喊道:“死僕人,從明天開始,給爺端茶倒水好生伺侯,否則別怪爺下毒手!”
急急的衝出房間,藍妙兒猛的撞上荷兒,以極快的速度拉起快倒地的她,藍妙兒疑聲道:“你怎麼在這?”
荷兒撇撇嘴,不解的道:“蕭公子爲什麼喊你僕人啊?”
“沒什麼,告訴我你爲什麼站在這裡?”藍妙兒拉好衣服,淡淡的問道。
荷兒咬脣,看了藍妙兒好一會,才道:“小姐,跟我去一個地方吧,我在路上告訴你原因。”
藍妙兒帶着疑惑跟着荷兒去了她所說的地方,在半路,也聽了她所說的一切,聽到這一切,藍妙兒斂了下眉,沒什麼表示,她的表情一直很冷靜,直到見到言君離此刻的樣子,直到聽到荷兒說他自殘的行爲,她突然落了淚。
站在言君離的角度上,她或許能理解他想打掉她孩子的心情,他是這麼霸道的一個人,是這麼狂妄的一個人,他是這麼尊貴的一個人,能容許她失身,能容許她懷孕,可他還是有自己的尊嚴,他不想要自己的女人生下別人的孩子。
“你先出去吧。”藍妙兒扯脣,淡淡的出聲。
荷兒點點頭,兀自走了出去,一出門,就被離一把抱住,他聲音哽咽的道:“我只抱着一絲希望,沒想到你竟然真的帶王妃來了,謝謝你。”
荷兒被他抱得臉紅,半晌沒有說話。
許久,離才放開她的身子,幽幽的眸光看着她,瞧到她臉紅的樣子,離挑眉,輕笑了聲,突然低頭親了下去,很淺的吻,一觸即離,他聲音嘶啞的道:“要不要,和我成親?”
荷兒被他吻得迷糊,呆呆的點了下頭,之後,才反應過來,疑問道:“爲什麼?”
“因爲,我早就看到你這傻丫頭了。”
荷兒臉紅到脖子根了,小聲的反駁道:“那你爲什麼現在才說啊。”
離扯脣,幽幽的道:“我以爲處理了叛亂一事就能向你求親,哪知道你在這之前就消失了。”
荷兒:“……”
她突然抱住他的身子,靜靜的趴在他懷裡,離眯眼,伸手緊緊的抱住她。
慢慢的走近滿身傷痕的言君離,藍妙兒扯脣,低低的道:“如果你能睜眼,我就重新和你在一起。”
她突然發現,自己對他的感情很深很深,所以纔在當初知道他背叛她,知道他不信任她時,她痛苦得要死,直到今日,這份感情依舊在,半點沒減弱,她想再給他一次機會,一次,他們得到幸福的機會。
很奇異的,在聽到她的話後,原本沉醒的言君離突然睜開眼,迷茫的看着周圍,在看到藍妙兒時,他顫抖着聲音道,“真好,又看到你了,真好。”
他掙扎着從地上爬了起來,踉蹌不平的走到她面前,猛的抱住她的身子,道:“我就知道,只有醉了,我才能這樣抱着你,我就知道,只有我意識不清時,才能這樣擁着你,讓我覺得你還是我的。”
聽着他的話,藍妙兒直落淚,吶吶的道:“我是真的。”
“真的?”言君離蹙了下眉,疑惑的看着她,“什麼意思?”
“你抱的,真的是我。”
言君離一陣狂喜,哽咽着聲音道:“真的,我真的抱住你了,太好了……”話沒說完,他突然推開她,道:“可你嫁人了,還生了孩子,我不能再擁有你了。”
藍妙兒眯眼,幽幽的道:“那孩子是你的。”
“你再說一遍?”言君離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你不是知道我沒被強X麼,那孩子沒死,生下來了,就是沐兒,”
“本王有兒子了,本王有兒子了……”他臉上表情呆呆的,不斷的念着這句話。
藍妙兒嘆了口氣,道:“蕭情剛剛休了我,你還要我麼?”
“要。”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出聲。
“即便我嫁給他好幾年,你也不在乎麼?”
“只要你還要我就好。”他低低的說着,聲音是那麼的低弱,那麼的討好,比起他曾經的張揚,當真是天差地別。
藍妙兒伸手抱緊他的身子,道:“那咱們明天就成親。”
“好。”他想說,今晚可以嗎?他怕現在是夢!
“然後一年之後再洞房!雖然你是做戲,可你差點害死我們的沐兒,這算是懲罰。”藍妙兒狡黠的大笑出聲。
言君離臉色僵硬的看着她,半晌,才道:“好,一年就一年。”雖然他已經忍了三年多了,可,爲了她,忍再久他也願意。
“還有,從明天開始,你就代我做蕭情的僕人吧。”藍妙兒挑眉,繼續開口。
“爲什麼?”
“要報答他的救命之恩。”她理所當然的解釋道,“如果你不想,那,只能我嫁給他抵債了。”
言君離急切的開口,“我想,我想,怎樣都行。”
藍妙兒點頭,吸了吸鼻子,突然開口道,“你好臭哦。”
“我馬上去洗澡。”言君離鬆開她的身子,飛一般衝了出去,似乎身上流血的傷口半點沒影響到他。
藍妙兒咯咯大笑起來,她慢慢的走到門邊,看着幽幽的夜空,喃喃的開口道:“希望這次是一輩子。”
……
某房間內,菊子躺在牀上,旁邊是兩個小傢伙,一個是她家小娃,一個是沐兒,孩子的另一邊,是她的相公,兩人柔柔的對視着,半晌,二娃開口道:“娶了你,我真幸福。”
菊子撇撇嘴,幽幽的道:“那是自然。”她沒說,其實嫁給他,她也很幸福,事實上,她很慶幸被打成了下等宮女,這還得感謝上官明月呢,當初若不是無意看到她與楊妃相見……哎,都是從前的事情了,以後,還是過自己的小日子吧!
長安城火鍋店的某張牀上,牧景軒和柳花媚靜靜的躺在一起,細數着從前的日子,雖然牧家沒了,可牧家的人都保住了,他們還能在一起笑,一起吃飯,一起睡覺,就是最幸福的。
柳花媚很慶幸自己想去告白,結果誤找到了被關的牧景軒,才讓他們的事情早點結束了……
御書房內,言應申沒有休息,還勤勞的在處理事務,在他旁邊,月均肖低頭,向他報告着長安城的一切,月均肖,是上任皇帝所選的影衛,永遠見不得光影衛,一身只忠於他的影衛……
(全劇終)番外,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