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愛的路上,她愛的失去自我,沒有方向,向前,還是向後,她都不知道。
愛上他,真是罪大於天。
走的累了,渴了,她纔在路邊攔了一部車,開往驚蟄。
站在驚蟄的門口,看着裡面的燈火,她的心裡突然有一種歸宿感,這,纔是屬於她的地方。
“小姐……”
的士司機看着發呆的她,不耐煩的喚道,這個時候打車的人正多,她還在那裡浪費他的時間。
她轉過身,淺淺的笑,瀲灩的驚人,“你等等……”
聲音婉轉如黃鶯低吟,“你拿些錢,給司機,多給點。”
她招手,對着門口的泊車員。
泊車員仔細的看了一眼,原來,是老闆娘。
連忙進驚蟄拿了一些錢交給司機。
她走進驚蟄,直接上了三樓,去了浴室,打開熱水,將自己泡進熱水裡。
明明是盛夏時節,走路都出了一身熱汗,狼狽的樣子連泊車員都有些不習慣,可她卻覺得自己彷彿掉進了萬丈冰窟似的,連呼吸都是冰霧一片。
溫暖的熱氣,一點一點的從毛細血管裡緩緩的轉了開來,她閉上眼,享受着這難得的時光。
泡了大半個小時之後,她才裹着浴巾走了出來,換上一身舒服的衣服,坐在電腦前,認真的查看着所有的郵件。
正從去了項氏,她都把本職工作一拖再拖,不斷有編輯來催稿子,她不是不急,只是愛的美好讓她失去了一切的動力。
她恨不得變成一個田螺姑娘,隨時隨地的裝在他的口袋裡。
現在,她終於明白,她,還是她,他也還是他。
打開qq之後,不停的有嘀嘀的留言,一聲接着一聲,像一曲歡快的樂章。
她一條一條的查看,再仔細回覆着,這裡面有編輯,有讀者,也有一些陌生的朋友,都是一切殷切的問候和關心。
“小野,你怎麼回事,今天一天都不開手機?”
陳子琪風風火火的衝了進來,她不知道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連項天璽都打電話給她,問她知道不知道她在那裡?
她的直覺告訴她,一定是項天璽欺負她了,所以,她纔會這樣失去聯繫。
在她的記憶裡,她從來沒有和自己失去聯絡過,這是第一次。
當接到驚蟄經理的電話之後,她便急匆匆的開了車過來。
“子琪……”
一直以來,強忍着不曾落淚的她,終於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淚水泉涌。
陳子琪心慌極了,她顧不得那麼多,狠狠的攬她在懷裡,嘴裡輕聲安慰,“是不是項天璽那個渾蛋欺負你了?”
她就知道,那個渾蛋是不可能對小野好的。絕對不可能。
“那個女人懷孕了?!”
她說,絲毫不曾查覺,她根本就沒有把慕之晴和他的事情說出來過。
那個女人懷孕了?!陳子琪腦子裡直接蹦出一個問題了,“你的意思是,你們的婚姻裡,有小三?”
“嗯。”
小三,算吧,好像是吧,她點點頭,心酸加心疼,她都說不出來,委屈和難受混合着淚水撲撲的落在地面上。
“那個小三是誰?”
她問,她最討厭那些小三了,該死的,幹嘛要破壞人家的家庭,她不知道小野已經過的很差了麼?
爲什麼小野這麼好的人,會受這樣的折磨,一次又一次的折磨,難道是想要她的命吧!?
“子琪,我是不是很壞?我給那個女人說,只要她肯拿掉孩子,我多少錢都願意出的。”
她一直以爲自己是善良的,如今,她才真正看清自己的心,她不是,她也是邪惡的,僞善,爲了自己的利益,爲了所謂的愛情,不惜傷害身邊的人。
陳子琪一愣,她根本就不敢想像,一直溫順的她,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大概誰都不會想到吧。
“小野,就算你愛他,你也不能這麼做,孩子是無辜的。”
她安慰着,雖然也能理解她心裡的痛楚,可她實在不能苟同她的理念,拿掉孩子,無論在什麼情況下,有了這樣的一個生命,孩子都是無辜,它根本就沒有選擇自己出生的權利。
湯小野仰着頭,小臉上淚跡模糊的一片,“我知道,正因爲我知道孩子是無辜的,我纔會這麼難過,子琪,我今天都不想活了……生活爲什麼會對這麼殘忍?!”
她伸手一抹淚,繼而說道,“我八歲的時候,繼母帶着姐姐來到我們家,爲了讓爸爸高興,我什麼都讓着小遠,最後我連自己都認爲會是天璽哥哥新娘的位置都讓給她……我安安心心的做一個合格的妹妹,看着她們幸福的不成樣子,我小小年紀去了外地,我都絕望了,從此這個天璽已經和我沒有什麼有關係了。在法國那幾年,我整理好所有的情感之後,覺得自己可以從容的面對他之後,纔回到這裡……”
她的話,斷斷續續的,“可爲什麼,我又要穿上那件原本不屬於我的嫁衣?子琪,你告訴我,爲什麼?爲什麼?”
陳子琪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她,仍由她發泄着心裡的委屈。
“我還是經不起誘惑,和他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那些該死的情緒又一點一點的跑了出來,我努力的控制着自己,最後,還是不行,我愛上他,這個事實,我終於認清了……”
“他也說了,願意和我生個孩子,我不介意,不介意他的心裡有了小遠姐姐,也不介意他並不愛我,只是因爲責任和壓力才和在一起,我什麼都不介意,可爲什麼,他還是和別的女人生了孩子?”
“我曾經幻想着,當他的新娘,在我喜歡的教堂裡,穿着母親曾經穿過的婚妙,可最後,我的婚禮上,一切都是姐姐喜歡的……子琪,我活着,難道就是這樣的笑話麼?你不覺得我的人生,是一場鬧劇麼?”
她咬着脣,淚水一直在流着,每聽她說一句話,陳子琪都有一種拿一把刀子狠狠的在項天璽身上劃上一刀的衝動。
她知道她的隱忍,也知道她的掙扎,更知道她的委屈,可從來,她都不曾像今天這麼失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