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你看的是什麼書?”
湯小野揚了揚手中的書,一臉笑意,書的封面一片深紫的熏衣草,一串法文,翻譯成中文的意思是“你看不見的愛。”
不是你喜歡的風格啦。”
她笑,他是不會看言情小說的,小時候,她癡迷於席娟、瓊瑤,他總是笑話自己說,小說中的愛情都是騙人的,現實生活中,根本就沒有那樣的愛情故事。
項天璽伸出手,示意湯小野把手上的小說交給他。
她遲疑了一下,才緩緩的交出去,是自己的小說,用了化名,他應該不會發現吧!
現在,她的小說,好歹也比較暢銷了,再加了陳子琪的商業化的包裝,小說早就不至中文一個版本了。
你,看不見我愛你。
他的脣齒間輕喃着這個小說的名字,再又看作者的名字,原野。
隨意翻了幾頁,又因實在對這個法文不太感興趣,又將小說交給她。
“原野,這個名字,倒很特別。”
他說,的確,很特別,中文小說,翻譯中法文也不知道在那邊的銷量如何?!
她現在的心情不錯,讓心裡的苦悶都傾訴出來之後,陳子琪又告訴她一個非常之大的好消息。
有一家電影公司已經和她簽約,要將這部小說的電影版權給買下來,拍成一部小清新的文藝電影片。
所以,她纔拿出小說,再仔細的回味一下,畢竟要改成劇本,要濃縮許多的話。
反正在醫院,她也沒什麼事情,腿不動了,腦子還好使。
“特別嗎?還好吧!”
她倒不覺得意外,當初起這樣的名字的時候,腦子裡就直接蹦出這兩個字,直到寫到紙上。
或許,在那時,他就已經住進自己的心裡,只是自己不曾查覺吧!
“那你看書,我在沙發上眯一會。”他說,然後走到沙發上,躺在上面。
頂樓套房裡的每一樣東西,都是極品之中的極品,這沙發也不例外,來自於米蘭的一個手工匠的手藝,款式大方簡潔,白色又屬於百搭的顏色。
他身着黑衣黑褲,與白色形成強烈的反差。
不一會兒,她聽見他均勻的呼吸聲,深深淺淺,攪亂着她早已平靜的心。
此書,手中的書再也不能吸引她的目光,她傻傻的看着熟睡的他,心裡涌起一陣又一陣的甜蜜和心酸,那甜至濃郁的幸福中夾雜着一股酸意。
她就這麼坐在這,看着他,靜靜的看着,時光從指縫中偷偷的劃過,如沙漏一般。
她想,歲月靜好,大抵就如此。
能陪在他的身邊,守在他的身邊,就是一種莫大的幸福吧。
剎那間,她下定決心,不要再害怕,不要再恐懼,越是擔心會失去,最終都會失去,她要儘自己的最大的努力守在他的身邊,那怕傷害小遠也再所不惜。
她不是救世主,也不想成這一個成全別人而讓自己的難過的偉大的女人。
她只想做一樣平凡不能再平凡的女人,守着心愛的人,看着歲月在他的臉上劃上一條一條皺紋,亦看見他眼中的自己慢慢的老去……
她不要在許多年以後的將來後悔,後悔當初沒有牢牢的抓住幸福。
姐姐,請原諒我的自私。
天璽,現在開始,讓我來愛你。
清晨的日出,染紅了半個淮南市,薄薄的朝霞,宛如雲錦一般。
新鮮的空氣,從窗戶裡射了進來,她緩緩的睜開眼,看着如畫的天空,嘴角泛起一抹笑意。
視線在滿屋裡尋找他的身影,卻沒有蹤跡。
她的心裡,一片失落,又走了。
什麼時候走的呢?她不是在看着他嗎?自己又什麼時候睡着的呢?
“小野,你醒了?”
項天璽繫着一條圍裙走了進來,他醒的很早,天空是黑色的,如墨一般沉重的色彩。
他站在頂樓的陽臺上,看着這個寂靜的城市,一口一口的抽着煙。
遠遠的,她聞見他衣服上,淡淡的菸草味。
眉頭一皺,心跟着一突。
“天璽,你在做什麼?”
記憶中的他,從來都沒有進過廚房,是一個遠離廚房的君子。
再者,自小他家就有傭人在廚房裡進進出出,他自然不需要做這些事情。
如果她沒有記錯,他可是連開水也不會燒的人啊!
“給你弄點吃的。”
他的語氣自然而隨意,絲毫沒有被湯小野的震驚表情所影響。
此時,如果有一面鏡子,她一定窘的想挖個地縫,鑽了進去。
剛剛睡醒,眼睛還沒有睜開,而且,而且,某個人,睡着的時候,還流了口水。
左邊的臉頰上,一條長長的口水印子。
項天璽緩緩的走了過去,伸出手。
她的心,突突的跳,似乎要從嗓子裡跳出來似的。
呼吸猛然間停止。
“睡覺還流口水……”
他的手指,輕輕的劃過那條長長的口水印子。
她臉上的肌膚如嬰兒般嫩滑,手感好到爆,他有些癡了。
很少有女人的肌膚會有這樣的好,真的沒有。
他見過的女人有許多。
卻從未有那個女人的肌膚有這麼好,那怕小遠也沒有,儘管她用牛奶洗臉,也只是沒有粉刺和豆豆而已。
可她的肌膚,似乎一直都沒有變過。
小的時候,長大了,都一樣,嫩嫩的,白白的,像豆腐腦兒一般。
“啊……”
她臉驀然間紅了,紅撲撲的,像煮熟的蝦子一般。
項天璽看着這樣的她,心裡暖暖的,一伸手,狠狠的把她抱在懷裡,幾乎用盡她全部的力量似的。
恨不得把她揉碎,與自己融和在一起。
永遠都不要分開。
藉着那段黑夜般的時光,他在心裡,狠狠的梳理着他和她之間的關係。
他和他,是夫妻。
從教堂裡出來的那一瞬間開始,她就是他的妻子。
至於,唐小遠,從她選擇沒有出現在婚禮上開始,她就已經放棄了做自己妻子的這個權利。
他一直不明白,她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不管有什麼事情,她都應該告訴自己,可沒有,她默默的消失了,不給所有的人,包括自己一個交待。
而小野,她在自己的身邊,披上嫁衣,承受自己遷怒於她的怨氣。
現在,又因爲奶粉事件,讓她受了這樣巨大的痛楚。
“小野,對不起!”他說,聲音很低,很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