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君浩回到近郊別墅時,已經是晚上十點了。趙阿姨過來開了門,將他迎進屋,一下子聞到他身上的酒氣,關心的道:“陸先生,你喝酒了?要不要煮點醒酒茶?”
身材高大的男人似乎疲憊至極,走進去在客廳沙發坐下,不答反問:“她睡了沒?”
趙阿姨自然明白“她”是誰,笑了笑道:“吃了晚飯就睡下了。”
“嗯……”陸君浩低低應一聲,在沙發上靠着,修長的手指擠壓着眼角,似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趙阿姨站在一邊看了會兒,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轉身去廚房沏了一壺茶回來放在茶几上,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客廳。
陸君浩在沙發上坐了好久,腦子裡還是無法平靜。晚上跟霍天磊難得買醉,可心裡的話卻怎麼都無法跟人傾訴,霍天磊隱約察覺到什麼,也不多問,只是一個勁兒的灌他酒,直到見他喝的差不多了,吩咐司機將他送回來。
原以爲喝醉了,就不會再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可這一路回來,卻還是沒有一秒心緒安寧的時候。在陸家發泄完畢,整個人也像是被掏空了一樣,尤其是想到婉如瞞着自己的事,縱然明白她不會有惡意,可就是無端心痛。
想要陶正華減刑,不一定要依靠陸家的力量吧,在這千島市,陸家能做到的,他也一樣能做到。心裡在意的,還是她對自己的信任問題。
獨自在客廳坐到深夜,他才撐起身體踩着虛浮的腳步上樓。不知不覺到了臥室門前,猶豫片刻,伸手輕輕推開門。
臥室裡安安靜靜的,光線昏暗,不過窗簾沒有拉緊的原因,他又夜視目力極好,一眼看到大牀上微微的隆|起,他愛的女人睡在其中。
只是一道起伏的弧線,看過去也像是面對着她溫婉輕靈的笑容一般,男人臉上煩躁的情緒稍稍放鬆,走過去,在牀邊坐下。
他確定自己的動作很輕,不過還是在他靠近的一瞬間,那道弧線便動了動,很快轉過身來,“你回來了?”她低低的問,輕和的聲音像是等待丈夫夜歸的妻子一般,帶着溫柔和心疼。
陸君浩微微一驚,“你還沒睡?”
她又動了動,昏暗中視線看向他模糊的面孔,“睡着了,不過又醒了,白天睡太多……”
“嗯。”
“你喝酒了?”她也聞到了濃烈的酒氣。
“嗯。”
察覺到他情緒有些低落,陶婉如越發清醒過來,“怎麼了?公司裡有什麼棘手的事?”不然他怎麼忙到這麼晚還帶着濃濃的酒氣回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沒有。”他惜字如金,雖然語調還算溫和,可就是透着一股莫名的疏離,陶婉如皺了皺眉,還沒來得及多問,男人已經摸摸她的臉沉聲道,“你先睡,我去洗澡。”
“哦。”看着他起身走遠,開了遠遠一盞壁燈,高大的身影在朦朧的光線裡愈發顯得修長挺拔,可卻帶着濃濃的疲憊和……傷心?
陶婉如心裡越發狐疑起來--這人出去一天深夜帶着酒氣回來,又是這極少顯露的神態,到底是怎麼了?
還沒想出所以然來,男人已經從浴室裡出來。這樣帶着寒意的秋日深夜,房間裡並沒有開暖氣,他身上還掛着水珠,從上到下只在腰間圍了浴巾。
“你幹嘛不把水擦乾穿了衣服再出來,小心感冒!”陶婉如半靠在牀頭,一見他這幅模樣就責備道。
陸君浩手裡拿了毛巾,不過正在擦頭髮,聞言無所謂的道:“不冷,沒事。”
說着,人已經走近牀邊。
雖然退役多年,但陸君浩的身材依然保持完美。一身古銅色的肌膚平整光滑,胸前和腹部的肌肉結實有力,尤其是那性感又不粗野的六塊腹肌,每每看上去都像是上好的巧克力一般誘人,陶婉如清晰的記得,這具陽剛充滿了男人味的身體在自己身上賣力馳騁時,那些性感迷人的肌肉線條是如何讓她沉醉不可自拔的。
那時候她才明白,原來有的女人癡迷型男,不是沒有道理的。
光是這樣養眼性感的身材,寬肩窄臀,孔武有力,一眼看去就足以喚醒女人的情|欲了,又哪裡需要男人多做什麼呢。
不過美中不足的是,這麼完美的軀體,細細看去,前胸後背上卻有幾條斑駁的傷痕,其中一道更是駭人,從胸前一直延伸到腹部側面,足足二十多公分。她記得他說過,這一道傷痕也是當初執行任務時留下的,傷口之深硬生生砍斷了兩根肋骨,險些要了他的命。當時所有人都覺得他不可能活過來了,可陸夫人始終不放棄希望,央求醫生無論如何都要堅持到最後一秒鐘,後來真的發生了奇蹟,他居然起死回生了。
也就是那次重傷之後,他在家人的要求下,決定退役,迴歸普通人的生活。
第一次裸|裎|相見時,她看到男人身上的傷痕嚇得一驚,後來聽陸君浩一一跟她講述那些傷痕都是怎麼來的,她心裡除了疼痛和憐惜,一點都不覺得眼前這人曾經有多麼血腥。甚至就連那些傷痕落在他身上,她都覺得看上去帶着美感,那是榮譽和能力的象徵啊!
陶婉如不知道今天怎麼忽然想到這些了,等她從回憶中清醒,那具古銅色的胸膛已經近距離來到眼前,她忽的面紅耳赤,推他一下,“水珠沒幹,好涼!”
陸君浩也發現了她剛纔的出神,手裡的毛巾已經丟在一邊,改摟住她直直看着自己,幽深的眸裡含着好奇:“你在想什麼?這麼出神。”
她越發不好意思,別過臉去,“沒想什麼……不早了,快睡吧。”
今晚的他有一種讓人琢磨不透的感覺,陶婉如都不敢面對,說完這話她身子往下滑了一些,想要鑽進被窩,可卻被男人一把攔住。
“……你,今天怎麼了?”
男人的眼眸像是深不見底的黑洞,陶婉如鼓起勇氣看過去,似乎明白了什麼,正要開口拒絕,他已經俯過頭來,同時一手扣住她的下巴,精準的含住她的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