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羣中本來一個邋遢的中年男人瞬間被士兵包圍,一下子成了衆人目光的焦點。
只見楚亦寒一步一步不慌不忙地走下臺階,身後跟着滿臉複雜之色的吳夢如,原來竟然是這樣麼?吳夢如呆愣的喃喃自語。
楚亦寒當機立斷的對着李屹等人下決定,“不相關的人都給我撤離出去,管好你們的嘴巴。”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決絕,冷寒,彷彿一個在位已久的上位者的發號施令,讓人無法抗拒。
見狀李屹很有秩序的撤離了那些來往的賓客,賓客也很自覺的閉上嘴巴乖乖走出去。此時,整個諾大的大堂僅剩下楚家一家子,以及衆多的士兵,倆個罪犯,靜悄悄的,空氣中流露出詭異的靜謐。
楚亦寒帶有冷酷的聲音在大堂響起,“好久不見,青龍幫幫主!”
“哈哈,楚大少爺,真是好巧,沒想到我們竟然在這種境況下再會。”雲霸天的口氣真是好不狂妄,不知道的人聽了只怕是以爲倆個多年不見的好友打招呼,不過,這空氣中的氣氛越來越凝重卻是讓人不敢忽視。
“沒想到我楚家一個小小的婚禮,竟然難得青龍幫幫主親自跑一趟。”楚亦寒還是面無表情地說着不痛不癢的話,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哦?不知在下就是這樣對待遠方而來的客人,這份禮可真是讓我好吃驚吶。”那表情說的煞有其事,可話裡的含量有多少自是倆人知道。
“是敵是客,現在還不清楚,你說呢?”楚亦寒看是隨意地瞥了一眼站在他身後的吳夢如,那一眼包含了太多複雜情緒。
饒是傻子,這一刻也明白了。何況是他雲霸天,只見他雙目含冰地射向吳夢如,面帶着狠毒,彷彿一頭毒蛇一般吐露着蛇信子。這個沒用的賤人,看他等會怎麼收拾她。要不是她的信誓旦旦,他怎會冒險走這一趟。
似是感應到前方傳來的陰狠視線,她擡眸正好跟雲霸天的視線不期而遇,她不可置信的往後退了一步,搖着頭,雙脣被她緊緊咬着,喃喃說道:“這不可能,我做的極爲隱秘,怎麼可能?”
見此楚亦寒面無表情的冷哼一聲,要不是這個女人,他也不會走到這一刻,想到嘉嘉,他的心又是一陣絞痛。腦海中閃過許多畫面,快的讓人抓不住,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畫面的背景裡有他還有嘉嘉,看似陌生又帶着莫名的熟悉感。楚亦寒強迫自己凝住心神,把這裡儘快解決了,纔好去把嘉嘉找回來。
楚亦寒眼光晬毒一般的射向身後的某個女人,給一旁的嚴雲使了個眼色。
嚴雲會意地悄然從身後將一邊發愣的吳夢如輕易制服,在別人不及的地方,順手給她注射了一劑麻藥。很快,吳夢如只覺得後背傳來一陣酥麻,緊接着便毫無意識。嚴雲面帶嫌棄地將她交給了某個士兵,拖着她出了大堂。
見事情敗露的雲霸天也不氣惱,反而笑的一臉狂妄囂張地說道:“那又如何?反正我要的東西已經到手,楚大少該不會天真的以爲就這幾個小兵小將就能奈何住我。”早在婚禮開始前,他就在跟吳夢如約好的地方,將東西拿到手。所以他此刻肆無忌憚,完全不把楚亦寒放在眼裡。在他看來,此刻能逃就儘量逃出去,此刻他勢單力薄,何況楚亦寒可不是普通人,他的心裡還保持着一絲警惕。
“呵,他們是不能奈何住你,那我這個呢?”說着,楚亦寒從懷裡取出一踏文件,這纔是雲霸天真正要得到的東西,所以他手上的那份也就不言而喻了。
“什麼?不可能?”雲霸天本來還算囂張的臉色一變,不可能,他急忙從兜裡取出之前的那份,仔細翻讀起來,怪他太大意,太信任吳夢如那賤人不會騙他。現在仔細看來,確實有稍微的不同。雲霸天泄憤似的將手裡的那份假機密撕了個粉碎。
此刻的雲霸天已經紅了眼,臉色猙獰地盯着楚亦寒,隨即他的眼珠一轉,嘴上又掛起一抹詭譎的邪笑。在衆人來不及反應,雲霸天的身形詭異一閃,頓時消失在原地,士兵齊齊看向對方,人呢?怎麼一下子不見了。
衆人看不清楚可不代表戰神楚亦寒以及站在夜蓉身旁的楚鷹揚看不清楚,楚亦寒的眼眸一沉,暗涌快速閃過。
衆人只聽見楚鷹揚帶着焦急而又憤怒的聲音響起,“放開夜蓉!”拳頭緊握,眼裡已經佈滿了血絲。彷彿隨時都要衝上去和他撕鬥一般。夜蓉被雲霸天用匕首直直低着,眼看着脖子已經出現了一條紅橫,楚鷹揚此刻又氣又惱,他最討厭被別人威脅。
王沁緊緊地拉着楚鷹揚,焦急地對他安慰道:“等等,聽聽你大哥的。”一邊不斷地朝楚亦寒使眼色,示意他快想辦法。
“哈哈,果然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楚亦寒,嘖嘖,怎樣,你弟媳落在我手裡的感覺不好受吧?”笑的一臉邪惡,那帶着嘶啞粗獷的聲音讓人聽了實在刺耳。
楚亦寒不悅地皺起眉頭,眼神如冰,一字一頓地說道:“放開她!”聲音是不容拒絕的狠厲,這該死的雲霸天果真是無惡不作,竟然敢威脅他。
“哼,除非你把你手裡的東西交過來,否則別怪我沒給你機會!”雲霸天又將手裡的匕首更加貼近夜蓉的脖子,隱隱地似乎有紅色液體流出。
這一發現讓楚鷹揚氣紅了臉,他平時都捨不得傷害蓉蓉,這個雲霸天竟然敢傷害她。無奈袖子被王沁死死拉着,根本沒辦法上前教訓眼前這狂傲的人。
“大哥,不要!”夜蓉梗咽地出聲阻止。她雖然不知他們講的是什麼東西,但是她可以感覺出來,這份東西一定對大哥很重要。
“你給我閉嘴!”雲霸天惡狠狠地瞪着她,又轉頭對楚亦寒冷哼道:“怎樣?想好了嗎?是你的弟媳重要還是那份文件重要,我可沒有那麼多時間陪你玩。”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囂張。
楚亦寒出手阻止身邊快要發瘋的弟弟,他沉着臉,而後,緩緩迴應道;“好,你先把人給我放了!”
“大哥?”夜蓉眼裡滿是複雜,更多的是感動。她從沒享受過家庭的溫暖,一出生就被當成棋子,毫無感情可言。沒想到大哥竟然願意爲她做出這樣的犧牲,她此時竟是不知說什麼。
“哼,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打什麼主意,要麼一手換人一手交貨,要麼,免談!”雲霸天不以爲意的冷哼,這種戲碼他見得可不少,當他雲霸天豈是這麼容易被忽悠的?
楚亦寒的眉頭緊緊蹙起,沒想到這雲霸天竟如此謹慎。他略微思考片刻,還是緩緩點頭。
隨着楚亦寒擡腳向前走動,周圍穿着制服的士兵也緩緩讓出一條道,最後在離雲霸天還有三米遠的地方站定。
“現在,我數三聲同時放人。”雲霸天抵着夜蓉又往後退了一步,然後緩緩數道:“1、2、3——”
夜蓉只感覺被人從身後重重一推,然後她的身子立刻跌落在楚鷹揚懷裡。而後,耳邊傳來一陣槍擊聲,似乎聽到什麼重物落地的聲音,最終一切迴歸平靜。
夜蓉來不及多想,轉頭看見的就是這樣的一副場景。就在雲霸天將她重重推出的同一時刻,楚亦寒不知從何處掏出一把消音槍,對着雲霸天的右手以及太陽穴重重一擊,隨後雲霸天重重倒地,鮮血流了一地,睜大的眼睛似乎滿是難以置信。
“你、使、詐!”雲霸天萬萬沒想到竟然在最後時刻,楚亦寒竟然給他來了這麼一手,可是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楚亦寒寒着臉冷哼一聲,使詐又怎樣?他何必去給一個死人解釋那麼多?不過他很好心地蹲下身,用倆人才聽得見的聲音說了句話,好心的替他合上死不瞑目的眼睛。他的原話是:“你的一幫兄弟在下面等候你多時了。”
夜蓉後知後覺的才驚呼一聲,連忙把臉埋進楚鷹揚的懷裡,這場面太血腥了,看的她胃裡一陣翻涌。
楚鷹揚則是體貼的替她拍拍背,緊緊擁着她。
楚亦寒面無表情地站起身,“嚴雲,李屹,接下來交給你了。”他說完便頭也不回往門外走去,別看他步伐尚且平穩,此刻他的心裡早就一團亂了。
“大哥!”“老大,你去哪?”是楚鷹揚和李屹一前一後的聲音,顯然楚鷹揚也正是這個意思。
一直未開口的夜蓉則是想到什麼,她急忙對楚亦寒喊道:“大哥,你是去找嘉嘉嗎?”
興許是夜蓉的這一句,楚亦寒緩緩回過頭,抿着嘴,似乎是在等她說完。
“嘉嘉現在在國際機場,她今天中午去美國的機票,你現在去,興許還來得及。”夜蓉面帶着焦急,萬一嘉嘉走了,可就真的跟大哥錯過了啊。
此話一出,楚亦寒更是想都沒想的朝外狂奔而去,這是失憶後第一次他感覺心跳如麻,毫無理智可言。
楚亦寒快速行駛在去往機場的高速公路上,握着方向盤的的手緊緊收攏,他恨不得飛快的奔到機場。越是焦急,楚亦寒就恨不得能把跑車當飛車開。
楚亦寒的眉頭緊緊皺起,他感覺此刻頭疼欲裂,難以忍受。隱隱地腦海有許多畫面閃過,一起去看日出,一起漫步在河邊,在他們的小屋,斷崖上他的害怕席捲了他的全身,似乎感同身受的是心痛,不捨,心疼……直到此刻他才恍然明白原來記憶深處還有夢中,那陌生而又熟悉的身影就是他,身旁熟悉而又空白的影子一直都是嘉嘉。
他暗罵自己太蠢竟然不小心中了那女人的計,傷害了這輩子最愛的女人。嘉嘉,你一定要等我,我不准你走,我要告訴你我一直愛的是你!
殊不知,就是這一晃神讓他和嘉嘉差點兩隔。
突然一陣劇烈的撞擊聲,他還來不及反應,就已失去了知覺,直到最後腦海閃過的還是嘉嘉那張青春動人的臉。
不一會兒,警車和救護車趕來將路口緊緊圍住,一位穿着*的男人正一臉嚴肅的寫着筆錄,“姓名、年齡、什麼時候發現現場?”
“警官,我叫李允,30歲,就在十分鐘前,我和老婆自駕經過這裡,由於我靠的不是很近,大概是看到後面這個車主詭異的提升速度撞上了前面那輛,事情發生的時候,我都還來不及反應。”
那位警官錄完口供,對着見證人點點頭,“如果我們還需要任何線索,會隨時和你聯繫,請你務必保持開機。”
那位李允車主心有餘悸的點點頭,然後駕車離開。
“sir,倆人都還有生命跡象,並且都不是酒駕。”以爲小警察認真彙報自己的發現,好在倆人在最後一刻都有自救意識的打開衝氣囊。
那位警官點點頭,轉身吩咐道:“趕緊聯繫家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