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嘉不語的看着他,隨後點點頭對他說道:“我們走吧。”這樣一個小小的要求不忍心拒絕他。
得到許可後,楚漠炎裝作很輕鬆地扶住她,慢慢朝B超室走去。這一帥哥靚女的組合引來了衆人頻頻關注,衆人的目光裡充滿了欣羨,這麼帥的男人對自己老婆還這麼好,怎叫人不羨慕。
察覺到旁人投來的目光,嘉嘉心底一陣無語,上一次一個人來,別人用異樣的眼光盯着她,現在兩個人來,似乎還引來更多人關注,這是要作甚?
“7號,司嘉嘉!”耳邊傳來護士熟悉的傳喚聲。
“哎!來了!”楚漠炎扶着嘉嘉走了進去。
那中年婦女,哦,忘了說,是劉醫生看着嘉嘉走進來,身邊還陪了個高大帥氣的男人,只見她笑眯眯地對嘉嘉說道:“上兩次沒看到,這次是你老公陪你來的啊!”嗯,這男人絕不是池中之物,英俊帥氣的外表,穩重的性格,還有一身掩蓋不住的貴氣,兩人看起來倒也真般配。
“額,醫生他是——”她剛想說他是我老公的弟弟,就被身邊的男人急忙打斷,不過,嘉嘉在心裡暗想,如果這樣說好像也不太好,老公的弟弟陪自己來產檢怎麼也說不過去吧?
“是,我是嘉嘉的丈夫!”楚漠炎朗聲說道。順便伸手拉了拉身邊小女人的手,這個時候解釋,不是更麻煩嗎?而且他是存了私心的,乾脆就讓這醫生誤會吧,讓他小小滿足一回吧。
聽他承認,劉醫生那顆愛打抱不平的心又作祟了,不禁對他埋怨地說道:“你平時工作再忙也不能讓你老婆自己一個人來啊,看起來多可憐,你說這不知道的人還怎麼想?”劉醫生對他好心的勸告。
“是,是,是,醫生說的是,下次我注意了。”聽到醫生的埋怨,楚漠炎不住地點頭說道,看起來,態度極其誠懇。
劉醫生還想再說什麼,看他態度這麼誠懇,也不好再說什麼,對着一旁的嘉嘉說道:“嘉嘉你跟我進來!”
看着楚漠炎在一旁替自己老公受罵,內心說不感動是假的。聽到醫生叫自己,回頭看了他一眼,便忙跟着進去了。
嘉嘉熟練地脫了鞋子和外衣躺在牀上,讓醫生檢查。
只見那劉醫生一邊替她檢查一邊緩緩說道:“我看那小夥子就錯不了,對你也挺好,一看就知道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男人。哎,現在負責的男人少得可憐了,小姑娘你可得把他看好咯。”醫院是什麼地方?每天都能遇到形形色色的人,她這樣說自然有她的道理,所以好心勸解她。
對於劉醫生的苦口婆心,嘉嘉只能尷尬地點頭稱是,在心底腹辨道,他確實是個負責的好男人,而且是太負責了。
臨走時,劉醫生還不忘對她叮囑說道:“你現在胎位挺正常,就是平時要記得,懷孕期間,情緒不能太過激動,要保持心情愉快,不然以後很容易得產後抑鬱症。”
嘉嘉都一一記下,謝過劉醫生後,兩人走出醫院。
一路上誰也沒有開口,最後嘉嘉打破了這份沉默,感激地對他笑道:“謝謝你,炎,又給你添麻煩了。”
“沒什麼,現在天色晚了我送你回去吧。”楚漠炎不在意的揮揮手,然後擡頭看了看天色,已經黑了,怕她回去不安全。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好,今天已經麻煩你夠多了。”嘉嘉不好意思地擺擺手,她已經欠他很多了,她每次見到他,心裡都挺愧疚的。
“走吧,朋友送朋友回去不是很正常,你在這等着,我去取車。”看到她對自己這樣客氣,心被重重的提起,怕她再說出什麼,率先一步去停車場。
嘉嘉心裡百感交集,她沒想到第一個陪自己做產檢的竟然是楚漠炎,她心裡不禁有些想念楚奕寒。‘楚奕寒,你在哪裡?’,她在心底無聲的呼喚。
嘉嘉做夢也沒想到,噩夢會來的這麼快。
這一天,一大家子的人全都聚集在了楚家前院,鮮少出山的楚老爺子和王沁還有忙的整天不見蹤影的楚鷹揚以及剛做完月子的夜蓉,加上她一家人也算是齊了。
嘉嘉下樓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場面,一顆心七上八下的跳個不停,楚老爺子鮮少會過來楚宅,難道是出什麼事了。再看看他們一個個神情凝重,隱約中看到一股悲傷的氣氛蔓延在空氣中,嘉嘉有種不好的預感。
見到嘉嘉下來,大家都不約而同地望着她,誰也沒有開口,空氣就在此刻被凍結了一樣,最後不知過了多久,楚鷹揚率先打破了這份詭異的氣氛,對嘉嘉嚴肅地說道:“嫂子,一會兒,不管我說什麼,請你要保持冷靜。”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自她認識楚鷹揚以來,鮮少在他臉上看到這種表情,嘉嘉的心越來越忐忑,她然後又突然想到,楚奕寒已經走了三個多月還沒回來,難道是他出什麼事了?一顆心越來越往下沉,不禁出聲問道:“是不是楚奕寒?”
如果是平時楚鷹揚一定會大掌一拍激動地對她說‘大嫂,你真相了!’,可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啊,他對着嘉嘉凝重的點點頭:“是的,嫂子,你聽我說!”不知道等她說完,嫂子會不會受得住。
果然是楚奕寒出事了,她此刻的心理五味雜全,不知是什麼滋味,忙急切地問:“鷹,你快告訴我,亦寒他出什麼事了?”
“哥他、哥在最後的圍剿計劃中剿殺成功,但是他也不幸被炸彈重傷,我們派去的人沿着血跡跟到了海邊,但是大海搜捕卻沒找到,專家推斷說,大哥存活的機率極低,可能他已經、已經……”還沒說完,楚鷹揚卻是聲音已經梗嚥了,一臉沉痛地對她說。他也不相信他的大哥已經遇害了,從小到大,他記憶中的大哥就是神一樣的人物,沒有他完成不了的任務,可是找一個人卻像大海撈針一樣,一無所獲,連屍體都沒找到。
雖然楚鷹揚沒有說完,但是他的意思她明白,楚奕寒極有可能不在了,而且連屍體都找不到,嘉嘉只覺得此刻她的心中冷靜的異常。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此刻的嘉嘉就是這樣一種狀態!
楚鷹揚的這一番話聽在衆人心中就像是一顆炸彈一樣在衆人心中渲染開,王沁低着頭看不出是什麼表情,但她身上透露出一種悲傷的氣氛,終究是自己兒子,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塊肉,沒有哪個父母不愛自己孩子的。坐在她旁邊的楚老爺子,似乎一晚上的時間,整個人都蒼老了許多,他悲痛嗎?他當然悲痛,他心中最驕傲的兒子,他一手栽培的接班人,就這麼、就這麼。。但是男兒有淚不輕彈,他的淚只能在心底默默流。
一時間楚家老宅的客廳,全被一種悲傷的情緒所籠罩。就連夜蓉懷裡抱着的楚家小金孫這一刻也開始哭鬧,似乎是感染這濃郁的氣氛一般,見狀夜蓉連忙吩咐奶媽抱下去。
過了許久許久,楚鷹揚從袋子裡掏出兩踏資料,他和嘉嘉人手一份,將其中一份遞給了嘉嘉,又從褲袋裡掏出一串鑰匙,也一併的交給了她,並緩緩說道:“這一份資料是給你的,這一串鑰匙大哥走之前跟我說,這是你們新家書房的鑰匙,在右邊的抽屜裡,有他留給你的東西,現在物歸原主。”原來在大哥走的前幾天,他知道這裡面是早已寫好的遺囑。那天晚上楚奕寒撥通的就是楚鷹揚的電話,電話裡交代了楚鷹揚,他若沒回來,就讓他替自己處理後事。
嘉嘉不解地看着他,這什麼意思?難道這也是楚奕寒早就預料好的?
“三個多月前,大哥將這些交給我並且囑咐我如果三個月後他沒能順利回來,就叫我把這些交給你。”楚鷹揚無不悲痛地說。
話聽到這裡,她對這袋子裡裝的東西隱隱有了猜測,但不是很確定,還有這串鑰匙,她能預感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嘉嘉忍住淚水,對眼前的幾位微微伏了伏身,然後轉身朝二樓臥室走去,雖然面上沒有什麼情緒,但微微顫抖地身子宣泄了她此時的心情。一步、兩步、三步似乎每一步都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坐在客廳的夜蓉擔憂地看着嘉嘉強裝鎮定的背影,那背影帶了無盡的傷痛,她不安地看着自己身邊同樣一臉沉痛的男人,說道:“嘉嘉,她應該不會有事吧?”她想上前安慰,但又不知道說些什麼,或許此刻的她更需要的是冷靜,隨即又輕柔地拍了拍楚鷹揚的肩膀,給他最無聲的安慰。
“不知道,希望嫂子能挺過去吧,我再去聯繫聯繫,看看有沒有什麼最新消息。”回過神的楚鷹揚此刻內心十分堅定,絕不放過一絲希望,他的大哥是他這輩子最佩服的人,怎麼會這麼容易就這樣沒了,他不相信,除非親眼看到他的屍體。
嘉嘉將自己關在臥室,一動不動地坐在牀沿上。只有昏暗的光線,透出一張佈滿淚痕的臉。手裡緊緊握着那個相框,淚水模糊了雙眼,滴落在照片上,渲染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