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親的婚車進行的很順利,快要接近晌午時刻,在衆人的翹首以盼中,楚亦寒的婚車終於緩緩歸來。
還未下車,就有人爲他們鋪上了紅地毯,一直延伸到院內主婚臺。車子停下,楚亦寒才緩緩睜開那雙假寐的眼,率先走出了婚車。隨後便有伴娘前來,扶着吳夢如下車,身後跟着花童,而花童手裡掛着花籃,那是一片片鮮紅欲滴的紅玫瑰,昭示這大喜的好日子。
伴娘是吳夢如大學時的同學,玩的一般。前幾日突然跟她聯繫上,想必是得知她馬上就成爲京城首富少奶奶忙不迭地過來巴結吧。剛好吳夢如正缺一個伴娘,也就隨口應允了,不過她心裡可是不屑到了極點,這個女人攀巖赴勢的本事還真不是一般的厲害。猶記得當初的班長與一個四大家族之一的少爺勾上了,她從此就爲他們鞍馬前後,真可謂嘔心瀝血,不過倆人沒過多久就談掰了,此後再也沒見她在班長前班長後了。這次不知是從哪得知消息,主動和她聯繫上了。
地毯的兩邊站着絡繹不絕的賓客,臉上表情倒還算喜笑連連。吳夢如高傲的擡起下巴,輕蔑地看了一眼,宣戰主權似的主動搭上楚亦寒的胳膊。
楚亦寒低垂着的眸子,快速閃過一絲厭惡,快的讓人來不及看見,隨後面無表情地挽着吳夢如徐徐向前走,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朝那人打了個暗示。
吳夢如笑的很是嬌羞,眸光裡是滿滿得意。哼,最後她還不是成爲了楚亦寒的妻子,司嘉嘉那個賤女人妄想跟她搶,從今天起,她就是楚家的大少奶奶了,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還有地位。過程不論如何,結果才最重要不是麼。
吳夢如不動神色的在人羣中找尋那人的身影,似是感應一般,人羣中某個不起眼的掛滿鬍渣,眼神卻閃着精光的男人,倆人的視線不期而遇,像是在打什麼暗號一般。最後那名中年男人緩緩朝她點點頭,似乎是什麼協議達成。
不過這些小動作可沒逃過一直觀察着四周的楚亦寒的眼睛,他的嘴角掛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快了,一切都快要結束了,嘉嘉等我!他在心裡無聲的說道。
大堂內,演奏的還是那首更古不變的結婚進行曲,人聲高漲,似乎是達到了頂點。
高位上坐着楚老爺子還有王沁,看着前方的倆人緩緩挽着走來,楚老爺子不由得嘴角一翹,吹鬍子瞪眼地一聲冷哼。音樂蓋過了這一聲不屑,卻被做在他身旁的王沁聽了進去。她只能無奈一笑。
就在早晨,老爺子還發過一通脾氣,說什麼也不願意來參加婚禮。最後被王沁好說歹說,才拖着過來,猶記得當時她說了一句,‘你不滿意楚家上下都知道,可是你不來這不是讓老大面子上過不去嗎?何況咱們楚家家大業大,可不能讓別人撿了笑話看。’這纔不依不饒的坐在這,可真是讓她煞費苦心啊。
他們二老再不滿意又能怎樣,現在楚家還不是亦寒說了算。
而站在主婚臺一邊的楚鷹揚夫妻倆人面帶複雜地看着緩緩相攜走來的楚亦寒和吳夢
如。他不明白爲何大哥不是對嘉嘉毫無感情,爲何還要執意娶吳夢如這不簡單的女人爲妻。
夜蓉則是賭氣似的冷哼一聲,小手在楚鷹揚腰間的肉,重重掐下去。大哥娶那女人了,卻是犧牲嘉嘉的幸福,她真是替她不值。不知道此刻的嘉嘉是否踏上了飛機,飛向了美國。
“嘶——”的一聲痛呼聲,楚鷹揚無奈的看着身側的女人,他知道她在氣什麼,那能怪他嗎?對大哥他是好說歹說,說也說了,罵也罵了,奈何大哥卻是鐵了心要娶這女人,管他什麼事。
楚家四人的表情,迎面走來的吳夢如當然看到了,自己在這個楚家不受歡迎。不過那又如何,寒愛的是她,就連司嘉嘉那小賤人和肚子裡的野種都別想跟我搶。她吳夢如豈是好惹的,總有一天,她要他們好看,吳夢如眼底飛快閃過一絲毒辣。
不巧被高坐上的王沁恰好看到,王沁直搖了搖頭,亦寒這孩子不知什麼眼光,娶了這女人以後楚家別想安寧了,哎,還是嘉嘉更適合,爲人和善,對人以禮相待,知書達理,懂得東西可比那些名門望族教出來的女兒好太多,不驕不躁,不卑不亢。而這女人還沒嫁進來,就已經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真真是讓人生不出好感來。
神父端着笑眯眯的面色看着倆人。實際上他的後背早就在冒冷汗了,他沒見過如此有氣場的新郎官,誰家結婚不是高高興興的,而他冷着臉一言不發,彷彿別人欠他幾百萬似的,害他拿着話筒的手一陣陣哆嗦,而他身側的新娘則嬌羞地看着他,似乎早已不見怪他這幅表情,不會是逼婚吧?
神父假意地擦擦額頭冒出的冷汗,笑眯眯地說着那一套更古不變的話,“今天是楚亦寒先生及他的妻子吳夢如小姐的婚禮。在場的來賓,讓我們一起來見證這歷史性神聖的一刻。”對着坐下的衆人朗聲道。
臺下瞬間響起一片雷鳴般的鼓掌聲,期間還有人高聲吶喊,場面也算甚是喜慶。
“好,現在開始證婚。”神父懷裡抱着一本紅色簿子,一手將場面控制下來。只見他又笑眯眯地看着楚亦寒和吳夢如,“楚亦寒先生,請問你是否願意娶吳夢如小姐爲妻,不管生老病死,貧窮富貴,你都願意和她在一起,愛惜她尊重她保護她,請問你願意嗎?”神父一臉早已換了一副嚴肅的表情,他可沒忘記自己的職責。
沉默,臺上臺下皆爲一片沉默,靜的可怕,彷彿時間被凝固一般,衆人都屏着呼吸,等待楚亦寒的答案。
吳夢如一臉期待而緊張的望着他,眼前那高大英俊的男人,她終於要成爲他的妻子了。
而楚亦寒則是釋放比剛纔更冷的氣壓,寒着臉,一聲不吭,只見他眉頭不可察覺的一皺,似乎對什麼很不滿。
神父不怕死的小心翼翼地再問了一句,“楚亦寒先生,請問您願意娶吳夢如小姐爲妻嗎?”其實他的手裡已經直冒冷汗,他證婚多年來,從未見過如此怪異的氣氛,生生讓人不敢大聲喘口氣。
楚亦寒的眸子如寒光般射向他,那是一種上位者纔有的凌厲,讓人情不
自禁的望而生畏。
神父的身子不由得一陣顫抖,神啊,他可不可以不證這婚了,從口袋裡掏出帕子擦了擦額角的汗水。如果不是楚家開的價錢高,他也不至於在這詭異的氣氛下瑟瑟發抖不是?
對面的吳夢如也是身子一震,面色複雜地看着他,上前柔聲提醒道:“寒,主父問你話呢。”
高臺上的楚老爺子和王沁也察覺了怪異,倆人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眸子裡看出了不解。這孩子怎麼回事?這婚不是他要結的麼,怎麼這會又鬧這出,楚老爺子正想發作,身邊的王沁急忙拉着他,給他使了個眼色,這麼多人看着呢,再等等吧。
神父見此又轉頭對着身穿白紗的吳夢如,笑眯眯的說道:“吳夢如小姐,請問你是否願意嫁楚亦寒先生爲妻,不論生老病死,貧窮富貴,你都願意和他在一起,請問你願意嗎?”在神父看來,這婚禮就是走走形式,反正這婚禮都辦了,人還跑得了嗎?此刻的他只想早早結束這場婚禮,拿到報酬,趕緊撤離,所以他指望着吳夢如來救場。
吳夢如滿臉嬌俏紅暈的面龐上帶着一抹激動,急忙開口,“我願——”然而這話被楚亦寒快速打斷。
“她不願意!”楚亦寒一雙如鷹勾的眸子迸射出寒光,心裡卻精密地盤算着時間差不多了,他也不必在這繼續假戲真做的舉行婚禮。
此話一出,衆人譁然。就連坐在高臺上的楚老爺子也不經氣紅了臉,這逆子是還嫌不夠丟臉不是?今天來的可都是京城的權貴,哪一個不是京城舉足輕重,響噹噹的人物。這婚禮豈是兒戲,說不舉行就不舉行的,這樣讓別人怎樣看待他們楚家呀?楚老爺子瞪大了眼睛,忽的站起身來,滿臉通紅的正欲提着柺杖下去,卻被王沁死死拉住。
“你別攔着我,我要去給那逆子一點顏色看看,真把我們楚家當什麼了?婚姻豈是兒戲,哪容他這般胡鬧?”楚老爺子強行掰開緊緊箍在手腕上的手,他現在真是氣到不行。
“老爺,再等等,我們聽聽亦寒怎麼說,他向來不是這種不明事理的人,再等等吧。”王沁心急地一把拉住楚老爺子,她現在心裡也很疑惑,這孩子從婚禮開始就不對勁。
吳夢如睜大了眼睛,滿臉難以置信的望着身側的冷峻的男人,“寒,我願意啊。”她早就知道寒今天有些不對勁,可是哪裡不對,她又說不出來,直到現在——
“閉嘴!”楚亦寒面色不耐的打斷了她的話,冷酷絕情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楚亦寒隨手打了一個響指,眼眸裡擁着暗沉。
空氣中傳來一陣肅殺的氣氛,一觸即發。
這時候,衆人才發現,原本穿梭在人羣中那還有服務員的人影,不知何時全部換成了全副武裝的士兵,各個神色冷峻,彷彿如臨大敵,可不是麼,爲了噙住這青龍幫老大可花費了他不少精力。人人畏懼的青龍幫,向來以殺人,劫軍火,走私毒品爲名,雲霸天這一頭號毒瘤讓各國大佬實在頭疼不已,別人對他無可奈何,但這次楚亦寒卻是鐵了心想一鍋端了他的老巢,以絕後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