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心箭!”蘇道陽大喊一聲,一段不足小手指長的箭鏃從他的心口處緩緩出現,通體烏黑的箭鏃在夕陽下是那麼的顯眼,充滿着神秘和詭異。
蘇寧站在一邊久久不能釋懷,在蘇道陽凝聚出誅心箭的時候他就處於目瞪口呆的樣子,幸好他的心境好能穩住,不然在小輩面前面子可丟大發了。
萬萬沒想到蘇道陽沒用眼睛看,只是感受了一次自己模擬的場景,立馬就能凝聚出誅心箭的雛形了,這可是承載荒古意志的戰技,不是那些街頭大白菜的貨色。不說極難領悟了,你好歹也要假裝看個幾遍吧,可是現在你蘇道陽這麼簡單就悟了這不是看不起這荒古戰技嗎!
誅心箭只是存在了兩息就消散在了空氣中,蘇道陽頹廢的說道:“我還是太弱了,即使擁有荒古意志的印記,可還是沒能完整凝聚出誅心箭。”
“咳咳,別灰心了,其實你算不錯了,當年你寧叔也就稍微比你好一點,不過天賦這東西強求不得,更關鍵的還是自身的努力。”蘇寧神色無比淡然,把之前的震驚完全拋之腦後了,暗道:“在一個小輩面前怎麼能弱了自己面子,再說當年我領悟戰技的時候也很強,只不過不是荒古意志凝聚的戰技罷了。”
“寧叔,我會努力的!爭取在最短時間內學會誅心箭。”蘇道陽小心翼翼的說道,他怕寧叔不看好自己的天賦,從小養成的自卑讓他對於別人的好十分珍惜,甚至有點畏懼,怕因爲自己的不足導致別人的失望。
“學知不足,教後知困。不管武技還是功法,這都是一個漫長的學習過程,日臻完善更是你要具備的態度。”蘇寧用前輩的語氣嚴肅的教導着。
“道陽謹記。”蘇道陽姿態放得很低。
“既然你已學會誅心箭,那我也沒別的要教的了,你回去要多多練習,我可是要看到我們道陽獨當一面的那天呢!”蘇寧哈哈大笑,說完轉身離開了。
“黑木村靈試還有幾天就到了,你也準備準備吧!不要讓靈試成爲自己的遺憾,畢竟世事無常,你的修靈天賦或許也會有轉機的!”
老遠,蘇寧加了一句,蘇道陽聽完心裡也是蠢蠢欲動的,很多人都說過他無法修靈,但是他不甘心,還是想親自試一試。
蘇道陽拄着木棍往自己的家裡走去。
“咦,家裡好像有動靜!”離家不遠處蘇道陽停了下來,“難道是阿爹回來了?”
蘇道陽一想起這個可能就激動不已,雖然阿爹經常不在家,但是阿爹對他的感情是不可否認的。
“阿爹,是你回來了嗎?”蘇道陽一路小跑進了自己家的房子。
“阿爹,我是道陽啊,是不是你回來了。”蘇道陽扯着嗓子喊道。
突然,角落裡響起掌聲,一個粗狂的男聲哈哈大笑道:“道陽,這段時間有見長啊!老遠都能感知到我了。”
“阿爹,真的是你啊!”蘇道陽手中的柺棍一丟,朝着說話的人身上蹦去,“我想死你了。”
“都這麼大了還撒嬌呢?”蘇鐵揉着他的頭髮。
“阿爹,你是不知道我在村子裡有多苦,我都是靠街坊鄰居的接濟才能吃飽飯。”蘇道陽抱怨道。
“你看阿爹這也是沒有辦法,事發突然沒來得及給你安排後面的事,讓你吃苦了。”蘇鐵撓着頭。
“沒事啦,我都習慣了,不去蹭飯我還吃不香呢!”蘇道陽聽到阿爹自責的語氣後馬上改了口,他也不想讓阿爹陷入自責。
“最近這段時間在你寧叔家裡過的吧!有沒有學點什麼東西。”蘇鐵哐哐噹噹像是在整理東西,空下來的時候不忘問他這幾天的情況。
“學了,寧叔讓我學的東西彷彿給我開了新世界的一扇大門。”蘇道陽語氣很奇怪。
“道陽,你是不是在怪阿爹沒教你其他東西。”蘇鐵輕聲笑道。
沒等蘇道陽回答,蘇鐵又接着說道:“想必你心中有很多疑問吧!”
蘇道陽點了點頭。
“道陽今年十歲了吧!”
“是的,阿爹!”
“這十年我沒有教你任何東西,你的心裡有沒有怨恨阿爹呢?”
“怨恨?”蘇道陽像是失了神般,腦海中浮現的是心界中瘋狂的自己、那個怨念被心界不斷放大的自己,“阿爹,要是以前我會毫不猶豫的說‘沒有’,但是這次的經歷讓我不知道怎麼判斷了。”
“或許我的情緒只是壓抑在那個不爲人知的角落裡,還沒有爆發而已。”
“知道爲什麼阿爹不隱瞞你的身世,而且也沒有過多幹涉你的選擇嗎?”蘇鐵看到蘇道陽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也沒有再問下去,轉而問到另一個問題上。
“難道不是因爲阿爹單身!然後帶一個孩子瞞不住的緣故嗎?”蘇道陽壞笑着,把之前的不快拋之腦後了。
“瞎說!阿爹單身那是有原因的,畢竟像風一樣的我不是一般女子能抓得住的!”蘇鐵難得開懷的笑着。
“阿爹又吹牛!”蘇道陽用木棍敲着地板表示不信。
“當然這只是其中的一個原因。”蘇鐵正經了起來,像是在回憶,道:“當初撿到你的時候我又打算將你的身世瞞下來,當一個真正‘有父有母’的孩子,但是後來你知道我因爲什麼改變的主意嗎?”
“是沒找到我的‘母親’?”蘇道陽很好奇阿爹到哪裡去給他找個母親來。
“不,當年追我的女子多了去了,我要是大臂一揮那還不很多人倒貼。”蘇鐵得意的說道,“最主要還是因爲你的特殊性!”
蘇鐵嘆了口氣,接着說道:“當年,我發現你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你靈光未開,而且最重要的是沒有道根,要知道在這樣的世界中沒有道根無疑宣判了一個人的未來,那個時候我也猶豫了,因爲我不知道一時的善心帶給尚在襁褓的你是好事還是壞事,所以我也想過趁你還小放棄你。”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那個時候決定你命運的真的只是一個銅板。我擅長占卜之術,所以打算用銅板占卜你的未來,也是那個時候我下定決定。”
“一半一半的機會讓我賭對了嗎!”蘇道陽能想象的到冰天雪地裡一個糾結無比的男子站在那丟銅板,他理解阿爹的苦衷,對於一個未來不知幾何的小生命來說,終結或許纔是新生。
“沒有人能決定別人的生命,這也許是命中註定吧!我占卜的時候受到反噬,銅板裂的不能再裂了,那個時候我冥冥之中有了明悟,你的路不是我能左右的。”
“占卜這麼靈嗎?”蘇道陽撇撇嘴說道,他不止一次聽到阿爹說占卜神奇之處。
“這是和天道最靠近的一門道!我輩修士窮極一生都只能之知其皮毛的存在!”蘇鐵感慨道。
“反正我又不能修行!”蘇道陽可是知道自己沒有道根的,也就心力這條靠心靈的道沒有完全堵死。
“這也是我說你的特殊性所在,占卜時銅板碎裂的時候我留了個心眼,在你稍瞬即逝的命紋中捕捉到了一個畫面,恰好,那個畫面中的東西我在哪裡見過。”蘇鐵想起十年前的一幕還是心有唏噓。
“命紋是什麼?”蘇道陽問道。
“生靈在世界存在過就會有命紋被天道記錄下來,你可以把命紋看成命運的延伸,不過這也是虛無縹緲的,沒有到達一定境界是接觸不到的。而你,很奇怪,你的命紋在那一次占卜過後就在這個世界徹底消失了。”蘇鐵解釋道。
“反正我還活着就行!”蘇道陽笑嘻嘻的說道。
“可能真的是命運的安排,出現在你命紋中的畫面正是我人生最大的轉折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