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郡的官道上,數百人在夯實的黃土路上走着,其中數百人身上穿着各式各樣的鎧甲,手上拿着長短不一的兵器。分爲一簇一簇的行走。這和現代軍隊截然不同。
在工業時代,軍隊的服裝和武器都是制式且統一的。在行軍的時候都是走成非常整齊的隊列。但是在生產力是小農經濟的時代,軍隊的武器並非制式的,官府提供的武器質量參差不齊,爲了保命,士兵們會加錢讓鐵匠給自己打一個好武器,亦或是對手手裡繳獲的。至於鎧甲,那就更不可能是制式的了,這種戰場上保命的東西,往往是自己花錢做的。而組成的一簇一簇的隊列,其實是一個個小團伙。在冷兵器格鬥戰中這種小團伙相互默契生存力就較高。但是這也造就了封建時代軍隊的山頭主義。將領往往能不聽皇帝號令的原因。因爲軍隊內部就充滿了一個個小團伙。這種小團伙從下到上蔓延着。
當然這個時代也不是沒有拿着制式兵器,穿着制式甲冑,走着較爲整齊隊列的士兵。比如說拱衛京城的御林軍就是這樣的軍隊。但是那樣的軍隊,在這個死骨營的老兵眼裡就是樣子貨,沒見過血,在刀子面前很容易就慌。
東方古典時代歷朝歷代的御林軍都有這個毛病,儘管有了充沛的物資保障,但是由於各個貴族塞的人太多,難以嚴苛訓練,只有物資充沛,訓練嚴格,且在戰場上進行戰鬥,殺戮的軍隊纔算是近代部隊。御林軍的先祖是隨着皇帝打天下的那羣士兵,而現在最多京城打架鬥狠,至於戰鬥,也只能靠着修爲的優勢來壓制敵人。
而死骨營則是常年和北方蠻族戰鬥,這些在死人堆裡打過滾的兵痞們在管道上大大咧咧行走着,過往客商,皆紛紛避開,好不威風,這些官軍僅有的紀律也就體現在,能跟在一位騎着高頭大馬的將軍後面不掉隊。
這位鮮衣怒馬的將軍也是一位世家弟子,在這個年代只有世家子弟才能爲官,這裡的爲官可文可武。至於文貴武賤那是科舉興起後纔出現的。在科舉興起之前世家把持着朝堂和軍隊,是不可能會讓武官變賤。
這位武將世家弟子此時正在和身邊的一位身着文士服裝的友人交談。文和武暢言,這隻有漢朝到唐朝才能看得見,因爲都是世家弟子。或許都進行了幾十代聯姻。世家這個圈子很少,有時候交友其實就是爲了擴大自己在這個圈子中的名聲,在魏晉時期,嵇康名聲巨大,卻不願意與實權人士交友,壞了實權者在世家圈子內的名聲,所以被實權這逮到機會弄死的。
文官名韓濤,武將爲周嵩,
韓濤說道:“周兄,青崖山聚衆數千,以你所見,是何人在此謀劃?”
周嵩哈哈笑道:“韓兄,有我在,任何妖人,在大軍面前定成齏粉。你又何須學那庸人自擾呢。”
韓濤敲了敲摺扇,點了點頭說道:“應該是我多慮了,讓周兄見笑。只是最近京都那國師氣焰越來越囂張。各地又草莽崛起,”
周嵩:“韓兄,你爲官後,少了過去灑脫呀。”
韓濤:“哈哈哈”笑了過去。
並非韓濤敏感,他作爲地方官是知道趙明意活動的那個地方原本是是妖獸盤踞煙瘴之地,作爲朱門世子,他並不擔心妖獸,妖獸盤踞在山野之地,有固定的地盤,並不會沒事流竄,但是換成數千上萬人盤踞,他就擔心了變亂了,因爲亂民聚集在一起有流竄破壞的可能,在過去歷朝歷代裡,儒門最擔心的的就是外道以立教的名義,聚集一大批流民。
尤其朝堂上的世家們和國師之間的鬥爭已經到達了白熾化。國師的幾位弟子均因爲禍民殃國被正道帶個正着聯合剿滅了,雖然鐵證如山,但是皇帝還是被“矇蔽了”選擇信任國師那漏洞百出的謊言。而現在韓濤在自己治下發現了這個聚衆現象,他第一時間聯繫了自己的好友派兵來助自己,一探青崖山的究竟。
當這兩位在談笑風生時,在四千米外,如同猴子一樣爬在樹頂上的,趙明意用望遠鏡看着這個隊伍。心裡在琢磨。
在心裡面,趙明意已經將這個隊伍滅了好幾十遍了,恨不得直接一槍崩掉隊伍中的那兩個人,但是理智讓趙明意嘆了一口氣,世家這個圈很小子,一旦有兩個人死的不明不白,一定會調查,而調查也一定會調查到自己,一旦查到與自己有關,那麼下一次到來的就絕對不是軍隊,而是自己門派那些前來清理門戶的師兄們。到時候自己該怎麼辦?回去屠門?
雖然李二那邊有面對大勢力圍剿,孤膽存活的經驗,讓趙明意絲毫不喜歡淪落到那個下場,李二(自己)如果沒有意識互聯網心態早就崩了。
所以再三思考後,趙明意準備交流。對趙明意來說,交流或許比戰鬥更要考驗技術。對於趙明意現在的修爲,和現在軍火庫,戰爭只要砸就行了,而交流則是要讓對面按照自己的意思來辦事。需要微妙,且恰到好處的展示威懾力。任何交流都是需要力量作爲後盾,如果沒有力量作爲後盾,即使是雙方有共同利益,也會在一方的得寸進尺下,出現交流障礙。
從樹上跳下來後,趙明意將一身迷彩服褪下,一身健碩的身材乍現,然而接下來打開了包裹換上了師門內俠客衣裝扮。,將槍械放進了匣子,埋入了地下。然後換上了長劍,腰間掛上了師伯給自己的環佩。
抽出長劍,以劍爲鏡,看了一下自己的模樣,“賣相挺不錯的”趙明意給自己打了一個九十分的評價。將劍插入劍鞘趙明意露出陽光笑容,手握法劍,朝着管道走去。
四十分鐘後,一翩翩少年,揹負長劍,立於官道上,正面擋住了周嵩和韓濤這兩位世家弟子。
在看到趙明意的時候韓濤眼前一亮,但是周嵩駕馬迎了上來
“你是何人,爲何阻官軍去路!”周嵩拿橫槊指向了趙明意。
面對眼前的馬戰武器,趙明意笑容未減,從背後抽出了高音喇叭說道:“在下山野道士,今日看將軍率中前來,特出二十里相迎。盡地主之誼。”趙明意的語調輕微,但是聲音穿透力極強,官道上的馬匹不由得在雷鳴的聲音中嘶鳴。
高音喇叭在手,衝着全身鎧甲的將軍低音炮,這畫風極其怪異,實際上。趙明意其實是能夠通過修爲震盪周圍四十米的空氣傳音的。(用煉器的手法做成的此電音喇叭。)
周嵩控制住了馬頭揚聲音說道:“你落腳此處,可有官府文牒?”趙明意笑了笑說道:“我行走天下,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敢問官府能否管我?”此言一出四方皆驚,但是後方的老兵痞們,隱隱從趙明意的語氣和神態中感覺到了濃烈的殺氣,死骨營有些老兵,感覺到自己的身上要害被注視了。被趙明意這種目光掃過後,身上毛孔有些發麻。作爲趙明意沒有殺過人,作爲李二殺的不止一個人,李二是趙明意的另一面。
周嵩提起槊大喝:“何方妖人,竟然出此犯上作亂之言,。左護衛”一旁一位身穿鎧甲的士兵(龍套)中氣十足的喊了一聲“在。”
周嵩指着趙明意說道:“將此獠給我拿下。”
看着氣勢洶洶涌過來的士兵,趙明意冷然中帶着三分蠻橫說道:“酒你們是一定要喝,不管是禁還是罰。”
隨後一步邁開。這一邁,堪比虎撲,一躍至周嵩面前,周嵩大驚失色,慌忙舉起槊,但是槊杆卻被趙明意的手握住了,當槊杆被趙明意握住後,周嵩感覺到自己的的槊猶如插入了攻城錘中。紋絲不動,
只見趙明意握住槊杆的手向前推,猶如猶如液壓機的蠻力,通過槊杆傳給了周嵩,周嵩雙腿死死地夾着馬腹,試圖藉助馬的力量抵住這股乖離。然而他胯下的駿馬同樣擋不住這股怪力。馬掌在地面上倒着滑了十釐米的痕跡,最終馬是受不了,朝着後面退去。
文質彬彬的路顓,此時猶如壓路機一樣,靴子沒入夯土層一寸之深度,而就這樣一步一個腳印,單手推着騎士後退,周嵩的可並非阿貓阿狗,作爲世家弟子,他也是勤學苦練。而他胯下的駿馬絕非凡品,而現在卻羸弱如嬰兒一樣。讓周圍原本準備涌上來看的士兵,不禁的止住了腳步。
騎在馬上的滿臉因用盡全力而通紅的周嵩看到了周圍的士兵沒有上,不由大喝一聲:“臨戰退卻者,斬!”這時候周圍的士兵晃過神來,拿着刀小心翼翼的涌了上來。
而趙明意微微扭頭,凌厲的目光卻又讓這羣人膽顫心驚的退了一步。趙明意低聲道:“給我放手。”話音落下,趙明意的手腕一扭。槊杆也隨之轉動。周嵩手中槊杆滑動,從他手中脫出,而他的掌心一層皮被磨了下來。
槊杆被趙明意單手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