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池中的氣球隔離室中,盧安正在疊着紙飛機,從現實來看,盧安的手法非常熟練,等比例的紙飛機不斷摺疊成型。
這是多次預演中,盧安熟練操作後的結果,不過成也預演敗也預演,其中某次預演中盧安疊着紙飛機,情不自禁的給紙張覆蓋了無阻膜,切了一下紙張。這麼興奮的一劃,導致了現實中的紙張咔嚓一下裂成兩邊,盧安看了看手上這正準備摺疊的紙張,變成了兩張紙,淡淡的嘆了一口氣。幾十個預演都在嘗試着怎麼將這家紙飛機疊成絕對對稱。結果被自己一次預演的控制不住給破壞了。
看的容易做的難,是因爲用心一次很容易,整個複雜的過程次次用心就非常難。在過去預演的超能不影響現實的時候,盧安根本不在意自己多次預演中有那麼幾次三心二意。只要自己幾百次預演中有幾十次是絕對專心的就行了。
而現在,經過這次投機取巧後被元一算計後的教訓,盧安終於發現以前不必要的次次都專心其實是很難得事情。如果現在此次都能專心不出錯,即使是被元一算計,盧安也能控制住這次超能失控,而不是等待元一清空自己身上的超能。然後在等下一次任務結束後,將重新加載穩定的天賦。
盧安看了看現實中裂開的一張張紙張,有些無奈,因爲自己無論如何都無法繼續控制下去了。越控制自己,心裡越煩,越煩躁,有些預演衝動就越甚。將自己多個預演編製成一組,將自己的一次次預演的時間分組規劃,執行到現在,似乎有點執行不下去了。
自己的焦躁,自己心裡堵塞的重重情緒形成了重重的阻礙擋在了自己意志的面前。這種感覺盧安很熟悉,當自己前世爲少年的時候,想要好好學習,卻忍不住上課發呆,忍不住走神,需要計算思考的時候,卻漸漸的放棄跟隨老師講課的思維前進。
儘管每次考試,羨慕的看着那些尖子生,明白那些尖子生是上課認真的結果,然而自己就是做不到。彷彿又回到了自己身爲學渣的時期。
這時候氣球上一束綠色的光閃爍着,看到上方的燈光提示盧安穿上了潛水服,打開閥門,進入了水中。盧安游出氣球,是因爲又到了測量超能強度時候,現在盧安超能衰減的幅度讓這個世界的人很失望。
現在是第12天盧安的超能已經衰變到二級,正在向着一級快速掉落,虎部,龍部,玄鳥部的研究者用盡了各種方法都無法挽回這種衰變的趨勢。
高維上的元一正在全力封鎖盧安的超能,在暗質場中,能對原子物理世界造成物理現象擾動的生命結構正在壞死。
玄鳥部的實驗人員通過投影,與盧安對話,試圖安撫盧安現在的情緒,但是盧安能夠感覺到他們的眼中的失望。看着一管管自己的血液被抽取,這些人用電子顯微鏡的熒幕顯示器前,進行激烈的爭論。試圖建立一個個挽救方案。一個個大能教授對亂此時的情況進行了種種架設猜測,看似研究正在激烈的進行,但是盧安知道,他們的研究已經陷入了停滯狀態。
四十分鐘後,盧安進入元一空間,出現在了白露面前,白露看到盧安的出現,,搖了搖頭說道:“你最近的生活應該很不規律。”
白露的目光非常明銳,盧安最近的運動很少,出汗很少,汗腺堵塞,身上出了痘痘。長時間處於謹慎不敢妄動的狀態,所以精神狀態也不是很好。
精神面貌,和健康狀態,一看就可知。盧安是普通的碳基軀體,吃什麼,運動的多寡,這具少年的軀體能夠清晰反應出來。
盧安看了看白露說道:“元一又給我安排了一個任務。”
白露訝異了一下,然後露出瞭然的神色。說道:“還是旭起星?”
盧安問道:“是的。”
白露看了看盧安,點了點頭說道:“那不關我的事了。按照元一的目的去做吧。”
盧安點了點頭離開了。
在上述的對話中,盧安在預演中問了這幾個問題。
“再一次進入那個世界,有什麼事情要交代我。”這是盧安在預演中對白露問的第一個問題
在盧安看來,上個任務世界白露搞了那麼大的陣仗,最後被自己弄的功敗垂成。雖然現在她表示原諒,但是若是自己再一次進入這個任務世界,卻沒有告知她,萬一以後被她知道了。盧安擔心會再次勾起她的仇恨。
至於這次單人任務,按道理白露是不會知道盧安再一次進入這個世界的,但是盧安不相信元一的節操。保不準那天白露通過某個道具瞭解了自己再次進入的這個任務世界的消息,爲了消除自己被白露質問的隱患,盧安決定還是先向白露彙報一下。(表示自己不是鬼鬼祟祟懷揣壞的目的進入那個世界。)
然而白露的表現讓盧安很意外,白露並沒有對盧安下一場任務有任何要求。在預演中,白露只是讓盧安完成自己的任務。而白露明明在上個任務中對那個世界非常在意啊。
基於疑惑,盧安在預演中問了第二個問題。“我進入那個世界的行爲,難道你沒有什麼要求嗎?”
白露說道:“我沒有活在那個世界,我爲什麼要對活在那個世界的人有要求呢。”
盧安通過多重預演,盧安勉強理解了白露的意思,活着就要不惜一切代價的在活着的世界裡努力。上一次任務旭起星,白露未嘗不是非常討厭那個世界,但是她再一次降臨了那個世界,在那個世界伸展自己的未完成的意志是活着的義務,哪怕前路慢慢,自己道路結果渺茫。哪怕元一這樣的強大存在從中作梗,白露也依然貫徹而行。
並不是爲了什麼喜好,只是因爲活着世界上這個理由。對自己無憾,而不是對世界無憾。對自己盡義務,而並非對世界盡義務。
至於現在盧安即將再次到達那個世界,白露知道自己沒機會到達,沒機會在那個世界活着,白露也就無感了了。
盧安只能勉強理解,儘管問了很詳細,但是盧安發現自己似乎和白露之間有很大思想境界差距。以至於盧安有些嘆氣:“人和神的差別嗎?”
通過預演和白露完成了對話後,盧安算是放下了兩個包袱,第一個包袱,接下來這個任務,不用擔心自己做的事情,讓白露不滿。而第二個包袱,盧安覺得,白露是真的沒打算繼續追究自己了。
盧安不知道,自己離開的數分鐘後,白露默默的嘆了一口氣:“一個只有數小時,改變可能極小的荒唐世界,和一個茫然無措的少年,該放棄哪一個?不是很顯而易見的嗎?而且現在都與我沒有關係了,爲什麼我有一種賭博的感覺”(注:上個任務世界,白露並沒有頑抗到最後,在僅剩一點時間時,面對被元一脅迫的盧安展開的狙擊,白露最終選擇了回去,而不是剷除障礙,奪取那僅剩的能改變世界的時間。)
意識返回現實後,盧安吐了一口氣,放下包袱後心裡放鬆了一點,然而就是這放鬆,讓那微弱的超能再一次失控,猶如小刀一樣在球壁上劃了一道口子,然後氣球破了。大量的水灌了進來。看塌陷的水幕,盧安嘴角露出苦笑,說道:“得意就會忘形。”
現在盧安發現,預演別人的行動很容易,預演自己在什麼時候激動了,失控了,是很難得事情。此時被水淹沒就是自己手賤把這個氣球房間破壞了。
抱着救生衣從水面上飄起來後,盧安吐出了幾口水,不停的吐槽着自己:“自作死受,自作自受,自作自受。”
鏡頭從盧安這裡轉移,荊襄省,坐落在長江的武市,從浦東區逃出來的湯宏康正坐在路邊攤上享受着自己的早餐,香噴噴的豆皮他已經幹掉了很多份,一旁的老闆笑眯眯的看着湯宏康這個十幾歲的小夥子狼吞虎嚥。
在這位老闆看來,湯宏康是離家出走的年輕人,應該好幾天沒吃飯了。這個時代的天朝物產豐富,倉稟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這位老闆是好心人,十六歲的湯宏康也像是弱勢羣體。所以默默的給他多添了一點。同時對湯宏康說道:“慢慢吃。別燙着。”
實際上,湯宏康並不是弱勢羣體,他的揹包裡面都是錢。這幾天有不長眼的人找上湯宏康,結果很悲劇。四級的超能者在外界幾乎就是什麼都不用顧忌的存在。
在數十天前還有人盯着湯宏康,不過現在湯宏康把他們給甩了。這就是現在湯宏康胃口好的原因。吃完飯後抹了抹嘴,湯宏康放下了錢,對賣豆皮的老闆露了一個微笑,然後離開了。
擺脫了監視的湯宏康現在開始進行下一步計劃。首先家是不能回的,密佈的網絡肯定是在堵着湯宏康。無論是虎部還是玄鳥部對於湯宏康來說都是龐然大物。
然而這些龐然大物並非就能一手遮天。最起碼有些組織是他們不得不收斂的。拿了西南的徵兵廣告,湯宏康比劃了一下自己的個頭,清了清嗓子的說道:“歲數上,我還不夠。程序上我可以轉國防生。然後畢業後入伍。”湯宏康做了一個計劃通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