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王?
聽到這幾個字眼,姜翎心頭咯噔一跳,一種極度不妙的預感從心底升騰而起。
周圍衆人,也都是驚異無比地循聲望去。
在這玉皇城……不,在整個赤芒天,能被稱作“唐天王”的就只有一個,那就是皇龍天府的唐歡!當初玉皇城內那一戰、以及此後幾乎波及到整個赤芒天的巨大變故,令所有修士都對這名字如雷貫耳。
唐歡天王,居然來到了這裡?
下一刻,一道身影便如游魚般從圍觀人羣的縫隙中鑽了出來,也鑽進了衆人的視線當中。那是一個約莫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襲黃色衣袍,肥頭大耳,軀體胖碩,看起來便如同一座小小的肉山。
肥胖男子剛一現身,便直奔那黑衣男子而去。
“他就是唐歡?”
這念頭下意識地從腦海中浮現出來,衆多修士心神大震,難以置信地看着庭院門口那道修長挺拔的黑色身影。
孟初雲眼眸大亮,眉宇間卻同樣有着震驚之色流露出來。
雖不知那肥胖男子的來歷,可他剛纔的呼喝,已是完全驗證了她之前的猜測。只不過,讓她沒想到的是,給自己等人出頭的竟會是赤芒天最年輕的天王唐歡……他竟走出皇龍天府,來到了玉皇城!
震驚之餘,孟初雲也是徹底如釋重負地暗鬆了口氣,有唐歡天王相助,這一劫算是安然渡過去了。
“這……”
姜翎臉色霎時變得難看無比,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看着那肥胖男子道,“這位朋友,你說的唐天王是……”
那肥胖男子卻似沒有瞧見姜翎一般,完全沒有理會他的詢問,三兩步便來到了那黑衣男子身前,而後深施一禮,眼神中有着難以掩飾的崇敬,還有一絲惶恐:“玉皇城城主杜星輝,見過天王!”
姜翎如遭雷擊,面色登時煞白如紙。
他身後那天侯九品巔峰的枯瘦老者,也是面無血色,至於那跪倒在地、難以動彈的方猛,則更是被嚇傻了。
“你就是玉皇城城主?”
那黑衣男子自然便是唐歡,聞言,眉稍微微一挑。
“正是!”
似察覺到了唐歡語氣間的不悅,杜星輝額頭上似有細密的汗珠滲透了出來,“沒想到天王來到了這裡,有失遠迎,還望天王恕罪。”
“呵呵……”
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那姜翎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神經質般地笑了起來,“嘖嘖,一個唐歡天王,一個玉皇城主,兩位這齣戲唱得不錯嘛,本少宗主差點就真信了,不過,你們自以爲能矇騙得了所有人?”
說這話時,姜翎便似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死死地盯着唐歡和杜星輝兩人。
聽到姜翎這話,原本震驚不已的周圍衆人都是愣了一愣,那兩人是假的唐歡天王和玉皇城主?這似乎有些不太可能,在玉皇城假扮唐歡和玉皇城主,找死不成?赤芒天內誰有這麼大的膽子?
不過,再一瞧姜翎的神色,不少修士已是隱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在此之前,姜翎趾高氣揚,睥睨不可一世,甚至放言要打斷對手五肢,哪怕是在方猛徹底被制住後,氣焰仍舊頗爲囂張,更搬出了皇龍天府,想要壓服對手,可沒想到,他的對手居然就是皇龍天府的唐歡天王。
得罪一個天王,尤其得罪的還是皇龍天府的唐歡天王,不但姜翎自己承受不住,就算將整個雷元玄宗壓上去,也都承受不起。
姜翎自然也明白這點,但顯然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心底也還存着一絲僥倖。
只可惜,他的這點僥倖註定要破滅,明眼人都知道,這個雷元玄宗的少宗主,這次就算不死估計也要脫層皮,甚至連雷元玄宗,估計都討不了好……衆人心念電轉,緘默無聲,神色卻都變得極爲複雜。
“姜翎,你……”
杜星輝勃然大怒,渾身肥肉亂顫。
不過,他後面的話還沒說完,一聲怒喝便在上空炸響,“孽障,天王當面,竟還敢如此出言不遜!”近乎同時,一道身影便沉落在了姜翎身畔,那是個魁梧老者,面龐方正,五官棱角分明,頗具威嚴。
“爹!”姜翎一見這魁梧老者,頓時驚喜地大叫出聲。
“不知死活的東西!滾開!”
那魁梧老者面色鐵青,蒲扇般的巴掌直接甩在了姜翎臉上,“啪”的一聲脆響,姜翎便飛出去數十米,落地的瞬間,口中鮮血狂噴,清秀的面頰之上,殷紅如血的指印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浮現。
這一巴掌,扇得極狠,姜翎已是身受重傷。
“雷元玄宗宗主姜銳見過天王。”
魁梧老者看也不看姜翎,目光轉向唐歡,而後連忙躬身施禮,“犬子無知,竟敢在這玉皇城中湖作爲非爲,得罪了天王,的確是死不足惜,不過,望天王能夠寬宏大量,念他尚無大惡,網開一面,留他一命,回去之後,我必定嚴加管教,絕不再放縱於他。”說話時,魁梧老者神色間誠惶誠恐。
“姜宗主,你來得倒是及時。”
唐歡意味深長地看了姜銳一眼。
姜銳聞言,面色微變,唐歡卻是沒有理會他的神色變化,自顧自地笑了一笑:“可惜,讓你失望了,我這不但一點都不寬宏大量,而且向來睚眥必報。”說到這,唐歡轉眼望向杜星輝道,“杜城主,斷他五肢,將他押入城中‘靈絕天獄’一百年,一百年後,再通知雷元玄宗過來領人。”
“是!”杜星輝如聆聖旨,應和一聲,便向姜翎大步而去。
“唐天王……”
姜銳神情大變,下意識地想要攔阻,可右腳纔剛邁出去,便硬生生地止住了步子,面色陰晴不定。
他一現身便狠着心腸,將姜翎重傷,而後再向唐歡求情,他甚至還打算拿出衆多奇珍異寶對皇龍天府和空雪城進行賠償,應該能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沒想到唐歡竟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他後面的打算還來得及說出口,唐歡便已下達了這樣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