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墓老人就這麼離開了,只留下滿頭霧水的丹辰與其他幾人留在這昏暗的墓室之中。
丹辰這一次雖然已經醒來,而且被黑塔令符強行開啓了封印的記憶,不過他也只是回憶起來那段被封塵的記憶而已,至於十年前自己被業力籠罩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丹辰其實一無所知。
“老大,你終於醒了。”麟甲獸一下子就撲到丹辰身上。
十年前麟甲獸的境界就已經達到了化玄境後期,就算它這十多年來一直都沒怎麼修煉,默默的爲丹辰祈禱,可它的境界卻也要比沉睡了十年的丹辰高出許多。
噗!
在丹辰吃驚的目光注視下,那麟甲獸竟直接讓自己的身體至於丹辰體表的業火焚燒下!
“不好,快離開!這業力除了我以外,你們任何人都無法承受!”
“老大!”麟甲獸一下子就跟丹辰撞了個滿懷,它速度帶來的強大沖擊力甚至讓丹辰都忍不住身體後仰。
這個時候丹辰才震驚的發現,原來自己身上那本應該人人都畏懼的業火,竟然對麟甲獸毫無影響!
“難道是靈獸陣的關係?”丹辰暗自嘀咕,接着就看到了一旁畏懼不前的噬骸鼠,這才意識到能躲避業火的侵蝕似乎是麟甲獸特有的天賦。
“老大,你終於醒了,我這十年來一直都在爲你默默祈禱。”麟甲獸撒嬌般窩在丹辰懷裡,對丹辰身上那股強大的業力視而不見。
丹辰摸着麟甲獸的腦袋道:“有你們這麼日以繼夜的祈禱與守護,我再不醒來就太不像話了。”
說着,丹辰就輕輕起身,恭敬的對墓室中的每一個生靈道:“諸位,十年守護丹辰必不敢忘!”
“主人你說笑了,我們只是等在這裡,其實也幫不上什麼忙。”噬骸鼠在丹辰面前可不敢像麟甲獸那般放肆,恭恭敬敬的給丹辰回禮。連那一直面無表情的李東萊都對丹辰微微頷首。
“青奴,藥王古符是不是在你身上?”丹辰擡頭看着墓室之頂道:“我們先離開這裡,待會兒你把它交給我。”
“是,主人。”噬骸鼠取出藥王古符拿給丹辰,而後纔在前面引路,帶丹辰他們走出墓室。雖然丹辰說離開這裡以後再把藥王古符交給丹辰也不遲,可既然丹辰索要了,噬骸鼠就巴不得馬上把這個東西送出去。
果然,還沒走出墓室,丹辰就已經在對噬骸鼠傳音:“青奴,十年前我被業火侵蝕以後究竟發生了什麼?又是怎麼來到鬼尊者的地盤的?”
噬骸鼠暗道丹辰果然不記得自己喪失意志以後發生的事情,也更不可能知道後來究竟發生了什麼!
家族的覆滅已經讓丹辰業火纏身,噬骸鼠更不敢直接對丹辰說出丹浩已經故去的話,支支吾吾道:“主人,當年你迷失自我以後發生了很多事情,後來就連我也因爲過度動用血元而重傷昏迷,詳情應該藥王殿裡的那頭老龍比我清楚的多。”
噬骸鼠只當蒼龍古蛈如今也是丹辰的奴隸,無論它境界再高,實力也會受到肉體的限制,而且真論起來,在丹辰這裡自己還是蒼龍古蛈的前輩,所以就一股腦兒把所有的事都推給古蛈。
此時,藥王殿前殿之後,一條威武健碩的蒼白色巨龍正急得跳腳,大聲怒道:“可惡!這隻死耗子竟敢這樣算計我!”
“哦?它怎麼算計你了?”丹辰的靈覺緊接着射穿了藥王殿的陣法禁制來到蒼龍古蛈的身邊。
“丹辰,其實事情……”古蛈欲言又止,它不明白守墓老人爲什麼會在這麼關鍵的時刻突然離開,他若不在,倘若丹辰知道真相以後再度發狂該怎麼辦?
丹辰眉頭一皺,古蛈跟噬骸鼠兩方的推脫之詞讓他有種非常不好的感覺,聲音不由變得有些生硬:“快說!在我迷失心智以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我,不得有任何隱瞞!”
這一次甦醒以後,丹辰並沒有如上回那般將自己覺醒的記憶封印,原來他封印記憶是因爲擔心自己會成爲這個大陸的敵人,變成衆生之敵!可是現在,他雖然也不能接受這個結果,不過他更明白的是自己的命運必須由自己控制!上一個擁有無量玉璧的人命運如何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而且,丹辰已經認定了長生域是自己的死敵,自己以後碰到長生域的修士必然是見一個殺一個,見兩個殺一雙!自己絕對不可能動用什麼萬首祭的力量。
所以無量玉璧對於自己而言,只是一個能幫助自己成長的夥伴而已,除此以外它沒有任何其他的意義。
這就是丹辰的成長,他認爲自己連自己有可能成爲衆生之敵的命運都能接受,其他還有什麼不能接受的?
然而,現實卻抽了丹辰一記狠狠的耳光。
丹辰最後那句聲色俱厲的話不是在跟噬骸鼠或者古蛈商討,而是在命令!他必須要知道十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爲此他甚至動用了靈獸陣的力量!
這個時候,古蛈可以猶豫思考對策,但噬骸鼠就毫無反抗的能力了,在靈獸陣的力量壓迫下,它甚至不需要通過開口說話或者傳音這些手段,直接對丹辰敞開靈魂就能讓丹辰瞭解自己記憶中的一切!哪怕噬骸鼠自己也不情願這麼做,可他面對丹辰,卻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憑丹辰如今的境界再加上靈獸陣的輔助,他閱讀靈魂記憶的速度超乎了想象,短短不到一個呼吸的時間,他就已經從噬骸鼠的記憶中‘看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一切!
記憶是最原始的東西,它比語言更容易讓丹辰瞭解事情的真相,十年前噬骸鼠看到了什麼此刻都在丹辰的面前全部重現!
咚!
看到噬骸鼠的記憶,以及當初藥王殿中幾個人的決定以後,丹辰的臉色已經變成了慘白一片,他的目光死死盯住自己識海中出現的那一方巨大的冰棺上面,他知道,從此以後自己再想念自己的父親,或許只有中這記憶中去尋找了。更可悲的是,這記憶還不是他自己的。
“主人,你怎麼樣?”噬骸鼠見丹辰臉色蒼白,竟直接摔倒在地,不由關切的開口詢問,當然,最讓噬骸鼠擔心的其實還是丹辰身上那開始劇烈跳動的幽暗業火!
一直以來,要不是由丹辰控制着這些業火的力量,墓室中的每一個都都會受到過於強大業力的影響,直接與十年前的丹辰一樣迷失心智。就如同現在,隨着丹辰身上那業火之力越發的不穩定,噬骸鼠等人也沒來由的感覺到一陣煩躁!
好在,丹辰不是那種會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的人,十年前他心神失守被業力控制過一次,十年後他就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情再次發生!
哪怕再怎門傷心與悲痛,丹辰都絕不會放鬆自己心中對業力的提防。
“丹辰,你都知道了?”蒼龍古蛈一直看着身上業火時大時小起伏不定的丹辰,等了十多個呼吸纔等到那業火重新安穩下來。
“後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丹辰牙關緊咬,極力剋制着自己的情緒。
噬骸鼠的記憶持續到它施展血魔宗秘法即將完成的時候,雖然憑記憶丹辰還不知道自己的父親究竟如何了,但是從剛剛噬骸鼠跟蒼龍古蛈的反應來看,結果肯定很不好!
蒼龍古蛈似乎非常明白丹辰想知道的東西從哪裡開始:“後來,我從青奴那裡接管了冰棺,然後成功復活了你的父親,但我們依舊晚了一步,當你父親復活的時候,你已經步入了業力通玄的最後階段!那個時候,我們幾乎全都絕望了,可就在這個時候,卻發生了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
丹辰馬上問道:“什麼事?”
蒼龍古蛈一字一頓道:“天!道!哀!鳴!”
“天道哀鳴?那是什麼?”丹辰微微皺眉,“而且這跟我想知道的事情有關聯嗎?”
“有關聯,那天道哀鳴矇蔽了天機,然後又有人用大手段趁着天機被矇蔽的瞬間,把同樣被業力襲身的兩個人互換了,並瞞過了天道,這樣你才活了下來。”古蛈儘量用簡短的話語對丹辰陳訴一切,儘可能避免過於詳細的描述。
然而丹辰依然馬上就想明白了事情的大概,渾身顫抖着問道:“另,另外一個被業力襲身的人是誰?”
“你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蒼龍古蛈嘆息道:“丹辰,整件事情就是這樣,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整個無量大陸包括長生域在內,幾乎沒有什麼人有能力造成天道哀鳴了,即便有,他們在施展這些力量的時候也不可能把時間把握的這麼及時。所以,天道哀鳴是如何形成的,以及那一瞬間究竟發生了多少事情,我無法給你一個明確的答案。我唯一記得的就是當時的我只剩下了震驚,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我們就已經來到古墓園了,而且那個時候的你也不知爲何蛻去了法相,重新變成了正常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