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冉源雖然拒絕立誓,但其他人都找不出反駁他的理由,畢竟被逼立誓確實是一件十分丟人的事情
“看來,這件事還真有些麻煩。”丹辰轉向青袍老人,輕聲說了一句。
“哼!”青袍老人冷笑道:“一點也不麻煩,反正這邪風谷中的人都是要死的,這柳家的人是死在我手裡還是死在其他人手裡都無所謂。”
青袍老人的話,讓以柳冉源爲首的衆多柳家人臉色爲之一變,他們能聽出青袍老人這話並不是在開玩笑。
與此同時,邪風谷中的所有修士也都漸漸聚攏在一起,畢竟青袍老人說的不只是要滅柳家,而是要殺光這裡的所有人。
“這些土著我們待會可以殺個痛快,現在最重要的是取得邪風谷的寶物。”青袍老人轉向丹辰,道:“我們現在是不是可以共同立下天道誓言了?”
這個世界上,唯有誓言才能讓人安心。青袍老人也不傻,動手殺人之前他必須要從丹辰這裡得到保證。
丹辰心中思緒萬千,宋業要他爭取半個時辰的時間,可現在時間才只過了三分之一,青袍老人就已經迫不及待的要他立誓。
丹辰自然不可能立誓,他也從沒有答應過青袍老人要立誓。
按照丹辰的想法,先讓青袍老人殺死柳家人,然後自己表明立場,與谷中的其他幾大勢力一齊抵抗青袍老人才是最好的結果。有百里家、正陽學院,乃至昊月宗的人在,丹辰倒也不擔心其他人不信任自己。
只不過現在,青袍老人的精明表現卻讓丹辰的想法很難實現。
如果丹辰有多一些時間去安排,他或許可以將這件事做的滴水不漏,不過現實卻不肯給他這麼多的時間。
“我該怎麼辦?”丹辰心中閃過無數想法,都被他一一否決。
其實,丹辰現在對青袍老人保證在對方誅殺柳家人後再共同立誓,青袍老人有九成可能會答應。不過丹辰卻不會這麼做。
在他看來,做出保證與立誓之間沒有多少差別,武者修行一世,當一諾千金,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一口唾沫一顆釘。哪怕僅僅只是爲了穩住青袍老人,丹辰也不會違背自己的承諾。
他直到現在都沒給青袍做出任何一句承諾,也是這個原因。
“若我現在保證立誓,不止可以讓青袍人殺死柳家人,甚至可以讓他留住百里家與正陽學院這些人的命,不過這樣一來,宋大哥就沒有了足夠的時間,必死無疑。可不這樣做的話,青袍人馬上就會對我起疑心……”
青袍老人見丹辰沉吟許久不說話,不由皺眉道:“小子,你想好了沒有?”
“想好了。”丹辰猛地擡頭,臉上那張銀色面具上反射出猩紅的血光:“三百個呼吸的時間還沒到,我現在的決定是……這邪風谷禁地中的東西,我不準備讓給你。”
“什麼?”青袍老人臉色一寒,怒視着丹辰道:“這就是你的決定?”
“是的,我要阻止你。”丹辰淡淡說道。
“哼,好!很好!”青袍老人咬牙道:“我現在就去破陣,我倒要看看你怎麼阻擋我!”
青袍老人說完,便要轉身回到身後的ng中,既然已經撕破了臉皮,他就可以毫無顧忌的去破除禁制。
刷!
一枚散發着浩然古氣的流光古字驟然間從丹辰左手掌心浮現,擋住了青袍老人的去路:“想走,除非殺了我!”
青袍老人驚疑不定的看着擋住了自己去路的流光古字,一時竟不敢舉步向前。
這一回,丹辰賭對了。
青袍老人雖然識得荒石,也識得大荒古字,但他卻不知道荒蕪古氣與浩然古氣之間的差別,更不清楚自己面前這枚‘震’字其實已經失去了將他‘化荒’的力量。
“小子,你非要跟老夫魚死網破不成?”青袍老人心中顧忌大荒古字與丹辰的身份,不敢着急出手,轉過身來怒視着丹辰。
……
與此同時,邪風谷核心山谷中還活着的數百個強者,卻都怪異的看着天上正發生的這一幕,有些不明所以。
“發生了什麼事情?那兩個人不是一夥的嗎?他們現在怎麼對上了?”
“那個騎着飛行妖獸的面具人看樣子來頭不小,明明只有高武初期的實力,卻敢在實力及其高強的青袍人面前討價還價,而且,那青袍人似乎在懼怕着面具人。”
“他們大概是因爲分贓不均而產生了矛盾吧?我們先看看情況再說。”
……
一時間,數百個武道修士都在私下討論,想要看看情況接下來怎麼發展。
不過此刻,卻並不是所有人都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丹辰與青袍老人身上,比如虛空中凌空而立的幾個強者,現在已經聚集在一起,在悄悄討論着如何應對血陣的問題。
至於柳家人,則依然被許多人孤立在外。
咔!
這時,正在虛空中參與討論如何攻破血陣的周通身上突然間傳來一聲脆響。
“是飛信符。”周通從自己懷中掏出一枚散發着微弱光芒的潔白色玉符,目光掃向下方,恰好看到正陽學院的蔣怡正站在地上遠遠對自己招手:“諸位,下面的人現在捏碎飛信符找我或許有急事,我要下去看看。”周通對身旁的幾個白鬍子老頭輕輕拱手。
“老夫的飛信符也破了,我隨你一起下去。”
“我的也破了。”
百里家的高武九品長老百里癡與昊月宗丁匪幾乎在同時揚了揚手中的飛信符。
“下面的人不會不分輕重在這個時候影響我們研究血陣,他們一同找你,肯定是發現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你們去吧。”衆人之中,一個鬚髮皆白的老人對周通等人點頭道:“切忌,到下面一旦發現了什麼對破陣有利的事情,馬上回來通知我們。”
“司馬老先生放心,我等現在就去了。”
周通、百里癡、丁匪三人齊齊點頭,而後一同向下飛去,他們也都發現,各自捏碎了飛信符通知他們的人,此刻竟然都聚集在同一個地方。
嗖嗖嗖!
虛空中三道身影快速劃過虛空,只一個呼吸的時間,周通等人就已經來到了地面上。
“蔣怡,發生了什麼?”
“百里俊,你是怎麼進入邪風谷核心的?這時候捏碎飛信符要做什麼?”
“韓長老,你爲什麼也在這裡?”
周通等三人分別對自己認識的人發問。
“這件事我來說吧。”百里俊朝四周看了一下,對三人傳音道:“諸位,相信上空的那個面具人的話,柳家人確實是跟青袍人一夥的。”
“這件事不需要你說,我們自有判斷。”百里癡瞪了百里俊一眼,冷聲道:“百里俊!你究竟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這麼急慌慌的把我們召集下來,就爲了跟我們說這些?柳家人之前連番阻撓我們破陣,我們當然早有猜疑,何須你來提醒?”
“韓長老,你捏碎飛信符把我叫下來,不會也想說這個吧?”丁匪皺眉盯着昊月宗的韓姓長老,臉上露出不滿之色。
那韓姓長老武道境界與百里俊相差不大,無法像丁匪、周通那樣可以用真氣護住話音不外傳,索性也學着百里俊一樣真氣傳音道:“副宗主,我確實是被百里家的這個人叫來的沒錯,不過他交給我一個東西,我想你有必要看一下。”
韓姓長老說着,就伸出手掌,露出了自己掌心的一塊令牌。
“我的副宗主令?”丁匪雙眼瞳孔瞬間縮成針眼大小,驚道:“這東西我不是交給……百里俊,你哪裡來的這個東西!”
丁匪說到最後,已經幾乎無法控制自己的聲音,好在百里癡眼疾手快用真氣護住了丁匪,不讓他的聲音傳揚出去。
同樣,周通在看到昊月宗韓姓長老拿出那塊令牌時,臉上也露出了震驚的神色,他是親眼見到丁匪是如何將這塊令牌拿出來交給丹辰的。
“諸位前輩,事關上面那位面具人的性命,還請慎言。”百里俊小心傳音道:“其實,我是與他一起從地底衝出來的,只不過在衝出地底之前,他動用他的某個特殊力量讓我從那裡出來。”
丁匪眼神瞥了瞥不遠處的小水潭示意,繼續傳音道:“諸位請相信我,這個人絕不可能跟青袍人一夥,他只是想借助青袍人的力量把柳家這顆釘子給拔了。不過現實留給他的時間太短了,他沒有足夠的時間去安排一切。他在出來之前就讓我從另一條路出來準備後手。”
“你想讓我們怎麼做?”周通低聲問道。
“協助他!”百里俊沉聲道:“他的手段不可能鎮住青袍人太久,所以我想你們用接下來的這段時間想辦法聯合更多的人,只待最後一刻聽他指揮,一齊對青袍人發難!至於柳家……”
“柳家如今雖然裡外不是人,不過若我們與青袍人斗的不相上下,他們倒也沒可能再去幫青袍人。”周通道。
“上面那一位的意思也是這樣。柳家目前看來應該不會再去幫青袍人對付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