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有兩位女士沒有因爲瑟泰特先生的魅力而臣服於其禮服褲下。一個是心有所屬的凱羅爾,一個自然是在一旁看戲的蘇青霓。凱羅爾和心上人躲在角落裡自成一個空間,四周全是甜蜜的泡泡。
蘇青霓也坐在角落中,看着瑟泰特先生周旋於一個又一個的女人中間。梅麗莎對瑟泰特先生一見鍾情了——來參加舞會的未婚女人們幾乎都對瑟泰特先生一見鍾情——仗着自己長得最漂亮,一直纏在瑟泰特先生的身邊。但瑟泰特先生似乎對小麥卡錫小姐更感興趣。這讓梅麗莎非常不高興。
“蘇珊小姐。”耳旁傳來男人的聲音。
蘇青霓轉過身,衝着男人禮貌地點了點頭:“莫里斯男爵。”
“蘇珊小姐很喜歡看戲?”莫里斯男爵順着蘇青霓之前的視線看過去。
蘇青霓微微一笑:“男爵大人呢?”
莫里斯男爵淡淡地道:“有些戲並不好看。你不如勸勸令姐和令妹,結親對象最好找門當戶對的,家世相差太大可不會有好結果,那隻會是一場悲劇。”
蘇青霓同樣淡淡地語氣道:“這就不勞煩男爵大人費心了。我相信我的姐姐足夠優秀,這樣能夠補充其他方面的不足,她能夠勝任爲大家族的當家夫人。”
莫里斯男爵:“你對令姐真有信心。不過很多事情並非有信心就能夠達到的。理查德的父母都還在,他們一心想要家族更近一步。老麥卡錫先生最近正在倫敦跑關係,想要得到一個勳爵的爵位。現在已經有眉目了。”
蘇青霓明白了,莫里斯男爵這是讓她將消息告訴給韋伯斯特先生和凱羅爾,讓他們知難而退。老麥卡錫先生成爲了勳爵,他們一家也就半條腿邁入貴族的行列了。爲了徹底被貴族們接受,麥卡錫先生必須娶一位貴族小姐。凱羅爾再身份上完敗,老麥卡錫先生絕對不會讓麥卡錫先生娶凱羅爾了。麥卡錫先生只是兒子,無法反抗自己的父親。
蘇青霓的臉色沉了下來。
如此,爲了不讓凱羅爾以後更加難過,必須現在就要阻止她和麥卡錫先生了。
“我明白了。”蘇青霓聲音冷淡,“多謝男爵先生的好意告知。”
或許莫里斯男爵真的是好意讓凱羅爾及時止損,但蘇青霓很不喜歡他的態度。
莫里斯先生說完了想說的話,轉身離開了。他相信蘇珊小姐會將這件事情告訴給她的父親和姐姐,並且勸說他們的。這裡蘇珊小姐看着不顯山不顯水,但給他的感覺卻不一般。他覺得蘇珊小姐該是韋伯斯特家最聰明的人。
蘇青霓擡頭看向凱羅爾和麥卡錫先生所待的角落,看着凱羅爾和麥卡錫先生都笑得一臉幸福的表情,深深地嘆了口氣。再調轉視線,看着梅麗莎佔據了瑟泰特先生身邊最近的位置,一副想要扒着瑟泰特先生不放的模樣,更加嘆氣了。
這叫什麼事兒啊。家中兩個姐妹的婚姻都遭遇滑鐵盧,一個有了愛人卻不能夠跟愛人結合,一個則是看中了根本不能招惹的人。
舞會結束,一家人回到家中。
蘇青霓叫住了凱羅爾和韋伯斯特先生,打發掉好奇的韋伯斯特夫人和梅麗莎。這兩個人都累壞了,蘇青霓不想她們聽她說話,這兩人只埋怨了兩句,便都回房間休息了。
“蘇珊,你叫住我們有什麼話說?”韋伯斯特先生開口問道。這個總是沉默寡言的女兒忽然叫住他說有話說,他可是很驚訝呢。
蘇青霓看着兩人,嘆了口氣,將莫里斯男爵說的話複述給了韋伯斯特先生和凱羅爾。
兩個人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極了,凱羅爾的眼淚甚至流了出來。
“怎麼會這樣?”凱羅爾哭泣道,“理查德都沒有跟我說這些。蘇珊,你說莫里斯伯爵會不會是騙你的?他只是不看好我和理查德,不想我跟理查德在一起。”
蘇青霓沒有說話。
凱羅爾哭得更兇了。
韋伯斯特先生出聲了:“凱羅爾,我曾經跟你說過及時止損。現在,你該按照我說的去做了。”
“可是爸爸……”凱羅爾傷心無比,“我真的很愛理查德,沒有他,我會活不下去的。”
“沒有誰離了誰會活不了。”韋伯斯特先生有些生氣了,不過看到心愛的女兒這麼難過,他還是收斂了怒氣,沉聲對凱羅爾道,“你跟理查德不過才交往不到兩個月,現在結束了,雖然難過,但還在能承受範圍之內。若是再過一段日子,那纔是生不如死呢。而且孩子,這個世界上愛情是來得最快的也是最莫名其妙的,但也是消逝最快的。時間會帶走一切,時間久了,愛情消失了,你就不會痛苦了。還可以趁着年輕再展開一段新的戀情。凱羅爾,聽爸爸的話,跟麥卡錫先生分手吧。”
迴應他的是凱羅爾的痛哭。
韋伯斯特先生嘆氣,也不勸說凱羅爾不要哭了,得讓凱羅爾發泄出來才行。發泄出來了,以後纔好辦。
韋伯斯特先生走到凱羅爾身邊,伸出雙手擁抱住心愛的女兒。凱羅爾感受到父親可靠而溫暖的懷抱,靠在父親的胸口,哭得更甚了。
韋伯斯特先生拍了拍凱羅爾的背,這孩子肯定還要哭很久纔會平復,他擡頭對蘇青霓道:“蘇珊,你回房間休息吧,我陪着你姐姐。”
蘇青霓起身,給韋伯斯特先生道了聲晚安,走上二樓,將空間留給這對關係非常好的父女。唉,如果原主還在,肯定會很嫉妒吧。相比起凱羅爾來,她簡直就不像是韋伯斯特先生的親女兒。如果韋伯斯特先生能夠將對大女兒的關愛的一半放到原主身上,原主也不會早早地就死掉了。
第二天,韋伯斯特先生和凱羅爾都起晚了。韋伯斯特夫人要去叫他們起牀,被蘇青霓阻止了。蘇青霓沒有說原因,但她淡淡的神色讓韋伯斯特夫人有些害怕,不敢不聽她的話。
韋伯斯特夫人忍不住疑惑,怎麼二女兒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