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霓將西門越留在自己的屋子養傷,有琥珀幫忙做掩護,再加上蘇青霓對自己院子裡面的把控,蘇家的其他人都沒有發現西門越。
西門越自從介紹了自己的名字後,之後就再沒有跟蘇青霓和琥珀說話。他想是怕蘇青霓這個聰明的女人從自己的話中聽到蛛絲馬跡,察覺到兄弟們的蹤跡,然後告訴她的父親從而害了兄弟。
蘇青霓猜出西門越的想法,只是笑笑,也沒有逗西門越說話。反正她已經知道陶興業和狄和亞等人躲在哪裡。
蘇青霓讓琥珀暗中盯着呂家,有什麼情況就彙報給自己。
琥珀通過下人之間的交際得到了好些呂府的消息,將消息中的線索彙集在一起,蘇青霓猜出了整件事情的大致經過:狄和亞等人這次來德陽城是爲了營救天地會中的一位高層。這個高層由京城來的高手押送回京城,半路會經過德陽城。不過他們這次營救行動早在朝廷高手的算計之中,狄和亞等人中了圈套,好些人受了傷,而西門越是受傷最重的,因此纔會與跑在前面的狄和亞等人分散了。西門越支持不住,翻牆進了蘇府,還躲進了蘇青霓的院子。
狄和亞等人則是躲進了呂府。呂瑩的祖父呂之山暗中跟天地會的人有聯繫,也是支持反清復明的。收留了狄和亞等人後,呂之山明白朝廷高手絕對不會放過狄和亞等人,這是一個最好抓捕他們的機會,只要將城門都守住了,就能夠甕中捉鱉。而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將狄和亞等人送出城。只要出了城,天高地遠,朝廷高手便難以抓住狄和亞等人了。‘
只是——要如何在官府的眼皮子底下將人送出城呢?
於是,呂之山選擇了結束自己的性命。反正他的身體已經非常不好了,活着也是熬時間,不如用他這條老命換年輕人們的出路。
七日後,呂府出殯,狄和亞等人混在出殯的下人當中出了城。因爲呂之山的名望,官府並沒有爲難呂家的人,讓狄和亞等人成功逃離了德陽城。
琥珀一直注意呂家的動靜,將狄和亞等人逃走的經過彙報給蘇青霓。
蘇青霓坐在自己屋子的貴妃榻上聽的彙報,西門越自然也能夠聽到琥珀的話。聽到兄弟們都逃走了,西門越長長地鬆了口氣。
蘇青霓聽到出氣的聲音,輕笑一聲。
或許不用擔心自己說話會害到兄弟們了,西門越不再沉默,出聲道:“你笑什麼?”
蘇青霓收了笑,道:“沒什麼,只是覺得你們的兄弟包括你在內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一羣成不了事的人,只能被官府追得如同喪家之犬,不斷逃避。想要推翻清廷,無異於癡人說夢。”
西門越怒道:“我們纔不是喪家之犬!我們擁有偉大的報復,只要我們不放棄,終能有一天推翻清廷。你纔是滿人的走,跟你父親一樣,是滿人的走狗。”
蘇青霓沒有因爲西門越罵自己而生氣,淡淡地道:“我不過是實話實說。你們這些反清復明的組織各自爲政,沒有統一的領導,最終只會被清廷一一擊破。你們的所作所爲,又爲清廷造成了怎樣的損害?不過是一點點小麻煩罷了。而且好些時候對清廷沒有多少的損害,反而損害到了普通百姓的生活。這麼看來,你們不是什麼義士,而是一羣暴民纔對。”
“你纔是暴民!”西門越憤怒無比,如果不是自己的傷害沒有好,他很想跳起來打蘇青霓的嘴巴一巴掌。
蘇青霓橫了西門越一眼,繼續道:“不是暴民是什麼?只知道破壞,不知道建設;只會給普通百姓帶來麻煩,不能夠給他們帶來利益,教授他們謀生的本領。你們除了打打殺殺,還會什麼?你們只知道窩裡橫,眼光短小,只會找清廷的麻煩,有沒有看到西方的那些國家早就對清國產生了覬覦?若哪一天清國亂了,還不等你們恢復明朝成功呢,那些西方國家就趁亂攻入清國……”
“什麼西方國家,你不要危言聳聽。”西門越怒哼道。
“連西方國家都不知道,你們的見識果然太短淺了。”蘇青霓搖頭,一副“孺子不可教”的鄙視表情,讓西門越氣悶不已。他決定了,等傷好了以後一定要了解一下西方各國是什麼,他們是不是真的對華夏大地有覬覦有危害。
蘇青霓看到西門越的這副表情,嘴角微微勾了勾,道:“你想了解西方,最好親自其西方瞭解一下。否則只能瞭解到表面上的東西,根本沒有用。”
西門越冷哼一聲,聽進去了這句話。
蘇青霓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一些。將西方列強的狼子野心分別告訴了清廷的皇子和反清復明的一員,不管最終誰會勝利,勝利者都不會忽視西方列強的危險了吧?
半個月後,西門越的傷好了,蘇青霓將其趕出了蘇府。此時朝廷高手已經離開了德陽城,德陽城早已經解禁。
西門越回到天地會,見到了衆多的兄弟們。
兄弟們爲西門越能平安歸來高興,詢問西門越是如何躲過朝廷高手的追捕的。西門越不知道爲什麼,沒有說出蘇青霓的身份,只說自己是被一位同樣有着“反清復明”想法的人也救的。
西門越簡單訴說了自己被救的過程,向兄弟們提出了西方列強的問題。
這些兄弟們跟西門越之前都不知曉西方國家,一些知曉的,也不覺得西方國家能夠對清國造成什麼危害。只有一兩個曾經跟羅剎國人接觸過,知曉西方火器的厲害,對西門越提出的問題有所深思,而大多數人則認爲西門越危言聳聽。
西門越想起蘇青霓對他們的嘲笑,說他們是一羣目光短淺之輩,如今看看不以爲然的兄弟們,西門越忽然覺得蘇青霓的話也許有些道理。跟着這麼一羣人混,真的能夠推翻清廷嗎?
“我想去西方國家,親眼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