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島
直到翌日的清晨,沐風剛剛睜開眼睛之時,心裡就一直焦急的喊道:錯過了,這回肯定錯過了。
睜開眼睛之時,他就發現真的錯過了旭日東昇。因爲此時的驕陽,已經豔陽高照。哪裡還有什麼旭日東昇,更沒有蓬萊仙島。只有一片汪洋,汪洋……汪
這裡是?
周圍的確是一片島嶼,靈秀寶地。雖然是有汪洋一片,但不是在他的周圍。而是在島嶼盡頭,盡頭之處纔是汪洋。
船,船呢?
一直都是躺在船上,怎麼,怎麼,還在自己的腳底下。
原來船還在腳底下,因爲剛纔只看到了前面的荒島。卻沒注意他的身後,依舊是一片汪洋。只是這篇海域,就像是他夢中的仙境。深邃清澈的海水,沒有一絲鹹溼的海水氣息。他的船隻是擱淺而已,不過這裡是什麼荒島,還是什麼世外桃源?
除了這座孤島之外,周圍都是無盡的汪洋。按照這樣無邊無際的汪洋,沐風只能先上岸做一番休整再說。想要重新划船回去,恐怕還要一些準備。而且看樣子,還需要在這座孤島上停留一陣子,養精蓄銳再說。沒被水裡的妖怪拖走,已經是非常幸運了。或許是前一段時日過於抑鬱,纔會導致他在船上酣酣睡去這才誤了大事。
現在就是想要辦成大事也無能爲力,畢竟錯過之後,只能抱憾終生了。沐風甚至都不知道,元泱歸墟界下一次的起點與終點的重合是在什麼時候。而且也根本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哪怕是起點與終點重逢。
上來這座島嶼之後,沐風發現這座荒島應該是不爲人知的一座島嶼。因爲整個島嶼大樹參天,幾乎都有五六十丈之高。按照凡塵之中的說法,那就已經成妖了。這些大樹都已經成妖了,沐風在這裡面穿行,就如同螞蟻在花卉盆栽中穿行。
地上落葉幾乎都有一人多高,只是爲什麼卻不腐?
沐風只能稍微小心一點,像是走在棉花堆中一樣。而且落葉下面甚至都不知道有什麼東西,泛黃的落葉卻剛想剛剛從樹梢落下。哪怕沐風已經翻了個底朝天,都是一樣。就像是因爲沐風的船,輕輕的在這個島嶼上擱淺從而使得整個島嶼都顫抖不已。
真個笑話,沐風只能自己悶笑。
因爲他現在真的有點慎得慌,一座孤島。連個蟲鳴鳥叫都沒有,雖有豔陽高照,羽沫天空,徐徐清風,還有那麼一絲人間的氣息。但是在這種大樹底下行走的沐風,卻只感覺冷汗不止。
如果沒有蟲鳴鳥叫,也就意味着這個地方恐怕連鳥蟲都難以存活。
沐風只能往地勢高處而去,低窪之處就是海水蔓延。就算沐風不介意,別人也介意。當然是這座孤島上有人存在爲前提,所以沐風也希望能夠在這荒郊野嶺遇上一個嫵媚妖嬈的妖精。至少,困死在這片地方之時也算是無憾。沫漓跟冷月她們應該沒事吧,在身邊惦記,不在身旁更惦記。
地勢雖然一直在攀爬,不過卻非常緩慢。直到沐風甩開那片參天大樹,重新掌握着太陽光芒,卻發現天色已經漸漸暗淡了。終於脫離那片樹林,沐風現在所處的地方是一片芳草萋萋。因爲視線格外寬闊,而且地勢也稍微高了許多。
但是沐風卻更加絕望,這麼高的地方再次俯瞰四周。依然是汪洋一片,根本就是一望無際的氣勢。但是沐風反應過來剛剛一瞥之間,他隱隱約約看見有某個白色的身影,正在芳草萋萋的草地之中。
再次挪回視線,好像眼花一樣,根本就沒有。也難怪,天色昏暗,眼睛不太好使,好,好使。
終於發現是在沐風的身後,而且看見子好像也不想躲的樣子,沐風盯着一個朦膿白色的身影大喝道:“妖怪,往裡跑!”
但是也沒發現,那個白色的身影竟然真的不多。沐風的氣勢又凌厲,不過也只是強弩之末。不然也就不用上來這個荒島休整,養精蓄銳了。只是沐風根本沒想到,他撞上的到底是什麼,怎麼那麼硬呢?一直到他到底昏迷的那一刻,彌留之際看見那個朦膿的白色身影巋然不動,竟然是一個木樁!
異次元空間蓬萊島最高處的某個樹洞
樹洞中,兩個晶瑩剔透的身影低聲喃着。虛無飄渺的身影猶如一縷幽夢,輕盈如雪。映襯着皓月之輝,全身透徹輝映着皎潔如月的光芒,無與倫比。雖然她們是在低聲呢喃,但是聽到的,也只是咯吱咯吱細碎的蟲鳴鳥叫。
女子趴在牀上翻閱着一本厚厚的典籍,良久之後才終於翻到了那頁。快速的翻閱了幾頁之後,趴在牀榻上的這名女子的身體,也開始漸漸幻化。由虛無飄渺如同冰雕一般的身軀,變得漸漸有形有質的實質形體。婀娜多姿卻衣不蔽體,一絲不掛的怕在牀榻上繼續看着那本厚厚的典籍。
全身上下似乎恍若精工巧匠,耗費幾十載慢慢精雕細琢而成。冰肌玉膚若美瓷,櫻桃小嘴賽櫻花。如水明眸,明月皓齒不分伯仲。亭亭玉立楊柳細腰,嬌柔笑靨傾人城,含笑嫺靜傾人國。
趴着的着泛黃甚至都要比她要龐大許多的書籍,扭頭衝着一旁一位年長一點如同虛影一般,皓月光輝中的冰雕,用着還不太嫺熟的人類語言說道:“姥姥,傳說之中的人類,好像是要衣物蔽體?”
“嗯!”那名被稱爲姥姥的女子依照着牀榻上那名女子的模樣,也由虛無的身影也漸漸變成一位妙齡女子。
妙齡女子女牀榻上的女子一樣,笑靨滿面,閉月羞花。只是這名女子身上一襲薄紗掩體,身形輕盈如燕。來到牀榻邊上,跟着那名年少女子一同翻閱厚厚書籍。
“看來此人定然是來自異次元空間的人類,應該是誤闖蓬萊島。以後,姥姥不在身邊了,羽沫就要要學會自己獨立了!”妙齡女子悵然悵然若失,摩挲着那個被稱之爲羽沫女子的髮絲,滿是溺愛。
年輕女子撇嘴,滿是鄙夷的說道:“傳說之中的人類好色,羽沫纔不要呢!”
妙齡女子姥姥意味深長,滿是溺愛的看着那名女子說道:“但是這個人類已經出現在蓬萊島,那就意味着他是從異次元而來。來到我們這個空間,或許那個傳說馬上就要驗證了。不管傳說之中的人類是否好色,我也不希望羽沫受苦。你可以先試探試探,如果他真的薄情寡義或者好色多情,那我們便殺了他就是了。哪怕整個蓬萊島沉沒,那我們就與整個蓬萊島同生同死。”
“怎麼試探那個人類?”
“嗯,我看看!”經由羽沫這麼一問,姥姥也不太清楚,便重新翻閱着羽沫手中的那本典籍。
良久之後,姥姥與羽沫交頭接耳一番,低聲細語。
荒島最高處的樹洞中
不過還好,沐風醒來之時還只是剛剛沒多長時間。不像之前連續都昏迷了多少次,而且也不是在什麼荒郊野外。而是在一個陣陣淡藍色光芒中的屋內,並且已經好好的躺在了牀上。而他還能感覺到剛纔撞到木樁之時,簡直就是釜底抽薪的頭痛欲裂。用盡最後一絲全力,就是爲了能夠拍死一個妖精。看來,昏迷的時間不是很長。
牀上有種奇特的香味,不是芳香,也不是花香,好像是女人身上的氣息。看來真是妖精了,因爲妖精會有一種魅惑術。這個屋內也沒人,哪怕是整個房間,都是荒島獨特的氣息:原始。
屋內好像是在某個樹洞中,桌椅,沒有茶具。沐風牀邊的地方,倒是放了一個硯臺一樣的大石頭。中間凹陷,正好放了一片非常大的荷葉,裡面盛滿了清凌凌的水。
沐風下牀,又不是傷得非常之重,只是還稍微有一點點頭重腳輕而已。來到窗戶前,發現的確是在某個樹洞之中。而且幾乎是在整個荒島的頂端,往下俯瞰,那一晚夢見的一幕,再次重現。
就是那種海洋,就是那樣的海水。甚至比之前還要清晰璀璨,就是汪洋中的粒粒明珠。整個荒島,發着幽藍光芒的靈魂浮光速度飛快的飄蕩着,似乎是忙碌着影子。偶爾有浮光飛過窗口,沐風才發現浮光竟然是長着羽翼,個頭幾乎只有沐風手指頭那麼大的羽靈。而且全身晶瑩透徹,陣陣幽藍光芒永不停歇。更或許,皎潔,猶如月光一樣的聖潔。天水共一色,似乎璀璨的星空天幕已經蔓延到了整個海洋,整個荒島。
小小個頭的羽靈就是天空中的閃爍的星星,耀眼奪目,無可比擬的一輪圓月掛在天際。荒島以及整個海洋之中,卻沒有皓月的影子。皓月之光,纔是夜晚最爲耀眼的那顆明珠,主宰夜色。
沐風如癡如醉之時,卻從一個地方進來一個人影。當沐風回眸看見那個女子之時,張口結舌。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妖精嗎?問題是,妖怪也得穿上衣服啊。但是穿上衣服,也不是這樣的穿着吧。
好像恍惚之間回到蠻荒時代,男女都只用樹葉遮擋身體隱秘部位。再說沐風眼前看到的這個妖精,身形婀娜。全身上下幾乎就只有簡簡單單的三片小小的樹葉遮羞,沐風瞬間就血脈賁張,因爲血氣突然不暢而流鼻血。
“怎麼,我哪裡不對嗎?”那名女子雖然語言生疏,不過沐風勉勉強強也能明白。
看來也是流落荒島很久的苦命人,連說話都快忘記了。只是她的修爲遠遠在沐風之上,難道都沒辦法從這座荒島脫困嗎?況且連她的表情真的非常茫然,好像根本就不知道哪裡有問題。看來被困荒島,連她老媽都不知道了。
“這幾片東西好難受,我丟掉算了。”對面那位妖嬈的女子說着,便試圖想要揭掉那三片樹葉。
沐風因爲一急,掐着鼻孔的雙手張開做出阻止的動作之後,急促的對她說道:“別這樣,千萬別這樣嗎,男女授受不親。”
那名女子聽到沐風這樣說,滿是狐疑的看着沐風。這發現沐風血流不止,不禁惶恐的說道:“呀,流血了!”
說完,便朝着沐風而來。而且與沐風貼得非常之近,按照男女授受不親,沐風甚至不知兩人知道已經親了多少次。但是這位女子卻不知道,一臉懵懂驚慌的模樣,讓沐風心猿意馬。
雖說三年之後,小命幾乎不保。況且如今沐風已經流落荒島,甚至連回去都不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回去,甚至是再也回不去。難道真的要爲了那個三年,而錯過金樽空對月嗎?
難道這一生,青春年少就這樣荒廢了嗎?
沐風不甘心,有如此妖姬相陪。況且還是主動獻身,在這種蠻荒的孤島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就算做鬼也風流,能夠一夜風流,哪怕從此要被這個妖精成爲腹中之食也算三生有幸。
直到沐風下定決心之時,卻發現讓他發狂的那個不可方物的妖姬卻已經爬上了牀去。
甚至,沐風看見這個妖姬遮羞的那三片小小的樹葉,都已經放在了牀邊。而牀上也只是一片稍微大一點柔軟一點的樹葉當作被褥,驅風禦寒。而且她甚至還睡在了一旁,這難道不是騰出了位置給沐風,這就是赤果果的挑釁挑逗。
而且這個小妖精竟然這麼挑逗他沐風,難道還真以爲沐風是個與人無爭,人畜無害的小白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