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派洛水城外
沐風心裡有了自己的小算盤,冷月明顯不是剛從城內出來。要麼是城內還有什麼同伴,如果有什麼同伴,那就正好甩開她。如果沒有同伴,也可以試探試探。雖然一個大老爺們如此提防一個風鈴一般清秀女子,是有點小肚雞腸。但是這也無奈,誰知道在這裡居然會碰到冷月。沐風還打算三年之後再去找冷月,先去找冷月,之後就是生死決鬥。
除非空靈子真的知道他是這麼想的,因爲能夠知道沐風行蹤的也就只有他了。行蹤沐風都已經告知了空靈子,如果真的在半路上人間蒸發了,還能有個頭緒,能夠順藤摸瓜。
沐風也只想趕緊與冷月撇清關係,出言不遜道:“啊,我們也想去城內看看,有什麼寶貝。但是我們兩個人生地不熟,初來乍到,怕有人欺生。我想冷家大小姐在洛水城肯定也有一定的名聲威望,如果冷家大小姐能夠指引一番,我們不甚感激。”
冷月一聽,不禁暗罵沐風這小子真狡猾。說不定也是擔心她這尊煞星,而急於撇開關係。況且她根本就沒去過洛水城,而且還如此出言不遜。到底是將計就計,還是欲擒故縱?雖然冷月知道天賜師父跟葉家以及沐家滅門之事都有關聯,但是冷月知道,天賜師父心中也是有苦衷的。而且天賜師父既然說了好好招呼沐風,那就好好招呼吧。
冷月嫣然一笑,不以爲意:“我也是第一次來洛水城,況且剛纔也沒怎麼逛,要不,一起再逛逛也無妨。”
糟了,冷月八成真的是陰魂不散。也不知道爲什麼,她幹嘛死纏爛打。除非空靈子把所有的事情都跟冷月說了,再說要纏也纏他啊。千萬別纏着沫漓,那可是沐風的**。
“冷月姐姐,一起吧!”誰知道沫漓竟然先斬後奏,直接斷了沐風的退路。
冷月衝着沐風莞爾,甚是得意,稍稍把視線放低,滿是溫柔神情的望着沫漓問道:“小妹妹,真是個美人胚子。這纔多大,就能顛倒衆生,傾城傾國。我呢,真的是非常希望小妹妹。小妹妹叫什麼名字,能否告訴冷月姐姐?”
“我叫沫漓,沫漓的沫,沫漓的漓!”沫漓應付這種場面,自然是得心應手。
“那就叫沐沫漓了,真的太可愛了,怎麼天底下有這麼可愛的小丫頭呢?”冷月對沫漓真的是一見如故,一見傾心。然後還來回打量着沐風和沫漓之間是否真的有共同點,不過冷月失望了。因爲沫漓跟沐風幾乎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沫漓卻竭力辯解道:“冷月姐姐,我不叫沐沫漓,就叫沫漓。不要誤以爲我是沐風的女兒,或者是私生女。”
這種解釋,倒真的讓沐風大開眼界。至少,沫漓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爲什麼這麼在乎冷月呢?迎着冷月不懷好意的目光,一旁的沐風,嘴角抽搐不已。
但是沐風不行,因爲她們兩個一見面,幾乎就將沐風擠出了她們的圈子。沐風也只能在邊緣徘徊,看得咬牙切齒。如果沫漓真的因此而厄運連連,沐風甚至都不敢想。就算天資卓越,天縱奇才,氣運背,英年早逝,魂歸夭折,任何都是空談。
難怪他一直惶惶不可終日,想要避開洛水城,看來就是因爲冷月。難怪,肯定錯不了。看來災星大名,不是空穴來風。但是,冷月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就算自從見到冷月之後發生什麼,至少天賜甚至天玄門,好像也沒發生什麼事情。也許現在冷月真的是將凶煞之氣深埋心底,纔會使得她如今的修爲止步不前。
不管怎樣,沫漓非常喜歡冷月。而且冷月也非常喜歡沫漓,是發自內心的喜歡,沐風能夠感覺得到。而且冷月給沐風的感覺,也沒有那麼陰沉抑鬱。相反,非常清爽淡雅,不拘小節,倒是和沐風的性格有幾分相似。反正現在多也躲不過,儘量少欠冷月人情吧。
而冷月也一直想不明白到底發生什麼事情,按理來說沐風應該非常討厭她纔對?沐風失憶了,而且正好將在冷家發生的事情全都忘記了。但是這根本不可能,沐風難道真的能夠如此大度?
畢竟在如何,沐風應該不知道他母親的事情。就算知道他母親正是冷月她的師父,而他們葉家也正是因爲冷月,所以纔會有那場大禍。那按理來說,沐風應該對她咬牙切齒纔對?而且,爲什麼能夠跟沫漓一見如故?
洛水城內
城門口的年長道士看着沐風他們進了洛水城,而剛剛離開的年輕道士,從洛水城內出來,莽莽撞撞。
“遇事淡定,波瀾不驚,怎樣?幹不幹?”年長的道士沉聲訓斥道,這個年輕道士的確是有的馬馬虎虎。
年輕的道士驚魂未定,平緩了一陣之後才說道:“他們是逍遙門的弟子,另外一個是天玄門的弟子。”
“冷月是天玄門的弟子,我知道啊,還用你說?”說着,年長道士手背蜷縮,用力的在年輕道士的額頭上敲了一下。
年輕的道士直喊疼,捂着額頭滿是委屈:“師父,我也知道。我只是想告訴你,天玄門和逍遙門是一夥的。所以城主讓我們謹慎行事,除非能有足夠的把握,否者就別以卵擊石,賠了夫人又折兵!但是,什麼是絕對的把握,弟子不知,請師父賜教。”
“絕對的把握?哦,我明白了!”年長的道士忖思度量一會,之後暴跳如雷的再次敲了一下那個年輕的道士的額頭:“絕對把握你不知道,難道你在洛水城這五年,你都是睜眼瞎,還是你腦子生鏽了,記不住事情啊?”
“師父的意思,利用她們的同情心?”年輕道士弱弱的問道,但是年長的道士卻不聞不問,徑自閉目眼神靜心。
“師父,是不是?”年輕道士發現師父沒反應,便再次問道。
但是隔了半天都沒什麼反應,年輕道士也無可奈何。盤腿坐在了年長道士的對面腳下的一個小蒲團上,準備開始靜心養性。但是不了他剛坐下,他的師父卻眼冒精光,一腳將他踢翻在地,怒不可遏吼道:“你都知道了,也都說的非常明白了,難道要我說是,就這樣辦,你才明白,就是按照這個意思去辦?蠢貨,流水不腐戶樞不蠹。多用點腦子,渾渾噩噩,小心把你踢到萬蛇潭喂蛇。”
“是,師父,弟子明白了!”年輕道士聽到萬蛇潭,臉色大變,從新爬起稽首叩拜。
年長道士見這個蠢貨還跪在地上,怒氣沖天狂風肆虐的吼道:“還跪着幹什麼,滾啊,滾啊!”
年輕道士聽到此話,這才一溜煙進了洛水城。
洛水城內
進入城內,一路走來,幾乎真的是觸目驚心。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沐風都難以置信,難道什麼東西都能拿來賤賣?女奴、老婆、女兒、天生靈體元陰,胚胎、人心丸、金丹高手金丹、買兇殺人、土地、國家、門派。
很多東西,根本就叫不上名字。都能夠擺上檯面,標價賤賣。最爲悽楚的是女奴,幾乎都是衣不蔽體。從女奴拍賣場分三六九等,拍得之後牲口牽回家中。最醒目的也就是女奴拍賣,甚至有些女奴因爲遲遲不肯褪去衣物,而遭來一頓毒打,皮開肉綻。
冷月當然也是震驚無比,因爲她雖然有所耳聞,但是也沒見過,張口結舌說道:“女奴大多數用了採陰補陽,尤其是女性元嬰陰氣最盛。能夠固本培元,淬鍊體魄。能夠很好的利用元陰,都能夠延年益壽。”
“難道就是爲了女體的元陰,這些被認爲視爲的妖的女性存在的唯一價值,就是因爲她的元陰?”沐風沒有避諱,或許沫漓真的需要看看這個世界,這個世間的一切。
“嗯,採集元陰之後,女奴幾乎沒有用處。所以,好像是會一一誅殺。當然,也有很多女奴再次被賤賣。淪爲凡塵之中的風塵女子,也有一些在淪爲凡塵之中的女子之前,會爲期配種。也就使得女奴源源不斷,配種不成功或者胎兒死亡,還有胚胎。再次淪爲風塵女子幾年之後,會被一一誅殺!”冷月倒是比較淡然,畢竟這些事情在整個修真界都是大勢所趨。
“還有男奴,同樣的命運!”
雖然洛水城沒有看到男奴,但是沐風能夠想象,男奴的命運有多麼悲慘。
從冷月的口裡,知道女奴的命運。女奴也分三六九等,就是酒池肉林的交易。而且,讓沐風震驚的是:拍得女奴的人,幾乎都是修真煉道之輩,而且多數都是修爲還是法魄境界一重境。這些東西,沐風自然不懂,修真練道難道還會需要這些東西?
在洛水城,女奴許多都是讓凡塵之中的人買去。而且也有許多是再次販賣交易,洛水城幾乎都是如此。修爲高的長相婆娑,修爲低的一般人看不上,在凡塵之中看來還算有點姿色或者落入紅塵之地。稍微有姿色的人而且修爲高點的女奴,經過採陰補陽之後,幾乎已經被折騰的不成人樣。當然,還有一些姿色,就再次扔給了凡塵。沒有一點用處,當時就被誅殺。
而在整個洛水城,沐風沒看見什麼所謂的姿色不好。而且許多修爲也高,但是精神萎靡。全身上下都沒有一絲生氣,都是蒼白毫無血色。而且在凡塵之中,也是天姿國色。可以想象,羽靈女奴此前的模樣有多麼靈秀。
而且在洛水城,羽靈女奴價格非常高昂。一般的女奴都能賣到數十粒五陰丹,稍微好一點的甚至都有可能賣到十粒六陰丹。
“沫漓,如果覺得難受的話,那我們走吧!”沐風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但是他甚至都能夠想象,洛水城只不過是整個修真界醜陋的冰山一角。
滿口仁義道德,暗地裡卻是男盜女娼,道貌岸然。
“沒事,如果不經歷,怎麼學會成長?”沫漓慘白的臉上,擠出一抹黯淡的笑容。
她心裡很難受,猶如刀割。
冷月見沐風和沫漓兩人的神情都不是很對,便提聲說道:“這就是修真煉道,所謂的天機不可泄露,就是這樣的天機。走吧,我怕你們忍不住。”
沐風反駁道,甚至有些粗暴:“不會的,至少我不相信沫漓會這樣。我一直都相信,真正的修真煉道並非如此。我不相信,不信天不信地,甚至都不相信自己。”
但是沫漓卻平靜如水,波瀾不驚,清冷如水道:“沐風,我一直都相信你。除了相信你之外,我真的不知道還能相信什麼人。哪怕是沐曦姐姐,難道你就真的不信你自己嗎?”
“沫漓慢慢懂事了,但是你記住,我相信沐曦姐姐。”沐風撇嘴更正道,但是沫漓卻不爲所動。
“但是,沐風你記住,我只相信你,還有冷月姐姐!”沫漓很堅持,神情篤定。
“這……”冷月都有點難爲情,畢竟才認識沒多長時間,但是她的心底卻並不反感。
按理來說,沫漓應該跟沐曦和沐雪她們非常親近纔對。怎麼會這樣,難不成還把自己當成她母親了?雖然她是真的非常喜愛沫漓,冷月甚至懷疑她自己是不是青春不在了?
沐風也覺得驚訝,因爲沫漓自從見到冷月之後,怎麼會突然性情大變呢?
不過卻傳來一個惡毒的咒罵聲,聲音刻薄:“我看你還跑,我打斷你的腿,看你還敢跑,你跑啊!”
三個人盯着這一幕,一個全身的女子,是羽靈族女奴。已經趴在了地上,緩緩掙扎着爬行。另外一個小道士正用鞭子抽打着那個羽靈女子的背後,血肉橫飛。肩膀位置羽翼已經生生拔起,有氣無力的掛在柔弱的肩膀上。
沐風看得清清楚楚,那種鞭子能夠讓人生不如死,寧願求死。鞭子上面有細長的倒刺,血肉模糊卻非常緩慢。直到將人的整個後背抽穿,甚至都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