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荒神廟
危機關頭,法魄二重攝魂境的冷月竟然隻手之間輕而易舉化解了萬古巨頭命魄一重煉魂境嵐弘胤凌厲的攻勢。信手能夠捏死沐風上萬次的嵐弘胤,竟然在冷月的手上沾不到半點便宜,匪夷所思。
前往蠻荒神廟最深處之時,一路沉默的冷月讓沐風也不知道冷月爲什麼,便試探着問道:“冷月,你是不是生病了,怎麼突然之間變得如此霸道呢,簡直是霸氣側漏啊。”
不過冷月面有慍怒,停下腳步盯着沐風問道:“你還打算瞞我瞞到什麼時候,我真的很想聽到你親口告訴我,而不是我替你說。”
當然,沐風的確不知道冷月爲什麼突然這麼問他。再說也沒啥秘密,除了空靈子是她的父親這個秘密之外,好像沒有其他秘密了。而且想要聽到他沐風親口告訴她,到底會是什麼秘密呢?
不會吧,難道冷月是想要他表白嗎?
“誒,你真的想知道啊?”沐風非常鄭重的問道,卻有些難爲情了。
“你說呢?”冷月不置可否白了他一眼。
“看來瞞不住了,其實,其實我的確是有喜歡你啦。”
“喂,我都沒害羞你還含羞待放幹什麼?別跟我聲東擊西,還真以爲我會上你的當心花怒放而忘記本來該問你的事情嗎?而且還用了這種手段,你剛纔說什麼?”似乎還未反應過來的冷月說着說着之時,就覺得不太對勁了,似乎這才反應過來沐風剛纔到底說什麼了。
沐風也沒打算想要繼續隱瞞他自己的內心,在冷月的面前他也不想隱藏他對冷月的真實感情。雖然,他與冷月之間可以算的上素不相識。但就是這個素不相識的冷月,讓從此打算隱藏情愫的沐風再也無法自持。
三年之後,還不知道會怎樣的沐風又怎麼敢去愛。而且,又怎麼敢去愛冷月這樣的天之驕子呢?但是偏偏在冷月的面前,他無處遁形。雖然這段時間冷月之所以會跟他在一起,完全也是因爲沐風的母親對於冷月有知遇之恩。而沐風也不得不與冷月在一起,是因爲冷月身上的詛咒。
但是冷月身上的詛咒似乎已經揭開了,但是,沫漓走了。不久之後,冷月也將要離他而去。
沐風盯着冷月的眼神,卻無法直視她明眸如水的眼神。依然是他標準逃避的笑容,漫不經心的笑着:“我說,其實我還是挺喜歡你的,真的。”
說完,便往前慢慢走着。似乎,一切都那麼平靜。的確,誰不會喜歡冷月這樣的女子?
但是,冷月卻是從背後摟着他整個人,竭斯底裡,梨花帶淚,彷彿壓抑許久的話都在這一刻無可避免的想要一吐爲快:“誒,沐風,你真的很混蛋欸。難道你就那麼沒有一點信心,從來就不會想想我爲什麼來到蠻荒神廟?僅僅是因爲對沫漓的愧疚或者是對你沐風的感激之情嗎?”
“不是,如果你覺得因爲這樣就可以讓我冷月心懷感激的話那你就大錯特錯了。第一次看見你,對你沒有任何好感。唯一的原因就是因爲沫漓,因爲我覺得沫漓與我之間似乎有什麼關係所以纔會跟着你去元泱歸墟界。從唐家堡伊始,我就發現我漸漸已經喜歡上你了。但是,我更明白你的內心。甚至到現在,你都是個混蛋,你知道嗎?”
“今天清晨的事情,你認爲你瞞得了我嗎?七竅流血之時我就發現你整個人都已經變了,你知道嗎,你變得衰老了,是衰老了。不是老成,甚至連老成都沒有,你就已經變得衰老了。直到嵐弘胤說起,我才明白,你與蠻荒神廟主宰之間的交易或許就是犧牲你的壽命使得我能夠免受垂涎蠻荒戰斧的永世沉淪。你能說你犧牲了幾十年的壽命,換來我的相安無事嗎?”
見到冷月這種完全都是內心發泄的模樣,而且冷月心思縝密肯定早就已經懷疑了。畢竟冷月是否垂涎蠻荒戰斧,她自己最清楚。沐風無從辯解,只得怔怔的回道:“五十年!”
“五十年,你總共頂多也就一百二十年的壽命。將近一半的壽命,你到底是想幹什麼?”
“好一對苦命鴛鴦,不管多長的壽命也都是枉然,因爲今天就是你們二人的忌日。”冷月說完就一直哭泣不停,直到沐風覺得腰痠背痛,直到一陣陰寒,冷笑不迭聲音打斷了冷月的啜泣。
“你是?”沐風聞聲打量着來者何人,但是這個聲音沐風還有些印象,只是一時也想不出到底什麼人。
再說眼前的這名女子果真是天生麗質,靈秀俊逸。瓜子臉,一身黑色長袍,簡約得體。耳朵稍稍有些尖銳,眼眸恰似一江春水。全身上下沒有雍容華貴,更沒有粉妝玉面的乖巧玲瓏,更沒有大快朵頤的嫵媚妖嬈。
唯有無聲的冷豔絕倫,端莊大氣,甚至讓沐風想到了:羽沫。
除此之外,沐風想象不出來人類的女子能夠如此空谷幽蘭。除非沫漓能夠與之相比,這種與生俱來的精雕細琢絕非一般女子能夠媲美。
莫非,是羽族嗎?
但是沐風沒有招惹過什麼羽族啊,況且真正的羽族也就只認識羽沫,跟羽族之間哪來的瓜葛?
怎麼可能是羽族呢,畢竟羽族只是傳說而已。連羽族後裔的後裔羽靈都非常罕見,靈族都沒聽說過,怎麼可能會是羽族呢?
“喂,我們之間有關係嗎?好像跟你不認識吧,別惹我們,我們剛剛敲死一個命魄萬古巨頭。小心也讓你吃不了兜着走,哼,我們走!”當然,沐風仗着剛纔冷月那彈指之間,就破解了命魄巨頭的攻勢,想必此人也不在話下了。
再說,沐風也明白,其實兩者之間誰也奈何不了誰。就像對牛彈琴,一個在頭上,一個在地上,但是偏偏卻能夠相互看見,卻因爲存在的位面空間不一樣而變成了活見鬼一般。
不然,剛纔沐風就應該衝着嵐弘胤一陣暴打纔對。驚嚇了他沐風沒關係,但是別驚嚇了冷月就行。
但是冷月卻用胳膊肘杵了杵沐風,似乎有些顧慮這名女子。而且沐風這才反映過來,原本還打算問冷月爲什麼能夠彈指之間就能夠破解命魄萬古巨頭的攻勢。而當初剛剛碰見嵐弘胤,冷月甚至還亮出了一招火焰屏障這樣的絕活。
不過,嵐弘胤眨眼之間就破解了冷月的屏障。況且冷月的屏障從何而來,沐風還不太清楚。還有,既然可以破除冷月的屏障,想必嵐弘胤對他們兩人而言其實還是具有威脅。或者是,並非是位於不同位面的人。
“剛纔的一切我看到了,因爲剛纔那個人,哦不對。應該說是螻蟻纔對,那個螻蟻怎麼連你們是有血有肉的人都不知道呢?”
“閣下何人,爲何而來呢?莫非也是因爲被困蠻荒神廟,過來求饒的?”
驚豔女子寵辱不驚,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了無痕跡,似乎在說一件微不可言的事情:“笑話,大言不慚。我是來要你命的,上次算你僥倖,我想這次可沒那麼容易。螻蟻一般的龍族,你打算怎麼辦呢?是讓我動手呢,還是你自己動手呢?”
“龍族?”冷月一聽龍族,驚訝的脫口說道。
說着還打量着沐風上下,半晌之後不禁忍俊不禁道:“他像是龍族嗎?我覺得他挺像蛙族的癩蛤蟆。”
沐風雖然心知肚明,關於龍他並不陌生。他身體中的虺,說不定就是龍族。哦,說不定就是因爲虺的緣故。
那什麼人痛恨龍族呢?
好像修真煉道之輩非常痛恨龍族,羽族也非常痛恨龍族。那這名女子會不會就是羽族的後裔,靈族呢?
波瀾不驚的沐風也附和冷月說道:“其實,我覺得是什麼族並不重要。我覺得,爲什麼找上門來都是一羣仙女呢?”
“伏靈訣!”冷月卻迅速的祭出了另外一張符錄。
雖然冷月祭出的伏靈訣直逼那名女子而去,她卻一動不動。直到散發青綠色光芒,如同牢籠一般的伏靈訣從她的身體中穿過,擊在了她身後的一片林木,撞起滾滾煙霧。
而這名來路不明的女子見狀,似乎也沒了耐性,冷聲道:“懶得和你廢話,玲瓏碎!”
捻指便是鋪天蓋地的滾滾塵土狼煙從那名女子的頭頂直撲沐風而來。
“哇咔咔,居然二話不說就開始動手。”雖然口中依然是沒個正經的沐風,卻深知眼前的這名女子絕非善類。
不單單是絕非善類,而且很有可能也跟沐風一樣,並非覬覦蠻荒戰斧而來。所以,自然而然也就不會受到蠻荒神廟的詛咒而使得本體與影子分離,那就是一個完完全全的人了。
她單獨憑藉氣勢,已經完全蓋過了剛纔的嵐弘胤。甚至,能夠直接讓沐風和冷月兩人當場喪命。但是這名女子沒有,似乎是爲了讓沐風能夠死的明明白白。而現在沐風唯一能夠做的事情,就是拎着冷月,將她甩到了非常一旁稍微安全的地帶,隻身迎面而上。
唯獨留下這個聲音依然在飄蕩:“冷月,蠻荒戰斧!”
當冷月反應過來之時,落定之後再次打量沐風之時。哪裡還有沐風的身影,只有滾滾塵土狼煙,淹沒一切。摧枯拉朽,電火石花之間,已經將冷月淹沒。
那一刻,冷月的心底只滑過這些絕望的幸福:沒有奇蹟,也不會再有奇蹟。
等等?
等等。
蠻荒戰斧??
蠻荒神廟天狼鎮
夜色依然撩人,不遠處的沙漠塵海靜謐安詳。
一名婀娜倩麗的身影依舊望着不遠處的沙漠,一襲長長白色絲袍不染一絲風塵,輕紗遮面久久不語。而在她身後的天狼鎮火光沖天,不是殺人放火,而是諸多門派弟子正在舉行篝火盛宴。
沐風進入蠻荒神廟,似乎真的是成人之美。
諸多修真門派多年未見的故友,卻能夠偶然在此相聚,不失爲人生幸事。一起暢談古今,暢談未來,構想未來。也在構想着,明天,在蠻荒的天空中,驕陽是否會變得更圓一點?烈日,會不會變得更加溫和一點,不至於讓整片蠻荒之地變得更蠻荒呢?
而蠻荒之地的月色,並未顯得更加溫和。也就意味着明天的烈日,也就不會變得更加溫和。特別是臨近蠻荒神廟沙漠邊緣的天狼鎮。仙道魔道門派修真者齊聚一堂,非常難得,而且沒有無休無止的爭鬥。
夜晚依然寒風凜冽,篝火也能夠帶走這些寒風。
另外一名男弟子,明顯是黃泉宗服飾的弟子來到了天狼鎮斑駁的城牆上,在那名女子的身後恭敬的說道:“唐師姐,上頭風大,而且也非常涼,還是下來避一避吧。”
被稱爲唐師姐的女子正是與沐風有過婚約的唐家堡大小姐唐棠,依然望着遠方,淡淡道:“我沒事,交代宗內其他弟子稍安勿躁。而且,還得提防這些笑面虎背後來一刀。儘量別吃什麼東西,與其他門派弟子儘量保持一點距離。”
唐棠知道這位宗內並非其他殿的師弟叫陸飛,法魄五重神通境界的弟子。當然,資質算是一般,但人的確非不錯。
“是,謹遵唐師姐教誨。”陸飛說完,只得嘆氣下了城牆。
幽冥殿的幾位師兄弟收到唐師姐的傳書之後便火速趕往蠻荒神廟,而幾位師兄弟見到唐棠唐師姐之時也都發現師姐都一直沉默寡言。而幾位師兄弟仔之後才聽說,日落西山之時進入蠻荒神廟的那個人正是沐風。
而這個沐風正是與唐師姐還有婚約未決的那個沐風,看來真的非常擔心沐風那小子吧。況且,原本殿內因爲幽冥圖的事情特意讓唐師姐前去查探,也就是從沐風的身上查探一二。
怎麼會想到,沐風這小子竟然想要進入蠻荒神廟。而且還是違背禁忌,選擇日落西山之時進入蠻荒神廟。向來都非常清高的唐師姐,又怎麼好出面阻止沐風千萬不要進入蠻荒神廟?
難不成,還要告訴沐風她正在查探他與黃泉圖的事情嗎?或者說,因爲擔心他沐風這小子所以纔跟着沐風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