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黎本身狀態並不好,可是他卻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再繼續等下去了,因爲也只有它才能夠挽回現在的危局。
雖無法將整個局面立時扭轉,但至少能夠讓這本已搖搖欲墜的陣法,再勉強支撐一陣子,讓陣法當中包括左風在內的人,再多存活一陣子。
鳳離當然也清楚母親九黎此刻的狀態,可是它的狀態比母親還要差一些,同時它恢復的速度也要明顯更慢一些。所以它只能一邊努力地恢復着,一邊又在焦急地觀察着九黎的情況。
感受到自己的狀態稍微恢復了一些後,鳳離幾乎沒有半點遲疑,立刻就展開行動。對於天賦技能的使用,有一點好處就在於,不需要去刻意的傳授,領悟的過程也要相對迅速,幾乎在幾個呼吸間,它便已經掌握了正確的運用方法。
鳳離出手的一瞬間,九黎就立刻有所感應,雖然它現在的情況很糟糕,可是依舊強撐着。它擔心鳳離天賦技能掌握得不夠熟練,萬一出現差錯後果將不堪設想。
直到九黎感受到,鳳離運用天賦技能,逐漸進入一種相對平穩的狀態,不會有什麼大問題後,它這才重新調動獸能和血脈之力,開始繼續對身體上的損傷進行修復。
不管是九黎還是鳳離,它們都是憑藉類似本能來行動,畢竟眼前情況如此危急,根本就沒有太多時間和精力去思考,更不可能去關注主空間之外的變化。
原本鳳雀一族的天賦技能,是用來穩定和修復空間、規則和秩序的,然而現在它們兩個的行動,卻反而在加速整個空間的破壞。
如果知道空間羣目前的狀況,九黎也許還會有所遲疑,因爲它來到這片空間的時候,便是以穩定和修復空間爲使命。無數歲月以來它始終也都以這使命而存活,所以它在面對空間羣的自我崩塌時,很可能會選擇主動去修復空間羣。
這淡然也僅僅只是一種可能,畢竟對於它來說,全盛狀態下穩定和修復一處空間,還能夠勉強做得到,可如果是穩定和修復整個空間羣,卻幾乎是無法做到的。
如果這空間羣只是本身不穩定,或者是一點點微小的損傷,九黎也許還能夠將其修復過來,可是像如今損傷這般嚴重,即便是九黎實力處於巔峰,甚至再有幾個同樣實力鳳雀一族強者,也休想穩定和修復空間羣。
畢竟從空間羣的中心心核被破壞開始,就像是命運的齒輪開始了轉動,根本就不是一般力量能夠阻止的,更沒有什麼力量能夠讓那齒輪逆向旋轉。
九黎和鳳離不知道外面的情況,花九腸和噬幽卻是清楚的,雖然不清楚整個空間羣能夠堅持多久,但是整個空間羣正在自行破壞和崩解,已經是不可避免的結果,他們兩個就是想在其崩潰和瓦解之前,儘可能的收穫到更多的寶物。
他們只是知道這片空間羣,會逐漸地崩潰和瓦解,但是完全不知道因爲九黎和鳳離的出手,導致了原本還極爲充裕的時間,現在已經被嚴重縮短。
叢另外一個角度上來說,時間的縮短還是因爲花九腸和噬幽他們自己,如果不是他們急於滅殺幻空和暴雪等人,用簡單粗暴的方式去攻擊,也不會出現眼前這樣的狀況。
噬幽和花九腸現在是鐵了心,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破開暴雪等人構建出的陣法,所以哪怕現在的消耗不小,他們兩個依舊鉚足了勁釋放攻擊。
至於構建陣法的衆人,大多都不太清楚具體狀況,只是感受到陣法承受的壓力好像突然間減小了,或者說陣法在遭受攻擊後,反饋給他們的感受沒有之前那麼強烈了。
如此變化對於構建陣法衆人來說,自然是再好不過了,因爲陣法只要能夠處於穩固的狀態,那麼他們就可以繼續堅持。
似乎只有暴雪和寒冰,才能明白這種變化,到底與什麼有關。寒冰感受到的並沒有那麼清晰,或者說他只能隱約感覺到一點點,九黎和鳳離釋放了力量,另外引動了外來力量的介入,這才讓陣法變得十分堅固。
這是寒冰本身擁有的天賦,尤其是冰原族在這片天地中,能夠展現出來的敏銳感知能力發揮作用,否則他也不會察覺到異常。
至於暴雪他不光是冰原族強者,本身真實境界達到了神念後期,更主要的是他佔據了陣法核心,所以陣法的各種變化,都在他的感知範圍內。
相比其他人的樂觀,暴雪的臉上不見半分笑容,因爲他明白眼前的情況到底有多糟糕。
先來說一說外力,畢竟陣法如今還能夠支撐着,主要依賴的就是藉助外力。如果失去了外力的加入,這陣法瞬間就會破碎和崩塌。
而外力主要來自於兩個方面,一方面是這片主空間內的能量,也是九黎最早調動過來加以利用的力量。只不過這部分力量,已經遠遠不足以支撐陣法來對抗攻擊。
另外一部分外力,自然就是從外部牽引並融入陣法的空間羣之力,這纔是如今陣法依舊能夠勉強支撐的重要保障。
只不過隨着不斷地抽取,那些空間羣之力已經變得斷斷續續,隨時隨地都有難以維繫下去的可能。
這樣的結果不是幻空運轉的陣法之力有問題,也不是九黎和鳳離的天賦技能不足,而是外部的空間羣正在自我崩解之中。連空間羣本身都處於內部破壞中,它如何又能夠保證穩定地爲九黎和鳳離這邊提供能量。
暴雪有些焦急地向幻空傳音道:“陣法現在的狀況不是太好,雖然有那些外力的介入,可應該也無法維持多久,接下來要怎麼做?”
幻空只是短暫的沉默後,便帶着複雜的情緒傳音道:“沒有什麼辦法了,我們就只能先這樣堅持着,堅持得越久越好。”
“越久越好?”如果這不是精神傳音,暴雪甚至會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這樣的話竟然是從幻空那裡傳遞過來的。
幻空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苦笑,隨即他便繼續傳音道:“眼下這是我們唯一能夠做的,除了你們現在運轉的陣法,已經再沒有其他防禦手段了。如果被他們破開陣法,相信我們沒有一個人能夠活下去。
至於重新佈置其他的陣法,不要說我們這些人,能否在最短的時間內準確地轉換位置,那幫傢伙會不會給我們機會和時間來轉換位置。
更重要的一點是,你看看咱們這些人,還有幾個擁有重新構建一座陣法,並維持其繼續運轉的力量。”
幻空看似將一個個問題拋出,可實際上卻是在述說着一個事實,大家既沒有了退路,同時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那我們就這樣一直硬撐着,最終也改變不了陣法被破開的結果,到時候我們不還是要死去麼?
既然是這樣,還不如讓一部分人來維持陣法,你帶着一小部分人和他先行從這裡離開。”
暴雪這番話說的十分決絕,他很清楚留下來的人會是什麼結果,可是他依然提出這個建議。而作爲維持陣法運轉的重要核心,暴雪不可能離開這裡。
幻空苦笑着搖了搖頭,隨即傳音道:“他們已經認定了,我的身上有他們所渴望得到的寶物,所以無論如何也不會讓我離開。至於我們其他人,他們一個也不可能放過。”
“爲何?其他人怎麼看也不像有寶物,擊殺這些人對他們毫無意義啊!”暴雪此時雖然在傳音,可他更像是在發泄情緒,他會有這樣的情緒就代表了,他其實已經有些相信幻空的判斷了。
“今天在這裡的流雲閣、鬼魈閣和奪天山,都是古荒之地和坤玄大陸上有身份的宗門。而他們所做之事,卻毫無底線,簡直連最卑劣的邪門歪道都不如。他們絕不會允許在空間羣內發生的事情宣揚出去,所以不光是我們,其他那些跟隨着他們一同行動的武者,也都會是同樣的結局。”
暴雪一顆心也徹底沉入了谷底,他已經徹底相信了幻空所說的一切,同時他也知道最後的希望也破滅了。
幻空從陣法運轉中的細微變化,立刻就明白了暴雪的內心變化,他馬上就傳音道:“撐住,我們現在只要撐住,那麼一切就都還有希望,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放棄!”
“希望?還有什麼希望,我們不過是早死和晚死的區別罷了,難道撐得久一些,就能夠死的不太難看麼!”
暴雪的情緒很不好,所以在傳音的時候也變得憤怒異常,其實他不是因爲自己,而是因爲自己的孩子寒冰,要跟自己一塊兒交代在這兒了。
維持陣法運轉,需要藉助冰原族的力量,而暴雪又是陣法核心,寒冰在構建陣法內部也佔據了十分重要的位置。所以他們兩個,只要有一人離開,陣法都將再也無法維持運轉。
“只要撐住就有希望,只要等到左風返回!”幻空傳音道。
暴雪搖着頭傳音道:“左風自己被困在那處空間連離開都做不到,又如何能夠返回,就算是返回了,又哪有能力面對眼前這些傢伙的圍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