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風一時間怔在當場,他在自己的記憶中不斷的翻找着,想要找尋到這個詞語存在過的痕跡,甚至是與之相近的一些類似詞語。
然而經過一番努力的左風,到最後有些無力的發現,這四個字單獨拿出哪一個來都認識,可偏偏將它們擺在一起之後,自己就不認識了。
面對這樣的結果,左風到最後也只能,向幻空求教了。
“師父,什麼是芥子世界。”
幻空並沒有立即回答,不是他不想回答左風的問題,而是他自己也需要平復一下情緒,同時也需要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緒。
片刻之後幻空這才傳音道:“你是否聽說過‘芥子’。”那“芥子”二字幻空專門加重了語氣,似乎在提醒左風這兩字的重要,似乎也是在預示着,接下來他要着重介紹的就是這兩個字。
左風很想說,自己知道“芥子”是什麼,可是我說知道的芥子,肯定不是你想要說的那個“芥子”。至於世界我也明白其意思,可問題是現在所說的芥子世界,與我所理解的世界恐怕也不是一個世界吧。
心中的腹誹當然不能宣之於口,左風只能老實地回答道:“我從未曾聽過說‘芥子世界’,所以關於這個‘芥子’我的確不太清楚。”
對這樣的回答幻空絲毫不感到意外,畢竟就連奪天山內,聽說過這個詞的人,兩隻手也絕對能夠數得過來。至於其他宗門,恐怕也唯有幾方古荒之地的超級宗門,纔有可能聽說過這個詞。
不過這個可能性,在幻空看來其實並不高,主要是如果就只有這麼一個單獨的詞語,經過了無數歲月之後,也就沒有人會去真的在意。
至於左風很在意這個詞,其中一個重要原因,還是他對於這個詞背後那段歷史,曾經在宗門的古老典籍中讀到過。
雖然只是一部典籍,除了宗門長老之外,也就只有幻空這位被當做未來宗門繼承者的人,纔有資格閱讀到。雖然僅僅只有這麼簡單的四個字,可是在其背後卻是包含了一段,早就被人所遺忘的歷史。
“看着墨色巨柱的變化還要持續一段時間,我們暫時也什麼都做不了,那就讓我來告訴你一段,不爲人知的過往吧。”
左風聽到幻空這樣說,腦海之中立刻浮現出一幕,自己搬來了一個小板凳,坐在幻空的面前,手肘拄在膝蓋上,雙手託着下巴認真聆聽。左風非常清楚,能夠從師父口中說出來的過往,絕對都不簡單,尤其是這其中還加上了“不爲人知”這四個字。
“既然說到了這芥子世界,那便不得不提到一個宗門,梵門。”
左風認真回憶着這個宗門的名字,可是搜腸刮肚地想了好一會兒,他發現這絕對又是自己從未曾聽說過的。
其實對於現在的左風來說,坤玄大陸上的各種隱秘,他知道的已經可以達到那些古老宗門的水平。可就算是這樣,連續跳出來幾個詞語,他卻是聽都沒有聽過,除了感到吃驚之外,內心也變得更加興奮起來。
“其實你沒有聽說也很正常,別說是你了,這個宗門聽說過的人,整個坤玄大陸上加在一起,應該也不超過二十人,甚至是不超過十人。”
幻空隨即又傳音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在想着這個叫‘梵門’的宗門,既然沒有什麼人聽說過,那肯定就是一個小門小派,就算被覆滅了,不過就是無聲無息間消失而已。”
師父幻空這種近乎能讀出人內心所想的能力,左風也並非是第一次見到,所以也就習以爲常的沒有出言,而是靜靜地聽師父繼續說下去。
幻空見左風什麼都沒有說,他已經繼續傳音道:“這宗門曾經與古荒之地,九大頂級宗門抗衡,爭鬥多年而不落下風。最後還是諸多宗門合力之下,才成功將其徹底絞殺覆滅。”
本來還沒有太當一回事的左風,終於在聽到這一句傳音的內容後,被深深的震撼到了。如果他此刻真的坐在小板凳上,恐怕已經下意識地坐直了身體。
“坤玄大陸上,竟然出現過如此強大的宗門,師父您當初參與剿滅梵門的戰鬥麼?”左風現在已經能夠接受,宗門之間的血腥爭鬥,哪怕是在空間羣這種惡劣的環境中,宗門與宗門間不還是互相算計,哪怕可能會爲此兩敗俱傷,甚至是兩敗俱亡。
“那已經是非常久遠的歷史了,那個時候我根本就沒有出生。”
聽到幻空這樣說,左風也就能夠明白,這所謂的歷史久遠了,師父幻空已經是存活了無數歲月的老怪物了,連他都還沒有出生,而且聽起來那段歷史距離他出生還非常久遠,那麼沒有幾個人知道,倒也變得可以理解了。
幻空繼續講述道:“這梵門屬於突然崛起的宗門,在此之前沒有任何跡象和徵兆。在坤玄大陸上忽然崛起的宗門或帝國也不是沒有,可是好像梵門這樣忽然崛起,直接就能夠與古荒之地各個超級宗門所抗衡,這卻還是有記載以來的第一次,恐怕也是最後一次。”
左風有些不解地問道:“師父,就連奪天山都無法與之抗衡麼?”
幻空的情緒有些複雜,似乎有些什麼難言之隱,不過他最後還是傳音道:“以當時梵門所表現出來的戰力,再從奪天山當時的實力來看,還真的無法單獨壓制梵門。”
左風即便不是聽出來,也能夠猜得出來這其中有隱情,不過既然幻空不願意多說,他也就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纏。
幻空似乎調整了一下情緒,然後這纔回到原本的話題,繼續講訴道:“梵門不光功法強大,武技同樣強大,另外他們的符文陣法,也都同樣有着遠超一般宗門的水平。”
左風這一下吃驚不小,如果之前聽說梵門,能夠與幾個超級宗門相抗衡,已經讓他感到非常吃驚,那如今聽聞其符文陣法水平竟然也如此高,那他就是震驚了。
“這怎麼可能,一個剛剛崛起的宗門,怎麼能夠擁有這樣的實力。就算功法、武技這些能夠一直隱藏,可是符文陣法,需要的積累過程是難以想象的,他們怎麼能夠做到不聲不響就達到了這樣的高度。”
左風能夠看出這個問題,幻空作爲超越符文陣法宗師的存在,又何嘗看不出來。
“因此曾經有過一種推測,這梵門並非是古荒之地原本的勢力,而是外來勢力。”
左風暗自咀嚼着“外來勢力”這兩個字,似乎一下子醒悟過來一般,傳音道:“師父是說他並非是我們坤玄大陸,而是從外面其他的大陸降臨而來?”
“當初的規則之獸裂天,還有如今在坤玄大陸上肆虐的幽冥一族,不都是從無盡空間中降臨我坤玄的麼。又沒有誰規定,只有獸族能夠降臨,也沒有說無盡空間之中就只有我們坤玄大陸上纔有人類。”
這番話正是左風心中所想,只不過由幻空說出來,讓左風更加確定了,當年那個梵門就是從外界降臨的一批人族。
“難道就是因爲,他們是從外界降臨而來的人類族羣,所以幾方勢力當時就要聯手將其剿滅?”左風雖然沒有指責的意思,但是也聽得出來他心中帶着一些不滿。
幻空此時傳音,卻是帶着幾分笑意,似乎對於這弟子的愛憎分明很欣賞。
“哪裡像你所想象的那樣,其實若非是像規則之獸裂天,那種到處肆虐襲殺強者毀滅宗門。又或者像幽冥一族那樣,直接以大批人類爲食,對人族和獸族都抱有強大的敵意,我們也不會刻意針對。
你想這坤玄大陸有多麼悠久的歷史,或明或暗降臨在坤玄大陸上的族羣,不知道有多少,他們或者死它們,又有多少被刻意針對了。”
這一番話讓左風感覺心中豁然開朗,他不是沒有懷疑過,這坤玄大陸上降臨過各種族羣,他們就這樣生存下來,經過多少代之後,也就變成了“土生土長”的坤玄大陸居民了。
幻空繼續解釋道:“那梵門有些特別,他們除了功法、武技和符文陣法之外,還有着一套獨特的信仰。不光他們自己信仰,還拉攏許多人去信仰,然後再從那些信仰者身上榨取供奉。
最初他們影響的範圍很小,可是隨着影響的範圍越來越大,當時的幾個帝國都受到了威脅。你知道古荒之地的存在,也有着維持大陸上秩序和平衡的義務,自然不可能坐視不管。
結果幾個勢力先後出手,不僅沒有能夠遏制住梵門,反而還吃了虧。這導致了梵門的野心也隨之膨脹,甚至開始直接到古荒之地傳播他們的信仰。”
左風聽到這裡也終於明白,當時古荒之地的各大宗門,最初可能只是想要打壓一下。如果梵門讓出一部分利益,並且選擇低調存活,受到古荒之地的鉗制,還有可能繼續存在下去。
可是因爲他們膨脹的野心,加上本就不是古荒之地原本的勢力,最終的結果便已經沒有什麼懸念了。
“當初的梵門雖然被剿滅,不過其所擁有的許多獨特的東西,還是被流傳了下來。只不過那麼多年過去了,大多數人已經不知道曾經存在過的這個梵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