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身材身材雄偉如山的中年男子端坐椅內,打眼望去對方大概也就四十歲許。可若是仔細觀瞧,對方鬢角眉梢都已經掛上微霜,其鬢角處也可察覺到歲月鐫刻在其上的痕跡。雖然保持的非常好,但其實際年紀絕對比表面看上去要大得多。
更讓左風感到忌憚的是對方的修爲,此人目光投向自己的時候彷彿實質一般,甚至左風感到汗毛都隨之豎立而起。不過這並非是對方目光真有如此能力,只是左風本身警惕心大起後的正常反應。
中年男子修爲已經突破了普通煉體期,達到了煉氣期的第一階段,感氣。左風只能夠大概知道對方在感氣期以上,但實力究竟如何卻是沒有數。
這名男子看向左風的目光冰冷,幾乎沒有任何的感情參雜其中,但左風卻是能夠感受到他對自己絕沒存有善意。這種實力的強者左風已經很久沒有遇到了,沒想到在這裡剛遇到一位,就是對自己抱有敵意之人。
心中只能低嘆了一口氣,將目光轉向男子的身旁處。那裡坐着一名中年美婦,這婦人生的也算俊俏,在此時充滿秋涼之意的天氣仍舊穿了一件短衫,肩頭,長腿盡皆裸露在外面。
左風當然不會像其他男子般被女子的身體吸引,他首先想到的是眼前女子的修爲定然不淺,不然何以抗拒如此寒冷的天氣。定睛看去之時,左風立刻發覺這女子的修爲已經達到了淬筋期四級。
雖然這女子看上去和旁邊的中年男子十分熟稔,但左風本能的感覺到兩人似乎並非表面上那麼親熱。
這美婦人自從左風走入大廳後,一雙俏目便在左風身上不斷大量,時不時的向左風拋來一記媚眼。若是換做其他人,此時必然感到自己豔福不淺,可左風卻是不自覺的感到背脊陣陣發涼。
雖然這兩人表現出的態度大相徑庭,可是左風都本能的猜到,他們必然是和林城主站在一起對付自己的。
心中雖然思慮許多,但表面上左風卻是不動聲色的繼續留意觀察周圍。目光從美婦處收了回來,就轉向了坐在對面的二人。這兩人都是身材矮小,卻又是那種滾圓的體型,放在一起給人一種有些滑稽的感覺。
這二個人對於左風的出現似乎不太在意,可是左風的感覺何等敏銳,當他一踏足大廳之內的時候,這兩個人的背脊都跟着稍微挺直了一些。
林城主此時已經走到了大廳中央處的主位坐下,發現左風正在大量周圍之人。似乎想到了什麼,便開口說道:“沈風小友不是我們禿山城的人,想來應該也不認識我身邊的這幾位吧,那就讓我這老傢伙來給小友做個介紹。”
接着也不等左風表態,他就自顧自的介紹起來,伸手一指坐在自己身邊那位體型高大的男子,緩緩說道:“這位是大名鼎鼎的青團團長,青灼血,公子應該聽過他的大名纔對。喔,聽說之前在拍賣行,你還與青糰子爭搶過武技,如此說來大家也都是熟人了。”
這哪裡是爲左風來介紹,簡直就是在故意給左風製造麻煩纔對。可是左風對此也是莫可奈何,畢竟此時身在對方的地頭,自己雖然極爲不爽也只能暗自忍下來。在林城主介紹之前,左風實際上就已經有所猜測,這番介紹讓只是讓左風更肯定自己的猜測而已。
那青團團長之前看了左風一眼後,便已經收回了目光。林城主此番介紹,目的就是爲了激化矛盾,甚至有希望在此時就動手的目的。可是那青團團長連眼皮都沒有動一下,似乎林城主所介紹的人根本不是他。
林城主看到這種情景,臉上的神色微微變了變,隨後又笑着介紹道:“這位我們都稱呼她花大姐,想來一沈公子的年紀,應該稱呼一聲花前輩。”
那美婦人小臉如花的瞪了林城主一眼,隨後發出了一連串的浪笑之聲,讓林城主的話無法說下去,這纔開口說道:“呦,奴家可不是什麼前輩,小兄弟若是高興,叫我一聲花姐姐便可以了。”
這女子雖然年紀已經不小,可說話的時候故意柔聲軟語的,但對方的聲音卻是甚爲好聽,讓左風聽到後來之時都不由得升起一種親切之感。可是這種感覺剛剛升起,他就忽然感到有些不妥,隨即念力在靈臺處運轉一週,這才頓覺清醒了幾分。
眼角餘光不禁向着身旁的琥珀望去,正瞧見琥珀此時正目光灼灼的緊盯着那美婦不放。見此情景左風暗呼“厲害”,緊接着念力幅散了開去,也是琥珀跟進來的時候就站在左風不遠,念力也正好能夠觸及的範圍。
有了左風念力的幫助,琥珀似乎如夢方醒般回過神來,同時略帶錯愕的看了一眼左風,這才低下頭去來掩飾自己心中的震驚。
那美婦人見到左風兩人開始時還緊盯着自己不放,可轉眼之間就各自恢復了常態,不禁露出了比琥珀還要震驚的神情。可這女人也是老江湖,臉上尷尬的表情剛一顯露就立刻消失了去。
左風心中的震驚,絲毫不比見到那青團團長時少多少。因爲眼前這種年女子,竟然是懂得那傳說之中的魅惑之術。之前在混亂之地的時候,曾遇到了離殤和離茹二人擅用魅惑之術,此外這還是他第一遇到運用魅惑術之人。
而更讓左風心驚的是,對方能夠讓他段時間內被其所惑,這麼看其媚功豈不是比離殤更恐怖。要知道離殤可是達到了煉神期的強者,而眼前這女子修爲絕不會超出淬筋期,那這女子的媚功也就太過恐怖了一些。
實際上是左風不瞭解情況,當初左風和藥尋一起去見離殤,因爲有着藥尋這一層關係在,離殤又怎麼可能全力使用魅惑之術。而眼前這位花大姐,卻是毫無顧忌的施展手段,兩者之間有着本質上的差異。
由左風踏入大廳之內的一刻起,這花大姐不論是一顰一笑,甚至是那一段浪笑之聲,無不是用盡全力施展魅惑之術。在這般情況下,左風也只是短暫的失神就恢復過來,這花大姐心中的震驚絕不比左風小。
心中雖然極爲震驚,左風卻冷靜的判斷着對方。剛剛這花大姐故意打斷林城主的說話,顯然是不想讓對方繼續介紹下去。而林城主也適時的閉口不言,顯也是明白華大姐的意思,知道這個人的身份絕不能夠透漏半點。
這花大姐能夠和青團團長坐在一起,看來本身的身份就算差了一截,應該也不會差了太多。再聯想起她不願別人多提及其身份的事情,對方的背景在左風這裡已經呼之欲出,陰團。
只是不清楚這花大姐在陰團之中到底處在什麼位置,不過這兩個人此時此刻都在這裡,說明敵人並沒有想要故意隱藏。當然也有可能是敵人根本就沒考慮過左風會出現,在這裡之前可能討論的是另外的事情。
左風目光最後落在了花大姐對面的二人,這兩個人也齊齊向左風投來目光,那目光之中似乎隱含着恨意,只是不知道這恨意究竟因何而來。林城主卻是乾笑了幾聲,並沒有要介紹這兩個人的意思,直接小聲吩咐了一下身邊垂手站立的一名青年人。
那青年人輕輕點了點頭,就轉身到了後面去,不大一會而就從屏風後轉了出來,此時他手中多出了一個很小的托盤。
拿着托盤來到左風的面前,托盤上沒有任何的遮掩,能夠看到托盤上放置着一塊金黃色的牌子。這牌子從做工上能夠看出與之前在禿山鎮得到的號牌有些相似,只是表面上看起來會略微新一些。
號牌上面的數字是五十九,聯想起之前外面見到的人,左風估計這五十九應該不會是最後一名。不過這數字對於左風來說並不太重要,只是對於最終的名次比較看重罷了。
開始左風以爲自己在禿山鎮得到的號牌,會一直使用下去,後來才曉得每次參加賽選之前都要換取新的號牌。不過這也是多年以來玄武帝國的老規矩,他也是入鄉隨俗罷了。
將禿山鎮的號牌放在托盤上,那青年便不發一言的轉身而去。林城主卻是開口說道:“我想沈公子應該已經知道,這接下來的賽選在明日舉行,地點就設在我這城主府之內,沈公子可一定按時前來纔是。”
左風心中一動,這林城主現在如此的坦然,反倒讓他心生警惕起來。對方既然已經展開行動,那麼自己沒有死去之前就絕不會徹底放手,看來敵人接下來必然還會有所行動,自己也一定要多加小心纔是。
林城主微微一笑,再次開口說道:“沈公子想來也沒有其他事情了,不如就讓我派人送公子返回客棧吧。”
心中暗自發笑,對方哪裡會有那麼好心,明明是不想讓自己在這裡多停留。可左風又如何能夠隨了他的心意,笑着抱拳說道:“我和藥門的段姑娘還有些事情,就不勞煩城主府的人麻煩一趟了。”
說完左風抱拳施禮,再不理會林城主還有沒有其他話,徑直出了大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