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甲蟲整個身體都呈現出一種半透明的狀態,遠遠看上去就像是一塊巨大的冰山。
如今這具身體已經中毒,倒是能夠很容易就看出一些端倪來,因爲在那淺藍色如冰塊般的身體內,有着一處位置明顯變成了青紫色。
這種顏色上的改變,與那龐大的身軀相比起來要小得多,可是反顏色上的差異,還是能夠立刻讓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青門的霍鋼與潛殺宗的墜羽,對於這種變化自然十分高興,尤其是之前嘗試進攻的時候,在對方甲殼上甚至連點痕跡都難以留下。
對於青門的毒物,墜羽還是有一定了解的,如今終於破開了對方的甲殼,並且將青門的毒物送入其身體,對於接下來的戰鬥,他們兩個還是充滿信心的。
可是下一刻,那屠犀的身體就劇烈的扭動了起來,本來就龐大的身軀,晃動之間立刻就傳出了讓人心裡發寒的摩擦聲。那是其甲殼與甲殼間,相互摩擦時的聲音,彷彿兩座山在彼此碰撞摩擦一般。
霍鋼和墜羽兩人,看不懂這屠犀到底要幹什麼,也不像是有什麼強大的殺招要施展。雖然搞不懂對方要做什麼,但是兩人還是下意識的擺出了防禦姿態。
之前對方的攻擊,直接將霍鋼凝聚的巨樹,都差一點給轟散掉,他們兩個可是難以忘記的。
然而就在兩人,已經全身充滿了戒備,迎接隨時可能出現的恐怖攻擊時,屠犀那龐大的身體,卻是突然間停止了扭動。
在它那巨大的身體停頓之後,接着又微微顫抖了幾下,正不知道這大傢伙在搞什麼的時候,它那身體上便有着一縷縷淡藍色的液體流淌而出。
本來霍鋼和墜羽還有些疑惑,那些液體到底是什麼,隨即便明白過來,那些應該就是屠犀的血液。而對方剛剛應該是通過某種自殘的方式,然後趁着流淌鮮血的過程,將滲入到身體內的毒物排出去。
搞清楚了對方的想法和目的後,霍鋼和墜羽反倒是相視一笑,因爲如果這麼簡單的通過放血,就能夠清除掉那些毒物,青門也就沒有資格拿這毒物引以爲傲了。
那些淡藍色的血液,緩緩的流淌而出,也的確有着一絲絲的青紫色毒物,跟隨着血液一同流淌而出。
可是那身體上的青紫色,不僅沒有絲毫減少,反而還有着慢慢增多的趨勢。
也就是說它在嘗試着清除毒物的過程中,反倒讓毒物漸漸要在那傷口周圍蔓延的趨勢。
那屠犀雖然看起來憨頭憨腦,可它本身卻一點都不傻,眼看着自己的方法行不通,身體再次微微抖動了幾下,便再也看不到有半點藍色血液流淌而出。
它就這樣稍微遲疑了一會兒,一雙小眼睛慢慢的轉動了幾下,緊接着它的身體當中,便陡然間有着大片大片的規則之力釋放,那些規則之力即使很遠,也能感受到其所蘊含的極寒氣息。 Wшw●тTk an●C○
那些規則之力,只是在其身體外遊走了一圈,隨即就徑直朝着它的身體內涌去。只不過它在釋放出來的時候是規則之力,而吸納回身體的時候,已經是那恐怖的極寒之力。
這一番行動,再次讓霍鋼和墜羽有些看不懂了,不過當那極寒之力涌入到屠犀的身體後,那身體內部,立刻就顯現出了一片新的結晶。
那種感覺十分奇特,就好像是在冰層下面,本來有水在流淌。突然之間那下方流淌的河水,就在一瞬間也凝結成冰,而且與原本在上方的那部分冰,還是有着明顯不同的。
最明顯的變化就是,當那身體內有新的冰晶凝結以後,那青紫色的毒物,就在沒有了新的變化,彷彿在那一瞬間,毒物就被其給一併凍結了。
墜羽和霍鋼兩人下意識的看向對方,雖然他們什麼都沒有說,可是他們心中想着的卻是同一句話,“竟然還能有這樣的方法!”
眼看着屠犀身體當中的青紫色毒物,已經被新的冰晶給凍結,沒有持續對其造成影響。屠犀身體之上規則之力涌動,就朝着它頭頂的犀角上涌去。
霍鋼和墜羽兩人面色陡然變得極爲凝重,他們雖然沒有認爲,光是憑藉那青門的毒物,就能夠徹底擊敗眼前的屠犀。可是至少應該憑藉這毒物,對其造成影響,讓後面的戰鬥可以更順利一些纔對。
現在看來,情況遠比他們所想的要複雜,尤其是化解的過程,也並不像他們所想的那麼容易。
墜羽身形快速後退,而霍鋼已經再次出手,那棵巨樹也隨之再次浮現。雖然巨樹重新出
現以後變得凝實,可是巨樹上卻帶着許多的傷痕。
似乎霍鋼的身體沒有恢復前,他所凝聚出來的巨樹防禦手段,也沒有辦法恢復到最佳狀態。連原本完整形態的巨樹,都沒有能夠完全抵擋屠犀的攻擊,這一次霍鋼就更沒有多少信心了。
然而當屠犀頭頂上的犀角亮起之後,卻並沒有像之前那般,在其身體前方凝聚出許多冰錐,而只是在其身體前方,凝聚出了一根冰錐。
在這根冰錐出現以後,也沒有朝霍鋼和墜羽攻擊,而是直接倒飛向它自己的身體。這一下子讓霍鋼和墜羽,都吃驚的瞪大了雙眼。
伴隨着一聲巨大的轟鳴聲,那冰錐直接將屠犀身體上的一塊甲殼,連帶着一團血肉給生生的撕下來。
因爲這冰錐並非是什麼鋒利的武器,它在攻擊的時候,近乎是以一種蠻力在碰撞。身體上造成的傷害,也是那種最恐怖的撕裂傷,還有其甲殼也在這攻擊中碎裂了一塊。
其實在此之前,霍鋼和墜羽也曾經有一個念頭閃過,這屠犀的防禦固然恐怖,其釋放的攻擊也十分犀利。
正如那“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所講的故事,他們兩人心中都在好奇,到底是屠犀的攻擊更強,還是那身甲殼的防禦力更強。
如今親眼見到那犀角凝聚的冰錐,直接破開自身的甲殼,似乎還是攻擊要更強一些。
實際上卻未必就是這樣,因爲那攻擊是蘊含了強大的規則之力,至於那甲殼它沒有刻意防禦,只是單純的憑藉甲殼本身的硬度去抵擋,無法抵擋住倒也正常。如果是面對墜羽或霍鋼的攻擊,有規則之力加持之下,甲殼必然要比剛剛堅硬許多倍。
只不過墜羽和霍鋼現在,已經懶得去理會什麼攻擊更強還是防禦更強,他們所關心的是在剛剛那種自殘的攻擊中,被直接撕裂後掉落的血肉當中,還有着一塊剛剛凝結不久的冰塊,那冰塊內部呈現出青紫色。
這屠犀並不僅僅只是將毒物凍結,而是緊接着出手,將那塊帶有毒物的血肉,從身體當中給生生的“挖”了出去。
看清楚了這些之後,墜羽和霍鋼兩人幾乎同時動了起來,他們知道此時根本就來不及去商量,也沒有必要去商量什麼。
青門的霍鋼出手的同時,那棵剛剛凝聚成形的巨樹,就立刻變得虛幻起來,更多的規則之力重新回到其手中,在其揮舞間化作一片青色的霧氣朝着前方涌去。
幾乎同一時間,潛殺宗的墜羽身形消失,他的戰鬥方式從不是正面碰撞,而是依靠強大的速度和隱匿手段,對敵人的弱點發動出其不意的偷襲。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那屠犀忽然緩緩的張開了嘴巴,這是它之前戰鬥的時候,從未曾做出來的動作。眼看着對方嘴巴張開,不管是操控着青色霧氣的霍鋼,又或者是剛剛隱匿蹤跡的墜羽,都已經打起了十二分警惕。
下一刻,屠犀的身體快速膨脹,然後又以一種十分不合理的方式快速收縮,同一時間在它那張開的嘴巴中,一股近乎實質般的聲波,就直接釋放而出。
那聲波呈現出一種圓形,在從口中釋放出來後,一邊朝着前方快速釋放,一邊也在快速的擴大着。
這一道聲波的傳遞速度非常快,同時其擴大的速度也非常快,自然覆蓋的範圍也在迅速的增加。
那聲波傳遞而出,也就不到十五丈,便有一道人影踉踉蹌蹌的出現,竟然是剛剛消失不久的墜羽,它已然無聲無息的潛伏到距離屠犀只有不到十五丈距離。
只不過現在的墜羽,雙眼彷彿沒有了焦點,身體更是不受控制的抖動,甚至表情都顯得有些木訥。
只見那聲波繼續擴散撞在了青色霧氣上,這霧氣可並不是只有特殊的顏色,而是其中蘊含了青門引以爲傲的毒物。結果這毒物還沒有機會接觸到屠犀,就在那聲波的傳遞過程中,直接開始消散了。
至於在後方操控青色霧氣的霍鋼,也同樣受到了聲波的影響,但是因爲距離稍微遠了一點。聲波在傳遞的過程中,虛弱的速度非常快,霍鋼只是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雙目就已經快速的恢復了清明。
這個時候的霍鋼,臉色卻已經變得極爲難看,因爲就是被這一道聲波影響的時間,那屠犀身體上的甲殼,竟然已經恢復了五六分。
雖然甲殼下方的血肉還缺失了一大塊,藍色的血液還在不斷的滴落,可是恢復的夾克外表上看,似乎就只剩下了一道道裂痕,還正在修復中逐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