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去了多久,不管是左風又或者是鳳離,他們兩個在這段時間之中,似乎都已經忘卻了時間的存在。
他們兩個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根本無暇理會外界的變化,當然也包括時間的流逝。
鳳雀剛剛雖然只是喚醒了一段塵封的記憶,它甚至感覺那根本就不屬於自己的記憶,同時它也不希望那是自己的記憶。
尤其是它的智慧在不斷恢復,讓它也愈發清楚,不管自己如何不願意接受,那段記憶就是屬於自己的,哪怕還是幼崽的自己。
對於鳳離來說,最爲重要的,也是讓它印象最深刻的記憶,便是自己闖下大禍直接害死了父親母親的那一段。
可是融合過來的卻並不僅僅只是這一段,只不過其他的記憶,都沒有這段對鳳離影響深而已。
到了此時此刻,鳳離又再一次沉浸到記憶當中,既然連最難以接受的部分記憶,現在都已經被迫接受了,那其他的記憶它當然不會放過了。
哪怕明知道這是屬於自己的記憶,可是當鳳離去接受融合過來的記憶時,仍舊不免有一種陌生的感覺。
另外屬於幼崽時期自己的記憶,對於現在的鳳離來說非常重要。因爲它以麻雀的身份生活了這麼多年,反而對於鳳雀一族所知甚少。
它現在不僅想要對自己的身體瞭解更多,同時也想要對鳳雀一族的手段有更多的瞭解。所以對於鳳離來說,它只是接受不了那段痛苦記憶中的自己,而不是由麻雀變成鳳雀一族的自己。
雖然其他的記憶,相比之下要稍微混亂一些,可是對於鳳離來說卻並不算什麼。因爲它根本不用去了解什麼前因後果,只需要對鳳離一族,以及鳳離一族的手段有更多的瞭解就可以。
所以哪怕是混亂的記憶,它也根本不在乎,整個心神就這樣沉浸於其中。至於外界有什麼變化,以及左風獲得了自己的記憶後,會否受到什麼影響,卻根本就不在它所關心的範圍之內。
至於左風他現在,也根本沒有空去搭理鳳離,雖然對於他來說,鳳離既給自己製造了麻煩,可同時也對自己給予了一份珍貴的禮物。
而面對那被鳳離送過來的記憶,左風也不得不耗費全部精力,去獲取其中的內容。並且還要將那些混亂的碎片記憶,重新整理到一起去。
與鳳離有所不同的是,左風必須要將這段記憶整理出一個邏輯出來。倒不是他對於當年發生的事情好奇,而是搞清楚事情的邏輯以後,才能夠進一步瞭解那複雜到難以想象的陣法。
這陣法的複雜程度,甚至於起構建起來的基本構造,都是左風長這麼大第一次見到,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如果用正常的方式去研究和推衍,不僅難以做到破解陣法,反而還有可能與真相背道而馳。
因此左風想出來的辦法,就是藉助當時記憶中發生的事情,以其邏輯來分辨記憶畫面的先後次序,從而確定陣法變化的先後模樣。
雖然看上去是繞了一個圈,可是左風卻很清楚,這纔是自己獲取真相的唯一捷徑。畢竟如果順序搞錯了,就算是擁有了陣法在每一個階段的畫面,對於左風來說也毫無用處。
經過一番耗時耗力的研究,左風也終於搞清楚了這段記憶大致的前因後果,也由此瞭解到了那些構成記憶的畫面,到底是怎樣一個順序。
也許這其中也有一些畫面順序不對,但是左風能夠確定,陣法變化的畫面順序,絕對不會錯,只要達到這一步左風就非常滿意了。
相比之下,左風比起鳳離來還要更加的投入,因爲他所面對的畢竟是更加複雜的記憶重組,先一步搞清楚記憶中事情的先後順序,然後再借助記憶的內容,將有關陣法的畫面重新排序。
當左風緩緩睜開雙眼的時候,目光下意識就投向了身邊的鳳離,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涌上心頭。
似乎有那麼一點心疼,又有有那麼一些無奈,而更多的是對鳳離之前這段“鳥生”的嗟嘆。
倒也不是左風真的就那麼喜歡窺探別人的隱私,最初他的目的,也不過是想要對那陣法有一個更深刻的瞭解罷了。
然而隨着不斷去研究和排序,左風對於這段記憶,對於鳳離的過往也就瞭解的越來越多。而且那段記憶,已經不僅僅是鳳離自己“鳥生”的重大轉折,同時也是鳳雀一族的一次重要變故。
雖然左風並不清楚,鳳離到底還有多少同伴,可光是從記憶的內容來看,它的父母恐怕都在這次變故中犧牲了。
與此同時,那次的變故還直接影響到了周圍空間的變化,似乎整個空間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與鳳離都有着很大的關係。
睜開眼睛看了看鳳離,左風這才重新閉上雙眼,他很快便重新凝聚精神,開始整理起有關陣法的畫面。
前面理清記憶的故事線索,目的就是要搞清楚畫面內容的先後順序,再由他們爲基礎去捋順關於陣法的畫面。
只不過在搞清楚記憶中那些事情的過程中,左風也被當年所發生的事情給深深的震撼到了。
瞭解事情的前因後果,將其他十二類的記憶碎片都整理了出來,到了最後一類關於陣法的畫面時,反而變得異常簡單起來。
甚至不需要過多的思考,只需要仔細的比較,比照之前整理出來的那些記憶畫面,將有關陣法的畫面排序就可以了。
之所以對陣法的處理如此輕鬆,除了前期整理其他十二類的記憶,爲有關陣法畫面的排序提供了依據外,再就是整理陣法畫面的時候,左風幾乎就沒有針對陣法本身去過多的研究。
也許很多人都會迫不及待,想要通過先後順序的變化,摸一摸這陣法變化的規律,從而對這陣法也有一個初步的瞭解。
可是左風卻並沒有這樣做,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左風很清楚自己面對的到底是怎樣一座恐怖的陣法。
其複雜程度平生僅見,自己就是在整理其集中變化時的模樣,搞清楚先後順序就想要對其有更深入的瞭解,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有了平和的心態,左風也就沒有迫不及待的開始去解讀陣法,他只是去正常的將關於陣法的畫面重新排序。
然而正因爲心態上的不同,左風並未想要去推衍和破解陣法,反而在重新排序的過程中,對這陣法有了一絲特殊的感觸。
這對於左風來說絕對是個意外之喜,他如果從一開始,就是想要研究這陣法,對於其變化當中的每一個細節揪住不放,那麼他的全部心神都將會被吸引到陣法的各處細節上。
而越是這樣深入研究陣法,對他所造成的影響也將會越大,甚至於這樣研究下去,會讓他忘記了現在還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將這段記憶給刻印到腦海當中。
不論是切割記憶,整理記憶和最後的重組記憶,這些都是一種暫時的手段。終究無法將這些不屬於自己的記憶,永久的保存在自己的腦海當中。
只有將那些本屬於鳳離的記憶,刻印到自己的腦海中以後,才能夠融入自己的記憶當中去,從而真正屬於自己。
如果左風因專注破解陣法,忘記了將那些關於陣法的記憶刻印下來,一段時間後那些本屬於鳳離的記憶,也將會慢慢的消散掉。
正因爲不貪心,左風反而有了意外的收穫,他沒有去關注細節,不過要重新排序,他倒是會關注陣法的整體改變。
也正是因爲他從細節上跳開,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在整體變化上,他卻是發現了一些特別之處。
首先就是這陣法的變化,並非是由核心開始,因爲整個陣法最初是以壁障的形態存在着。而隨着陣法被鳳離的父親激發後,才一點點的展現出陣法的姿態,可是這些變化,卻是由邊緣位置先開始的。
這一點讓左風非常詫異,可是他抱着一個原則,任何問題都先放在一旁,先去將所有關於陣法的畫面順序整理出來。
結果隨着不斷的整理,左風又有了一個新的發現,那就是這陣法所影響的,絕不僅僅是其覆蓋範圍內的那一部分,而是逐漸開始影響起陣法之外來。
而這個發現就更讓左風震驚了,因爲左風從未曾見過如此特殊的陣法,它所影響到的竟然是整個空間。
這麼說也許還不夠準確,因爲隨着關於陣法畫面整理的越來越多,左風漸漸感覺到,這陣法似乎聯繫着整個空間,這陣法就是整個空間的中心。
心中微微一驚的同時,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卻是在心頭慢慢的滋生出來。
‘這種陣法與空間的結合手段,怎麼感覺上與那八門空間有些相似呢。同樣是以陣法手段與空間相互融合,空間的一切變化都可以借陣法來操控,難道說……這空間也是寧霄的手筆?’
左風的心頭微微一顫,他並非是憑空猜測,八門空間到現在還處在左風的掌控之下。所以對於空間與陣法結合的手段,他比其他人理解的都要更深一些。
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在這森羅空間的一處單獨空間中,竟然又遇到了同樣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