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無流的態度轉變的實在太過突然,在場衆人都毫無一點心裡準備,甚至於當他突然語帶嘲諷的奚落左風時,大家都認爲左風的努力已經全白費了。
可是殷無流的態度卻突然發生轉變,也使得在場衆人,立即就在心中猜測,可能是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變數。
只是左風毫不猶豫的給出了回答,卻顯然不是殷無流和在場其他人想要得到的答案。
“你到底做了什麼?爲什麼我與蝕月鏡的聯繫,竟然突然間斷了!不可能,你是不可能奪走蝕月鏡控制權的,你做不到,即便是月宗宗主,也不可能在我使用‘九轉入月訣’的時候搶走控制權的。”
殷無流說的斬釘截鐵,而左風也立刻就點頭,贊同的道:“你說的的確不錯,可能你們月宗的宗主還真的搶不走控制權,我當然也沒這能力。剛剛我也都說了,我是聽了你的建議之後才放棄的。”
“那你……”
殷無流才說了兩個字,左風便微笑着開口道:“我雖然放棄了對蝕月鏡的控制,但是卻未必非要將控制權讓給你吧。我這人你不瞭解,建設方面一般,破壞方面卻還是有些水平的。”
這一下子不光殷無流,連在場的其他衆人,也都已經隱約的猜到了左風大概做了什麼。
“不可能,你怎麼可能將蝕月鏡隔絕,你可知道這那其中有多麼恐怖的能量麼,根本就不是你這樣的小角色能夠左右的。”
殷無流臉色變得異常難看,他一邊大聲的咆哮着,一邊雙手飛快的變換中結印,然後那手印就快速的朝着上方飛去。
然而那些手印還在靠近的過程中,就好像雪獅子遇上火,以一種清晰可見的速度迅速的消融,待到接近那雷團的時候,手印就已經只剩下淡淡的痕跡,然後就那樣直接消散在了天地之間。
看到這樣的變化以後,殷無流整個人都幾乎要發瘋了,他實在是想不到,自己本來最大的倚仗,最強的手段,這個時候竟然被左風剝奪了控制權。
只是他卻不知道,在他鬱悶氣憤的要發狂時,左風的心跳已經劇烈到,他自己都能夠清晰聽到的程度。
好在這空間之內,聲音也都會被限制,所以沒有人真正能夠發覺,左風他是有多麼的心虛。
‘好在他其實並不清楚,我到底是如何限制了蝕月鏡。這還要多虧了這殷無流,對於符文陣法一道上研究的不深。
哪怕他們那一邊,現在還有沈旺,或者是南閣那幾個符文陣法師在,我這點小伎倆都很容易被猜穿。’
也不怪左風此時會如此想,實在是他現在使用的方法,也真的就是臨時想出來。在別人看來這是高深莫測的手段,隔絕了殷無流與蝕月鏡間的聯繫,可實際上這只是一種障眼法,或者說是一種小手段。
正如殷無流所說的那樣,蝕月鏡在他的“九轉入月訣”的催動和加持之下,所能夠釋放出來的能量,根本是超乎想象的,想要搶奪控制根本就做不到。哪怕是像左風說的那樣,徹底隔絕開都是不可能做到的。
可是左風最爲強大的地方,就在於陣法方面的運用,而他看似用雷霆和月華,構建出了一套陣法,是要用來全力搶奪,或者是隔絕殷無流與蝕月鏡間的聯繫,可實際上那只是一種幻陣。
幻陣有很多種,之前左風曾經佈置過的幻象,真真假假虛虛實實,讓人防不勝防。
而這一次左風所用的幻陣,卻的的確確是個小手段。那雷霆陣法包裹在蝕月鏡外,雖然不能夠起到隔絕的作用,所以不管是蝕月鏡的能量,還是殷無流釋放的力量,都必須從左風凝鍊的陣法當中穿過。
左風便在這過程中玩了個小花招,當殷無流的力量穿透進來以後,那後來凝鍊出的雷網陣法,直接讓其沾染上了左風的氣息,也就是稍微“僞裝”成了左風要搶奪的蝕月鏡能量。
至於蝕月鏡散發的氣息,那雷霆陣法同樣也進行了“僞裝”,它的能量會之外攜會帶着雷霆陣法的氣息。
這本來只是一種小手段,可是因爲之前左風的確搶奪蝕月鏡,因此不管是蝕月鏡,還是殷無流都會直接排斥這股力量。
可是連殷無流自己都沒有注意到,這一次當他努力排斥的時候,反而是將原本相互間的聯繫給暫時阻隔了。
當然,這種“阻隔”只是左風玩的小花招,殷無流認爲自己失去了聯繫,越是拼命想要穿透左風的雷網陣法,他其實表現出來的手段,也更像是要強行佔據蝕月鏡。
而蝕月鏡實際上就在殷無流的控制下,此時還在執行着之前的命令,絕不讓左風的控制手段有絲毫的滲透。蝕月鏡畢竟不是有生命的存在,即便是它的力量再強大,這個時候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抗拒的是殷無流。
只有左風最清楚,這種手段其實就是在走鋼絲,在兩股強大的力量面前,自己只能夠讓他們彼此搞不清楚各自的情況,藉助二者的力量翻過來對付二者,然後能夠糊弄一陣就是一陣子。
就是這樣的手段,卻是一下子戳中了要害,殷無流在來到這裡以後,第一次真的開始慌張了。
哪怕之前未能夠將雷網給轟擊開,也沒有讓他真的感到慌張,可是現在他卻是真的慌了,因爲發現情況開始有些失控了。
幾乎也就是在短短的不到兩息間,殷無流幾乎是做了一個,他認爲最聰明的決定。只見他向着所有月宗武者一揮手,同時大聲喝道:“走,上冰臺!”
其實在殷無流等人過來的時候,許多人都在奇怪,他爲什麼沒有直接踏足冰臺,反而是在外部發動攻擊。
如果說出原因來,恐怕許多人會感到好笑,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因,是這位掌月使大人,對左風心中有所忌憚。
也許他原本對左風的忌憚,可能只有着兩到三分,然而在他的身邊,還有個成天豪。到到了這冰臺附近的時候,又多了個傀襄。這兩人對於左風的忌憚甚多,如今殷無流又將蝕月鏡蓄滿了能量,他們便獻計獻策,讓殷無流正站在冰臺之外,這樣不管左風有什麼花招和計策,都不可能影響到他。
如此一來殷無流的忌憚,就直接到了六七分,他就更覺得傀襄二人說的有道理,自己現在畢竟已經有這麼強的力量,的確沒有必要冒險。
最起碼是要在冰臺之外,將奉天皇朝的人擊殺,然後再將左風給弄殘廢,這樣再踏足到冰臺上,至少能夠更加安全一些。
可是什麼樣的決定,終究要看自己身處什麼樣的位置,以及自己手中的籌碼。眼下蝕月鏡的控制已經被隔絕,殷無流知道這個時候留在冰臺之外,纔是真正的冒險。
隨着他一聲令下,月宗七名武者便同時出手,向着面前的雷網發動了攻擊。這些月宗武者中,有的人其實早就迫不及待,想要立刻到這冰臺上來了。
之前這些人一直就在忍着,這個時候終於有了命令,哪裡還會有半分客氣,他們立即就全力出手,向着雷網上發動了攻擊。
如今的雷網之內,是蘊含着月華之力的。不過這些月宗武者,都穿着那特殊製作而成的長袍,所以在出手的時候,倒是不懼怕雷網當中的月華之力。
根本不需要殷無流出手,這些月宗武者的實力本來就很強,只是七人聯手就已經直接破開了雷網。
雷網被撕開缺口以後,衆人就已經直接踏足了冰臺,包括傀襄和成天豪兩人,這個時候也是什麼都沒有說,便直接在後方跟了進來。
殷無流雖然看在眼裡,卻也沒有阻止,經過了這些事情後,這殷無流倒是也發現了他們兩人的一些利用價值。
衆人來到冰臺上後,左風的目光只是緩緩的眯起,卻看不出喜怒,只是那豎瞳緩緩收縮,顯然是已經做好了動手的準備。
其實對於這些人的到來,左風纔是早就做好了準備。如果說在沒有蝕月鏡這個威脅的情況下,左風最爲擔心的是月宗,聯合龐林等一羣人圍攻自己。
好在殷無流出了昏招,反而是他主動出手,將那些龐林和南閣的人給擊殺掉。
而從這一點上來看,殷無流其實是不如左風和傀襄、成天豪這些人的,如果換了他們任何一個,即便是對龐林等人的背叛恨之入骨,這個時候也還是要好好加以利用。
只要解決了左風和奉天皇朝的人以後,要殺要剮還不是一句話的事麼。結果現在就只有奉天皇朝這些人,情況一下子就變得微妙起來。
“去”
殷無流的反應倒是很快,他目光微微閃爍了一下,就已經向着手下月宗武者命令道。
這些月宗武者早就得到吩咐,他們幾乎齊齊動身,卻不是衝着左風,而是直接朝着奉天皇朝那些人衝去。
可是月宗這邊纔剛剛移動,左風身體微微一晃,便以一種極爲恐怖的速度爆衝過來。
之前的戰鬥,對於左風的消耗的確不小,可是剛剛他還是得到了休息,如今雖然不能說恢復到了巔峰,但是也差不多恢復了七七八八。
這個時候他猛的衝上來,卻是直接擋住了大部分的月宗武者。只有兩人早一步沿着冰臺的邊緣,向左右兩側繞了開去。
左風純粹憑藉肉體力量加速,仍舊發揮出了駭人的恐怖速度,並且那速度也實在是驚人,許多人反應過來時,他就已經衝到近前了。
雙拳同時轟出,就好像兩座山在面前崩塌一般,那壓迫力逼着其餘五人,不得不全力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