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色火焰的強大炎力,阻擋了敵我雙方的探查,除了少數幾個人以外,其他人就只能夠通過火焰的表面變化,來推測其中的情況。
即便是肖北漠他這位對火焰的直接掌控者,也搞不清楚其中的狀況,他只是清楚的知道,眼前的火焰出現了問題,而且問題恐怕還有些嚴重。
肖北漠怒聲大喝着,然而卻沒有人給出迴應,也沒有任何人能夠解答他心中的疑惑。反而是在肖北漠大喝出聲以後,周圍那些葉家武者,包括葉朝在內都變得有些緊張起來。
只是單純從表面上觀察,眼前烈焰翻滾,層層疊疊的向着中心處撲去,看起來攻勢還是非常迅猛的。
可是肖北漠卻能夠感受到,火焰當中的異常變化,尤其是之前調動過來的龐大火焰,會層層疊疊的朝着中心涌去,雖然受到了不斷的抵抗,可是火焰還在不斷的向前推進着。
而正是因爲有了這樣的變化,肖北漠纔不顧一切的調動火焰,瘋狂的向着內部發起攻擊。因爲他知道,即便對方能夠抵抗,火焰只要一直壓向前方,裡面這些人終究還是會被徹底焚燒而死。
然而就從剛剛開始,火焰的壓迫之力並未有一絲一毫的減少,可是火焰卻無法繼續向着中心推進,被直接給阻擋住了。
當看到這種變化的瞬間,肖北漠就已經覺得有些不妥,不過他可未曾因此而有半點放棄的打算,反而催動起更強大的火焰,向着中間發起攻擊。
可是問題也就在,肖北漠催動更多的火焰,朝着中心區域發動攻擊開始的。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念海當中,火焰狂涌衝出後所感知到的情況。
因爲他竟然感覺到,在自己如此瘋狂催動火焰之下,那些火焰不僅沒有繼續向前推進,反而其中的火焰之力,在不斷的減少着。
當最初有這種發現的時候,肖北漠覺得這應該是自己的錯覺,然而很快他就已經能夠確定,這並不是什麼錯覺,而是火焰當中真實的變化。
表面上看起來,肖北漠異常的憤怒,可實際上他卻是以這樣的方式,來掩飾自己內心中的恐懼和不安。
如果只是火焰本身的變化,也許還不足以讓肖北漠心生恐懼,可是真正讓他感到恐懼的地方,是那部分融入火焰當中的血脈之力受到了影響。
對方在抽取的,恰恰就是自己最爲重視的血脈之力,即便他根本無法理解這種變化,可事實卻就這樣擺在眼前。
‘不能這樣下去了,現在這股血脈之力纔是我的根本,方法不行我可以再嘗試其他的手段,若是失去這血脈之力,我將會被直接被打回原形。’
那雙小眼睛緩緩轉了轉,肖北漠已經有了主意,隨即他兩手快速舞動之間,火浪也隨之發生了改變。
好像退潮的過程加速了許多倍,那聚攏在中間位置的火焰,層層疊疊的向後退去,甚至比起聚攏的速度,都還要快了許多。
這種變化讓火網之外的許多勢力,都感到驚詫不已,有的人暗暗猜想,是否奉天皇朝的人已經被焚燒而死。
可是還有細心的人注意到,剛剛的火焰並沒有向內推進,似乎是出現了其他的變數。
殷無流的表情陡然陰沉了下來,他不甘的盯着那火網當中的火焰,道:“怎麼停手了,爲什麼要停手,再繼續消耗一陣子,就可以動手了,爲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停手?”
悄悄觀察殷無流的傀襄,表情反而相對要淡然和平靜,他似乎在重新判斷,這位月宗的超級人物。
也許原本的殷無流是那種,高高在上甚至需要仰望都無法得窺全貌的存在。然而眼前接連的變化和打擊,卻讓人能夠更容易看清這個殷無流真正的性情。
先是月宗損失慘重,手中十之七八的門下弟子都損失掉了。之後信心滿滿派出的殷洪三人,也是一去不復返,想來應該是凶多吉少,在加上他自己的一條腿,因爲受傷幾乎被廢。
所以殷無流變得急躁且易怒,而這樣的他反而更容易讓人看透,而這也正是傀襄希望看到的。
“前輩請不要太過擔心,轉機既然已經出現,那就說明葉家已經很難掌控住局面,我們等的機會還是有很大可能出現。”
傀襄心中暗暗冷笑,表面上卻是異常恭敬的開口道。
聞聽此言,殷無流的臉色並沒好轉,反而是冷聲道:“我們的目的是破開火網,如今他們已經不再去釋放火網當中的炎力,即便你們說的炎之心髓有點用處,又如何能夠破開能量充裕的火網。”
這一次,成天豪卻是搶先開口,道:“前輩您這就有所不知了,那個左風手段詭異莫測,總是讓人防不勝防。若是之前肖北漠,能夠一鼓作氣的將其解決掉,相信便不會有其他後顧之憂了。
可是如今變相已生,一切就已經由不得肖北漠,而左風既然會出手,相信還有後續手段,前輩可以拭目以待。”
殷無流先是微微一驚,隨即就轉頭凝望向成天豪。原本還一副成竹在胸模樣,被對方盯着看,成天豪頓時心中就有點慌了。
原本也沒有太過在意,如今留意到殷無流的表情和神態,傀襄立即察覺到不妥,他急忙開口,將對方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這邊。
“前輩,我們也是幾次三番在左風手中吃過大虧,所以深知此人的棘手。從眼下的局面來看,左風已經有了要翻身的跡象,我們不如好好觀察一陣子,相信會有出手機會的。”
聽到傀襄此時的這番話,殷無流的臉色才略微好看一點,只是他的目光仍然如同鷹隼般,在傀襄和成天豪二人間來回遊走了幾圈,這纔將注意力重新轉向火網當中,輕聲自語道。
“希望事情真如你們所說的那樣,我們還有對火網出手的機會,否則到時候我們會有麻煩,而你們……會死!”
殷無流說的平平淡淡,可是這話卻是讓成天豪,神情猛然間一變,他終於知道剛剛自己犯了什麼錯誤。
自己剛剛表現的太過坦然,將魂印交出去,生死都掌握在對方手中的人,不該像自己這般從容自在。
餘光瞥到一旁的傀襄,正臉帶怒容的狠狠瞪着自己,成天豪也只能一臉愧色的深深低下頭。
傀襄心中暗暗忐忑,不過稍微觀察一陣後,他發現殷無流並沒有針對自己進一步的行動。而那被對方收走的魂印,也不曾出現異常的變化,他這才稍稍放心了一點。
殷無流已經感覺到,這殷洪的一些異常之處,只是他並未太過放在心上。主要原因就在於兩人的魂印已經交了出來,即便是真的有別的心思,也休想在自己面前翻起什麼浪花來。
此刻包括月宗的衆人,注意力也都重新放在了火網之內,最爲明顯的變化,還是來自於火網當中的那部分炙熱的炎能。
在幾人交談的這段時間裡,那匯聚向中央的火焰,已經比起之前減弱了一半還要多,甚至那火焰已經不能完全遮蔽視線,其中奉天皇朝的一些人影,已經可以依稀辨認了。
連外面那些人都能夠看得如此清晰,葉家那些人又不是白癡,當然也看出了問題。只不過普通葉家武者,卻是不敢多言,只能偷偷的將目光投向肖北漠這邊。
葉朝終於有些按捺不住,開口道:“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不知道有什麼是我們能夠幫忙的。”
“幫什麼?你們有什麼能力幫忙,你們是能夠幫我控制火焰?還是能夠幫我殺掉那羣傢伙!”
肖北漠毫不客氣的開口,竟然是一點面子也不給葉朝留。聽到對方這樣說,葉朝的臉色也變得極爲難看,可是他卻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夠發作。
連葉朝都碰了一鼻子灰,其他人也更加不敢多言,所有人都只能默默的觀察着。
沒有人知道肖北漠,爲何會這般動怒,那是因爲他發現那些火焰竟然有些不受控制。尤其是對方釋放出的抽取之力,已經漸漸從火焰轉向了血脈,而這也是最讓肖狂戰心底恐懼的部分。
在衆人看起來,肖北漠正在不顧一切,催動着火焰想要將奉天皇朝的人給焚燒而死,實際上現在的肖北漠,想着的卻是將火焰給全部收回來。奈何火焰全部釋放而出,現在他就是想要收回,也已經變得極爲困難。
“那是什麼?”
“難道是武器麼?”
“從來沒有聽說過有如此形態的武器,未免也太過詭異了吧!”
火網之外驟然在此時傳出了無數的驚呼聲,因爲火焰的不斷減弱,人們也終於能夠看到,手持見炎的左風。
只不過這些人大部分對見炎沒有一點認識,自然更加不清楚見炎,會擁有特殊形態變化的特點。
即便是見炎之前的持有者肖北漠,看清楚了此時見炎的模樣後,都是一臉的驚恐。他一直認爲是左風動用了什麼特殊秘法,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化解自己那些火焰,依靠的卻是從自己手中奪走的見炎。
“這不可能?見炎即便是在老爺子肖狂戰的手中,都從未曾出現過如此模樣的變化,他……不可能激發出見炎更強大的形態,不可能……”
肖北漠滿臉的不敢置信,口中夢囈般的低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