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換一個人,可能不清楚傀襄那話中的含意,也看不出戰場上那些異動背後存在的危機。
然而琥珀不同,之前琥珀暗中聯絡幾方勢力的時候,他就跟在旁邊。雖然不清楚都有哪幾方勢力參與,但是卻知道他的計劃都有哪幾方的勢力參與。
所以只是看到幾個人的異常移動軌跡,琥珀的臉色就已經變得極爲難看,他知道自己最爲擔心,同時也最糟糕的情況,終於還是要出現了。
“哼,小子,這就是你自己在找死了,左風我們必殺,而你我們也絕不會放過。”
成天豪在此時開口,他嘴上說的十分輕鬆,臉上的表情卻是異常難看,此時釘在琥珀身上的那短短一截鎖鏈,就是對他最大的一種羞辱。
本來以爲想要在形勢和言語上,將琥珀的氣勢徹底的的壓下去。然而此時的琥珀,臉色異常凝重,可是卻看不到半分的懼意,更沒有成天豪期盼的落荒而逃。
“不用跟這小子廢話,也不知道左風到底給他們灌了什麼迷魂湯,每個人都是這樣,明知道必死還這樣視死如歸。不過他們今天必死無疑,我就要看看臨死前,他們還能不能這般硬氣。”
傀襄一邊說話的同時,臉上也漸漸浮現出了一抹猙獰之色,“不用再等別人過來,先將耍了咱們這麼久的小崽子解決掉。”
成天豪露出了一絲獰笑,開口大喝了一聲“好”,同時他那身形已經驟然一晃,手中長刀隨着其身形擺動間,就朝着琥珀斬了過去。
傀襄同樣冷冷一笑,掌中那長劍火焰猛的瘋狂燃燒起來,隨着其整個人前衝的同時,那火焰也是瞬間繚繞了數丈大小。
其實此刻的琥珀,心中雖然也會感到了壓力巨大,然而對他來說更多的卻是焦急。他很清楚憑藉自己的實力,暫時拖住眼前的傀襄和成天豪都有不小的困難,更何況對方還有別的強者即將來到。
如果左風能夠醒轉過來,藉助幻陣之力,也許與對方可能還有周旋的餘地。可是如果左風就一直處於現在的狀態,那他們很快就都將葬身在此了。
猛的吸了一大口氣,琥珀渾身上下靈氣如潮水般涌動,這麼多年跟着左風經歷無數的危險,讓他擁有強大過人的心理素質。
即便是在面對這樣的“死局”,琥珀仍然還是在出手的瞬間,將腦海中的雜念排除出去。
既然他已經管不了其他,那就唯有先全力應付眼前的敵人。隨着琥珀周身靈氣爆涌而出,他手中那對短矛化作了漫天的殘影。
雖然這不是他最爲趁手的那對武器,可好在還是一對短矛,否則連水影無雙的武技都施展不出來,那琥珀可就真的連與對方拼命的資格都沒有了。
雙矛舞動之前,琥珀直接迎上了傀襄和成天豪二人。而這一交手之下,連傀襄和成天豪心中都不禁暗暗一驚。
他們之前發現那左風留下幽狼獸傷口中的陣玉,設下埋伏抓住了琥珀。當時琥珀也有過反抗,可是那戰力也並不如何驚人。
直到這個時候他們才明白,當時的琥珀恐怕是明知無力反抗,所以在戰鬥的時候有所保留。
這一次出手,左風水影無雙的武技,已經瞬間就達到了極致狀態。而更加驚人的是,此時的琥珀竟然沒有采用守勢,反而是將攻勢全力爆發出來。
因爲太過出人意料,所以傀襄和成天豪兩人,反而在這次交手之初落在了下風。此時此刻倒是可以看出,水影無雙這武技的強大之處。
雖然是以一敵二,而且眼前兩人都要比琥珀強大,然而在這個時候傀襄和成天豪兩人,反而都有一種被琥珀“專門”針對的錯覺。
這種強大的攻勢所帶來的好處,便是兩人會受到影響,無法將個人的實力爆發到極致。
而琥珀看似同時針對兩人,可實際上卻是在針對傀襄。成天豪看上去兇險,可實際上許多攻擊都是虛招,如果成天豪敢於直接硬拼所有攻擊,就會察覺到其中有蹊蹺。
可是成天豪生性多疑,且又特別的自私,哪裡肯爲了幫助傀襄而拼命,所以他自然選擇避開琥珀的鋒芒。
至於選擇傀襄爲目標,正是因爲對方現在的狀態極差,先是被自己偷襲所傷。之後從成天豪那裡借力發動一次強襲,結果導致了傀襄傷上加傷,狀態也變得非常差。
因此的傀襄眼下明顯有些左支右拙,而且每一次攻擊的碰撞,都讓傀襄的臉色又難看了一分。
這邊的琥珀暫時還能擋住眼前二人,可是另外一邊的週五,情況卻已經非常不妙。肖北漠就算是藉助外力,獲得現在的修爲,可是他畢竟還是凝念期強者,即便他是凝念期中最弱的一個,可是放在育氣期武者當中,卻絕對是那個最強的一人。
肖北漠的強大自信,就是建立在這個基礎上,而週五現在的情況也是越來越糟糕。此時他身體之上,已經能夠看到不少明顯的傷口。
肖北漠身具火土兩種屬性,而且他所凝鍊出來的,是比起普通火屬性還要強上幾分的火焰。這還要得益於他肖狂戰的傳承,如果肖北漠能夠刻苦一點,而悟性再高一些,他甚至在凝念後都有可能獲得屬於自己的“人火”入體。
如今的他雖然沒有獲得“人火”,可是火焰的威力卻十分強悍,他手中那柄混天矛,每一次攻出,都會爆發出極爲恐怖的火焰和撞擊力。
週五與琥珀一樣是水屬性,所以他各方面等於都受到肖北漠的壓制。當一些小傷不斷的積累,最後也會影響到戰鬥,何況有些傷本來就不輕。並且週五時時刻刻還要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壓力。
在某一個瞬間,肖北漠的長矛,穿過了週五的雙劍,直接刺在其肋下。雖然這看似並不致命的傷口,卻會帶來一個致命的後果。
雙方本就有着差距,週五在戰鬥的時候,就必須要時刻施展出身法武技,利用高速的遊走不斷躲避與肖北漠周旋。
如今這傷勢不輕,立刻就影響到了週五的行動,肖北漠的攻擊瘋狂的落下,直接又在週五身上大大小小的新添了數個傷口。
“敢跟你肖爺爺鬥,簡直就是不知死活,現在給你個機會,跪下來狠狠的扇自己五十個嘴巴,然後喊句‘爺爺我錯了’,那你肖爺爺就大發慈悲饒你不死。”
侮辱,**裸的侮辱,一般武者見到週五這樣的戰士,都會給予相應的尊重。這既是尊重對手,同時更是在尊重自己,可肖北漠的腦中明顯沒有這樣的概念。
別說是因爲姬嬈的要求,哪怕是爲了北州武者的顏面,週五也是寧死都不會向眼前這頭“豬”低頭的。
“你叫誰爺爺?”週五突然間怒喝一聲,氣勢上卻是沒有半分軟弱。
心中微微一凜,肖北漠不假思索的脫口喊出“叫你爺……”。三個字一出口,肖北漠頓時就知道上了對方的當,大怒之下的肖北漠,反而在這個時候突然笑了起來。
“好,當真是好,我倒是要看看你的骨頭有多硬,咱們就來一點點的毀掉它,我看你還能硬氣到幾時。”
肖北漠寒聲開口,同一時間手中長矛當中火焰繚繞,那柄混天矛的矛身在此時竟然都變成了赤紅色。
與此同時在其身體外,深褐色的土屬性靈氣,驟然間釋放而出,向着那長矛表面包裹而去。
火與土兩種屬性的靈氣,能夠以這種方式同時運轉,能夠看出來這絕對不是一般低階武技,而且明顯還是藉助精神領域完成的。
這個已經是紈絝肖北漠,所能夠掌握的最強武技了,若不是真的被眼前的週五,給徹底惹怒了,肖北漠也不至於動用最強的手段。
“噗,噗……當,咔。”
金屬轟擊在肉體上的聲音,還有武器撞擊的脆響,以及骨骼破碎的聲音接連不斷的傳出。
對於身體遭受的各種傷害,週五額頭青筋暴起,牙齒被狠狠的咬出聲響,可是他卻強忍着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不想在對方面前表現出哪怕一絲的軟弱。
到了此時此刻,他已經不僅僅是在爲了姬嬈的命令,爲了感激左風關鍵時候藉助陣法出手幫了奉天皇朝,他更是爲了一名北州武者的尊嚴。
然而週五的身體上,各種明顯和不明顯的傷越來越多,最初還是以皮肉傷爲主,到了後來他的骨骼,也有多處被肖北漠直接轟碎。
正如剛剛肖北漠“承諾”的那樣,他就是要憑藉這樣的手段,將週五的骨骼都轟碎掉,然後再讓他徹底在自己的面前屈服。
這正是傀襄鄙視肖北漠的地方,明明可以速戰速決的戰鬥,不僅要拖這麼久,甚至到此刻都已經漸漸要忘記,這次發動攻擊的最終目的了。
眼看着如此下去,週五固然會以十分殘忍的方式,被一點點的折磨而死,可是戰局卻不知道要拖延到什麼時候。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間有着凌厲的破風聲響起,下一刻那週五的身體就猛的一震,向着後面跌退了一步。
再之後又是猛的一顫,直到這個時候,在週五的身上,這才能清楚的看到一處細小的血洞,其中有着鮮血汩汩流淌而出。
本來臉上有着一絲怒意的肖北漠,想要呵斥‘哪個不開眼的傢伙,敢插手老子的戰鬥’,可在看清楚那傷口以後,他卻是立即閉上了嘴巴。
“在這裡浪費什麼時間,不知道遲則生變麼,速速將那該死的左風給解決掉。”
人還未至,那聲音已經遙遙的傳遞而來,能夠從極遠的距離,用念力進行傳音之人,正是那位葉家實實在在的凝念期強者葉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