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修羅煉獄?鬼魘竟然能夠勉強催動這種秘法,看來這傢伙是動了真怒!”
寒冰那有些顫抖的聲音,在此時緩緩的傳出,他甚至在說話的時候,仍然帶着不敢置信的神色。
如今寒冰和甄幽,已經順利返回到左風所在的房間當中,在他們身邊的當然還有暴雪。一直到這個時候,暴雪都感覺自己好似做夢一般。
並不是他不相信自己能獲救,而是有點不敢相信,自己能夠如此順利獲救,自己從始至終,也不過纔出手了兩次,而且也都不算是全力出手。
尤其是在面對鬼魈閣那三人,其中還有一名御念中後期的鬼魘,幻空甚至已經想過自己逃走時,自己恐怕要付出的代價不小。
畢竟左風他們那些人實力有限,即便動用了一些特殊手段,想要逃走最終還是要依靠自己的力量。而自己只要能夠恢復七成,甚至哪怕是五成,也一樣有信心在付出一定代價後逃走。
可結果就是這樣出人意料,寒冰竟然能夠讓自己在瞬間,就將限制自己修爲的大部分封禁的力量解開。而且還有一名御念初期的甄幽配合。這使得整個救人的過程,變得異常順利,甚至沒有受到半點傷害,也都合情合理。
在左風的“指引”下,寒冰、甄幽和暴雪三人,在遭遇幽狼獸之前就調整了方向,順利的返回了左風等人所在的那處特殊位置。
高階傳音石的確被使用過,也的確運用的是念力傳音,傳音的內容正是交代了寒冰等人後續的行動計劃。只不過傳音之人並不是左風,而是聽從左風吩咐的斯蠻拓,他當然也不可能在大家藏身的地方使用傳音石,而是左風專門選擇的一處位置。
既然都知道了,再次使用傳音石,有極大的風險會被鬼魘捕捉到,那麼左風又怎麼可能,還留在原地使用,直接將麻煩招上門。
在返回的路上,寒冰就已經大致的介紹了一下大家的經歷。暴雪這才知道,甄幽爲什麼會出手救自己,以及自己的兒子寒冰曾經通過吞噬念海,獲得了鬼魈閣的功法和武技。
按道理來說,到了這個時候左風等人,應該要動身離開纔對,甚至斯蠻拓和甄幽他們,也都在暴雪返回後,向左風催促過。
他們來此的目的是要幫助左風救人,既然人已經救出來,那麼當然是儘快離開纔是最好的選擇了。
可是左風卻是一直沒有表態,只是一直若有所思的模樣,盯着陣法當中凝鍊出來的影像,看他很在意兩方人彼此慘烈的廝殺。
與甄幽和斯蠻拓不同,暴雪、琥珀和逆風並沒有催促,他們都耐心的等待左風的決定。暴雪和幻空兩人,同樣沒有着急,暴雪雖然在寒冰的幫助下解開修爲的束縛,但是要徹底恢復還需要一段時間的運功。
鬼魈閣的功法十分霸道,對修爲和靈氣的束縛,寒冰能夠有辦法解開。可是當初施法時在靈魂中還殘留有一定的壓制效果,若是不將其徹底解除,就會始終影響着暴雪念力的運轉,自然無法發揮出如今的全部實力。
衆人在聽到寒冰的驚呼之後,都下意識的將注意力,齊齊轉向了鬼魈閣和傀靈門的戰場之上。
“這武技非常強麼?”逆風的好奇心最重,所以此刻開口緩緩道。
寒冰盯着此時那模樣詭異的鬼魘,先是點了點頭,隨即又下意識的搖了搖頭,這纔開口道:“這武技本身並不能強來形容,因爲他是鬼魈閣的高級秘法之一,它的最大效果不在於殺敵,而是在於創造出一片被稱爲‘修羅煉獄’的環境。”
雖然正在全力運轉功法,暴雪還是忍不住睜開眼來,向着戰場上望了一眼,臉上浮現出難掩的震驚。
看鬼魘如今的表現,簡直就如同殺神復體,可是彪悍的手段,卻並不是用來殺敵,實在讓人有些難以想象。
就連一直保持着若有所思的左風,目光也有了一絲變化,在那鬼魘身上稍微凝注了片刻。似乎周圍只有幻空,才注意到了左風神情的細微變化,連他都是到這個時候,才發覺左風的注意力,剛剛竟然一直沒有放在戰場上。
只聽寒冰繼續介紹道:“這‘修羅煉獄’需要發動的條件很高,正常情況下即便是自幼苦修鬼魈閣功法,都要達到神念期層次。這樣看來這鬼魘,應該是動用了某種秘法強行催動的。”
另外一邊的琥珀似乎想到什麼,開口問道:“既然這‘修羅煉獄’並不是以殺戮爲主,那也就是說鬼魘的大殺招,還要在這‘修羅煉獄’的環境創造完畢後?”
對於琥珀的敏銳,寒冰立刻給予了肯定,臉色也是凝重的望向戰場,他的嘴脣微微開闔之間,輕輕的吐出了四個字。
也就在寒冰開口的同時,戰場中的鬼魘血紅的雙目猛然間凸起,張開滿口獠牙的大嘴,用含混不清的聲音,喊出來的卻是與寒冰同樣的四個字,“血葬生靈”!
這四個字雖然有些模糊不清,可是從鬼魘的口中說出時,卻隱隱着帶幾分古樸和蒼老的味道。好似一位來自遠古的強者,透過了無數的歲月將聲音傳遞而來。
“這是什麼武技?怎麼會帶有一絲遠古的氣息在其中,這……”
暴雪雙眉緊鎖着,心中吃驚且遲疑的開口道,在場其他人有的隱隱能夠感受到一些,有的人卻是眼中帶着幾分不解。
幻空卻是神色平靜的開口,道:“這是鬼魈閣最高層次的三大秘術之一,當年鬼魈閣第一代老祖,便是憑藉三大秘術建立的宗門。據說當年的鬼魈閣老祖動用三大秘術,曾經在半個時辰內屠滅一個宗門上下四十萬人。”
聽着幻空所言,包括左風在內的所有人,都露出了一副震驚莫的表情。可是幻空卻又繼續開口,淡淡的道:“當初那宗門雖然也算不上多強,但是相比於四象盟中的任何一宗卻都只強不弱,其門中神念期以上有七人,一名神念後期,全部都死在那場屠戮當中。”
幻空接下來的話又如同一記重錘,轟擊在每一個人的心頭,尤其是甄幽聽到後,面色也變得異常難看。因爲這些年她作爲朱雀宗的長老,深知四象盟其中的一宗到底有多麼強大。比起朱雀宗還要強大的宗門,竟然半個時辰就給屠殺乾淨了。
在人們都對於當年的那場戰況,感到吃驚不已的時候,逆風滿臉不解的道:“要我說這個宗門的人都是白癡,這麼彪悍的怪物,他們竟然不知道趕快逃走,簡直就是留下來找死嘛!”
衆人聽了都不禁暗暗皺眉,畢竟是古荒之地的強大宗門,到了琥珀的口中,就完全成了一羣白癡了。
幻空臉上依舊帶着淡淡的笑意,平靜的說道:“他們最初的想法,當然是要將來犯者徹底滅殺,否則諾大一個宗門如何有臉延續下去。可是雙方真正交手後,這個宗門就已經發覺了根本敵不過。
所以他們當然會選擇逃走,而且是不顧一切的全力逃走。可是對方使用的同樣是鬼魈閣的最強秘法,直接將整個宗門都封禁起來。
當年最後的一戰,並沒有什麼人能親眼得見,只是後來有人運用秘法,將當時戰場大致的變化推衍出來。
可就是動用秘法還原當時一戰的那個人,也在施法的時候遭到反噬,不久後這個人也死去。因此當年一戰的詳情,在這片大陸上幾乎沒有什麼人知曉。”
幻空在講訴這些的時候,在場許多人都不禁暗暗有些吃驚。先拋開這事情當年就極爲隱秘,即便是在古荒之地恐怕也很少有人知道,起碼甄幽就從未聽聞過半點。更何況古荒之地的事情,哪怕只是不起眼的小事,外人都很難能夠得知。
由此可以推斷,眼前這看上去十分普通,只有育氣巔峰的中年人,不僅來自於古荒之地,而且在古荒之地內,必然還有着特殊的身份和背景。
衆人吃驚之餘,對於眼前這鬼魘動用的手段,立刻也有了一個清楚的認識,之有斯蠻拓在猶豫之後,終於再次開口道。
“眼下情況如此危險,我們是不是要準備一下先離開這裡,而且他們之間的戰爭本來也都沒有什麼好看的地方。”
聽到斯蠻拓的話後,甄幽也立刻開口,跟着道:“人我們已經救出來了,眼下也實在沒有必要留在這裡,還是儘快離開的好。”
其他人並沒有開口,不過從他們望向左風的目光來看,顯然心中都有着相同的想法。
“眼下情況尚不明瞭,我們暫時還是不要離開爲好,能夠藉助這片‘霧牆’的阻隔,我們還能保持神秘。如果我們一旦從這裡離開,恐怕馬上就將會暴露,到那時候不管有什麼樣的危險我們都是有進無退了。”
“還有什麼會威脅到我們?”斯蠻拓馬上追問,他不明白到了現在這種時候,左風還需要擔心些什麼。
左風雙目緩緩眯起,不經意間向着“霧牆”之外的那處監視陣法望去,輕輕的說出了一個讓斯蠻拓和甄幽渾身一顫的人。
“那名神秘的鬼道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