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來只是左風的猜測,但是卻並非憑空猜想,而是他的確見識過一些,這世上極爲罕見的存在。
這世上幾乎很少有人知道,獸族當中還有一種存在被稱爲規則之獸,它們就誕生於虛無空間之中。它們並非是一切規則的集合體,只是它們擁有駕馭和掌握空間規則的能力。
寒冰的情況似乎更加特別,沒有人可以說,寒冰是代表了一個族羣,而是在這個族羣當中,誕生了一個特別的存在。
寒冰的變化來自於身體,而其身體誕生於極北冰原,那也就是說他的特殊,與這片極北冰原有着密不可分的聯繫。
雖然左風搞不清楚,寒冰這樣的存在爲何可以誕生,但是他卻明白,這一切必然與那寧霄有着莫大的關聯。而寒冰的真正變化,從他獲得冰晶鎧甲之後。左風的思緒最後停在了那座寒冰口中的巨山,那座獲得神秘鎧甲的巨大冰山之中。
“你是說我的身體之中,本就擁有規則之力?”寒冰有些不敢置信的開口,目光卻是下意識的打量起自己。
輕輕點了點頭,左風解釋道:“這也只是我的推測,你的身體之中,並不是包含了全部天地間的規則,而是擁有一部分的規則。只有當你本身就擁有規則的時候,由規則所衍生出來的符文陣法,纔可以不需要學習便能領悟。”
指了指自己,左風道;“就比如我吧,是從學習符文開始,然後通過符文推衍各種陣法,藉助陣法理解規則之力,再從規則中重新領悟陣法,從而得以靈活的使用。”
指了指對面的寒冰,左風續道:“而你以前沒有學習過陣法,可是你與生俱來就擁有規則之力,所以不需要去領悟,只需要按照直覺使用符文,許多陣法便很容易構建出來。”
琥珀和逆風聽着左風所言,臉上的神情也變得怪異起來,忍不住一臉震驚又羨慕的望向了寒冰。
反而是寒冰一頭霧水,不知道是一時間無法接受,還是他壓根就沒有聽懂左風所言。
“你的意思是我並不是人?”寒冰試探着開口。
左風沒好氣的瞪了一眼,說道:“你們冰原一族,原本就算不上是人類。而你身體裡只有獸能,並沒有一點一滴的靈氣,怎麼可能會是人類。”
露出了一個恍然的表情,寒冰繼續問道:“那我需要怎麼做?”
這一個問題徹底讓衆人齊齊絕倒,左風被噎的半晌無語,最後纔開口,道:“不論人族獸族,即便是你父親暴雪一半是人類一半是獸族,大家不都是在做一件事麼,就是努力追尋修心的最高層次,神念期之上!”
當聽到這個答案之後,寒冰先是一怔,接着就臉龐微微一紅,露出了訕訕的笑容,自語道:“我這也是突然聽你講了那麼多,一時間有些懵了。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具身軀,又該如何利用這特殊的身軀。”
這一回大家倒是沒有笑,左風也是神情一肅,道:“當初在那冰山之中,你獲得了這件鎧甲,這件鎧甲應該專爲你而打造,也是專爲你而存在。另外在那冰山之中,你也得到了功法,有了這些你就可以一直修行下去。
我也知道你還有不解之處,我同樣也有不解之處,也許答案在那冰山當中,也有可能在極北冰原的核心。不論秘密在哪,我相信一定會找到答案。”
看到左風說的如此正式,寒冰也是鄭重的點了點頭,雖然還有許多問題沒有答案,不過寒冰卻感覺自己離答案已經又近了一步。
“有些問題我們可以慢慢尋找答案,不過你這套鎧甲,我們現在就要好好研究一番。你這鎧甲存在了巨大的潛力,如果可以釋放其中手段,在與你彼此配合,絕對能夠起到如虎添翼的效果,讓你戰力直接提升一倍都不是沒有可能。”
本來寒冰的腦子裡,還在思考着自己的特殊體質,到底是怎麼回事,此時忽然聽到左風這麼一說,特殊體質的事情,瞬間就被他拋到了九霄雲外去了。
“你說什麼!我的這套鎧甲,竟然還有如此強大的力量,我怎麼一直都沒有發覺?”
看着寒冰那不敢置信的模樣,左風反而是笑了笑,解釋道:“有些事情當局者迷,反而是旁觀者看的更加清晰。你一直生活在冰川區域當中,除了冰原幽狼外再無其他,當然也沒有人注意觀察過你的戰鬥。或者更準確點說,是你戰鬥中的鎧甲變化。”
聽到左風提起那冰晶鎧甲的變化,寒冰馬上更加精神,立刻追問道:“我雖然沒有太過注意,可是也留意到鎧甲形態的變化。可是這鎧甲形態改變,卻又不隨我心意而來,讓我始終摸不清其中奧妙。”
現在的寒冰,就像個謙虛的好學生,哪裡還像一名凝念期八級的強大武者。不過他這樣的狀態,反而特別容易與左風等人更加親近。
這寒冰天性單純直接,喜怒哀樂都直接擺在臉上,雖然數百年被困地底讓他少與人接觸,與人接觸不知道轉圜,但是那種直來直去反而更易融入左風這些人當中。
“你那套鎧甲我注意觀察了一下,其實你的判斷正好相反,它的改變並非是不能隨心所欲,反而恰恰是隨心所欲。反而是你意圖不明,又或者思緒混亂之時,它纔不會作出任何改變。”
聽到左風如此說,寒冰眨了眨眼睛,完全是一副沒有聽懂的模樣。
左風暗歎了一口氣,繼續解釋道:“你在戰鬥的時候,思緒會變得非常繁雜,你會考慮精工,也會同時注意防禦,你會預判對方的動作,同時還會保持移動。
所以你每時每刻都有諸多想法,在你的腦海之中掠過,而這些想法只會給出鎧甲混亂的指令。反而當你給出的命令單一且明確的時候,鎧甲纔會作出迴應。”
這一次解釋完,寒冰便慢慢陷入了沉思之中,同時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左風看得出來,眼前這個傢伙,應該是想到了什麼。
在他思考的時候,身體之中獸能運轉,向着鎧甲繚繞而去。只不過在他的控制下,那鎧甲紋絲不動,並沒有出現一絲一毫的變化。
“我剛剛已經非常專心了,爲什麼仍然沒有反應?”寒冰滿心不解的問道。
突然聽到寒冰的這個問題,左風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栽倒,接着就狠狠的瞪着寒冰,怒聲道:“意識,用意識,你用獸能那能夠叫意識麼。你修爲明明達到了凝念期,爲什麼就不知道用念力呢,念力啊!”
被左風貼在耳邊一陣大吼,寒冰終於回過神來,隨即他就雙目微微一凝,一股念力的波動從其腦海之中擴散而出。
緊接着他雙肩上的冰晶鎧甲,就開始動了起來,那看似異常堅硬的冰甲,彷彿變得柔軟起來,朝着其前胸延伸而去。
即使早就有了心裡準備,左風、琥珀和逆風三人仍然還是驚訝的睜大雙眼,這樣的冰甲實在是詭異。
恰在這時候,寒冰腳下微微有些不穩,前行之中的步伐也是稍微有些踉蹌。寒冰迅速調整,倒也不至於狼狽跌倒,可是如此一來那雙肩處的鎧甲,已經又重新恢復原本的模樣。
“哎,這東西也太挑剔了吧,只要稍微有些分心,它就完全不聽操控了,如此使用實在太過麻煩!”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鎧甲,寒冰言語間就帶出了一絲不滿。
一旁的左風卻是始終在注意觀察,而此時他並沒有像寒冰那樣失去耐性,而是露出了沉吟之色。
稍微思考之後,左風眸中光芒一閃,便開口說道:“你是否能夠分心二用?”
看到寒冰一臉爲難,左風立刻轉頭望向琥珀,道:“你應該可以同時刻畫兩道符文吧?”
琥珀點了點頭,接着就擡起雙手,在空中分別刻畫起兩枚符文。這兩枚符文截然不同,可是琥珀同時開始,又幾乎同時結束,兩個符文分毫不差的完成。
左風轉頭望向寒冰,道:“你對符文陣法方面天生容易接受,所以我想讓你先嚐試着如此練習一下分心之法。如此一來戰鬥之中,你只要有‘一心’專門去控制鎧甲,不受到另外戰鬥那‘一心’的影響就可以。”
看着琥珀身前漂浮的兩枚符文,寒冰面露爲難之色,雖然他從未嘗試過,可是光看着就覺得很難了。
無奈的嘆了口氣,寒冰這才緩緩舉起雙手來,獸能匯聚於兩手之上,隨着兩手同時移動,在不同軌跡之下,兩枚不同的符文也慢慢的刻畫出來。
一開始寒冰還是愁眉苦臉,可是當他真正刻畫起來的時候,連他自己都不禁微微一驚。
只見兩枚不同的符文,在他手中竟然沒有一絲錯漏的慢慢成形。而寒冰自己都被這一幕驚到了,其他人更是驚訝無比,當初左風和琥珀兩人爲了練習這分心刻畫符文之法,至少也花費了數月,失敗了數萬次。
然而那寒冰卻好像絲毫不費力,如同吃飯喝水般,就這樣自然而然的將兩枚完全不同的符文刻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