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靠近前方的平臺,左風等人的速度也隨之變得越緩慢,甚至到最後衆人已經從奔跑變成了緩步前行。
這處平臺只是遠遠觀察,就會發現其不平常的地方,因爲這一大片平臺底部是屬於完全懸空的狀態。這樣的平臺不要說站在上面,即便是從遠處觀察都會給人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這片冰川之地當中,那些冰川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山脊一般,人們在冰川頂部,也就是山脊上走行。即便是上方有的區域非常狹窄,但至少腳下的冰川是有支撐的。
可是再往前數十丈的距離,腳下的這條冰川就已經達到盡頭。大家甚至可以隱約看到,下方的冰川如同懸崖般消失,只剩下厚厚的一段懸空的冰層繼續向前延伸。
感覺上就好像腳下的路到了盡頭,再向前便是一條懸空的橋繼續延伸,過了這一段“冰橋”,就是那一大片的平臺區域。
除了左風等人來到的這一座“冰橋”,另外在其他方向還有四座,而這每一個“冰橋”都會連接到與之相對應的冰川通道上。
走在最前方的暴雪,目光下意識的向着後方隊伍中望去,他的目光直接落在了幻空處,似乎想要向其詢問,還有什麼需要交代的地方。
什麼都沒有說,幻空只是神情凝重的輕輕點了點頭,暴雪轉過頭來的同時,下意識的屏住一口呼吸,隨即他邁步就踏上了“冰橋”。
對於武者來說,尤其是本身修爲在達到了感氣期後,慢慢的就不再會有對高處的恐懼。原因非常的簡單,因爲即便從高山懸崖掉下,武者也不用擔心會被摔死,畢竟自己到了感氣期開始,即便不能御空飛行,起碼利用靈氣是能讓自己緩慢下落的。
可是對於現在的暴雪來說,他卻感受到有些陌生的恐懼,對於身處高處的恐懼。雖然下面漆黑一片,可是他還是能夠清晰的感覺到,此時下方並不是之前走行的冰川山脊,而是一片腳下處於懸空狀態的一座冰橋。
這種感覺讓暴雪很不舒服,所以他接下來便收回目光,向着前方望去。既然是太過恐懼,那莫不如不去觀看,這樣反而能夠稍微好受一點。
可是就在他目光望向前方的一瞬間,腦海之中卻是詭異的浮現出了一對雙眼。那是一雙十分模糊,但又帶着某種說不出來,什麼地方讓自己感到熟悉的雙眼。
這種感覺來的非常突兀,甚至之前都沒有半點預兆,暴雪猝不及防之下又再一次停下腳步。幾乎也是下意識的,他低頭向着腳下望去,入目所見是有些渾濁的灰白色堅冰,以及透過堅冰能夠看到的深邃黑暗。
這一切都是那麼的正常,與自己剛剛踏上這座“冰橋”時所見到的一樣,並沒有其他任何不同之處。可是那雙無緣無故出現的雙眼,究竟是怎樣無緣無故的出現在自己的腦海中。
暴雪能夠想到的就是,自己最後一眼所看到的景物中,那雙眼睛在自己未曾特別注意到的地方看着自己。因爲當時那雙眼,並沒有在自己視線的中心,所以當時沒有立刻留意到,直到自己的視線轉開後,腦海中卻會浮現出,自己潛在意識當中十分特別的地方。
可是暴雪在腳下仔仔細細的觀察了一番,卻什麼都沒有發現,似乎真的就只是自己疑神疑鬼。
“暴雪前輩,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後方衆人都跟着停了下來,同樣低頭向下望去,只不過大家並沒有看到任何特別的地方,琥珀有些奇怪的開口問道。
暴雪又仔細的搜尋了一遍,這才搖搖頭,說道:“剛剛模模糊糊的好像看見了什麼,可是再仔細找過又發現什麼都沒有,恐怕一切只是我的錯覺吧。”
說話的同時,暴雪已經再次邁步向前走去,可他口中雖然如此說着,心中卻又充滿了疑惑。因爲在他的腦海當中,那雙有些模糊的雙眼,到此刻都還沒有完全消失。
如果這真的只是錯覺,此時腦海中的雙眼又是從何而來,還有那望向自己的目光,爲何又會有一種淡淡的熟悉味道。而且暴雪能夠感受到,那目光對自己並無任何的敵意,反而充滿了一種好奇的味道。
帶着滿心的疑惑,暴雪繼續向前行去,速度卻是不經意間又再次放緩了一點。其他人這個時候卻沒有催促,所有人此時都在留意着周圍的變化,警惕着任何可能出現的突發狀況。
當左風等人踏上那座“冰橋”的時候,在另外一條冰川山脊上,一羣將身形完美隱蔽起來的武者,也正在悄然的向着這邊移動過來。
這些人正是之前與幻梟聯絡過的鬼魈閣門人,他們原本距離這平臺最近,也是最先達到此地的人。只不過他們明顯要更加謹慎,來到此地之後他們便遠遠的潛藏起來,靜靜的觀察着近在眼前的平臺。
他們當然不會輕易踏上平臺,原因非常簡單,因爲在這片平臺上,根本就看不到半個奪天山武者,不管如何使用幻音石,都沒有辦法聯繫上對方,而手中的那子母陣玉,卻又清晰的指向了那處平臺。
看到這樣的一幕,鬼魘當然不會直接踏上平臺,甚至他們鬼魈閣的人,連身形都不敢輕易暴露。
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與其冒險踏入那處平臺,不如躲在遠處靜觀其變。也許別人只知曉奪天山武者實力強大,可是他鬼魘卻更加了解,這奪天山的幻梟又多麼陰險狠辣。
如果有選擇的話,他情願面對的是奪天山長老院中,那幾名已經達到神念期的老怪物,也不不願意與幻梟正面衝突。
那些神念期的老傢伙,雖然各個實力強大,卻並沒有那麼多的歪心思,手段大部分也要更光明正大,這反而更容易被鬼魘所利用。
可是幻梟恐怕比他們鬼魈閣,更像是鬼魈閣的人,不光爲人陰險狡猾,且狠辣無情更是讓瞭解他的人極其忌憚。
即便來到這裡後一直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鬼魈閣的人仍舊不敢踏上前方的平臺。就在他們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卻終於看到了一支五人的小隊伍出現在視野之中。
即便是在這漆黑的夜晚,因爲下方冰川折射的光線,幾個人的行跡還是很明顯的。雖然這隊伍的人數少了一點,可是也足夠探查清楚這片平臺上,到底有沒有奪天山幻梟那幫人留下的後手。
眼看着左風一羣人逐漸靠**臺,速度反而變得原來越慢,鬼魘等人心中不免有些焦急起來。可是他們此時卻不會輕舉妄動,畢竟兩個隊伍根本就不在同一條冰川通道上。
如果大家在同一個冰川通道上,那麼鬼魘等人會毫不遲疑的出手,強行將這些人驅趕向那處平臺。
可是現在彼此之間不光有冰川裂縫,而且中間還另外有一條冰川通道,即便是想要對左風他們做些什麼,都會有種鞭長莫及的感覺。
恰在這個時候,那鬼魘突然眉梢一挑,臉上不自覺的閃過了一抹訝色,同時快速轉頭朝着左風等人所在的那條冰川后方望去。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竟然在一條冰川通道上,只間隔了如此短的一段距離,竟然又有另外一隊武者出現。
他們出現在同一條冰川通道,說明是從同一個方向而來。而雙方沒有彼此廝殺將其中一方解決,顯然是大大出人意料的結果。
這剛剛出現的一批武者,速度算不上多快,人數卻相當驚人,足有五六十人之多。最開始也還只模糊的輪廓,可隨着他們的前行自然看到的也會更清楚了一些。
當看清楚這批人的一瞬間,包括鬼魘在內的鬼魈閣所有武者,都露出了一絲驚訝的表情。看他們的樣子,似乎對於這剛剛來到的這批人還算得上比較熟悉,但同時也對於他們的出現感到有些意外。
這批數量衆多的武者,雖然穿着不同樣式顏色的四種服飾,但是卻又以一隊的方式出現,可見他們應該是屬於一個勢力。
事實上他們也的確算得上是一個勢力,只不過這個勢力比較特殊,他們是通過結盟的方式,重新組建出來的一個勢力。
在看清楚了剛剛來到的這批人後,鬼魈閣隊伍中就有人吃驚的說道:“想不到連四象盟的人也來了,而且這一次還派出了這麼多的人,看來是想要搏一把。”
緊接着又有人說道:“看來他們還是不死心,想要重現當年四象盟的榮耀。”
“屁的榮耀!”鬼魘十分不屑的撇了撇嘴,說道:“當年四象盟最強的時候,的確足以同奪天山稍微抗衡一二,可那也是結合了四象盟最爲巔峰的一段短暫的時期而已。
畢竟是四象中玄武和青龍兩派勢大,而朱雀和白虎兩派勢弱,走向瓦解也是必然的。他們已經沒落了那麼多年,以爲強行結合後便可以再次崛起,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既然他們來找死,那一會兒倒是可以順手,將四象盟的人也解決掉。”有人開口提議道。
“那還要看看老夜梟佈置了什麼手段,他們未必有機會能活下來。”鬼魘說話間臉上浮現出猙獰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