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除了漆黑的夜空,便是周圍起起伏伏的冰川,身處其中很容易帶給人失去方向的錯覺。
這也並非是錯覺,即便是衆人之中每一個都方向感極強,卻仍不免在這片冰川中找不準方向。
唯一還算是好點的消息,就是暴雪對於頭頂的極北寒光,還有着一定的認識和了解,知曉這極北寒光是從冰原內部向外擴散的。
從這一點線索,衆人至少還能夠找準一個大致方向,否則大家因爲在前行當中,必須按照冰川的分佈來走行,兜兜繞繞的過程中,很容易忘記了自己來的方向和去的方向。
衆人前進的速度並不算快,但同時也並不算慢,在這片冰川區域中,大家不知道還存在了什麼樣的危險,所以必須要時時提防可能出現的變故。
前行之中暴雪在最前方,衆人中以他的實力最強,即便這片冰川區從未在極北冰原上出現過,但對於自身擁有寒冰屬性的他來說,對周圍環境的變化還是要更清晰一些的。
“大家都小心一點,這周圍的環境有些變化,我無法分辨是腳下的冰川引起,還是周圍的寒屬性氣息的額變化。”
鼻子微微動了動,暴雪就好像在分辨氣息一般,感知着周圍的環境變化。衆人都不是第一次見到,倒也並沒有感到意外。
緊接着暴雪又眯着雙眼,前方和左右兩側掃視起來,開口說道:“周圍的冰川也有些變化了,之前我們只循着一條冰川前行就可以,但是前面卻出現了數條冰川交匯的情況,情況……似乎有些複雜。”
緊跟在暴雪身後兩側的是琥珀和逆風,他們兩人修爲雖然不高,但是卻也是警戒兩側的最佳人選。畢竟有他們兩個,還可以對修爲近乎跌退到淬筋期的左風作出保護。
在聽到暴雪的話後,琥珀和逆風目光也是遠遠的望去,琥珀目力差一點,只能夠看到遠處冰川連綿起伏,卻無法分辨出一條條冰川的具體走勢。
反而是逆風爲化形妖獸,他的雙目在漆黑的夜裡,反而有種爍爍生輝的味道。眼瞳靈活的轉動着,循着冰川的走勢不斷的遊走間,只用了數息便已經看清了前方几條冰川的走向。
“東面那一條冰川,看上去是從側面延伸過來。西面的兩條,看上去卻似乎向西南方向延伸過去,向西北方向那一條,暫時看上去應該是我們該選擇的路。”
在琥珀和逆風身後,是同樣在雙目凝視遠方,觀察那一條條冰川的左風。嚴格上來說,他基本上就身處在隊伍的中央,是被所有的夥伴保護着的。不管敵人從什麼地方來,身邊這些人都會第一時間出手幫助化解。
他在短暫的觀察了片刻後,這才說道:“暴雪前輩說的並不是方向的問題,如果我們搞錯了方向,最多還只是繞些遠路耽誤點時間。我想他說的麻煩,應該是來自其他隊伍的威脅。”
當聽到幻空如此說的時候暴雪和琥珀兩人,面色立刻有了變化,再次看向周圍那些冰川的時候,明顯比之前又多出了幾分警惕。
他們兩人並非遲鈍,經過了左風的提醒,他們立刻就想到問題的關鍵。如果說在冰原上前行,那麼隊伍彼此間還很難遇到,如今在這樣的冰川上前行,遭遇的機會卻是要大大增加。
尤其是大家雖然渡過絕靈河的位置不同,但是目標卻都是朝着極北冰原的核心區域進發。如今再有這樣的冰川限制前進路線,說不準就會在前方遇到其他的隊伍。
恰在這個時候,後方有一道聲音傳來,“大家暫時還不需要太過擔心,我能夠感覺到,周圍十里範圍內,並沒有其他武者的存在,即便是有跟我們同路的隊伍,應該也過去有段時間了,這附近我感受不到其他屬性的氣息存在。”
此時開口說話的人,當然是原本修爲最強者幻空,他也正是整個隊伍中,對於天地規則感知最爲清晰的一個人。
而他被留在隊伍的最後方,畢竟從現在的實力上來說,他只有育氣中期,作爲在後方斷後的人,也的確是最佳的人選。
衆人對於惶恐的判斷,沒有任何的懷疑,只是大家這個時候看向周圍的冰川時,還是有種說不出來的彆扭感覺。
在葉林有些主城中,會開設有地下鬥獸場,他們其中有一種鬥獸的方式,就是在一個巨大的囚籠,在囚籠中佈置了無數個通道,從上方看上去就好像是龐大且複雜的迷宮般。
兩種不同種類的妖獸數只,被分別從不同的位置送入囚籠中。這之後妖獸在其中到處跑,如果遇到了同類可以湊在一起,如果遇到其他種類妖獸便會立刻爆發戰鬥。
這樣的戰鬥看似偶然,可實際上囚籠中的通道,卻是人類可以進行調整的。當一隻強大妖獸即將遇到不同種類弱一點的妖獸前,人們會想辦法將弱一點的同類“送到”附近,讓它們兩隻合力對付那隻強一些的妖獸。
人們會進行下注,然後以妖獸間戰鬥的勝負,來達到一夜暴富,或者是一貧如洗的結果。
正因爲了解這種鬥獸場中的此類手段,琥珀此時的感覺更加糟糕,轉頭望向左風說道。
“有沒有感覺到,這裡就好像一座巨大的鬥獸場,只不過我們這些傢伙,成爲了鬥獸場中的那些妖獸。這種感覺既憋屈,又憤怒,我真恨不得直接全速衝出去。”
衆人當然清楚這只不過是琥珀的一時氣話,而大家也都能夠理解他的這種想法,畢竟是在這種使人壓抑的環境中。
暴雪點了點頭,開口說道:“經你這麼一說,進入這片區域後,還真的有這樣一種感覺。就好像有人故意佈置成這樣的環境,讓進入其中的人,會以特殊的方式彼此廝殺。”
他的話音落下的同時,下意識的轉頭向着身後望去,目光所及處正是露出沉吟之色的左風。
在聽到琥珀的話時,左風心中便是微微一跳,尤其是在對方提到“鬥獸場”這三個字時,左風的腦海之中,卻是迅速的浮現出了一番話。
“這片冰原我雖然來的很少,但卻也覺得非常有趣,希望你能夠在這裡玩的開心。不過你若是覺得我會幫你直接獲得需要的東西,那可就大錯特錯了,遊戲的樂趣不就在於,你既不知道前方是什麼,也無法預料勝負結果……”
這番話當初在絕靈河內,隱隱約約從囚鎖中傳出,在當時那種環境下,左風如夢如幻也並沒有記得太清楚。加上後來離開了絕靈河後,注意力都被方芸的極品儲晶所吸引,寧霄的話也被徹底拋諸腦後了。
若非身處這樣特殊的環境,又聽到琥珀的那番話,他此刻還想不起來寧霄留給自己的那番“提醒”。
擡頭再一次打量了一下四周,左風這纔開口,說道:“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一切恐怕都是出自寧霄前輩之手。孔歡前輩之前便推測過,這裡應該是剛剛不久前才變成眼前的模樣。
恐怕這一切,都是寧霄的佈置,很可能是我激發囚鎖,對‘絕靈河’進行掌控的時候開始,這片冰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現在的左風,倒是已經習慣了將幻空稱呼爲孔歡。大家聽着左風所言,心中驚訝之餘,卻又有了新的疑惑,琥珀忍不住將大家的疑惑說了出來。
“既然是寧霄所準備的手段,那麼你之前就試過囚鎖的能力,它甚至無法幫助你抵禦這冰川裂縫下的吸扯之力。如果真的是寧霄的佈置,難道他想要讓你死在這裡不成?”
對於這份疑惑,幻空倒是絲毫未感到意外,平靜的說道:“寧霄這樣的人物,他的心思根本不是我們能夠猜度的,或者說還生存在這片坤玄大陸上的人,始終無法從思維和想法上觸及到寧霄那種存在。
正如我們不明白,這片極北冰原到底是怎樣的存在,也不明白他如何將這樣一片有別於坤玄大陸的存在,佈置成眼前這個模樣。自然也就更加無法明白,早在數萬,甚至十數萬年前便離開的人,又爲何要留下那些東西給左風,其目的又是什麼。”
WWW✿ тTk ān✿ C ○ 對於幻空的話,左風倒是深有體會,附和着說道:“寧霄那樣的人,的確有太多的所作所爲,是我們所無法理解的。即便我獲得了他留下來的那些東西,仍然不明白其意義究竟是什麼。”
轉向琥珀,左風繼續說道:“他的目的雖然不是要置我於死地,但我在這裡同樣有性命之憂。我們的生死存亡,在他眼裡可能就只是一場遊戲,一場他甚至對結果都不會太過在意的遊戲。所以我才說,即便我是那個他所選中的人,在這裡也同樣需要面對死亡。”
幻空輕輕的點了點頭,說道:“因此我們即便知道,極北冰原是寧霄的手筆,知道他留下這片神秘之地另有意義,卻對我們幫助沒有太大。”
頓了頓,幻空的目光向着西方投去,同時說道:“我們一樣要面對各種危險,比如現在正有一隊武者,正朝着我們這個方向靠近而來,咱們要儘快決定走哪一條路。”
衆人在交談之際,已經來到數條冰川交匯的所在,而衆人之前挑選的路有兩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