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是左風,就算換了其他人,這個時候也能夠看出來,擺在眼前的是一個陷阱。可是就算明知道是陷阱,左風卻也沒有半分遲疑和猶豫。
那是因爲自己的家人同族人,如今正面臨危險,這一點也是實實在在正發生着的事。琳鵠和伯卡他們爲了擒拿自己,在內城的時候就無所不用其極,這個時候找到村子裡的人,他們必然會更加變本加厲。
現在每多耽誤一刻,村子裡衆人的危險,就會多增加一層。這些年自己的離開,並沒有能夠給予村子裡任何的饋贈,結果現在還給村子帶來了眼前這樣的滅頂之災。
在確定了村子裡的人建立的勢力,那叫風雁交易行實勢力的方向就在東南方後,左風立刻帶着丁豪和三隻妖獸飛快的衝了過去。
就在左風等人離開後不久,在酒樓上正獨自飲酒的藤方,也收到了手下人的稟告。藤方眼中異芒閃爍,那握着酒杯的手指輕輕的抖了抖,看得出來對於那一隊武者,如此快就被解決掉,確實讓他吃驚不小。
此時臨窗而坐的藤方,並沒有戴上那隻面具,其臉上那猙獰的疤痕,在午後的眼光照耀下,顯得是愈發猙獰起來。
藤方卻並不在意這些,甚至他臨窗而坐,好像故意在顯示自己臉上的疤痕一般,似乎對於酒樓下方那些望來的詫異目光,感到十分享受一般。
“長空還沒有消息傳來麼?”沉吟少傾的藤方,怪異的沒有去追問左風的情況,反而問起了另外一名新狩郡統領的情況。
那長空當時在琳琅離開郡城的時候,故意以郡城的防衛和安全更加重要爲藉口,將之留在了新狩郡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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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藤方卻是在離開之前,偷偷留給了長空一張紙條,而長空看完後並未按照琳琅的要求留下來,而是在琳琅剛剛離開,便帶着得力的手下人也快速離去。
那名報訊的手下人,毫不猶豫的回答道:“我們的人一直在那一段城牆上,時刻留意城外的一切動靜,如果長空那邊有消息傳來,我們必然會第一時間察覺到。按時間來推算,長空的消息也應該到了纔對。”
看到藤方輕輕的點了點頭,又再次爲自己倒了一杯酒,那名手下人繼續說道:“東城門始終有我們的人值守,所以若是他們來到,絕對會第一時間開門放行的。”
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藤方雙眉也隨之緩緩皺緊,卻是突然轉而問道:“你聽說了麼……?”
那手下人不知道藤方所問爲何,不禁露出了好奇的神情,卻聽到藤方問道:“聽說那左風釀酒很有一手,他所釀製的酒,在巒城轟動一時,後來在玄武帝都,更是藉助所釀之酒,成功與王家的楚楠成爲知己好友。
還有他能夠在多寶交易行順利行動,也同樣是因爲其釀製出的好酒,似乎叫……求醉,你說那酒真的會如江心所說那般奇妙麼?”
完全想不到藤方突然間開口,所詢問的竟然會是這樣一個問題,那名手下人一時間愣在當場,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若是左風身在此地,必然會大感吃驚,因爲自己離開葉林的後的幾年,一些重要的軌跡,竟然都被藤方所掌握。而且看藤方說的輕描淡寫,似乎其所知的情況,絕不只他說出來的那些。
“不愧是當年父親那般看重的小子,想不到再次相見已經聲名在外,我還真是不得不佩服你啊!”
由衷的發出感慨,藤方將杯中殘酒一飲而盡,其目光和氣質卻也在這一刻陡然發生了轉變。之前他坐在那裡,會給人一種平穩安靜的感覺。而就在其飲盡杯中酒後,整個人卻是如同一柄利劍從鞘中抽出,一身的鋒芒直接釋放而出。
那名手下也不禁微微一怔,不過很快還是冷靜下來,他也是第一次見到藤方爆發出眼前這種氣質。
“琳琅應該也快要行動了,這可是一場好戲,錯過可就不好了,咱們也過去吧。”藤方說完之後,已經拔身而起,直接穿窗而出朝着城東快速飛馳而去。
那名手下想不到,藤方竟然說走就走,稍微慢了一線飛出,匆匆忙忙的跟在後方追趕而去。
……
快速飛馳了不到半盞茶的時間,左風手中緊握的傳音石突然就有了反應。他在飛掠之中,一直將靈氣灌注進入其中,並且一直在等待着傳音石內中出現變化。
當傳音石出現反應的同時,左風不自覺的稍微鬆了口氣,緊接着琥珀焦急的聲音便已經傳了出來。在擔心家人和族人的同時,左風也同樣擔心琥珀的安危
“還好,還好終於聯繫上你了,可要急死我了,若是你再不來我可就要直接拼命了。”
一聽琥珀如此說,左風便更加肯定,情勢必然比自己估計的還要緊急。於是馬上追問道:“情況現在怎麼樣了,你此時在什麼位置?”
這雖然是中品磁靈石,但是傳訊距離也不過在十里之內。之前左風心中即使如何焦急,卻始終無法聯絡到琥珀,眼下彼此間通過傳音石達成聯繫,就說明雙方距離已經在十里之內。
琥珀顯然早有準備,毫不遲疑衝口報出了一連串的建築商鋪的名稱,得到指示的左風,也快速的飛了過去。
琥珀刻意選擇了一處三層小樓,不光隱藏在樓頂視野極好,左風來到之時,遠遠的就發現了這處小樓所在。
在左風靠近過來的同時,一陣陣武器撞擊聲,還有各種靈氣激盪出來的凜冽波動,將周圍一片天地靈氣都給攪動了起來。
讓左風感到有些意外的是,遠遠的一座規模不小的陣法,出現在了視野之中。而無數的武者,此刻正在瘋狂的攻擊着那道陣法。
本來匆匆趕來的左風,思緒極爲煩亂,在他想來這個時候的左家村,可能已經要遭了對方的毒手,身死已經出現大批的傷亡。
可是來到附近之後他才發現,情況並不像自己估計的那樣。左家村所在的風雁交易行,竟然建立了一道防禦陣法,雖然看起來搖搖欲墜的模樣,可至今爲止仍然將大部分的敵人阻擋在外。只有一小部分在陣法之中,與村裡人展開戰鬥。
分開至今已數年過去,可是當那一張張熟悉的臉龐,一條條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視野之中的時候,左風還是感覺到自己內心中某一處柔軟的位置,被什麼給狠狠刺了一下。
雖然這種疼痛,對於忍受過除磷之毒的左風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可是他的眼眶仍然還是在這個時候溼潤了。多少次徘徊死亡邊緣,多少次陷入絕境,多少生離死別,都沒有讓左風流過淚,甚至連左風都認爲,自己早練就了鐵石心腸。
可是就在這一刻,當看到那些多年未見的親人和親族之時,左風忽然有了一種家的感覺。
家,並不一定是生你養你的地方,家並不是簡單的一棟房子,家是疲累時休息的港灣,是受傷時的療傷藥,是經歷一切後能夠讓心靈棲息休養之所。
雖然這裡遠離當初的左家村數千裡之遙,可是當左風看到那些熟悉的身影和麪龐之時,那種回家的感覺,也瞬間將他的心靈包裹。
正在快速趕來的琥珀,沉聲說道:“左家村警惕性很強,雁城商隊的人不知道這裡有陣法,因爲急切動手,外面的琳鵠的手下配合不及時被陣法阻隔,只有雁城商隊的六個人成功進入了陣法內部。”
聽到琥珀所言,左風的思緒便已經被重新拉了回來,他當然也看到了陣法之外,琳鵠和伯卡正在指揮手下人攻擊陣法,而陣法之中的戰鬥也是更加激烈。
“那個裝扮成你的青年,修爲只有感氣巔峰,戰鬥力反而最低。另外五人的實力都已近達到了納氣期,他們纔是最具威脅的存在。”
目光在陣法之中掃過,連左風都不禁一愣,因爲交戰之中頂在最前方的三人,正是大長老,二長老和三長老。
如今的大長老和三長老,都已經擁有了納氣初期的實力,二長老雖然只有感氣期巔峰實力,看樣子距離突破到納氣期已經不遠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熟悉的身影,第一眼就看到的是手持雙刀的左厚,和手持長棍的左由鐵。除此之外左溪遙、左遠牧和左星幾個兒時的玩伴,全部都一一出現在眼前。
尤其是讓左風感到驚訝的是,這些兒時的玩伴,一個個竟然也都成爲了感氣期武者,這種進境着實讓左風大吃一驚。
這些兒時的玩伴,雖然在外圍遊走進攻,倒是極好的輔助了三位長老,勉強擋住了那雁城商隊六個人的進攻。
在地面上能夠看到五具屍體,這比起左風估計中的傷亡,卻是要小的多了。那六個人顯然是要衝進去破壞陣法中樞,而左家村的人誓死抵抗,如果真的陣法中樞被破壞,那麼一切也就都完了。
不過,左風倒是看得出來,即使那陣法中樞不被破壞,大陣也堅持不了多久。最多也就再有一盞茶的功夫,大陣就將會被徹底攻破,到時候結果沒什麼不同。
如果按照左風原本的想法,此時他絕對要帶着人衝上前去,直接同琳鵠等人展開廝殺,憑藉現在手中的力量,也不是沒有一拼之力。
可是從返回府邸被伏擊,還有路上一隊人引誘着自己趕到這裡,這些都讓左風變得更加冷靜,即使情況十分危急,他仍然沒有盲目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