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是那多寶交易行,前段時間爲琳智擒拿下來的那隻七階妖獸?”短暫的驚訝過後,琳鵠便已經猜到了那七階妖獸的來歷。
左風幾個人當然不可能帶着妖獸入城,那也就是說這隻七階妖獸,之前就在衛城之中,而且就在今晚行動時,才突然從多寶交易行中出現。如此分析後,左風身邊的七階妖獸來歷,已經要呼之欲出。
那名身披大氅的男子,肯定了琳鵠的猜測,說道:“正是那隻七階妖獸,如今它與左風走到了一起,我想你該明白現在對付起來的難度有多大了。即使你有特殊的手段,以及身邊的這羣手下,相信也沒有把握在七階巔峰妖獸的手中,將左風擒拿而去吧。”
“你有把握對付那七階妖獸?”琳鵠似乎想到了一個問題,目中不禁露出了警惕之色。
眼前之人敢如此篤定幫自己擒拿左風,那麼最合理的解釋,就是眼前之人有對付七階妖獸的實力。若真的是這樣,琳鵠反而必須要重新考慮彼此間的合作了。
真正的合作是在彼此實力相差不大,同時又能夠各自取利的情況下。當雙方實力根本就不在一個層面上的時候,所謂的合作不過就利用和被利用而已。
即使眼前之人有過任何承諾,到最後大可以毀約,畢竟人家有着絕對的實力,琳鵠想不接受都不行。
那大氅的風帽下,男子的眼中再次露出笑意,似乎已看出琳鵠的擔心,說道:“如果我有獨立對付七階妖獸的能力,便不需要同你合作了。之所以我需要同小閣主合作,便是你我都沒有獨自擒拿左風的能力,甚至就連我們合力,仍然無法將左風擒拿。”
對方如此一說,琳鵠反而愈發不解起來,立刻問道:“既然你我合作都沒有辦法擒拿左風,那我們合作的意義何在,你該知道我的目的,現在就只有左風這一個。”
那身披大氅的男子,卻是十分自信的說道:“我們合力辦不到的事情,卻並不表示如今衛城中的強者一起出手,仍舊無法奈何那七階妖獸。”
如果雙方一見面,對方便拋出如此一番說辭,琳鵠甚至懶得與對方廢話,便直接出手先將對方拿下再談。
然而經過了一番交談後,琳鵠感覺對方絕不簡單,不僅每一個提議,每一個消息都是有根據的,而且對方掌握的情報和線索,也絕對要遠超自己。
因此現在的琳鵠,聽到對方這番話後,並未覺得荒唐,有的只是疑惑與不解。
“我希望你不是在開玩笑,你應該清楚我的身份,更應該知道,今晚的大亂之後,我與賁霄閣和葉林帝國已經徹底決裂。即使城內還有賁霄閣的一羣強者,以及城衛軍這股力量,你覺得他們可能會幫助我對付七階妖獸,對付那個左風不成?”
對面男子自信的點了點頭,說道:“我自然有我的辦法讓他們出手,雖然也談不上什麼合作,但是在對付七階妖獸和左風上,我可以讓他們出手幫忙,對於這點我有把握。”
兩人遠遠的四目相對,雖然男子身披大氅,容貌都被遮掩了起來。可是並不影響琳鵠觀察對方的眼神變化,而對面男子眼神顯得十分平靜,那的確是一種絕對自信的表現。
“你要如何讓他們出手?”琳鵠帶着試探的意味,再次追問道。只不過他在看到對方眼中的笑意後,就知道自己小看了對方。
對面男子眼中帶着一絲笑意,說道:“我現在是否可以理解爲,與小閣主已經能攜手合作了?”
盯着眼前身披大氅的男子看了半晌,琳鵠這纔開口說道:“我想合作應該不會這麼簡單,應該還有一些事情,是需要我來做的吧?”
琳鵠並未被對方誘人的提議所影響,而是在冷靜的分析後,向對面之人詢問道。
那身披大氅的男子,笑着點了點頭,說道:“大家合作無非是各取所需,而我想要獲得的剛剛已經說的清楚明白。只不過眼下我需要小閣主做一件事,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
琳鵠並未去理會,所謂的“簡單”兩個字,因爲他壓根就不相信到了此時此刻,還有什麼事情會是簡單的。
“有什麼要求,先說出來聽聽。”
身披大氅的男子,十分乾脆的說道:“我需要藉助小閣主之手,暫時將衛城完全封禁起來。”
“現在的衛城,不是已經完全封閉了麼?”琳鵠感到不解的問道。
對面男子搖了搖頭,說道:“只是眼下這種封閉,還遠遠不夠,現在只是賁霄閣與城衛軍,以武力方式限制了出入。我所說的是徹底封禁,是以陣法‘封禁’衛城。”
驟聞此言,琳鵠猛的警惕起來,原本他已經打算與對方合作,可是在聽完了眼前之人的話後,他冒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放棄合作。
擡起手來輕輕擺了擺,對面男子說道:“小閣主稍安勿躁,先聽我將話講清楚,之所以會有這個提議,實際上也是爲了我們的行動能夠順利施行而已。”
先安撫琳鵠的情緒,男子這才繼續說道:“小閣主應該清楚,七階巔峰妖獸是怎樣一種實力。即使我們在衛城中的所有強者一起動手,也未必有把握將對方留下。”
“可我的目的並不是那妖獸,我要得到的是那個左風,即使那妖獸能夠逃走又於我何干?”琳鵠已經開始警惕起來,甚至背在後面的手,已經打出手勢讓後方的人做好戰鬥的準備。
對面男子目中寒芒一閃而逝,隨即說道:“既然是彼此合作,我想小閣主應該多拿出些誠意來,而且我既然敢來見你,自然也是有自己的把握,希望你不要一時糊塗,最後落得竹籃打水一場空。”
自己這邊還只是打出個手勢,對方竟然就已經知曉,這讓左風震驚的同時,又似乎想到了什麼。
“小閣主應該清楚,擒拿左風的確是你的一個目的,可你也別忘記了,那隻能算是第一步。如果不能順利離開衛城,就算你手中攥在左風,對你又有什麼意義。
這七階妖獸如果強行突圍而去,甚至闖過城門離開衛城,那我可就不敢保證,到時候賁霄閣和城衛軍,會不會轉過頭來對付你,而那個時候你又幾成機會,帶着左風順利脫身離開。”
聽着對方的分析,琳鵠眼神變換不定,似乎在分析對方的話。片刻後,琳鵠這纔開口說道:“看來這一切你都已經計劃好了,恐怕從一開始,包括我在內,也都在你的計劃之中吧。”
話說到此處,琳鵠緩緩的望向面前男子,輕聲說道:“我的郡守大人,伯卡。似乎我們大家從一開始,就小看了你。”
“哈哈”那身披大氅的男子,輕輕的將頭頂的風帽掀開一些,同時將自己臉上的圍巾向下拉了拉,露出了他的容貌,此人正是東臨郡守伯卡。
沒有人會想到,今晚的許多事情,甚至將賁霄閣和城主府,都一併算計在內的人,竟然會是這個現在已經快成了孤家寡人的伯卡。
也不怪衆人會忽略伯卡,隸城那場變故之後,賁霄閣不能讓琳鵠承擔下所有的罪責,如果是那樣的話,吳天也是難逃責罰。
因此商量之後,吳天等人決定還是要推出伯卡來,將大部分的罪責承受下來。至於帝國會如何處理伯卡,衆人根本就沒有將其當做一回事。
離開東臨郡的時候,伯卡就已經知道賁霄閣吳天等人的打算,而他心中縱有萬般怨恨,可是表面上卻未曾表現出來半分。他選擇了沉默,但是卻並不表示他會接受這種處理,更不打算讓吳天等人如願以償。
這麼多年的郡守生涯,不僅磨練了伯卡的心性和脾氣,還讓其擁有了遠超普通人的心機和算計。更重要的一點,抱着極大野心的伯卡,暗地裡發展了一大批“自己人”。
這些“自己人”,有的在賁霄閣內只是普通的閣員,還有的人在緊鄰東臨郡的新狩郡擁有自己的勢力。就連江心的城衛軍之中,同樣有着伯卡的心腹存在。
當琳鵠暗中謀劃,覺得一切都在十分隱秘的進行中時,不光是左風知曉了其目的,伯卡甚至清楚的知道琳鵠計劃的每一步。
得知了琳鵠的計劃後,伯卡也馬上將計就計的開始了籌劃。他並未破壞琳鵠的計劃,而是選擇將計就計,直接讓衛城變成一場妖獸肆虐的血腥盛宴,如此一來不管是吳天和江心,都必將受到帝國的嚴懲。
只不過事情的變化,仍然超出了伯卡的預計,突然出現的七階妖獸,賁霄閣和城主府聯手對付多寶交易行,來掩蓋他們私底下那些勾當。
原本伯卡是想引起大亂後,自己想辦法擒拿左風,獲得其全部秘密,繼而將八門拘鎖陣法據爲己有。
然而事情發生了遠超他預計中的變化後,伯卡也立刻調整自己的計劃,而他新計劃的第一步,便是與琳鵠合作。如今看來,彼此的合作已經沒有問題,那麼接下來就可以按照伯卡的構想“封禁衛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