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
比起之前幾次更快的變化,聲音也比前幾次要大的多,同時帶來的結果是更大的孔洞,擺在了左風的面前。
只見左風一臉的痛苦和扭曲,彷彿憋了許久以爲終於可以透上一口氣,結果張大嘴巴猛吸了一口,結果卻是嗆水了。
臉色難看的望着那比起其他幾處大上三倍多的孔洞,左風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若不是左風擁有着強大的念力,眼下陣法內的極寒之力已經徹底釋放出來了。
尤其是這剛剛破開的孔洞,並不像之前幾處破開的時候,是那種周圍極其平滑的切口。似乎因爲火屬性與冰屬性間相互排斥,兩種能量接觸的瞬間,讓那孔洞邊緣有無數鋸齒狀的不規則切口,甚至這切口向內,還有着一些細密的龜裂狀痕跡。
這種不規則且周圍又破損比較嚴重的切口,需要耗費數量更大的念力,才能將缺口完全封死。更讓左風感到鬱悶的是,眼下已經將切口封死,可是那切口周圍的裂痕卻會不斷延伸,導致切口會不斷的繼續擴大。
如此一來左風要想一直堵住缺口,就必須持續不斷的在這一個位置增加念力,才能始終保持陣法中的極寒之力不會釋放出來。
‘這什麼該死的陣法,純粹是專門用來玩人的,整個陣法的最外層,完全就是一個陷阱嘛,我真是無法想象,到底是心裡多扭曲的變態,才能構建出如此陣法來。’
心中忍不住狠狠的咒罵着的同時,左風的雙手卻並未停下,他必須要重新構建陣法,繼續嘗試pòjiě眼前這“詭異”的陣法。
到了這個時候,左風即使想要放棄都已經做不到,眼下破損的缺口實在太多,哪怕是念力稍微放鬆,都會瞬間有大量的冰寒之氣衝出來。
‘火屬性純粹是找死用的,我絕對不能再使用了,看來只能依靠風屬性陣法了!’
經過剛纔的變故之後,左風心中明白火屬性陣法,只會起到火上澆油的效果,對於pòjiě陣法根本起不到半點作用。
這一次左風又一次改變策略,左風直接凝聚出的是防禦法陣,既然陣法外皮破裂,那我也不在乎再搞出一層防禦陣法,在外面“補”上一層皮,哪怕最終變成二皮臉,左風也無所謂。
防禦陣法的特點是厚重而堅固,移動之間如一道石壁般的向前方陣法靠近過去。二者越來越近,很快就有了接觸。
“嗤”
狠狠的咬了咬牙,左風眼中閃過一抹猙獰和瘋狂,看起來就好像是在賭桌上,輸紅了眼的賭徒一般。到了這個時候他已經不管不顧,爲了能夠撈回本,只能義無反顧的將手中的籌碼一點點的押上去。
第五道,第六道,第七道
在左風的控制下,一道道陣法不斷的被凝聚成型,之後被釋放到前方的陣法上。那最開始聽起來,讓他心驚肉跳的“呲呲,嗤嗤”聲音,到了後來已經漸漸變得麻木,腦中只要想到了一個思路,立刻就構建出陣法,向着前方試探而去。
可是到了最後,左風望着眼前那數十個破損的孔洞,以及自己幾乎全部釋放出來,堵住那些孔洞的念力,心底裡漸漸升起一絲頹意。
如同那瘋狂的賭徒,在不顧一切的將自己的籌碼押出去後,突然驚覺自己手中竟然已經再無籌碼,一切都已經到此爲止了。
左風沒有想到,也不敢想象,憑藉自己在符文陣法方面的能力,竟然還會有無法pòjiě的陣法。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感到了深深的後悔,明白自己行事還是魯莽了,自恃陣法方面造詣過人,便自信的認爲即使再困難自己依舊能夠應付。
在行動之前,左風其實也考慮過最糟糕的情況,那就是陣法pòjiě失敗,有可能會引起交易行武者的警覺,但是自己全身而退,甚至將嫌疑撇個乾乾淨淨還是能夠做到的。
可眼下面對如此一幕,左風心中很清楚,自己終究還是太過託大,對於陣法的危險嚴重估計不足。
眼下自己直接被困在這裡,甚至連再次嘗試的機會都已經沒有了,雖然左風心中已經清楚,能夠想到的方法自己都已經試過了,就算再凝聚出陣法也仍舊失敗。
而自己肯定在某一個重要環節犯了錯,可是偏偏面對這無數破洞的陣法,就是找不到那被自己遺忘的重要一環。
全部的念力幾乎都已經釋放出去,用來封堵那些陣法外的孔洞。這就好像一個人的面前有個水袋,而水袋上被刺破了無數的孔洞,而這個人只能用自己的手指去堵,可是孔洞有十個,這個人將十根手指全部都用上,如果再有新的缺口,那這個人連堵洞的能力都沒有了。
左風就是這個用完十根手指頭的人,他沒有多餘的力量,再去封堵新的孔洞,而他自己也被困在了這裡。
“怎麼辦?”
這是左風腦海之中,反覆迴盪的三個字,本來在連續失敗的時候,他就已經在考慮,可是那個時候他已經孤注一擲,打算拼到最後。眼下已經拼到了最後,卻同樣需要面對這個三個字,而這個三個字的分量,對於左風來說卻實在太重了。
按照左風自己的估計,如今自己即使動用全部手段,最多也只能保證自己活着逃走,而且還是那種重傷垂危的逃走。救人的事情自然不需要再考慮,而自己和逆風也許還可能逃出交易行,琥珀和左宰現在什麼都不知道,交易行會第一時間派人抓捕他們,落在對方手中會受到怎樣的折磨和刑法,這些已經讓左風不敢往下想了。
在左風心中糾結着無法做出決斷的過程中,時間也在不斷的推移,直到某一刻,濃濃的睏倦之意突然襲來,之前甚至沒有半點徵兆。
‘不好,念力消耗的太過巨大,我竟然一直沒有留意到。眼下念力大部分釋放在外,念力損耗的一旦超出我的承受範圍,念力便將會徹底失控,甚至會自動回縮向我的念海之中。’
那種疲憊的感覺襲來的瞬間,左風立刻就察覺到了念海中的情況,他一直在思考着該如何取捨和選擇,卻完全忽視了自己正保持着一種全力運轉念力的過程。而且在察覺到念海的虛弱後,他也馬上明白了問題的嚴重。
‘快要到極限了,我已經再也堅持不下去了,這麼看來就只能放棄了。琥珀左宰我絕不能放棄,從這裡逃出去後,我和逆風就必須要全力找尋他們二人,其他的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在作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左風就知道自己的命運,已經重新交到了上天的手中,而且就算是自己真的十分幸運,接下來的路也將異常艱難。
深深的吸了口氣,左風定了定神,想要將自己的狀態調整到最佳,奈何念力的虛弱卻讓他感到腦中的眩暈感覺,變得越來越強烈起來。
知道自己不能再耽誤下去,否則狀態越來越差,連保着小命逃走都是個大問題了。念海輕輕一動,下一刻那些釋放在外的念力,便已經全部受到感召,緊接着那些念力就將會被徹底收入念海。
可就在左風即將收回念力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一聲開門的聲響。那是竹門被退開的時候,發出特有的“吱呀”聲,因爲竹子是空心的,所以這個聲音聽起來有些低沉且空洞。
當那開門聲響起的瞬間,左風整個人汗毛都一下子豎了起來。因爲陣法的緣故,左風無法將念力伸入到竹樓之內,只是憑藉觀察和直覺判斷竹樓中應是沒人的。
結果現在十分突兀的冒出了一個人,左風對此也是毫無準備,在這一瞬間左風停下了不顧一切逃走的行動,那些釋放出去的念力,也在這一刻都凝固在了當場。
細碎的腳步聲響起,似乎有人從竹樓中走出來,左風如今所在的位置是竹樓的側後方。從聲音傳出的方位能夠判斷出,那不明身份的人,是從竹樓側面的一間竹屋中走出來的,好在此人出了竹屋後並未朝着左風藏身的方向而來。
那人的腳步十分輕緩,很快便已經遠離竹舍,沿着小路朝着竹樓範圍之外走去。就在某一個瞬間,左風驚喜的發現,那個自己一直無法窺破的陣法凝固了。
雖然那些破損的缺口還在,可是其中液體的極寒之力,卻彷彿一下子凝固了,此時就算左風撤去念力,也不需要擔心寒力會衝出來了。
以左風的陣法造詣,自然立刻就看得出來,因爲那突然出現之人,他身上帶有影響陣法的信物,所以在踏入陣法範圍內的時候,會讓整個陣法停止運轉,也就是陣法中的任何力量,都不會對其造成傷害。
‘機會啊,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啊,自己正在pòjiě陣法的過程中,對方竟然將陣法凝固下來,如此一來自己便可以從容研究了。’
心中興奮的想着,左風已經踏步上前,整個人就這樣直接站在了那一道陣法前方。
“公子,可有什麼吩咐?”
“饞酒了,拿些酒來吧。”
當這第二個聲音響起的瞬間,左風下意識的擡頭望去,在其眼中露出了一絲追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