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萬道雷霆轟然劈落,在衆人的眼前,在衆人的耳中,更是在衆人的內心,他們既無法想象,更無法接受這四個字,“全軍覆沒”。
不要說一名小閣主帶領下的整支隊伍,就算是一名隊長所帶領的隊伍,也從未聽說遭受過這樣的損失。追溯賁霄閣的歷史,恐怕也從來沒有過類似這樣的事情。
吳天和曾寒二人,遠比伯卡和邢夜醉要更加震驚。他們是清楚賁霄閣一切手段的,正因如此他們更加無法接受,琳鵠在動用了最終手段後,仍搞的“全軍覆沒”是多麼讓人無法理解的一件事。
如今當着伯卡和邢夜醉的面,吳天也不方便對那“手段”細說,只能再次嚴肅的確認一遍。
琳鵠也能理解吳天的心情,他自己何嘗不知道,最後使用的那些手段有多麼恐怖的力量。自己那一支隊伍集中全力後,像伯卡這樣的凝念期sānjí強者,對付個兩三人都不是辦不到,可如今除了自己卻沒有人能夠活着逃出來。
“手段都動用了,一切我們可以動用的手段,已經全部使用沒有半點保留。可是那八門拘鎖陣法,實在太過強大,即使以我們的力量也無法與之對抗,就連我能夠逃出來也算是有幾分運氣的成分。”
說着話,琳鵠的目光緩緩轉向劉洋,直接看的劉洋一對小腿突突直跳。他卻已經緩緩繼續說道:“若非是這劉洋在陣法之外,動用了帝國配發的陣玉,給了我一絲指引,此時的我早就已經變成了八門拘鎖陣法中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琳鵠猶豫着開口說道,他對於劉洋是發自真心感激的。可是畢竟在八門拘鎖陣法中受到嚴重的打擊,因此他從陣法中離開後陰沉着臉未發一言。
吳天根本就懶得理會什麼劉洋,已經迫不及待的追問道:“八門拘鎖陣法固然強大,可是他一個感氣期的武者,又能擁有多強的手段,對陣法又能夠控制得了幾分。
其他人暫時沒有辦法脫身,我們便動用帝國配發的全部陣玉,不管付出多少的代價都一定要將人救出來。”
到了這個時候,吳天仍然無法接受一個事實,那就是琳鵠所帶領的賁霄閣強者,已經完全葬身在八門拘鎖陣法中了。
心中不禁浮現出一抹悲涼之意,對於琳鵠來說,別說是進入賁霄閣之後,從未有過這樣的感受,哪怕是在進入賁霄閣之前都沒有如此憋屈和憤怒過。
他看的出來,現在的吳天其實已經方寸大亂,否則也不會作出那一番推測了。既然已經動用了賁霄閣那許多隱藏着的極端手段,那麼自己的那些手下也就沒有活下來的可能,吳天仍不死心,只能說明他如今已經無法冷靜思考。
不過面對吳天,琳鵠自然不敢造次,而是嘆息着說道:“對方不僅僅藉助了陣法的強大力量,更是能夠調動實力強大的傀儡。那些擁有納氣期實力的傀儡,數量有着數萬之多,再加上環境的不利,到最後也只有我一個人勉強逃了出來,其他人都死了。”
蒼白的臉上突然浮現一抹病態的潮紅,吳天的胸口劇烈的起伏着,能夠感受到其身體之中散發的氣息,也開始變得極爲狂亂起來。
那種攜帶暴怒情緒的氣息,使得煉神期的伯卡都爲之感到側目。他對於賁霄閣閣主的實力,以前也只是有過一些耳聞,如今親身感受到那種狂暴的氣息後,才終於明白,爲什麼帝國對賁霄閣傳的如此神妙。
光是吳天眼下所釋放的氣息,便絲毫不弱於煉神期強者,甚至在那種氣息之中,似乎還隱藏着一些讓伯卡些許心悸的感覺。
‘當真是詭異,這吳天雖然實力在育氣期巔峰,可是他的身體之中,卻好像潛藏着一隻強大至極的野獸。那種氣息不似人類,反而更接近……妖獸!’
連伯卡都不禁爲自己的猜想而感到震驚不已,可是他卻不敢多說一個字,更不敢向對方詢問。
賁霄閣的一切都是機密,不要說向對方詢問,哪怕是表現出十分好奇的態度,都會直接給自己帶來巨大的麻煩。
此時面色最爲難看的,還要數邢夜醉,他也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發展到這一步。自己與左風間牽連甚深,當年也許是因爲自己弟子酒拳丁豪的原因,心中生出幾分愛才之心,於是在關鍵時刻出手幫了一把。
這件事本來說大不大,可是眼下的情況卻變得非常微妙,左風對自己有救命之恩,偏偏自己是東臨郡的統領,按自己的職責來說,對付左風本就是分內之事。
恰在此時,吳天突然開口,將包括邢夜醉和伯卡在內幾人的思緒都拉了回來。
“將城內的所有人集合。”
這命令來的十分突兀,大家都驚訝的望來,一時間都搞不太懂,吳天爲什麼突然喊出這樣一句話。
“你們都聾了不成,我說集合所有人,我說的是所有人。只要是我葉林帝國的人,不論賁霄閣,東臨郡,還是隸城的人,都給我集合到這裡來。”
吳天好像一隻發狂的野獸,雙目好似噴火般的掃視着周圍的人,那聲音也是從喉嚨裡直接吼出來了的。
伯卡臉色微微變了變,隨即試探着開口說道:“隸城原來的武者?他們,他們都是林家的武者。”
吳天猛的轉頭望去,同時惡狠狠的喊道:“這還用問麼,直接殺掉,只要懷疑是林家的武者,統統都給我清除乾淨。”
聞聽此言,伯卡也是心中暗暗發苦,若是要對付林家他一早就可以下手。之所以將這些人留下來,他其實是想要從這些人身上挖出更大的價值。
林家的行動顯然不會僅僅只有隸城,而他作爲東臨郡守,直接奪取林家所擁有的產業合情合理。主要是奪取林家在東臨郡的一切資源,這部分他可以不上交給帝國,全部留爲私用。
可如今吳天一道命令下來,自己就要將那些人全部殺掉,這也就等於徹底斷了自己的一大筆財路。
只是現在這種情況下,伯卡還真的半點不敢違逆吳天,只能硬着頭皮點了點頭,隨即說道:“隸城這邊還是要留下一些人,畢竟……”
他的話還未曾說完,就看到吳天那如同刀子般的目光,正冷冷的盯着自己,嚇得他趕忙開口說道:“吳天閣主請放心,我這就親自安排,必定在最短的時間內將人手都集結過來。
而且東臨郡來到的一批飛行坐騎,如今還在西門外的山中,我這也就立即將他們都給召喚過來聽候調遣。”
“哼”
鼻子微微動了動,吳天從鼻子中發出了一聲沉悶的低哼聲,顯然對伯卡的討好並不領情。
一旁的曾寒一直安靜的聽着,直到這個時候他纔開口說道:“閣主還請息怒,此時我們恐怕需要從長計議。八門拘鎖陣法強大且神秘,到現在也沒有什麼人能夠真正瞭解陣法中的情況,更不要說將其掌握了。
若是冒然闖入陣法中,我們不僅很難抓住那叫左風的青年,甚至可能連自己都出現危險,眼下我們的目標雖然是左風,但卻可以換個思路想辦法。畢竟這左風總歸還是要返回葉林,似乎他還有不少的同伴在這東臨郡境內。”
那吳天陰沉着一張臉,並未多說過什麼,卻也沒有表態,似乎被曾寒的話稍微觸動了那麼一下。
偏偏在這個時候,那受傷頗重的琳鵠,卻是在眼底閃過一抹猙獰,他的目光先是落在吳天處,隨即又看向了曾寒,接着突然開口說道。
“那叫左風小子的手段的確不俗,可卻也只是憑藉那些神秘的傀儡之力。可他縱有數萬的傀儡。在我賁霄兒郎不顧一切的攻擊下,最後剩的也就千八百個而已。若是我帶的強者再多一些,完全有實力在陣法中將其反殺。
眼下絕對是個好機會,趁着這左風還沒有完全掌握八門拘鎖大陣的時候出手,若一旦他對陣法掌握的更深,到時候咱們可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而且這還是一次掌握八門拘鎖陣法,爲帝國立下不世之功的好機會。”
聞聽此言吳天也不免動容的點了點頭,隨即冷冷的掃了曾寒一眼,同時說道:“我說了現在就集合,誰繼續廢話,我會給他好看的。”
這番話之中威脅的意味非常明顯,曾寒在聽到之後,不禁微微一怔,隨即便鄭重的抱拳應了一聲“是”。
這一番對答,反倒是讓伯卡和邢夜醉在旁邊看了個清楚明白。顯然這兩位小閣主曾寒和琳鵠間並不和睦,甚至彼此之間存在了很深的矛盾。
邢夜醉本來在聽到曾寒的話後,心中還在暗自焦急,卻想不到琳鵠之後的話無形之中幫到了自己。
他卻不知道,琳鵠之所以如此建議,其目的卻是非常的歹毒,他既是在算計曾寒,同時也是在算計吳天。
八門拘鎖陣法中的情況,他其實並不清楚,甚至於他連景門的情況都不敢保證完全瞭解。可是自己這一次吃了個大虧,甚至自己的未來都可能要毀掉。
到了這一步,琳鵠也沒有什麼豁不出去的,他選擇支持吳天,就是讓他們也在八門拘鎖陣法中吃個大虧,如此一來自己也許還有翻身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