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初生,冰冷的寒夜在溫暖的陽光下被慢慢驅散,雖然天氣依舊寒冷,不過那如同刮骨鋼刀般的寒風,倒是在這個時候逐漸減小繼而慢慢的消失了去。
位於羣山之的隸城,所佔據的是周圍少有的一片平坦之地。這裡地勢頗高,如此倒更加適合隸城在此建址。
因爲這裡向東而行不到五十里便是葉玄江所在,若遇到夏季暴雨連日的時候,葉玄江經常會在靠近這片區域決口。而且玄武所在的東岸,天然的地勢更高,每一次決口幾乎都在西岸,而且洪水傾瀉數百里內都幾乎變成一片澤國。
到了這種時候,這周圍一大片區域將會灌滿洪水,一座座小山成了一座座小島。正因爲隸城地勢高,這麼多年來倒是從未被洪水侵蝕過。
另外這隸城所處的位置,恰是東西要道,算是南北行船到此,很多時候也會到隸城停留打轉。
水路陸路的交通要道,使得隸城這些年發展的尤爲繁華,即使是泥鰍這位甩手掌櫃的在管理,這隸城仍然保持着蒸蒸日的勢頭。
可是在昨天夜裡,隸城之卻突然出現了變化,這種變化對城的百姓幾乎沒有什麼影響,甚至於許多百姓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早在前一天,隸城城主便離開了隸城,對於這位城主荒誕不經,且行事肆意妄爲大家都已經心有數,所以城之人也都沒有對此有任何在意。
只不過泥鰍離城後,直到當晚都未曾歸來,這一來倒是引起了城守軍的在意。因爲泥鰍離開的時候,不只是帶走了身邊的親信武者,更是將隸城的兩位主事者,實際管理隸城的老石和老布二人一起帶走了去。
這隸城離開泥鰍,不會造成任何影響,因爲這些年泥鰍本身也幾乎沒有參與過任何隸城之內的決策。
可是隸城卻不能離開老布和老石,這兩個人掌控的整個城市的運作,自而下的命令發佈,自內而外的種種管理,都完全掌握在二人手,如今他們兩個失去了蹤影,時間短倒還沒什麼,可時間一長各種問題會慢慢的浮出水面。
因此當第一隻魔獸飛行坐騎,出現在隸城城外的時候,城衛軍便已經開始亂起來了,只不過他們雖然慌亂,但卻並不敢有任何表示。
他們既沒有立刻派人前去詢問,也沒有擺出一副嚴陣以待的架勢,他們選擇做一隻合格的縮頭烏龜,躲在殼子裡面裝沒看見。
此時城內的決策者,考慮的倒也非常簡單,算對方真的有什麼敵意,最起碼不敢隨便進攻隸城吧。玄武和葉林相安無事這麼多年,雙方之間這些年來甚至摩擦都很少發生,遭到玄武帝國攻擊的可能性很小。
尤其是玄武帝國若是進攻,恐怕也不會派這麼點人,而且繞來繞去的好似耀武揚威,偏偏是沒有進城的打算。
不過這些城衛軍,倒也不是沒有任何的反應,當看到第二隻魔獸坐騎,馱着一羣武者來到後,他們再次派出武者去找尋城主的下落。
只不過派出的人手之,有的是爲了找泥鰍,有的是爲了找老布,也有的人是爲了找老石,但是大家都識趣的不敢去接觸那些魔獸坐騎。
朝陽升起城衛軍度過了緊張而又焦急的一夜,城主和二位管事仍然沒有消息,那些魔獸坐騎好似已經徹底消失。
城衛軍一些頭領級人物,商量了好半天,爭論的無非是要不要打開城門。大部分是不贊成開城門的,擔心有什麼特殊變故,一旦有歹人混進來怕難以控制局面。
可是真到了開城門的時候,城衛軍發現自己這些人根本沒有爭論的必要,當那些大批的商賈和販貨的商隊集到城門前,一個個開始憤怒叫囂怒罵的時候,他們一個個只能乖乖的將城門打開。
“滾蛋,滾蛋,還有你們保護了,瞅你們的慫樣,除了能看個城門,你們還有什麼狗屁本事,能浪費老子的時間。”
一名商隊的頭領,一邊撇着嘴巴怒聲咒罵着,一邊指揮着商隊迅速的向着城門外走去。旁邊另外一支商隊的人,聽到後大笑的說道:“劉老闆說的對啊,平日這幫傢伙除了知道收稅,還能幹點什麼,對了,還會向郡守獻媚,哈哈……”
之前咒罵之人,以及周圍其他商隊的人,都跟着一起鬨笑出聲,看得出來他們絲毫未將這些城衛軍放在眼裡。
這倒也難怪,平日裡城衛軍作威作福,也都需要仗着老石和老布兩人的威懾力,如今兩人都不在這裡,這些商賈和商隊頭領,自然不將眼前這幫城衛軍放在眼。
城門打開之後,一支商隊已經等在城門之外,眼看着城內大批商隊正擁擠出城,秩序非常混亂,他們這幾個人也不好急着進城,而是側身站在城門外等着。
這其有些人看穿着打扮,似乎是地地道道的大草原之人,而隊伍之卻有兩人,服飾穿着看着卻是玄武帝國的人。
看到這樣的一羣人,不僅出門的商隊並沒有絲毫意外,連城衛軍也沒有絲毫異色。
因爲許多大草原人要跨過玄武帝國,到葉林帝國做生意,大多數都會尋找一名玄武帝國的武者作爲嚮導。
因爲玄武帝國的人與葉林接觸的更多,不僅貨物的行情瞭解的更清楚,而且與一些主要的商會間,還會有一定的聯繫。
另外從大草原千里迢迢的趕來葉林,間難免遇到許多的麻煩和危險,有一位玄武帝國的本地通,不僅會減少危險,也會避免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看到這些外來人,尤其是那些平日裡十分粗俗的大草原武者,這個時候都乖乖的讓開路,那些從城內出來的人也更加得意洋洋起來。
“你說這隸城老布和老石兩人主事,結果搞的現在竟然連一個主事的都沒影了,我看是該換一個新的城主了。”
那劉姓男子,不屑的向着身後的城衛軍望了一眼,毫無顧忌的大聲說道。
那之前接茬的男子,似乎與其非常熟悉,一邊指揮自己的隊伍儘快跟,一邊說道:“城主?咱隸城啥時候有過城主,說到底不都是老石和老布他們在主事,真不知道他們兩個是怎麼打算的,竟然願意死心塌地的跟着這麼一個城主。”
這兩人說話毫無顧忌,甚至有點故意在城衛軍面前shìwēi的意思,那些城衛軍明明一字不落的停在耳,卻又偏偏不敢有任何表示,一個個臉陣紅陣白。
這些留在城內的城衛軍,其實大部分都隸屬於林家,這些人當然也對泥鰍心不滿,不過泥鰍偏偏搭了家族長老團這條線,而且隸城的事情因爲有老布和老石撐着,倒也沒有出過什麼紕漏,他們算是不滿也找不到由頭向家族舉告。
此時聽着衆人的話,他們也只能臉色陣紅陣白的隱忍着,繼續做他們的縮頭烏龜,看起來現在林家這些人,倒已經將扮烏龜這件事做的得心應手了。
城衛軍的隱忍,反倒是讓這些商隊更加肆無忌憚,那劉姓男子,眼看着自己的商隊,已經快要盡數出城,淡淡一笑說道。
“咱們的城主大人,一天除了胡天黑地的亂搞,怕也沒什麼能耐了。聽聞他可是剛剛擒了一個人回來,爲此似乎還賠了不少的性命。”那劉姓男子說着,臉不禁劃過一抹淫笑,只是口氣重充滿了不屑和鄙夷。
那些本來站在城門口,等待進城的衆人,聽聞此言臉色驟然一變,接着一個個露出了認真傾聽的神色。
“嘿嘿,你還不知道咱們城主好什麼,見到好的‘獵物’,那可是會不要命,若不將對方折磨的死去活來,弄得他心滿意足,哪裡肯輕易放過,哎呦……”
另外一人這個時候已經忍不住接口,臉露出一個“你懂的”笑容。
恰在這個時候,一名城衛軍當真有些聽不下去了,重重的“咳”了兩聲,那劉姓男子看了一眼,這一次倒是沒有多說什麼。泥鰍不在城內開開玩笑倒也無所謂,不過對方畢竟是納氣後期的強者,若是太過分了搞不好自己也會有麻煩的。
其他商隊之人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大家臉都露出了有會於心的笑容,倒也都沒有接着這個話題說下去,如此一來出城的速度倒是快了許多。
那在城外等待的隊伍,頭前的一名男子微不可查的向隊伍望了一眼。其一名身穿大草原服飾的男子,立刻會意的點了點頭,接着便捂着肚子說道。
“哎呦,哎呦,昨晚那小河的水不該多喝,這肚子當真是不舒服。一會兒你們先進城,我去解決了之後在城內與你們匯合。”
也不等人回答,那草原漢子已經抱着肚子,健步如飛的朝着遠處樹木濃密的林沖了過去。那速度展開來,竟然還是一名納氣初期的強者。
隊伍頭前兩名玄武帝國打扮的男子,此時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即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