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細針上沾染着綠色的物質,奈何整個細針都在伊卡麗靈氣包裹之下,不論殷仲如何去感知,也察覺不到半點氣息,味道和能量波動。
雖然他並不認爲,眼前女子要故意傷害自己,因爲對方只要不理自己,毒發身亡已經是遲早的事情。道理雖然明白,可是不明的物質將會進入身體,這還是讓殷仲心中一緊。
當細針插入到胸口後,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用心體會,體會細針上蘊含的物質到底屬於什麼。
可讓他震驚的是,細針在刺破皮膚的瞬間,其中的能量便已經釋放開來。更重要的是殷仲根本來不及反應,那些能量便已經四散而開融入血肉之中。
變化出現的太過突然,殷仲甚至不敢想象會有能量,可以與自己的身體如此快速的結合。不僅僅因爲細針攜帶的能量極少,更是因爲自己的肉體好似能夠自我吸收一般,根本就不受自己的控制。
能量消失在肉體之中,胸口周圍的一大片血肉,半點都感受不到能量的存在。與此同時胸口周圍的一片區域,也立刻有了新的變化。
殷仲感到自己的胸口被放了一塊炭火,可是那種本來應該是灼燒的劇痛,感受起來卻並不是疼痛,而是一種直入心扉的舒爽。
好像浸泡在溫度剛剛達到極限的溫泉之內,整個人有種由內而外的舒爽感。若不是此時心神完全被吸引到胸口,殷仲恐怕會直接大喊一聲“痛快”。
當然這種舒爽只是表面上的,真正讓殷仲感到興奮的地方,是自己肉體上的變化。因爲中毒被破壞的血肉,經脈和骨骼,在這個時候不僅被修復,而且還在以一種恐怖的速度強化着。
他能夠感覺到,這種改造和強化肉體,絕不是普通家族的那種鍛體之法,就算是古荒帝國最強的鍛體之法,也絕對比不上此時身體內的變化。
本來武者在達到感氣期後,身體的改造和強化就已經接近極限。雖然日後每一次提升,都有一些機會排出體內的雜質,可是對身體的強化和改造反而要弱了太多。
殷仲不敢相信,這世上還有辦法,能夠讓武者在感氣期後還能夠如此快速且彪悍的改造身體。
只不過這種改造來的快,去得也是更加的快,他剛剛露出興奮的笑容後,肉體之中的改造便已經結束,而且殷仲能夠清楚的感受到,並不是因爲自己的身體無法改造,而是那特殊的能量物質已經全部使用完畢。
殷仲立刻就明白過來,這種改造絕對與那細針上的淡綠色液體有關,就是那種自己到目前也無法確定爲何物的存在,創造出了剛剛那奇蹟般的改造過程。
滿是興奮和期待的睜開雙眼,卻是遇到了伊卡麗那古井無波,不起任何波瀾的平靜眼神。心中的興奮悄然褪去,他整個人也冷寂了下來,眼神也隨之變得複雜起來。
“大姐,你可知道,若是收留了我,你和你背後的勢力都將會有*煩。雖然我在明耀宗的月宗之內,就是個名不見驚傳的小角色,可是一來我宗門絕不會容忍背叛,二來我還是在外執行任務的時候背叛,這對於月宗的名譽也將會是個威脅。”
猶豫過後,殷仲便毫不猶豫的開口,說話之時顯得十分從容,顯然是經過深思熟慮。
‘這小子果然不簡單,難怪城主特別提醒過要“曉之以理”,這小子還真的必須要在道理上說服,否則根本無法歸附。’
心中如此想着,伊卡麗已經將事先準備好的話說了出來:“首先,你這個人已經等於死了,既然對於殷嶽來說你死去了,那麼對於明耀宗來說,你自然也同樣死去。只要你不主動聯繫對方,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任何威脅。
你本來也是考慮到了這些,纔想要求我救下你後,再放你離去不是麼?”
看到殷仲那無言以對的模樣,伊卡麗繼續說道:“除此之外,你也應該很清楚,剛剛那種改造方式對你有多大的好處,應該是無數武者都夢寐以求的機會。
我也不妨多透露一些,這種提升和改造效果可以用誇張來形容,不僅身體強化到難以想象的境地,就是修爲也能夠讓你短時間內拔高數個層次。”
“……怎麼可能!?”殷仲不敢置信的張大了嘴,可是他雖然如此說,心中卻已經興奮的狂跳起來,就連對面的伊卡麗都已經能夠清晰的聽到。
“你應該明白,你也許對我有隱瞞,可是我卻沒有必要欺騙你。我現在只是將條件擺在你面前,讓你自行作出選擇和判斷而已,何去何從自然由你決定。”
沉默的注視了片刻,伊卡麗這才繼續說道:“你好好想想吧,有的人一生也許只有這麼一次機會,如果你確實想要離開,還有一些小事讓你做,然後我們就各奔東西。”
說完伊卡麗就飄然轉身,向着房門走去,可是才走出了三步,就聽背後的殷仲開口說道:“等等,我……我願意與你們合作,呃,我是說願意接受你最開始的那些條件。”
沒有轉身,伊卡麗嘴角微微勾起,暗自想着。‘看來這一次城主高估了這小子,我還沒有走出房間他就已經忍不住了,不過這樣也好,證明他這個決定很堅決。’
微微偏頭,伊卡麗輕聲說道:“先好好體會身體內的變化,另外好好想想我們該怎麼合作,我相信你是個聰明人,知道該考慮些什麼。”
聲音落下,伊卡麗已經緩緩推開房門走了出去,之後又輕輕的將房門掩好,留下了殷仲獨自一人坐在牀榻之上發着呆。
……
漆黑的院落之中,有人輕輕取出了一枚靈光石。眼前這靈光石通體呈現乳白色,品質方面已經達到了上品。
就是這樣一塊靈光石,便輕鬆將整個院落都照耀的一片通明,甚至周圍的房間之內,都因這塊靈光石而變得明亮不少。
院落中央,一襲墨綠色長衫的大掌櫃,正揹負雙手面色陰沉的望着夜空。不知是否因爲前一夜那場大雪,此時的天空異常乾淨,不見一絲一縷的雲彩,夜空中的繁星似乎也要比平時更加明亮。
“這就是你的懷疑,你難道就不覺得只憑借這些,根本無法證明他背叛術家麼?”
大掌櫃並未回頭,只是他的目光卻稍稍一轉,落在了身側那平躺在地的身影處。在大掌櫃身後,兩名青年武者躬身站立,此時都雙手抱拳在前低着頭。
聽到大掌櫃開口,其中一名青年這才擡起頭來,正是白天與左風一同參加行動的術索。雖然早就有所準備,可是在面對大掌櫃的時候,還是因爲緊張臉色有些不自然。
剛一返回家族,幾人就馬不停蹄的來到了大掌櫃這裡,將白天發生的種種經過,毫無遺漏的細說了一遍。而左風還在昏迷之中,被兩人直接丟在一旁。
術索當然不會放過這次表現的機會,特別強調了左風十分可疑的種種推測,不過他自己心中也清楚,對於自己的推測現在還沒有拿到一個,可以站得住腳的證據。
悄悄擡頭望了一眼大掌櫃,術索開口說道:“今次的事情太過蹊蹺,我們潛入到醉香樓一直還算順利,可是誰曾想到,當我們踏足飛廊中段的時候,突然間就觸動了警戒陣法。
大掌櫃您是知道的,醉香樓本由我們術家掌握,更是清楚的知道陣法的每一個細節,陣法出現變化,我懷疑就是他動的手腳。”
點了點頭,大掌櫃慢慢轉過身來,先看了一眼術索,最後又看向了昏迷之中的左風,說道:“你是說陣法是由他觸動,那麼當時你們感受到他釋放靈氣,或者是動用了陣法符文之力了?”
聞聽此言,術索眉頭皺起,眼角餘光能夠看到側面的一雙腳,那是站在身旁的術僚。心中嘆了口氣,術索知道想要硬栽到左風頭上,術僚多數不會幫自己圓謊,只能說出實情。
“哼”
聽到術索講清楚當時的情況下,左風沒有任何異狀,大掌櫃也是從鼻子中發出了一聲冷哼。一包藥散出現在其手中,隨手一拋藥散就向着左風落去。
隨着左風平靜的呼吸,藥散便自然而然的被吸入身體之中,而左風此時根本就沒有真的昏迷,只不過念海完全包裹意識,可是通過念力他依然清楚周圍發生了什麼。
此時藥散落下,左風心中一喜,藉着均勻的呼吸慢慢的將藥散吸納入胸腹之中,隨即將念力慢慢收回,最後慢慢的睜開了雙眼。
“大掌櫃,這小子肯定有問題。當時我們逃跑的時候,我出面將一名達到納氣後期的強敵引走,讓術僚監視他的一舉一動,可是隨後這小子甩開術僚脫身而去,很明顯他心懷不軌。”
左風緩緩睜開雙眼的同時,耳畔也正好傳來了術索的聲音,清楚的說出了對自己的懷疑。
大掌櫃面色依舊陰沉,冷冷的望向左風,寒聲說道:“當時爲何要獨自離開,那段時間你又去了哪裡。如果你現在就坦白一切,我會原諒你所做的一切。”
大掌櫃聲音冰冷,可是語氣中的味道卻十分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