闊城的中心位置,也是整個闊城最爲重要的核心處,同樣是闊城護城大陣的所在。
雖然是實際意義上的中心,可是這裡並不算繁華,甚至在這周圍幾乎看不到什麼大的商鋪和酒樓。
之所以會形成如此格局,主要還是當初的闊城城主郭通所爲。當初的郭通不僅名義上是闊城城主,同時在玄宏的扶持下,也是闊城實際上的掌舵者。
只不過當時的玄宏依舊無法力壓超級世家,所以郭通即使在闊城內有權有勢,卻依舊沒有能力一家獨大。
郭通想要獨自佔據整個闊城的中心,卻沒有辦法直接將素王鬼畫四家壓下去。不過當時的四大家族也在不斷的爭鬥和內耗中,同樣沒有能力將郭通打壓下去。
雙方漸漸進入一種特殊的僵持階段,便是這種彼此間的僵持,導致了闊城中心區域,出現極爲詭異的蕭條模樣。
城主府和護城陣法核心區域周圍,沒有有什麼大型商鋪,沒有酒樓客棧,僅有的那些小鋪面,也顯得十分破落,因爲他們既與城主府郭通無關,更是與超級世家無關。
這種特殊的蕭條,到了今時今日,自然變得更加明顯。郭通自然不敢在這個時候擴張,他恨不得將所有的產業和地盤向內收縮。
四大家族雖然有心,卻沒有那份力量,素王和鬼畫兩家彼此對峙,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隨意的觸碰直接利益。雙方間的牽制和平衡,讓這種互相制衡的局面一直維持到了現在。
之前調整陣法,四家重量級人物聚集於此,陣法修整後便各自離開,並沒有在此多做停留,更沒有哪一家人特別留下來監視和防衛此地。
因爲四家頭領級人物都清楚,這護城大陣的核心處,甚至比城牆都要安全。城牆外的陣法最外層還是警戒,之後纔是防禦和攻擊,而這核心位置的陣法,卻是一上來就有攻擊效果,而且就是煉神初期的強者,也沒有能力硬闖進陣法之中。
既然陣法本身就擁有着強悍的防禦能力,自然無須再另外派人在這裡看管。如今四家彼此警惕,當然也沒有人會有過多的舉動,留人在這陣法區域外只會引起其他家族的敵意。
城主郭通更沒有這份閒心,他現在只希望將聚攏在自己手下的力量,能夠牢牢的抓在手裡,更無暇去管什麼陣法的情況。
如今陣法石林之外,便處在一種異常安靜的特殊區域,甚至是一片被整個闊城遺忘掉的地方。
很突兀的,一陣微風吹拂而過,將石林之外的塵土席捲而去,向着陣法之中衝去。
這風起的十分突然,甚至沒有人注意到那風從何處吹來,卻是在吹拂的過程中隱隱釋放着某種強勁的力量。
那強勁的風即將靠近陣法的時候,突兀的有着一絲淡淡的透明護罩顯現。護罩十分模糊,若不是此刻光線充足,恐怕沒有人會留意到這種細微的變化。
那強風撞在護罩上的瞬間,那些被風吹起的沙塵被護罩猛的彈飛,向着周圍散落而去。後續的風無論如何吹,都無法再將那些撞在護罩上的沙塵帶起。
沙塵被阻擋,風也同樣遭到阻擋,只不過那些風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繼續攜帶着強勁的力量向着護罩上撞擊而去。
風本無形無相,只有身在其中才能夠感覺到,而旁觀者現在只能夠從細微的聲音,以及護罩上輕微的扭曲變形,辨認出護罩外被強風吹拂。
“噌噌,噌噌噌……”
聲音開始逐漸變大,透明護罩上的扭曲變形越來越嚴重,與此同時從護罩上傳遞出的怪異聲音也越來越大。那聲音似乎從護罩上承受壓力後傳出,又好像是風與護罩間的劇烈摩擦後傳出。
隱隱的,能夠看到那風中裹挾着一縷縷“纖弱”的絲線,仔細觀察會看到絲線是由符文凝聚而成。
那些絲線之前與地上的塵土細沙混在一起,十分不起眼,直到此時透明護罩與風彼此擠壓用力後,那細微的變化才變得十分引人注意。
二者的碰撞和擠壓,並沒有產生太大的變化,自然也沒有太大的響動和波動。那些絲線和風,更像是一種努力向內“滲透”一般的力量,只不過透明護罩嚴防死守,沒有留下任何機會。
如此情況持續了片刻,似乎因爲透明護罩上承受的壓力越來越大,護罩表面漸漸有着光華亮起。那光華是由一顆顆,一粒粒的細小符文串聯在一起,這些光華一旦亮起後,便會迅速的向着內部傳遞開去。
這種變化剛一出現,那吹拂而來的風,就立刻有了新的變化。那風之中蘊含的力量好似突然間散去,緊接着那風也不再集中於一處,而是順着那透明的護罩向四周擴散開來。
那風中失去穿透壓迫的力量,護罩上的光芒也漸漸消散而去,變成原本的透明狀,繼而緩緩的消失而去,好像那裡衝來就不存在過一片護罩那樣。
“噗”
在距離廣場五丈左右距離的圍牆牆根處,一道佝僂的身影劇烈的一顫,鮮血從其喉嚨中如血箭般向外飈射而出。
血箭前端的鮮血呈現暗紅色,血中隱約可見凝固成塊的血漿,這些血顯然在身體中已經存在有一段時間。
可緊隨其後噴出來的血,卻是鮮豔的紅色,似乎是體內傷口破損後剛剛流出。
也不知道是噴血後的虛弱,還是因爲之前的行爲刺激到了身體,老者飈出血箭後,便立刻劇烈的咳嗽起來。星星點點的血花隨着其咳嗽幅散在周圍。
隨後老者的身體佝僂的更加厲害,那單薄的身體好似再也沒有直起來的機會了。只不過老者那蒼老的面孔上,卻是有着一抹怨毒和不甘,似乎並未受到身體內的傷勢所影響。
可是當老者那銳利的目光,最終落在不遠處剛剛顯現的護罩上後,還是掩飾不住眼底劃過的那一抹黯然。
“這幫該死的小輩,如此短的時間,不僅將護城陣法的核心部分完全修復完畢,甚至連外圍護御核心的陣法,也加強了一大截,更是與其中的護城陣法彼此聯繫起來。
如今就算不是我出手,就是凝念後期,甚至巔峰強者前來,也無法將這護城陣法完全破開。這護城陣法,看來我無論如何都無法再利用了。”
佝僂着身體的老者勉強擡起頭,怨恨的看着那之前顯露護罩的位置,聲音陰狠冰冷的說道。
老者正是那被稱爲“嶽使大人”的殷嶽,他來到這裡當然是想要重新嘗試破開陣法,一旦陣法出現裂痕和缺口,老者殷嶽便有把握破開空間,重新潛入到空間夾縫之中。
如果能夠利用空間夾縫,那老者不光可以任意在闊城之內穿梭,也能夠隨意的竊取探聽各處的情報,當然也可以隨時隨地對特定人物進行悄無聲息的暗殺。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不管闊城是否完全封閉,他都可以隨意的進出。
如此多的好處,就因爲闊城護城陣法重新修復和加固後,便已經完全失去,老者心中如何能不鬱悶,可是偏偏又無可奈何。
靈氣一動,手指間的儲晶戒指也有着細微的波動傳出,緊接着一隻玉瓶便出現在其手掌心中。
看着手中的玉瓶,老者眼中閃過一絲肉痛的神情,不過最後還是嘆息着拔去瓶塞,將玉瓶之中的藥丸一股腦都倒了出來。
三粒龍眼大小的藥丸,落入掌心後,老者貪婪的嗅着其中散發出來的獨特藥香,神情看起來彷彿飄飄欲仙。
這還只是單純的聞到藥香,就讓老者這種修爲境界的人露出如此表情,可想而知這丹藥的品質。
並非是那種市面上可以經常見到的藥丸,老者此刻手中的三顆,是貨真價實的藥丹,是隻有高階藥師才能煉製出來的丹藥。即使以左風現在的水平,也沒有辦法煉製出來。
看了片刻,老者輕輕嘆了口氣,有些不捨的重新將掌中的兩枚藥丸,重新投入玉瓶之中,只留下一顆在掌心。
“在門派這麼多年,也只積攢了三顆,若是這一次都服用,短時間內倒是能夠恢復。可是……可是這麼一個闊城就要浪費三顆,日後我便連保命之藥都沒有了。”
老者小心的將盛放兩枚藥丸的玉瓶收了起來,隨後小心的將那一枚丹藥放入口中,隨即便盤膝而坐,開始運功將藥丸煉化開。
之所以老者殷嶽會出現在這裡,顯然這裡就是他選擇的落腳之處。護城陣法經過修復和調整,這裡反而是闊城最特別之處,一個暫時被所有家族忽略,或是忘記的地方。
老者殷嶽緩緩的運轉着功法,此刻就是平時最普通的靈氣在經脈中走行,都已經讓老者身體不住的顫抖,蒼老的臉龐更是因爲劇痛而變得猙獰。
不過隨着那枚丹藥不斷的煉化,老者臉上的神情也漸漸緩和下來,身體的顫抖也逐漸變的細微起來,最後慢慢的歸於平靜。
煉神期強者所特有的念力,緩緩繚繞開來,在靈氣之外,又形成了一片特殊的護罩。顯然,現在的老者,已經可以正常使用念力,那自然也就可以使用精神領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