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這小子有信心?”
段姓老者目光凝注在段月瑤身上,只不過這一次說的話雖然另有一絲味道,可是神情卻很嚴肅。
段月瑤俏臉微紅,說道:“爺爺怎麼非要在這個話題上沒完沒了,我們段家,我們藥門走到今天和其不意,我怎麼會將數百族人的性命形同兒戲般,拍着腦袋就胡亂定下來。”
看到女孩認真的小臉,段姓老者點頭說道:“既然你明白這個道理,那你爲何有會同意與他們合作。而且你那般將時間說明,這就等於選擇了與他們的合作,這樣做不覺得有些考慮不周麼?”
輕輕一抿嘴脣,段月瑤這才說道:“我剛纔說的都是實話,開始我的確要徹底拒絕他們提出合作的建議,這當然是爲了保住我藥門一系的最佳選擇。可是當他說完之後,我其實就已經堅信,只有與他們合作纔是我們最好的選擇。”
看着段姓老者一臉不解,卻依然耐着性子認真傾聽的神情,段月瑤繼續說道:“我們開始的判斷,認爲藥駝子他們與千幻教合作,與國主合作後,爲的是讓藥駝子一系取代現在的超級世家,成爲帝國新的強大勢力。
可是那化魂液出現在葉林,相信爺爺應該也看出來,藥駝子應該所圖不止如此小,那麼如果藥駝子真的實現了自己的野心,你猜他會如何對待藥門?”
略一*,段姓老者就回答道:“恐怕會將藥門收攏到手下,成爲他們那一襲的附庸勢力。”
先是點了點頭,後又輕輕搖了搖頭,段月瑤面色陰沉的說道:“這種結果也不無可能,可是以你對藥駝子的瞭解,對於他來說還有更多的選擇。”
輕輕嘆了口氣,便繼續說道:“以藥駝子的野心,即使我們願意成爲他的附庸勢力,可是他恐怕更想直接將我們吃掉,那麼將我藥門徹底打散,溶如到他們那一系之中,這種可能纔是最大的。”
聽到如此說法,段姓老者先是有些驚疑,可隨後臉上就顯出了濃濃的怒意,不得不否認段月瑤的猜測有很大的可能,這正是他所瞭解的藥駝子那種爲人能夠做出來的事情。
段月瑤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葉林釋放的化魂液,是藥駝子觸手延伸向外的一種徵兆,而那化魂液的毒被人壓制下來,恐怕也同樣是一種徵兆。”
段姓老者搖頭說道:“可是我們迄今爲止,只是收到了一些隻言片語,姑且不論他們說的是真是假,就是傳訊之人的身份我們都無法確定,更無法將之作爲最終決定的依據。”
聽到段姓老者如此說,段月瑤卻是搖了搖頭,神情極爲嚴肅的說道:“爺爺說我將事情想的簡單,其實是你想簡單了吧。眼下的情況根本由不得你不去選擇,咱們想要置身事外,可是若真的能夠做到,我們又何必非要來參加今年的賽選藥子比試。
玄武進一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情,咱們也從中分析出現在局面的大致情況。除非我們能夠當時就果斷退出玄武,否則我們根本無法遠離這場紛爭,被攪進去也是遲早的事情。哪怕當初長老中有人提出退回當初藥家靈獸山脈的所在,也都被你給斷然拒絕了,因爲那同樣無法遠離這場紛爭。”
說到這裡微微一頓,段月瑤異常嚴肅的說道:“我們既然來到帝都,就等於參與了這場紛爭。我們現在就等於站在賭桌前,除了下注之外再無第二個選擇。”
段姓老者看到段月瑤如此深情,微微一怔,隨後說道:“可是從現在的情況看,素遙康那一方應該是實力最弱的一方,你爲何偏對他們有信心,難道你是對那青年很有信心。”
這一次段姓老者明顯沒有調侃的味道,而是以非常認真的態度去探討眼下的情勢。
段月瑤卻是點了點,說道:“這青年從第一次見到,就給我一種十分神秘的感覺,彷彿在他的身上總會將一些不可能的事情變爲可能。”
聽着段月瑤這番話,段姓老者也是陷入到了沉思之中。畢竟藥門的存亡,無數人的生死都與現在的決定息息相關,說他也是不得不慎重。
看到段姓老者如此模樣,段月瑤也是幽幽一嘆,說道:“距離最終賽選比試還有三天時間,我們就利用這三天時間儘快聯繫那邊,我始終認爲那邊的情況與這沈風有所關聯,可能這是連他本人都不知曉。”
段姓老者沒有再說什麼,而是下意識的拿起手邊的茶杯狠狠的喝了一口。其中的茶水早就已經喝乾,可他卻是毫無所覺機械性的端起來將一大口茶葉沫給吃了下去,竟毫無所覺。
帝都內城寸土寸金,各種酒樓茶肆都有着深厚的背景,不然休想在這裡搏得生存空間。外城反而因爲是後來擴建,面積更廣也更是魚龍混雜,秩序相對來說比起內城要更差一些。
此刻外城距離內城城門不遠的地方,一間還算雅緻的茶肆門外,左風正耐心的聽着身邊武者的勸告。
他一路從藥門的藥材鋪出來後,就帶着兩名“隨從”向着外城走去。當得知了左風的目的地是去往外城後,這兩個人都極力的反對。
他們擔心的無非是左風的安全,畢竟內城的秩序比外城要好上許多,他們得到的任務是保護左風的安全,當然不想冒任何的危險。
可左風心中清楚,現在的帝都哪裡還有什麼所謂的秩序,現在有的只是平衡罷了。彼此之間互相牽制,沒有到最終爆發的時刻,大家都不願意現在就將矛盾徹底激化。
就因爲這個原因,纔會繞了一個彎子用鬼捕和左風在比鬥場決戰,失敗之後又是藥駝子偷偷潛入到素家,對左風展開偷襲釋放除磷之毒。
這一切正是因爲許多事情不能夠擺在明面上,任何一方若是先動手都將會破壞現在的平衡。
左風明白這個道理,卻也不能夠說的太明白,因此只能夠硬着頭皮聽着囉嗦,帶着兩個人從內城之中走出來。
見到不論說什麼,左風都表現出無動於衷的模樣,兩名“隨從”也只能夠無奈的妥協。
左風擡頭看了看上方“天樂茶坊”四個古樸的大字,雖然只是一間茶肆,可是規模倒也不輸於任何酒樓。
這裡正是安雄與自己約定的地方,左風邁步就要向着茶肆之內走去,卻是餘光一下子掃到一羣人,似乎正直奔着自己而來。
左風和身後的兩名武者頓時緊張起來,那兩名武者已經沒有閒心去責怪左風“不聽勸”,從左右靠近左風兩側將其保護在內。
此時的左風自然更加意外,按照他的推測,就算對方恨自己入骨,也不應該如此不智在大街上就公然動手。畫家固然憎恨自己殺了畫鳴和畫剛,但是現在就動手無疑是授人以柄,反倒給了遙素幾家聯合下手一個機會。
國主和千幻教,現在還沒有到撕破臉的時候,賽選大典應該一切都以穩定爲主,這纔是擁有正常腦子的帶頭人會做的事情。
此刻那一大羣人氣勢洶洶的向着左風走來,帶頭的是一名身材肥碩的胖子,修爲已經達到了感氣期巔峰狀態,在他身後還有七八名納氣期的武者。
當看清了來人之後,左風反而更加吃驚和不解起來。因爲那胖子的穿着看不出任何家族的特點,他身後的那一羣武者看起來更不像來自同一方勢力,反而好像是臨時拼湊出來的隊伍。
如此怪異的一幕,讓左風和身旁的兩名武者都心中不解,難道這就是要來對付自己的人,這也未免太過奇葩了一些吧。
就算是爲了掩飾自己的真實來歷,也不應該搞成這個樣子吧,而且看那胖子一副氣勢洶洶,又十分霸氣的甩着大肚腩橫衝直撞而來的模樣,反而更像是某個家族的大少爺上街耍威風一般。
這胖子相貌普通,卻並非是生的相貌難看,而是完全因爲臉上的肥肉太多,將無關給擠到一處後,這才顯得整個容貌有種扭曲的感覺。
而這個胖子似乎不知道自己的相貌如何,竟然還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樣,撇着大嘴橫着眉毛斜着眼睛,一雙小眼睛冷冷的看着左風。
對方越是如此,左風心中卻反而更加沒底了。
‘難道這就是他們對付自己的手段,找一些在帝都沒有什麼身份的人,故意搞成一種街頭糾紛,然後失手將自己殺死的情況?’
心中正這樣想着的時候,就看到周圍之人一個個朝着那胖子指指點點,彷彿這些人都知曉眼前胖子的身份。
這一下更是讓左風震驚的下巴都掉在地上,眼前這胖子不僅不是什麼無名之輩,看起來竟然在玄武還大有“名氣”。
那胖子徑直來到了左風面前,伸出那短粗胖的手指,指着左風的鼻尖,陰陽怪氣的吩咐道:“就是這個傢伙,給我打,打斷他的手腳,腦子也給我狠狠的敲,我要讓這傢伙變成白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