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帝國最大的城池莫過於帝都,帝都之重莫過於內城,內城之核莫過於帝山。
山雖險峻挺拔奇峰突起,可其真正的意義卻在於玄武帝國的國主坐鎮於此,因此帝山的存在也象徵這玄武帝國最高權力的所在。
帝山的真正意義並非只是一座宏偉的大山,更是因爲這山本身就是一座豪華雄偉的宮殿。帝山內部被工匠開掘出了大小不同的宮殿和房間,彼此以廊道和階梯所鏈接,既有着很強的隱秘性,同時也具備了極高的安全性。
當初玄武帝國內憂外患紛擾不斷,整個帝國分崩離析,最後依靠了衆多超級世家和外力的幫助,這才驅逐了侵略穩定了帝國,從而讓玄武帝國再次成爲坤玄大陸之上不可撼動的一大強國。
戰亂之中玄武帝國原帝都被毀,之後纔在玄武北境選擇一處奇山爲帝都所在,所以帝都修建於此,卻是與帝山有着莫大的關係。
帝山之修建工程浩大,歷經百餘年才得以完工,由此可見帝山的不凡之處。整個帝山從外表看去渾然一體,與普通高山並未太大區別,可內部卻是縱橫交錯路徑複雜。
除了這些之外,帝山之中還是帝都陣法核心,只要帝山不傾陣法便會一直運轉下去,因此整個玄武帝都纔敢號稱是整個玄武最爲穩固的一處堡壘。
即使與帝都差不多時間興建的臨山郡城,擁有一套極爲強力的防禦和攻擊一體的大陣,可相比帝都還是要弱上一線,究其原因還是因爲缺少了一道最爲穩固且強大的陣眼所在。
此刻帝山之內,一處極爲旁大的宮殿之內,寂靜的好似一片死寂般。大殿之內空空蕩蕩,雖然大殿頂端鑲嵌了無數靈光石,可是整個空間太大顯得還是有些昏暗。
大殿最內側是一座高臺,打磨的光潔平整的石階通向高臺頂端,就連最普通的臺階也雕刻着精美的紋絡。臺階上的花紋嶄新,並不見磨損的痕跡,看得出來這臺階幾乎沒有什麼人走動。
高臺之上有着一張黃金澆築而成的寬大座椅,座椅扶手和靠背有着各種花卉,藤蔓等裝飾,仔細辨認無不是珍稀的藥材。
能夠上到高臺之上的人物,整個玄武帝國兩隻手便可數的過來,而能夠坐在這黃金御座中的,卻只有獨獨一人,便是玄武帝國的國主。
此刻一名中年男子,正坐於御座之中,他那雄偉的身軀使得寬大的御座看上去和普通座椅好似沒有太大的區別。
這男子看上去四十到五十歲的年紀,可兩邊鬢角卻已經微微掛霜,方面闊口一雙如刀般的寬眉斜飛入鬢,最讓人記憶深刻的是其擁有一雙赤金色的眼瞳,
之前他緊閉這雙目,整個人如同與大殿融爲一體,讓人感覺不到有人存在。可是當他緩緩張開雙眼的一瞬間,整個大殿之中如同亮起兩盞明燈,彷彿在那一刻大殿之中變得明亮異常。
不過也只是剎那光景而已,眼中的精芒收斂,大殿之中的光華也瞬間暗淡,赤紅色的精芒未散在眼瞳之中盤旋,最後漸漸恢復正常的灰黑色的眼瞳。
片刻之後一名身穿一襲華服的老者,緩緩出現在大殿正門位置,先恭敬的深施一禮後,這才朗聲說道:“國主,他們來了。”
此人一開口就帶着半男不女的獨特嗓音,若是左風在此就能夠聽出,此人就是當初在新郡城之中,潛伏暗處聽到的那特殊聲音。
身在高臺御座之上的男子,竟然就是整個玄武帝國的國主,也是整個帝國名義上的掌控者。
他雙目看着前方,卻似乎沒有焦點,似乎沒有察覺到來人,也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只不過他在稍微停頓了片刻後,就平淡的開口吐出兩個字“進來”。
不男不女聲音的老者,緩緩轉身朝着外面打出了一個手勢。隨後三名老者魚貫而入,距離臺階還有數丈遠就躬身深施一禮,卻不敢立刻直起身子,保持着施禮的彎腰俯身姿勢。
三人正是之前在比鬥場,主持比斗的三個人,此刻三人低着頭讓人看不到其神態,可是那朝着地面的臉上卻有着比哭還要難看的神情。
他們三個在鬼捕身上下過重注,本打算這一次能夠大老撈一筆,可卻沒有料到賠了個乾乾淨淨,現在哪裡還能有半點好心情。
“比斗的結果如何?”
那三名老者中年紀最大者,緩緩直起身子說道:“回稟國主,比鬥……沈風最終獲勝。”
赤金色的眼瞳微微閃爍了一下,不過只是一瞬間精芒消退,便再也看不出什麼特別之處。
“嗯”
三名老者此時下意識擡頭偷偷看了一眼國主,似乎想要從其神態上看出什麼,只不過那國主波瀾不驚,沒有任何神情上的變化。
略一猶豫,之前開口的老者,再次說道:“若國主沒有什麼吩咐,那我等便告退了。”
老者說完之後就那麼欠着身子,等待這國主的回話,臉上似乎還帶着幾分期盼之色。這次的比鬥中間變故太多,若是國主好奇隨便問上一句,他就會添油加醋的將當時的事情講述一遍。
不過若是他講出來,自然會想方設法的將過錯都一股腦的推倒沈風一邊,甚至不會提起鬼潮阻攔,只說霓天舉出面干擾云云。
如果國主將這次的比鬥結果推翻,即使不判鬼捕獲勝,至少讓這次的比鬥結果作廢,他們也算是能夠達成所願。
這也算是鬼畫兩家人算計的一步,三人從被說動之後將錢壓在鬼捕身上的時候,一切即使從自身利益考慮,也會想着鬼家這一邊來做事,甚至都不需要他們再有任何付出。
只不過那國主卻是雙目微微閉起,輕輕的點了點頭,不要說詢問,甚至連半個字都沒有吐出,連個聲音都沒有。
三人面色微微一苦,這是他們挽回損失的最後一個機會,國主竟然不予理會,他們三個空有滿腹的計劃,卻半點也不得施展,只能夠無奈的再次施禮後便緩緩倒退出了大殿。
三人退出之後,大殿又再次陷入了安靜,只不過那說話不男不女者仍然留在那裡,沒有離開也沒有出言打擾。
“屈離,我們合作差不多也有十年了吧。”
被稱爲屈離的老者,正是說話不陰不陽之人,左風只認得他的聲音,可是帝國之內使得此人容貌者卻有不少。
這屈離來自並不大的家族,剛到帝都的時候非常低調,可是不知從何時開始他竟然被國主看重,從此一直服侍在國主身邊。
因其經常跟在國主身邊,大家也漸漸知道了其因練功的關係而被去勢,也是十分正宗的一位宦官。這樣一來他服侍在國主身邊,也漸漸被人們覺得理所應當,似乎也因爲他的宦官身份,並沒有人置疑過他的來歷。、
被稱爲屈離的老者,眉頭微微一皺,用其特殊的聲音緩緩說道:“小人來到國主身邊已有十二年零十一個月,差不多快有十三個年頭。”
國主玄宏輕輕點了點頭,這才繼續說道:“這麼多年來,你每次辦事都算是老成穩重,不曾有過什麼大的紕漏,這也是我堅定的與你和你背後的勢力合作的重要原因,可是最近一段時間你卻讓我非常失望。”
被稱爲屈離的老者,面上微不可查的閃過一抹尷尬之色,卻在猶豫了一下後說道:“新郡城顯然是那些人之前得到風聲,不然絕不可能在行動之初就加以破壞。”
“哼”
隨着一聲冷哼,玄宏猛的擡起頭來,厲聲說道:“那麼針對遙家的行動呢,也是他們之前有所察覺,也是在行動之初就加以破壞,是這個意思麼!”
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玄宏的聲音猛的拔高起來,可見其質問的意味很嚴重。
屈離心中暗歎一口氣,他明白國主玄宏不能夠釋懷者,並非這一次的比鬥勝負,卻是針對遙家的行動一直耿耿於懷。
可是針對遙家的行動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都不能夠說是準備不足,對方也許有些猜測,可是絕對不會掌握行動的真正內幕。
即使如此行動依舊失敗,針對遙家的行動在殺了除遙秋兒以外的所有人後,最終還是以失敗而告終。
實際原因不外乎左風的出現,可是這個原因是在無法擺在明面之上,畢竟無論從何種角度都說不通,包括身在局中的人也很難摸清全部。
“哎,紕漏卻是存在,遙家反應也是太過迅速,康家,素家也都參與進來,這是我們之前沒有預料到的。從今次比斗的情況看來,遙素兩家聯手已經是板上釘釘,連康家這個在帝都剛剛站穩腳的家族現在也參與進來了。”
國主玄宏有着一絲不耐煩,搖頭說道:“這些理由我沒有興趣,我只想知道你們的計劃,究竟有幾分成算。”
屈離恭謹的一施禮,毫不猶豫的說道:“國主放心,計劃不變,縱使有些小小意外,勝算我們還是有絕對把握。”
玄宏眉頭皺起,似乎想要說什麼,卻最終還是輕輕的擺了擺手。
屈離見到之後,便低着頭向後緩緩退去,當他轉身之際嘴角微不可查的閃過了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