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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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父的書房很簡單,有許多珍藏還有就是文書和墨寶了。尹父讓牧小白和尹勿坐下,三人圍着桌子,停了一會,尹父才緩緩說道:“尹勿生下來的時候,他的孃親就難產死了,二十年來從沒有人敢對我提過他孃親。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不提就可以當作沒發生過的。”

牧小白偷偷看了下尹勿,他聽到這個話題似乎也變得沉默了,是啊,就是不提也還是知道的啊,低着頭,默默地聽。

尹父深嘆了一口氣,繼續說:“尹勿就是隨了他孃親了。他孃親是一個率真直性的女子,膽大妄爲,她是開朝元老葉大人的孫女,葉淵琦,琦兒的名字還是太皇太后賜的呢,我當年還是葉大人的學生,也就是在那時,我與你的母親相戀,想我有一天能有一個好機緣得到聖上的賞識,進朝爲官之時就向琦兒求婚。只是,我做到了,葉大人卻遭奸人陷害,臨死之際將琦兒託付於我,爲保證她的安全,我也從未給予她一場婚禮,沒能爲劉大人報仇雪恨!我心有愧啊!”說着說着,尹父的眼眶泛紅,即使到了現在他還是愛這尹勿的母親,要不然怎麼會直到現在還不肯納妾?直到現在還記着她呢?

“那,那人是誰?爲什麼要陷害外公?”尹勿握着拳頭,緩慢而有力的問出了問題的關鍵。

尹父閉上眼,良久才說:“你要知道,在朝堂之上,從沒有永久的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你外公生性耿直,明察是非,我也是因爲這才投入到他門下的,但是他的耿直也使一些人的利益受到威脅,有他在他們就沒辦法得到更高的權位,滿足自己的野心,於是,他們就謀劃了一場陰謀,可以至你外公於死地,讓葉家不能翻身!”

“孩子,我知道你心裡的憤恨,如果可以的話,我會把這件事帶到棺材裡。那些奸人終是鬥不過時間,死的死,病的病,他們的子孫沒錯,我也不希望你有太多的怨恨,畢竟,讓自己過得好的人才是聰明人。”尹父看着尹勿的表情,帶有一絲警告,他太瞭解這個兒子了,他如果拐進了死衚衕裡,那可是拉不出來的。

“那,伯父是想說?”牧小白知道尹父想說的不只是這些,心裡也有了個底。

“嗯,如今整個萬頃國都知我無子嗣因爲尹勿在六歲就去了倉煙山跟你們師父學藝了,而我這些年也因爲一些事樹敵不少,如果尹勿的事一傳開,恐怕會對他不利……”

“您得收師兄爲義子。”

“你要收我爲義子。”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都是聰明的人,不需要很難理解。

尹父點點頭,“另外,以後在朝堂之上,要謹言慎行,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不可衝動魯莽。再過些時日我會向聖上引薦你……”

待尹父說完,尹勿和牧小白離開了,牧小白知道尹勿情緒不太對,給他個時間,讓他緩一下。

……

但是這種情況卻持續倒了第二天,一直到下午,牧小白可忍不了了,拎着兩大罈子酒,氣沖沖的衝進尹勿的房間,一腳踢開了礙眼的凳子,上來就吼:“尹勿,別特麼的在這兒給老孃死氣白咧的扮活死人,滾過來,陪老孃喝酒!”

原本正在這憂鬱的尹勿聽到這話,也開始了,“臥槽,牧小白你他孃的是女孩兒嗎?!來來來,特麼的老子也正煩呢,酒呢?滾過來,給我到!”

……

外邊的家丁聽到這麼彪悍的對話都傻了,覺得好像進了土匪窩一樣,不過也沒人敢說什麼。

……

“唉唉,師兄……唉,錢掉了!”沒反應?真醉了?那就好,想她牧小白賊聰明的一小妞會灌不倒一二炮?開玩笑!

又試了一會,發現尹勿是真的醉了,便開始掏出那本從西域傳的《催眠手冊》,翻開開始學了起來,“額,什麼‘你現在很輕鬆,很輕鬆…你彷彿是一片海……輕輕地,輕輕地……’臥靠,什麼玩意兒,咦,好惡心,算了試一下吧。” 牧小白又背了一回,順口了才支起尹勿的頭。

“唉唉,師兄,睜眼。”尹勿迷迷糊糊的睜眼。

“額……你,你看着我的眼……”深吸一口氣,“你現在很輕鬆,很輕鬆,輕輕地你的手放鬆下來了,輕輕地你得肩放鬆下來了,輕輕地……你覺得自己輕飄飄的,像一片大海,大海,大海,額,額,什、什麼來着?臥槽,那個,那個,你是一片大海,大海……你先飄着,我看看了再說哈。”

艹,關鍵時刻掉鏈子!牧小白趕緊在一旁扒書,哪呢,哪呢,在哪呢?咋找不到啊?!

“你覺得自己像一隻鳥,會在寬闊的大海上遨遊……在這呢,看到了嗎?”說完還用手指點了一下第幾行,十分貼心。

“嗯嗯,我找到了,謝謝。”甜甜的道謝,剛一扭頭,“媽呀!師……師兄,你怎麼在這兒?呵呵,好巧啊,那個……我……我是走錯房間了,我鬧着玩呢……呵呵呵,呵呵……”牧小白乾笑着,下一秒,“哇嗚,師兄我錯了,你大人有大量,念在小女子是初犯,饒了小女子這一次吧……”說得真是委屈至極,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往尹吾身上蹭,真是死纏爛打啥不要臉的招都使上去了。

“哦?那你說說你幹什麼了?”

“額……我犯了一個很大的錯……”

“嗯。”

“我,我很後悔……”

“嗯,繼續。”

“嗯……師兄可以給點提示嘛??”

“……”無語,你連自己犯了什麼錯都不知道居然還這麼“理直氣壯”地認錯?!

尹勿也不逗兒她了,摸了摸她的頭,“我們家小姑娘長大了……我很好。”他和牧小白生活了那麼多年,又不傻,就那個小丫頭想的什麼他會不知道在?真傻的一個丫頭,她以爲他沒看見她在喝酒前偷偷吃了藥丸?她以爲在地攤上買的什麼催眠什麼的會有用?她以爲把他催眠了就會忘記這件事麼?傻丫頭。

……

過程雖然很失敗,但是尹勿也想開了,死者長已矣,自己其實真沒什麼值得憤恨的,珍惜眼前的才最好。至於他爹說讓他進朝,你認爲可能嘛?!切。

尹勿又活過來了!!!

後來……

尹勿,是活過來了沒錯,快把牧小白給折磨死了好嗎?!每天都得聽着師兄的魔音起牀,鍛鍊,臥槽他自己起得早睡不着幹嘛還得拉上她這個無辜可愛單純美麗的小師妹?!偏偏那個殺千刀的還一直冠冕堂皇的說着:“我是爲你好,你看你這小胳膊小腿兒的,萬一遇到打架怎麼辦?!跑都跑不及……”特麼的我這麼楚楚可人,出水芙蓉的,誰會和我打架?!是你打的時候想讓我幫你的吧,殺千刀的,那是門,滾!!!

算了吧,還是想想就行了,畢竟是在人家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