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罪!”伴隨着皇帝的這一聲問話,劉明當時就有點懵了。
劉明在朝見皇帝之前,就曾聽過:
當今的聖上,姓劉,單名一個宏字,乃是丁末年間,即永康末年(公元167年12月)桓帝劉志突然病故,由於其膝下無子,其妻竇皇后與家人竇武合謀,才迎立劉宏繼承的皇位。
這劉宏在當時不過是個亭候,而東漢爵位按“侯、王、親王、太子、皇帝”這樣的順序排列,位於亭侯的劉宏做夢也沒想到天上掉下餡餅,他自己能當上皇帝。
當時劉宏繼位,改年號爲建寧。可是劉宏繼位不到3年,“河內大飢,民相食,國庫空虛。”面對這種情況,劉宏的生母出了不少斂錢的餿主意,而劉宏一一採納。按照董太后的“建議”,劉宏首先下令“天下繫囚罪未決者入縑贖”。這道詔令的意思是:凡國內犯有重罪的均可在未判決之前無罪開釋,但條件是交錢贖罪。這樣的詔令竟然在數年間先後下過7次。而嚐到了斂錢的甜頭後,劉宏母子一發不可收,乾脆賣起官來,“自關內侯,虎賁羽林入,錢各有差”。“凡三公級、司徒、司空、太傅、太尉、太僕、尚書令、州牧、一等侯等享俸二千石者,其官位一律收錢二千萬;郡守、縣令、校尉、州掾、丞、主簿等食俸四百石者,其官位一律收錢四百萬”。
後來,當賣官的價碼標出後,董太后感到心虛,還讓人傳話給劉宏,特意在標價表中添上了這樣的話:“以德次應選者半之或三一”。其意思是說,如果那些既有錢又有德行者買官,可以打五折或者打三折,對德行操守給予獎勵,又有“經濟效益”,又有“社會效益”,這樣賣起官來似乎心安理得。
在後來,劉宏不想使賣官僅由太后一人操持,私下裡還搞了個“小金庫”:他私下選定的人,總要找他們“談話”,告之皇恩浩蕩,實行優惠,凡到太后那裡買官再不能打折者,到皇帝這裡還可以優惠50%,叫做“凡有德行者再行減半或三一”。條件有二:一是皇帝這裡可以實授,不一定候補;二是實授官爵面見太后謝恩時不得走漏風聲,否則將錢、位兩空。
而皇帝劉宏此次對劉明的召見,就是針對劉明到幽州上任而索要派令錢!而這錢,劉明早就給的足足的,現在皇帝怎麼會問我知罪嗎?
劉明又細思了一下,自己在朝見皇上之前,接受了司禮衙門的訓練,禮儀方面絕對的沒有問題,雖然自己有點不適應這些繁文瑣節,可是進的皇宮以來,自己在這皇家建築的威嚴氣勢下,以及這些肅立兩旁的宮廷持衛感染下,自己可以說是絕對的忠軌道據,不敢有半點的差錯,到現在自己都還沒看清楚這皇宮的一切,和這皇上長的什麼模樣。那還會有什麼罪呢?
猛然間,劉明想起郭嘉對自己說過的,小心張讓,莫非真是張讓暗害自己不成,可張讓又爲什麼呢?自己又沒得罪他,而且自己給他送的禮可不少呀!
劉明偷眼看了一下,侍立於皇上身邊的張讓,只見張讓笑眯眯的看着自己,還以眼神示意着自己什麼,好像有點鼓勵自己不要害怕心慌的樣子。
劉明百思無解之後,強自鎮定的叩首啓奏道:“臣惶恐!臣愚鈍!還請陛下明示。”
“哼!你好大的膽子!你自己做的好事,你自己竟然不知道嗎?”皇上沉聲說道。
劉明只是叩首不言。
這時張讓在旁邊說話了:“皇上,您就不要嚇唬劉將軍了。劉將軍雖然有過,可是也有大功啊。看您把劉將軍嚇得。這劉將軍可還是您的族弟呢。”
皇上劉宏這才笑着說道:“劉卿家,起來吧。剛纔朕只是怪你,販賣黃巾賊子,竟然不先稟告於朕,以至於把這些黃巾賊子賣的便宜了。不過,劉卿家能想到販賣黃巾賊衆,也是實爲不易。有大功呀!”
劉明這纔出了一口氣,把心放了下來。
張讓在一旁奉承道:“皇上,這要說起做買賣來,天下又有何人比得過您?您可是當世的大家呀!”
皇上劉宏得意的笑着說道:“不是朕自吹,這經商之道,博大精深,又豈是庸俗之人明白的?不過,劉卿家雖然不明行情,把這黃巾賊子賣得賤了,可是劉卿家能根據罪臣家眷,可以販賣爲奴,從而想出這把叛亂之人,也販賣了的點子,也是着實的不易。我朝歷年來征戰,平寇滅亂,討伐匈奴,哪一回不是空耗國庫,徒費錢響。唯有這一回剿滅黃巾亂黨,不禁能令朕一過那經商之癮,而且竟還可賺上少許,真是令朕痛快之急!可惜,這黃巾亂黨怎麼就那麼少?如果是再多點,那可得有多好!”
劉明聽得是呆若木雞,真是不知道說些什麼纔好了,怎麼會有這樣的皇帝?竟盼着有人造反,好用來買賣人口。
那張讓還在一旁誇道:“皇上聖明,皇上聖明!”
皇上劉宏興致大高,高興的吩咐道:“來人,擺宴。我要給劉卿家慶功。”
酒席宴上,皇上劉宏拿着酒問劉明道:“朕這裡的美酒如何?朕這裡的裝飾如何?”
劉明摸不着頭腦道:“陛下掌管天下,這天下都是您的,您這裡的酒當然是最好的,您這裡的裝飾當然也是最好的。”
“錯!這天下都是朕的。這咱們就先不說了。單說這酒和這裝飾,朕就不如劉卿家甚多!”皇上劉宏不容劉明說話,接着說道:“朕就不說劉卿家,賣與朕那皇叔劉焉的茅臺神酒,令人神往。單是劉卿家所釀的高粱美酒,就比朕宮中的衆多美酒,勝上幾籌!而且劉卿家前幾日送與張常侍的那套傢俱,張常侍已經轉送於朕。那套傢俱真是奇思妙想,巧奪天工,令朕是非常的喜愛。劉卿家的美酒,美器,就都勝過朕許多。”皇上劉宏說完,羨慕得看着劉明。
劉明當時就嚇得出了一身冷汗,心說:這回壞了。我這是讓皇上看上了。這還得了!劉明立馬跪伏於地地說道:“臣死罪!臣死罪!還請陛下開恩。”
皇上劉宏不悅的說道:“誒!劉卿家何罪之有?快快起來!這成什麼樣子?商家以誠信爲本,難道朕還能貪圖你什麼不成?”皇上劉宏說到這裡,又放緩了語氣說道:“朕只是羨慕卿家能想出如此多的生財之道。並希望卿家能指點一二。”
劉明這回算是短路了,服了劉宏這皇上了,太令人震驚了,這當皇上的怎麼什麼癖好都有呀?
皇上劉宏看着劉明傻在那裡,一語不發。當下作色道:“劉卿家,難道你還保密不成?是不是需要朕給你降旨呀?”
張讓在一邊對劉明使着眼色道:“劉將軍,你就快說吧。皇上這可是看得起你,你說了,皇上也少不了你的好處。”
劉明在那裡愣着,心說:我說,我說什麼呀?可是,現在事情已經逼到了這個份上,自己要是不說些什麼,肯定是過不了關。看張讓給自己的示意,自己只要隨便說些什麼就成。可是自己到底說些什麼好呢?雖然自己在現代那會兒,開公司,也學了點經營之道,可是這也跟現在不配套呀!難道自己和皇上說什麼是傾銷?什麼是搶佔市場?現在的社會大夥還都是自給自足的生產形態。那提得到這個。
劉明在這裡大是犯愁。要不怎麼說這人怕擠兌呢?這劉明被這皇上一擠兌,還就真想出一個比較適合皇上劉宏的餿主意來。
劉明心說:這皇上不就是點着斂財嗎?現在這時代可以說是要嘛沒嘛。真正的商品經濟,別說我不懂,就是我懂,現在恐怕也是用不上。可是,這要說到買空賣空,自己在現代那會兒可是非傳銷莫數。而且正和這皇上的路數。
當下劉明對皇上劉宏說道:“陛下。既然您讓臣給您出個主意,臣倒是有個不成熟的想法,請您斟酌一二。不過,此想法成於不成都在陛下的聖斷,你可要先恕過我的罪過。”
劉宏一聽大喜,本來自己說劉明也沒惦着劉明能真有什麼好主意,只是自己賣官的一種敲竹槓手段,習慣了而已。後來看劉明害怕,也只不過認爲能把釀酒的秘方敲出來。也沒做什麼多的想法。可誰曾想,這劉明看意思還真的有什麼好主意,而且是以前沒有過的。當下皇上劉宏就心急的說道:“劉愛卿快快說來,朕恕你無罪,不管是什麼想都行。只要說得好,朕重重的有賞。”
劉明這才說道:“陛下。臣以爲世間的金錢、貨物,如河中的流水,奔流不息,然百川歸海,終究還是要歸於一處的。皇上可以隨意取一微賤之物,拋諸於世上,則羣臣必然前搶購,如羣臣就此珍藏,則如河水被圍於堤壩,不得入海。終究有限。可是皇上如設一機構,使所賣之物,輾轉流傳,而每個經手之人則都是收取其中部分的介紹費用和自己發展的下線人員的提成,如此一來,人人獲利,自然各自努力的傳售,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則如河水之奔騰不息,而最終百川納海,作爲發起者的陛下,自然能夠飽獲漁利。”
這劉宏對於別的什麼還差着,可是對於這方面還真是一點就透,當下劉宏就在心中盤算道:我隨便賣十個人,這十個人再每人隨便賣十個人,誰不認識個幾十個人呀?如此一來,每個賣的都給我提成,我的賺多少?當時劉宏就有點樂傻了。
還是張讓提醒了一下皇上劉宏道:“皇上,劉將軍給您出此妙策,您還不好好得賞賜於他。而且此策,新穎無比。可以說得上是前無古人,您可要打聽明白了。”
皇上劉宏反應過來說道:“是呀,劉愛卿,你好好地給朕說上一說。”
劉明當下就把自己知道的關於傳銷方面的流程和皇上好好的白呼了一番。
劉宏聽的心中大悅,而且劉宏還提了不少自己的看法。
最後,劉明說道:“陛下。這本是臣的一個不成熟的想法。多虧了陛下這個天縱之才,才得以完善。臣怯不敢居功。這一切都是陛下的主意,陛下的功勞。”
張讓也在一旁恭維道:“這都是皇上聖明呀。當然都是皇上的功勞。這傳揚千秋萬世的妙策,當然就沒劉將軍什麼事了。只不過,劉將軍也是提出了點好想法,皇上也應該賞賜些什麼,以示皇上的仁厚。”
皇上劉宏此時正是心中大爽,聞言大是得意。心想:可不是嗎?這流傳千古的商業妙計,無本而萬利。當然要說是自己的主意了。他劉明也不過就只能空想想罷了,這天下,除了朕,又有何人能行此妙計?不過這劉明聰明伶俐,倒是有幾分商業的頭腦。不愧是和朕同一血脈。倒是要好好的獎賞一下。
劉宏高興的說道:“劉愛卿,你雖有家譜,並得到皇叔劉焉得認可,可是你還沒列入我皇族的族譜吧。今日,我就把你正式的載入族譜。並封你爲安國公,食邑三百里,免你幽州十年的賦稅,任你取用。如何?”劉宏賞完還暗自盤算道:這回真划算,光劉明獻的禮金,就足可以買個公的爵位,而幽州苦寒之地,食邑三裡,也沒多大的油水。至於幽州十年的賦稅,反正幽州已經好幾年交不上賦稅了,聽張讓他們說,那裡淨是刁民作亂,人口稀少,斂不到錢。正好甩給他了。
劉明當時都樂蒙了。連忙跪倒謝恩。
皇上劉宏又留下劉明飲酒多時,互敘言語。直到天黑才讓劉明走。
劉明離開皇宮,對今天之事,即覺得有些僥倖,同時又有幾分同情皇上劉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