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元年(公元184年)五月初,劉明本來應該在幽州范陽的府內,享受難得的清靜。可是陸續而來的兩封書信,讓他的願望落空了。
首先,第一封信是楊軍來得。
信上的意思大概是說:到了新地方一切安好。那些俘虜大部分都願意留下。莊園已經建立起來。希望劉明早日給那裡定個字號。同時信上還說:劉焉給劉明的那塊土地挺好,方圓百里,土質肥美,附近還有河流,不管是開荒還是畜牧,都是一塊風水寶地。只是他所處的地理環境不好!他位置在白登和雲中之間,都在長城之外了,這裡歷來是胡漢雜居之所!甚至可以說是胡人(鮮卑、匈奴、烏恆等在當時的統稱)定居之所!只是在大漢打敗了匈奴之後,從行政地理上劃了過來。可實際上還是有胡人放牧的。現在劉明在那安置人手,已經開始引起了一些衝突。只是因爲楊軍帶去的人手衆多,纔沒出什麼亂子,希望劉明早日想個辦法。
劉明看完信,這才明白爲什麼當初劉焉那麼大方,敢情是康他人之慨呀!
楊軍這信裡的主要有兩個請求。
第一個到還好辦,既然那裡適合放牧,起名叫天馬牧場好了。正好養那些買來的好馬。想到那些好馬,劉明不禁得意地笑了起來。這一年來蘇雙爲自己買了六千匹好馬,在那楊軍狠狠地壓榨下,自己不過才付出了四十多萬斤的酒,則合成糧食不過才兩千多石,可以說是分文未花,只是用一些虎嘯山莊吃不完的糧食,就做成了如此大的買賣,真是上算!而且那蘇雙對自己還千恩萬謝!甚至就惦着投靠了自己,真是有趣!
可是劉明緊接着想到第二個問題,立馬就笑不出來了。最後劉明一狠心,既然那裡有方圓百里大小,還是一個三不管的地界,乾脆建一個長寬各十里的大城,一勞永逸。於是命令自己手下的所有水泥廠,停止對外販賣水泥,一律支持楊軍築城。同時命令楊軍再挑選十營的兵丁已備後用。並讓拓跋一族,分一些人到天馬牧場幫忙打理,這些人既可以是幫助放牧,也可以幫着訓練騎兵,最主要的就是可以和周圍的各部族溝通!緩解和那些部族的矛盾,甚至可以僱用那些部族。
劉明想的是挺好,可是想得有點簡單了,最少他就沒想過私自築城是多大的罪過!在劉明的理解裡,不過是在自己的土地上蓋個房子,然後又砌了一道院牆罷了。
既然劉明沒想到,他底下的那幫人早就認定劉明是要成大事的人,自然也就不會提醒他!這事也就先這麼辦了!
其次,第二封信對劉明來說,更是不好!
這封信,與其說是信,不如說是一紙調令!
這封信是左中郎將皇甫嵩寫給劉焉的,可是內容卻是和劉明有關。簡單的來說,就是皇甫嵩此時戰力吃緊,更因劉明連克兩州的黃巾叛亂,其功績都被兩州的太守保奏,現在連皇上都知道了,並因此對三個中郎將的戰果大爲不滿,這樣對皇甫嵩、盧植、朱雋三個中郎將造成了很大的壓力,皇甫嵩無奈之下,只好向劉焉求助,希望借調劉明到軍前效力。
劉焉接到這信,看那信中的措辭,倒是婉轉,誠懇,可是字裡行間的意思是不容拒絕的。那皇甫嵩雖然只是左中郎將,與自己的官位差不多,甚至由於自己是皇親,而且管的還是大州大郡,並且還是邊防重鎮,自己可以說是要壓那皇甫嵩一頭!可是現在朝廷命何進那個外戚爲大將軍,總管天下兵馬,負責剿滅黃巾亂黨,那何進又只是屯兵都亭,說是要嚴守司隸,保衛洛陽,保護皇上的安全。其實就是膽小,怯戰!這何進爲了掩飾自己還請旨,讓各州各郡擴招軍備,討賊立功。又命皇甫嵩三人各領精兵,分三路討伐黃巾亂黨,可以說現在實質上剿滅黃巾亂黨的重責,已是落到了皇甫嵩等三人的頭上,這三人受如此重責,倒是有權徵調地方支援。而且快速剿滅黃巾亂黨,從哪方面來說,都絕對是爲國出力,對漢室的江山是大有好處的!
劉焉詳細盤算後,於是就把這封信轉給了劉明。雖然劉焉沒有硬說,也沒有表示一定要劉明前往皇甫嵩那裡,可是那話裡的意思十分明顯,清楚的表達了身爲朝廷重臣,要顧全大局,要從朝廷的利益出發的等等觀點,弄得劉明連裝傻都不成,只得答應了劉焉,帶人前往。
就這樣,這接連而來的兩封信,又再一次破壞了劉明的美好生活。
劉明帶着關羽、張飛領兵前往最近的戰場,也就是盧植所在的戰場——廣宗。
這一回,劉明吸取了前幾次戰鬥的經驗,此次就帶着騎兵,其餘是什麼也不帶了,而且抱定了主意,黃巾趕散了就完,絕不再收俘虜了。
爲什麼?你是不知道呀,劉明前幾天無聊的時候,算了一下,這些日子已來,劉明自己竟陸陸續續的收了差不多十三萬的人了,再加上自己原來的人手,自己現在要養活十五萬多的人口,這每天得消耗多少糧食?多少金錢?不過還好,仗着前兩年攢的糧食夠多,自己手底下的竟沒一個向自己喊糧食緊張的。可是自己既然明白了,能不急嗎?還非得等地下人來找自己訴苦,求助?那不是連黃花菜都涼了。當時劉明就暗自抱怨楊軍、厚德等人,心說:厚德也就罷了,可楊老你那麼精明的人,也不說提醒我一下,在天馬牧場就把那麼多的人都收下了。我還一再地告訴你,樂意走的就讓他走,可倒好,竟沒幾個走的,幾乎全留下了。可是木已成舟,劉明也沒什麼對策。緊接着劉明又帶兵出征,也沒時間管理裁員問題了。只是抱定了不再收俘虜,以免把自己拖垮的決心!
其實是劉明不知道,以楊軍和厚德爲首的一干劉明的鐵桿追隨者,早就把幫助劉明成就大事,當成了己任!拚了命的想爲劉明抓人抓地盤,多晚也只會嫌人少,哪裡會嫌人多的?
劉明到得廣宗,見過盧植,雙方見禮已畢,劉明說明了來意。
那盧植最近老聽得關於劉明的傳說,在如今舉國上下,黃巾肆孽,各路漢室大軍盡皆失利的局勢下,劉明的崛起,絕對是漢室軍中的新星。尤其是,此回劉明是應皇甫嵩之請,前來助陣,盧植自是大喜過望,再加上劉明漢室宗親的身份,已得劉焉的認可,那盧植如此忠臣,更加不敢怠慢劉明。把劉明好生招待,留在帳前聽調。
此時盧植率兵五萬,而黃巾賊衆卻有十五萬的精兵固守於廣宗城內!只是不知何故,黃巾賊寇竟不與盧植廝殺,只是防守。也不知是畏於盧植威名,還是被盧植打怕了,還是有其他原因。
反正黃巾不來拼命,盧植更不會傻了吧唧的用這麼點人去攻打高大堅厚的廣宗。兩邊人就這樣僵持在廣宗城前。盧植想的好,反正黃巾人數是自己的數倍,那消耗的糧食,也應是自己的數倍,反正就是耗,自己還有各地糧草的支援,而廣宗城內卻只能坐吃山空,到了黃巾糧草耗盡之時,自己自是可以不費絲毫力氣的手到擒來。
可是圍困城池,甚至是攻打城池,對於劉明這樣的騎兵來說,是沒什麼用武之地的。
翌日,劉明與盧植,相聚帳內商議,談及此事,最後盧植跟劉明說道:“吾今圍賊於此,賊弟張樑、張寶在潁川,與皇甫嵩、朱雋對壘。汝可引本部精騎,前去潁川助陣,並可派快馬傳遞消息,約期剿捕。”
劉明聽了盧植的建議倒是沒什麼可說地。本來自己也是皇甫嵩借調的,只因盧植離得近,就先來盧植這裡了。此時這裡沒自己什麼事,接着前去皇甫嵩那裡也是正理。
於是劉明告別了盧植,快馬來到潁川。待劉明見了皇甫嵩與朱雋之後,施禮已畢,說明了來意,並把盧植的近況,也告訴的皇甫嵩等。
那皇甫嵩看到自己久盼之人就在眼前,大喜過望就不說了。當時皇甫嵩就拉着劉明觀看敵軍陣勢,並訴說了賊軍勢大,急不可破,兩軍相據於此的現況。
劉明看那黃巾營盤,依草結營,綿延十幾裡,到於當日黃龍的大營有幾分相似,不由說道:“將軍,我看那黃巾賊子,依草結營,如以火攻之,當可一擊而破!”
皇甫嵩也是武將世家,飽讀兵書之人,自是一點就,連聲說道:“妙啊!妙啊!漢光果然奇才!如此良策,何愁賊子不滅!一切就依漢光安排。”
那朱雋也是連聲稱善。
當即,皇甫嵩就命令軍士,每人束草一把,暗地埋伏,也是天公作美,這天晚上,大風忽起,星斗無光!
二更時分,皇甫嵩率衆一起放火。同時,皇甫嵩和朱雋各領一路人馬攻擊賊寨,那劉明由於領的是騎兵,則在外圍策應。
此時張樑、張寶所立的賊寨,已是火光沖天,黃巾賊衆都是驚慌失措,馬不及鞍,人不及甲,四散奔逃。
這也是因爲劉明可憐那些黃巾士卒的性命,又不想多收俘虜,沒有提醒皇甫嵩,也沒讓他向自己上次燒黃龍那樣佈下一個火海絕陣,這才使得黃巾士卒,可以四散奔逃。不過如此一來,到也減小了困獸猶鬥的傷害。
此戰一直殺到天明。值得一提的就是那黃巾將領波才殿後,不幸遇上了劉明率衆在外圍巡視。更可憐的是,波才如此一員在黃巾大軍中叫得上字號的大將,竟不是死在哪一個英雄好漢的手裡!而是被劉明的突騎兵亂箭射死!這也是戰後清點戰場才知道的。
不過波才率衆殿後,也不是全無意義。最少,他拖延了劉明一下,給張樑、張寶率殘兵敗將,奪路而逃,創造了機會。
不過,也不知是老天看張樑他們不過眼,有意難爲他們,還是爲了成就另一位蓋世的梟雄。這張樑、張寶好不容易纔殺出一條血路,正要趕回老巢,重整旗鼓,再來興兵報仇!忽見一彪軍馬,盡打紅旗,當頭來到,截住了去路。
那張樑此時已是敗軍之將,不敢立即廝殺,問那領頭的將領道:“這位將軍,哪裡的軍馬?因何攔住我的去路?”
這爲首的將領:身長七尺,面白似玉,目若朗星,細眉長鬚,素銀的盔甲,雪白的馬匹,真是英姿颯爽,精神非凡!此人聽張樑問話,傲然答道:“我乃沛國譙郡人,姓曹,名操,字孟德,官拜京師騎都尉是也。今奉天子令,擒拿爾等黃巾叛黨,爾等還不速速投降!等待何時!”
原來此人就是曹操!曹操大夥都不陌生吧!那曹操何許人也?他本是曹嵩之子,中長侍曹滕之孫。這曹嵩本來是夏侯家族的,只是因曹滕無後,才過繼了過去。如此一來,這曹家也算是高幹了。曹操也自然成了現今的*。
打小,曹操就聰明伶俐,詭計百出,能言善道,能唱能跳。而且主意特正,是他這一伐的孩子王。那曹操的叔父不喜曹操的調皮搗蛋,管束曹操不聽,曾告訴過曹操的父親曹嵩,那曹嵩於是責打了曹操一頓。
那幼年的曹操覺得這樣長久下去不是辦法,於是想了個主意,在叔父再次來訪之時,突然倒在叔父面前,裝作抽風。他那叔父自然大驚之下,前去告訴曹嵩,待曹嵩急忙趕來之時,曹操嘛事沒有的出現在曹嵩面前。於是曹嵩奇怪的問道:“兒呀,你叔說你中風了,你怎麼這會兒沒事了?”曹操平靜得說道:“孩兒向來無病,只是叔父一直不喜歡孩兒,可能因此冤枉我吧。”
曹嵩覺得有理,從此不再信曹操叔父說曹操的過失。曹操也就因此更加的放蕩。
可是曹操放蕩歸放蕩,那曹操的學問可一點也沒拉下,而且結交了不少高人。曹操二十歲時,被舉爲孝廉,爲京中侍郎,管理洛陽北部尉,也就是相當於公安局局長一職。
曹操到任之初,就設下了五色棒,懸於四門,有犯禁者,不避豪貴,一律痛打。當時有棱子中長侍蹇碩之叔,仗着自己也算是高官家屬,不把曹操放導眼內,提刀夜行,結果被曹操巡夜拿住,本來這小子還以爲曹操看在蹇碩的面上不敢拿自己怎樣。可是沒想到曹操不吃這一套,得這了他,就把他胖揍一頓。至此曹操不畏強權,大公無私的威名遠揚,洛陽上下、內外都蹙了曹操一頭,沒有再敢在曹操眼前犯事的了。
可是,這一切要是沒有曹操的祖父曹滕從中周旋,曹操也會吃不了,兜着走。而這樣一來,十長侍互爲黨羽,如今要顧全曹滕,這曹操可就讓大夥爲難了。最後,大夥商議了個結果,把曹操名升暗降,調到頓丘爲頓丘令。調離洛陽的中樞官場。
而此時有南陽何顒見過曹操,言:“漢室將亡,安天下者,必此人也!”後來又一個叫喬玄的看到曹操,也問曹操:“天下將亂,非命世之才不能濟。能安之者,其在君乎?”
曹操被人接二連三的稱讚、品評,對此大感興趣。聽聞當世,汝南許劭,有識人之名,於是前往請教。曹操經人引見,見了許劭,問道:“先生,您看我怎麼樣?”許劭看了曹操一眼,沒作答覆。曹操又問了一遍,許劭才答道:“子治世之能臣,亂世之梟雄也!”曹操聽了許劭的話,很滿意地回去了。(總覺得此處是有人做套給曹操鑽,要不怎麼這些人沒事都跑去給曹操預言?而且還是蓋棺定論的那種?)
總之不管如何,曹操是受到激勵了,認爲自己是天命之人。
在黃巾起義的時候,曹操的祖父曹滕賣了把力氣,把曹操升爲了騎都尉,引步軍五千前來潁川助戰,好建功立業。
這張樑、張寶見曹操把話說絕了,也沒敢報自己的名子。率領這些黃巾的殘兵敗將就殺向了曹操。俗語說得好: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此時,這些黃巾就是爲了活命,拼了命的惦着衝過去。
何況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張樑、張寶兄弟二人,本來就領着十五萬的大軍,前來潁川,一路之上,又擴充不少,又匯合了波纔等黃巾將領帶來的隊伍,總數不下三四十萬,這纔打得皇甫嵩等沒有脾氣,雖然此時被火攻,又被皇甫嵩和朱雋各領五萬人馬追殺,張樑、張寶兩兄弟還是聚了數萬的黃巾逃命。
如此多的人馬,哪是曹操五千人馬,可以擋得住的!那不是螳臂當車嗎?這些黃巾將士上前一衝,自是一衝而破,眼看曹操就要全軍覆沒於此!
可是天不絕曹操,也可能是爲了讓曹操有一番作爲,曹操的救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