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這一笑可了不得了。屋內羣臣,盡皆抖瑟。
說實在的,如今這個時節,哪是笑得時候。滿屋子的人,全都不禁暗想:莫非丞相大人壯志破滅,受那劉太尉的壓力過大,瘋了不成?
雖然滿屋子的人都非常的關心曹操,可還沒有人敢站出來一步問問曹操怎麼。沒辦法,誰讓與曹操最默契的,也是最受曹操信任的夏侯敦沒在眼前呢。曹操手下,唯一有穿堂之權,也就夏侯敦了。
不過,萬幸的是雖然夏侯敦鎮守泰山,沒在跟前,可曹洪卻還在曹操跟前,雖然曹洪比夏侯敦稍遜一些,可曹洪對曹操的忠心、關心,那可是絲毫不遜色夏侯敦的。故此,曹洪也就是習慣性的等了一會兒。
見左方沒人出聲,曹洪自己就忍不住地關心問道:“丞相,因何發笑?”
曹洪一問完,所有人都齊刷刷的看向曹操,等待曹操的回答,好以此判斷今後的出路。畢竟如果曹操真被嚇傻了,那還留在這裡,就沒什麼意思了。
曹操得意地笑道:“子廉,我聽伯達所言,細推知,應句句屬實。
然,某默思之,卻發現有三處可笑之處,容不得我不放聲大笑。”說完之後,曹操又是大笑不止。
這一下可把這些大臣的好奇心給勾起了。好傢伙!司馬朗和戲志才說完之後,我們都嚇個半死,丞相到琢磨出三個可笑的地方,到底是什麼事情那麼可笑呢?一時間,這不可抑制的好奇心,竟然沖淡了這劉明所帶來的沉重壓抑。
曹洪本來就是性急之人,聽完曹操所言。更是百爪撓心。忍不住地槍先問道:“苯相大人,到底何事可笑,可與我等共事之。”
曹操手持鬍鬚,哈哈笑道:“吾一笑那幽州劉明,迂腐過人!空有如此強大實力,卻不知攘外必先安內。反倒修什麼仙。不忍同族相殘。真乃迂腐可笑。豈不知天無二日,國無二主。若是諸侯分據日久,想那百姓愚昧。只知眼前。不知大局,幾十年過後,習性使然,原本一統之國。也自此分割崩裂。若待那時再強行一統,百姓不得認可。傷亡也自更大。而若就此不理,同宗分支。而後爭分日起,遺禍當以百千年計。更非豪傑,志士所爲。我若有哪劉明機遇,控如此實力,當行雷建之勢,平息宇內干戈。使寰宇澄清,天下重歸一統。爾後,內養百姓生息,外擴無垠沃土。豈不狀哉!”
屋內衆人都請不自禁被曹操的描述所吸引。丞相說得對啊。若是我們有如此機遇,能控制如此大的地盤,人丁,早就一統天下了,那劉明也真夠迂腐地。劉明手下的那些臣子,想來也是憋屈。
時戲志才也揣摩出曹操的心思八九,當即湊趣道:“丞相言可笑有三,如今只說其一,卻不知二、三又是如何?”
曹操哈哈笑道:“這二三當然是笑咱們鴻運當頭了。”
曹操如此一說,屋裡這些人又是一愣。就算劉明迂腐,可劉明如今已經掙下了如此家業。咱們如今能夠苟延殘喘,那就已經偷笑了。有何來鴻運當頭一說?
可這回,不等衆人發問,曹操就己經徑自的笑着說道:“那劉明既然有如此廣大疆域,龐大人口。可他先與我等止戰於官渡,後與孫權止戰於蜀中。可見那劉明的的確確是一個妄圖修仙,不思殺戮的迂腐之輩。而他的迂腐,那就是我等地機遇。而今,只要我等不主動進犯與他,他就不會攻擊我等。如此,我當可一展所長,與他劃河而治,平分天下。待我軍積攢實力,得天時,未嘗無有與劉明一戰之力。想那劉明能有今日,皆是他手下有衆多長才,大賢之人相助所至。然,長才、大賢之人,多有雄心。那劉明地疆域雖然廣闊,可終究是一些窮荒僻攘之地,人口也以土著居多。即使教化,也非一二十年之功。而那劉明的迂腐,又不可能使那些長才、大賢,更進一步。時久,必將反噬。
而那時,我等掌空聖言,大義在握。那時,就是我等的機遇之時。”
曹操說到這裡,神采飛揚,屋內衆人無不受曹操氣勢所感染,均感前途光明無比。
而這時,曹操卻又突然幽默的一笑道:“即使退一萬步。時不與我。或者那劉明在他地臣子建言之下開了殼。可爾等卻要知道,那劉明何許人也!?”
曹操含笑的看了一圈衆人說道:“那劉明可是我地妹夫。若是那劉明一統天下,我的妹妹就是東西二宮,到那時,我若起兵擁護,當不失丞相之位,爾等也自不失高官厚祿。我等後路基已無憂,又有何不喜?”
曹操這麼一說,屋裡地人都笑了。確實是這麼一回事,即使是劉明一統天下又如何,曹操掌控着天子,如果在明知不敵的情況下,兩家變一家,還不是照樣是苯相,自己這幫人就更沒什麼可憂愁的了。跟着丞相走就是了。
而曹操看衆人笑得差不離了。又接着笑道:“以上二者雖喜。可卻終屬後事,絕無第三個好事令人高興。而今伯達探出了幽州虛實,更看出了江東議和之始末。如此,在結合孫權對咱們的虛言相告。我斷定那孫權,如今必是損兵折將,強努之末。如此大好機會,我等怎能錯過!待孫權滅亡之後。這天下自有我與劉明劃河而治。黃河以北歸劉明,這黃河以南,就是我的天下了!爾等衆位當可與我共事盛事!”
曹操剛一說完,屋裡的人,全都沸騰了。丞相說的太對了。那孫權既然謊騙咱們,那肯定是元氣大傷。原先那孫權的一幫烏合之衆就是擺不上臺面。如今實力大損,那就更不成一盤菜了。此時不盡情打壓,那真是天理難容。
此時,屋裡這些人先前受司馬朗講述劉明實力所帶了負面壓抑,不知不覺當中。全被曹操轉移個一乾二淨。畢竟司馬朗說的那些,這些人還都需要靠想象才能感受一二。不切實的很。而打擊孫權,所帶來的好處,以及實際地疆土人口,那卻是實打實的很。尤其是經過曹操的推論,劉明根本就不會主動出擊,那劉明的實力再強,那又有什麼關係?
不咬人的老虎。那還能叫老虎麼?故此。這些人反倒對劉明放下心來。無所顧忌了。
而至於司馬朗所提的那個幽州地圖的廣大,雖然造成了一些大志之人的衝擊,如曹操、戲志才,程顯等人。可曹操手下地那些武將。卻根本沒受影響。
曹操這些武將之中,可以說以曹仁地見識最廣。學問最高了。可就連曹仁本人對原先那個小天下到底有多大,也沒有一個明確的概念。
那就更別提什麼大天下了。這種根本就沒概念的東西,大天下與小天下,對曹操手下的這幫武將自然也就沒有什麼影響了。難道誰能指望許褚理解四百萬平方公里與一千兩百萬平方公里地區別?恐怕五十平方公里,就夠許褚計算的了。他們也就是因爲學問低,所以在比較高深地問題面前,尤其是他們搞不明白的問題面前,比較重視那些明白人地感受吧。充其量也就是受到人類羣體性的感染。過去了,也就完了。
而那些文臣之中,曹操,程顯、司馬朗等明白人,雖然在一開始的時候受到了震撼,可他們都是心志堅定之人,錯過了開始的思維碰撞,也就全都擺正了心態。地域再廣大又怎麼了?千里之行,始於足下。
如果連眼前的這片土地都不能拿下,考慮那麼遠的土地,那不是耽誤工夫麼。故此,曹操很快擺正了心態,而戲志才和程皇等人也全都默契的配合。
至於剩下的那些處於似懂非懂之間的人,根本不在考慮之下。他們始終是被曹操言論所左方的人。
當下,曹操連封明那邊都不理會了。調集四十萬大軍雲集赤壁。
準備一舉吞併孫權。當然了,在這之前,曹操還是先給孫權接連擬定了三道聖旨。
這第一道。當然是催討孫權應承得米糧。那是諸葛亮當初爲了穩住曹操在赤壁配合周瑜演戲,派魯肅與曹操暗中結盟時,答應曹操的。
如今秋糧以收,當然要催討一筆。而這一道聖旨,也是走的最快的。
曹操還沒動身呢。這道聖旨就先出去了。而且還是快馬傳遞。曹操要在開兵決戰之前,在敲打孫權一下,削弱敵人的同時,壯大自己。曹操算得很清楚,孫權如今這種狀況,無論如何也是不敢違約的,只能乖乖的把糧食送來。
而第二道聖旨,曹操則先揣兜裡了。準備等自己到了赤壁之後,在給孫權發過去。好給自己弄一個大義的名分,不至於出師元名,壞了自已軍馬的士氣。曹操可是有絕對的把握,這第二道聖旨,孫權無論如何也是完成不了的。
曹操之所以有這麼充足的信心,很簡單,那第二道聖旨太狠讀了。
曹操以孫權如今做領楊州,江東,江南,以及荊南,蜀中的名義,讓孫權補交自董卓亂政以來,地方歉交朝廷的歲賦共兩億七千八百六十四萬石的谷慄。以及其他的絲綢、鹽、鐵等等。別的不說,但只是那些糧食,雖然江南米糧充足,蜀中被劉璋治理的這些年,也積累了不少,可那也架不住這麼多年的累計賦稅啊。哪怕就是曹操不算那個兩億整數,光是刺下的,那也讓孫權受不了。哪怕就是拿碌碌把孫權往死裡軋,那也是擠不出來的。
故此,曹操放心的很。
而只要孫權不答應。曹操的第三道聖旨也就閃電般的用上了,曹操當時就可以傳檄天下,指責孫權抗旨不遵,虧空當地庫府、歲賦。中飽和囊。奉旨討伐。
曹操的算計耳謂完美。
然而,此時的孫權,卻也沒閒着。不過,孫權的忙碌,卻不像曹操那樣的爲了理想、大志的玩命的拼趕。此時魯肅還沒有回來。孫權自然還沒感受到幽州的壓力。但是,孫權的忙碌,卻也不是完全與他的大業無關,應該是屬於半公,半和之間的微妙結合。
孫權又娶親了。只不過這卻是在諸葛亮操辦下的一場政治婚姻。
雖然魯肅還沒有回來,可幽州方面的情報傳遞卻是很快的。關羽他們知道結果之後,自然不會傻傻的停留在劍閣之外,空費糧草運輸了。
早班的就回漢中鞏固當地去了。
而關羽大軍的撒退,雖然出乎諸葛亮意料,可諸葛亮還是斷定,應該是魯肅在幽州發揮了什麼作用。只是不能肯定,魯肅到底抓住了幽州的哪一個弱點進行了說辭。而其中,最大的可能就是幽州地域太廣,戰線太長,兵力跟不上了。這也是孫權在面對曹操使者瞞寵能坦言的地方。要知道,瞞寵給曹操當擔當使臣,玩弄外交,那可不是一個新手了,比那司馬朗都老練的多。不是那麼好騙的。
但是,雖然諸葛亮的猜測與實情差不太遠。可在魯肅沒回來之前,那也是不能做準的。可不管怎麼說,諸葛亮還是暫時了空閒了一下。
如此,諸葛亮也就能操辦一些別的事情。而這裡面就以安撫蜀中當地將領、軍兵最爲重要。
先前與幽州軍交戰之時,面對幽州軍的強大壓力,軍心的浮動還不顯。可這戰事一停,有了思想的時間,那軍心浮動的可太厲害了。
故此,諸葛亮騰出手來,一個是建言孫權把那個已經交接利索的劉璋趕快送走。只要劉璋不在蜀中,這些蜀中將領和百姓也就絕了念想。
至於劉璋能不能在曹操那裡安身立命,那就不在考慮範圍之內了。最好曹操能把劉璋殺了,讓這些蜀中將領把怒氣轉到曹操頭上。
其二,就是建言孫權與蜀中當地最大門閥吳氏聯盟。迎娶蜀中將領之中威望最高,實權最大,同時也是對拜璋兄吳懿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