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颯爽,正是登高遊玩之時。天馬城雖地處塞外,可看的景色不多。但市集的繁茂,穿梭的人流。幸福的歡笑。還是讓久處荒野的左賢王大開了眼界。時刻都在衆多僕人,族民簇擁中的左賢王,不是享受着歌舞,酒肉,就是指揮着部下廝殺征戰,他哪有機會看過這些。如今他在劉明的帶領下,倒也看得津津有味。
只不過,身爲階下之囚的左賢王,他在賞心悅目之時,卻也越發的奇怪,這個劉明到底是打得什麼鬼主意?賣得什麼藥?他領着自己看這些,究竟有什麼用意?
遛了半晌,正好前面有一酒樓。酒香撲鼻而來。此地處在塞外,這天馬城也不是什麼文化氣氛特高的地方。酒樓的名字不怎麼雅緻,可還是很別緻的。四層高得酒樓,可以俯瞰大部分得景色。樓門口上書三個大字:就是香。
劉明一看,對着左賢王說道:“賢王,此處正有酒樓一座,不如咱們登高一飲。觀看景色如何?”
左賢王自然是毫無異議地說道:“謹遵太尉大人之意。”
劉明看左賢王還是十分拘謹,也不以爲意。隨即領着衆人邁步進入酒樓。
酒樓的活計看這一行人等,各個舉止不凡。不敢怠慢,連忙狗屁顛得跑過來,滿臉堆笑地說道:“幾位爺裡面請,樓上有雅座。乾淨敞亮着那。”
典韋一瞪眼,喝道:“修得囉嗦。前頭引路,好酒好菜,只管拿來。”
夥計嚇了一跳。不敢廢話,急忙領衆人登上頂層的雅座。此時還不是吃飯的正點。酒樓中的客人不是很多。四樓地雅座,更是沒人。郭嘉輕聲跟那個夥計說道:“小二,這四樓我們東家包了。酒水、酒菜,只管撿好得上,但其他閒雜人等就不要讓他們上來了。”
還沒等郭嘉說完,熊灞就輕輕地拿手指頭點了一下郭嘉。郭嘉明白,又連忙說道:“小二。酒菜之外,再上四十斤的紅燒牛肉。”
小二聽着一咧嘴,酒菜沒什麼的,這四十斤的紅燒牛肉,這得幾個人吃啊。不過,小二可不敢跟人擡槓,讓別人少吃點。開飯館的還怕大肚漢嗎?那小二急忙忙一連串的吆喝,下去準備了。
不多時。壓桌碟的酒菜就全都上來了。三桌酒席,典韋和熊灞師徒一桌,劉明地那兩個貼身侍衛一桌。劉明、郭嘉和左賢王又是一桌。
美酒,美食,美製的景色。這讓一貫以烤肉,烈酒,奶茶爲主的左賢王,強烈地感到另一種得人生樂趣。
劉明看左賢王吃喝的上癮,逐漸擺脫了原先的拘謹。這才佯作不經意地問道:“賢王,這天馬城的景色可好?可上算繁榮否?”
“好!當然好了。比我那營寨繁榮多了。怎麼會不好呢。這要是算不土繁榮,哪裡還說地上是繁榮?”左賢王點頭讚許道。
“嘿嘿,這天馬城的如今倒是有幾分繁榮的樣子。可這天馬城原先地景色如何。賢王可知道否?”劉明替左賢王滿上一杯。在此裝作不經意地問道。
劉明如此一問。卻引出了左賢王的遐思。天馬城原先是什麼情況,身爲塞外霸主的左賢王哪能不知道?不就是一塊荒蕪的荒草原嗎?其土地的肥沃,連自己待得那個湖畔都比不了。真是沒什麼可說的。想當初劉明在這裡建城。左賢王一個是因爲那裡乃是烏桓人的地界。不便干預,另一個也是因爲那裡比較荒涼,根本就沒什麼爭奪的價值,這纔沒有對此理會。可如今這才幾年,這個原本荒涼的地方。竟成了如此一個繁榮地城市。左賢王不由得不感嘆。
左賢王嘆息過後,以爲劉明乃是向自己炫耀,遂心悅誠服的對劉明稱讚道:“太尉大人實乃神人也,這天馬城原先不過是一個荒蕪之地。如今能有如此繁榮,實乃是太尉大人高才。某萬萬不及。佩服。佩服。”
劉明微微一笑,對左賢王說道:“賢王過謙了。此等規模的城池,實乃是微不足道之事。”
左賢王苦笑道:“此等微不足道地城池,卻也要遠勝於我的營地了。我所住之行營,也遠遠及不上着青磚綠瓦的民居。實在是慚愧啊。”
“噢?還有這樣的事?那不知道咱們今天所用的酒菜,在您那裡,又是何等地規模?”郭嘉在一旁湊興似地問道。
左賢王看着郭嘉就來氣。可郭嘉明顯是劉明的心腹,左賢王還不能不回答,當下氣哼哼地說道:“此等酒菜,我族內盛宴,也不過如此。”
“嗬嗬。此等酒菜,此城內稍微富有的人,儘可食的。如此一來,你那裡的王孫,住也不如他們,食也不他們。這豈不是你們的王孫,貴族,連我們這裡的稍微富裕一些的百姓都不如了嗎?”郭嘉囂張的笑道。
“你!……”左賢王氣得不行。可郭嘉說得又是實情,左賢王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郭嘉。
“奉孝。哪裡來的多嘴!還不給賢王敬酒賠禮。”劉明在一旁怒斥道。隨即又對左賢王說道:“賢王莫怪。都是本公御下不嚴。還請賢王多多包涵。本公在這裡給賢王賠禮了。”
說着,劉明拿起一杯酒,對着左賢王,先乾爲敬。左賢王如今的身份,哪裡敢跟劉明較真,連忙也喝了這杯酒。
郭嘉也隨即舉杯對左賢王說道:“賢王,小人嘴直,還請賢王多多包涵,恕罪。”說完也幹了一杯。
左賢王不愛搭理郭嘉,可礙着劉明的面子,還是把那杯酒拿了起來喝下。
接下來,又是喝酒。吃菜,閒聊。
又是幾杯酒下肚,左賢王的膽氣也壯了許多。匈奴人原本就不善於曲了拐彎的說話,這左賢王雖然身居上位,比一般地匈奴人強了許多。可此時仍然不耐煩起來。尤其是現在左賢王對劉明也有了幾分好感,不像一開始那麼敵對了。而且左賢王也聽聞過一些劉明的商人傳言。
當下,左賢王藉着酒勁,直言對劉明說道:“劉太尉。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發兵幫着董卓打您。這是我的不對。我的苦頭,我如今也吃到了。如今我更是您的階下囚。以您的富有,我也不知道能賠償您什麼?更不知道我那裡是有什麼您看的上眼的。不過,只要您把我放了。我保證您在得一天,我的南匈奴就不會與您爲敵。並給您年年進貢,歲歲稱臣。我那裡的上好馬匹,更是可以盡數的販賣給您。您要是還有什麼要求,只要我做得到的。我也可全都答應您。”
“哈哈。笑話。實在的好笑。就你們匈奴人的那點兵馬。也堪與我們爲敵。你們來多少,那也不過是讓我們消滅多少罷了。就像你們先前幾十萬的兵馬襲擊,不也讓我們捎帶腳的消滅了麼?而且。你們本來就是我們的屬國,如今西涼盡歸我家主公所有,你向我們年年進貢,歲歲稱臣,那也是應該的。而如今這些便宜事,你到拿來說項,真真的可笑。”郭嘉再次地冷嘲熱諷道。
“你……”左賢王實在是拿這個郭嘉沒轍。乾脆氣得不理郭嘉,只是看着劉明怎麼說。
劉明微微一笑道:“賢王,奉孝說得那些話,當不得真。您無需在意。不過。您說得這些話,卻有些說得遠了。別的不說,單論財富。我幽州敢說是天下第一。您那裡除了牛羊,馬匹之外,還真沒什麼讓我好稀罕的。不過,那些東西,那也不是您那裡獨有的。鮮卑部族如今也在大量的向我銷售。而烏桓人更是舉族加入了我們幽州。這牛羊馬匹。我們幽州也早就自給自足了。而且,我在之日,你們匈奴人不來進犯我們中原。難道我不在之日,你們就要再次來攻打我們不成?”
左賢王一驚,連忙賠罪說道:“不敢。不敢。你們大漢強盛無比,怎麼是我們這些塞外的小族可以窺視的。實乃是我一時口誤。還請太尉大人恕罪。”
劉明也沒繼續追究此事。不緊不慢地說道:“賢王,說句實話,放你回去,那是一點的問題都沒有。而且,你們的東西,我一點都不要。我更不在意你會不會繼續地派兵來攻打與我。你們的兵力,這我的眼中,那根本就是不堪一擊。你那五十萬的軍隊,以及我先前在科爾沁草原殲滅的鮮卑人的部隊,就足可以證明我說得花。您說是不是啊。左賢王。”
“是。是。太尉大人神勇無敵。”左賢王的頭土都冒出冷汗來了。先前的那點酒勁全都沒了。鐵錚錚地事實擺在眼前,左賢王能說些什麼?不過,左賢王驚慌之餘,還是有些高興,聽劉明那話裡的意思,還是有很大希望,無條件釋放自己的。這倒也符合漢人一貫寬大的胸懷。可越是如此,左賢王越是小心,越是不敢違逆劉明。生怕惹怒了劉明,就此就回不去了。不管怎麼說,只要能回去,以後的事情都好說。
劉明看左賢王得那個樣子。嘿嘿一笑,沒說什麼。只是不經意地問道:“不知賢王回去之後,族內的事務可否擺平?今後你們匈奴是否還能以你爲尊?我聽說你們匈奴強者爲尊。若是您因爲來了我這裡一趟,回去之後,有什麼危險。那我可就大大的罪過了。若是如此,您還不如就呆在我這裡。別的不說,我保您豐衣足食,過一個太太平平的生活,那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劉明如此說,左賢王倒是放心了。左賢王心想:這劉明肯定是要放自己回去的了。只是怕自己回去之後不得勢,自己答應什麼全都沒用。這才如此盤問自己。
左賢王哈哈笑道:“太尉大人只管放心。我南匈奴四大部族,除我這一族之外,其他幾族的族長,都已經在攻打您的時候,全都喪生了。如今我族的實力最強,本王的地位,倒是託太尉大人的神勇,越發的牢固了。其他那些小部族有什麼不滿,本王回去之後,把他們全都殺了。也就不會有人能動搖我的地位了。太尉大人只管放心好了。”
“是麼?賢王倒是很有把握啊。不過,難道您的本族之內就不會有什麼人趁此時機對您有什麼爲難麼?”郭嘉又在一邊插言道。
左賢王很是不喜郭嘉說話。可郭嘉這句話又明顯說到了點上。左賢王有一個弟弟,那在族內的聲望也是很高的。而且如今他領兵在外與鮮卑作戰,那也是兵權在握。郭嘉得這話,當時就引起了左賢王得顧忌。
左賢王得顧忌,很明顯就被衆人看了出來。劉明微微笑道:“賢王無需憂慮。既然是我把您請來做客,造成了您的不便,我當然有責任幫您解決了。”
左賢王聞言大喜,連忙問道:“太尉大人準備如何助我?”
劉明慢條斯理地說道:“很簡單。您原本身爲南匈奴的左賢王,受我們大漢西域都護尉的稱號。我身爲太尉,可以加封您鎮西將軍。並對你們南匈奴開放馬市,鹽市,以及茶市,更可以直接出兵幫您平亂。如此,您的一切麻煩,不就都不存在了嗎?”
劉明一番話,說得左賢王心動不已,熱血沸騰。什麼將軍、官號,乃至於出兵幫忙,這倒不怎麼讓左賢王心動。可開放馬市,鹽市,茶市,那可都是南匈奴夢寐以求的,有了這些,南匈奴的富強,那是指日可待的。哪還用得着每年玩命的搶劫。這些要是都在自己手上辦成了。別說自己的名聲不會受損,更可以流芳千古。成爲萬世族人敬仰的賢王。
不過,左賢王雖然心花怒放,可還沒有完全喪失理智,仍然強壓着喜悅問道:“太尉大人,無功不受祿。您給了我這麼大的恩情,您到底想要我怎麼回報您。您要是不說個清楚,我實在是不安心啊。”